第100節(jié)
“大哥,看來那擺攤小販沒說謊,咱們的寶貝果真落在這伙人手里了,怎么辦?” “他娘的,老子拿命換來的寶貝豈能便宜別人?拼了命也得拿回來!” “可他們看著比咱們?nèi)耸侄?,其中好像還有不少練家子?!?/br> “不能硬搶,還不能想點辦法?走,先想辦法潛上船?!?/br> 當晚,何菁發(fā)現(xiàn)跟好基友們聊了一晚上的邵良宸有點亢奮,一關(guān)上門就迫不及待把她抱上床去壓著。話說,船上的床鋪都比較窄,還是由木楔固定在墻壁上的,用來做這種事可不大方便,他倆出海這些天雖然夜夜宿于一室,還沒在這里干過這事。 何菁推著他問:“你這是怎么了?跟他們講葷段子講出滋味兒來了?” “我答應了錢寧不跟你說,所以,你也甭問了,嘿嘿……” 那本春宮圖畫得相當夠勁兒,男女器官都畫得既寫實又適度夸張,比國內(nèi)那些半遮半掩、好似打了碼的春宮好多了,在這娛樂業(yè)不夠發(fā)達的時代,那東西就是極上乘的消遣品。他們四個人研討觀摩了一晚上,精蟲上腦是難免的,這會兒邵良宸萬分慶幸自己把老婆帶來了,不必硬挺著睡。 聽著床板與墻壁連接處發(fā)出吱吱響聲,何菁很不放心:“你聽這床板的動靜,小心一會兒壓塌了!要被人家知道咱們壓壞了一張床,會不猜想是怎么壓的么?” “不至于的吧?船員里沒有大胖子么?”邵良宸嘴上這么說,聽見那動靜也覺得不甚安全,就爬起身拉她起來,“那咱就站著來,這里隔音不好,盡量別叫大聲了?!?/br> “嗯……”何菁也被他折騰起了興致,一路配合,又不禁浮想聯(lián)翩,“你們開單身派對的話,二哥也在?他也會跟你們一塊兒聊那種事兒?” 即使不知道錢寧淘來了寶貝,她也能猜到大體是怎么回事,要說錢寧和朱厚照兩個本就不正經(jīng)的家伙意yin一下也罷了,二哥也會參與? “噗!”邵良宸剛把她推在墻上擺好姿勢,一聽她問起二哥就笑了出來,直笑得渾身發(fā)軟,幾乎要塌在她身上。 “你笑啥?”何菁聳著肩膀把他的下巴往上掂了掂。 “我忽然想起來,可見二哥的畫眉技術(shù)相當高明,今天一整天了,我竟然到現(xiàn)在才想起他眉毛被你剃了這回事!” 二哥參與討論葷段子不好想象,可二哥對著鏡子自己畫眉的畫面就更不好想象了。夫妻倆頓時都沒心沒肺地笑作一團…… 福船在泉州港??苛艘灰梗诖稳杖粘鰰r分重新。多日以來,這些事全權(quán)交給雇來的船工去做,從沒出過差錯,邵良宸一行人也就習慣了不去為此費心。 一般而言,古人即使沒什么事,也大多都不喜歡睡懶覺,富人窮人皆是如此,但邵良宸與何菁做了三十年的古人也沒被這一好傳統(tǒng)浸染,還是在能睡懶覺的時候就不早起。今天在他們看來,就是個可以放心睡懶覺的日子。 邵良宸洗漱完畢來到甲板上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船已經(jīng)許久,視線所及,陸地都已遠遠地變成了一條模糊的橫線。 他深深吸了一口略帶咸味的新鮮空氣,瞇著眼望了一下高高的太陽,再將目光轉(zhuǎn)回到甲板上時,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張陌生面孔。 船上船工水手共二十六人,這幾天下來他即使沒搭理過也都記住了長相,而這人雖然穿著與船工們差異不大,卻顯然不是那二十六分之一。而且奇怪的是,那人似乎正在留意著他,被他一眼看過去,那人立刻就轉(zhuǎn)身走了。 看見船主老孫頭正在不遠處呵斥偷懶的船工,邵良宸走過去問:“老孫,怎么有生人在?是你新雇了人?” 老孫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哎喲,爺,對不住您,是小的忘了跟您說,昨晚上突然遇見我侄子帶著他一塊做生意的朋友跑來找我,要搭船去廣東,當時天也晚了,我就沒跟您招呼,直接叫他們上船了?!?/br> “你侄子?”邵良宸是說謊騙人的行家,隨隨便便就能看穿別人是否在說謊,“莫不是有人出了高價要搭船,你見錢眼開便答應了吧?” 老孫面現(xiàn)難色:“那……哪兒能呢?” 邵良宸肅然道:“你別忘了,這船是我們包下來的,我們才是你的大主顧,他們能給你幾錢銀子?惹我們不高興了,扣下剩下那一半銀子不給你,這些人能補給你嗎?” 老孫有點慌了,忙作揖懇求:“爺您可別這么說,我真不是見錢眼開,昨晚上那幾個人來求我說,他們家住廣東,家里托人送信說老人過世,急等著他們回家奔喪,懇求我?guī)麄円怀?,我覺得反正咱們船上空房還多,就答應了下來。爺,他們才六個人,就在船上呆兩天,到了蓬州就下船。求您看在他們沒了老人怪可憐的份上,就帶他們一程吧?!?/br> 這番話倒還像是真的,邵良宸聽說過沿海這一帶的人多有背井離鄉(xiāng)謀生者,因同病相憐常會互相照應,見老孫頭說得言辭懇切,邵良宸不免起了點惻隱之心,也不那么介意他之前說謊了。 看看海岸已經(jīng)很遠,至此船至少已經(jīng)離港往南航行了兩個時辰,要說現(xiàn)在把人丟上岸去,就只能丟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野地里了,又讓人家怎么走呢?邵良宸還沒由內(nèi)而外地做慣地主階級,那么不近人情的事不大做得出來。 他向老孫警告道:“人是你放上來的,你著人看好了,別讓他們攪擾到我們?!?/br> “是是,多謝爺體恤?!崩蠈O頭感激不迭。 轉(zhuǎn)頭離開之際,邵良宸又發(fā)現(xiàn)那個陌生人在看著他,又是與他眼神一觸,就很快轉(zhuǎn)臉走了。 邵良宸又覺得奇怪,若說對方只是聽說了他是東家,害怕他把他們丟下船才留意他,倒也并不稀奇。這一帶山高皇帝遠,海上又脫離了法律管束,周邊大小盜寇到處都是,邵良宸一直都端著防范之心沒有放松,但他又想象不出這區(qū)區(qū)六個人能對他們構(gòu)成什么威脅。 他們一行人扮演的是一伙出海游玩的財主,主家個個會武,還帶著二十個武藝過人的護衛(wèi),如果這六個人是想劫財?shù)谋I匪,又能把他們怎么樣? 他很快找到錢寧和朱臺漣,把這事對他們說了,果然那兩人的反應也與他類似。 說到底他們都是居高位慣了的人,往日大世面見的多了,所對付的都是楊廷和那樣的國家級頂尖精英,不會把六個泥腿子放在眼里,覺得與那種人說說話是他們自貶身價平易近人,怎么想也不認為那種小蝦米能對自己構(gòu)成多大威脅,即使有心提防,警惕性也不會有多高。 朱厚照同志倒真應了“平易近人”四個字,身為全國出身最高的人,在平民百姓面前一點也不端架子,但凡他有興趣時,都會與人家熱絡攀談,問東問西。 沒過半天,他已經(jīng)與那六人當中領(lǐng)頭的一個禿頂中年人聊熟了,還叫來邵良宸說:“這位鄧二兄弟就見過佛朗機人,他說從前兩年起,就有一伙佛朗機人停留在廣東屯門一帶。去年我還召見過一批佛朗機使節(jié),他們正是從廣東過去的,可見現(xiàn)今他們很可能還在那邊呆著呢,咱們一路朝那邊過去,很快便能見著他們啦?!?/br> 邵良宸見那個自稱“鄧二”的人聽到“召見過佛朗機使節(jié)”這種話也沒什么異樣神色,便知道這人至少能確定是個粗人,不懂官場那些事。終于確定佛朗機人現(xiàn)實存在,不止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夸夸其談之中,邵良宸也是高興的,不過…… “爺,您平日說話也小心著些啊,什么召見使節(jié),萬一被有心人聽去可怎得了?” “啊,一時高興竟忘記了……” 邵良宸很輕易看得出,鄧二這一行六人都是練過武功的,根基似乎還不淺,他去探口風時,鄧二對此毫不諱言,只說是為了出來跑生意練來防身的。這在沿海一帶也不算罕見。 邵良宸一向以個中高手自居,覺得即使他們六個一起上也不見得打得過自己,就也沒太當回事。 經(jīng)歷過大風浪的人都不相信自己會陰溝里翻船,就好像獅子從不會覺得自己會被老鼠咬。邵良宸這會兒非但沒什么緊張感,倒還有點盼著那六個人真是居心叵測、想要打他們主意的歹徒,好叫他們幾位高手松松筋骨,給平淡的旅程添點樂子。 這一天平靜過去,晚飯時朱厚照叫廚子備了一桌酒菜,叫了邵良宸、錢寧與朱臺漣三人陪他吃酒。他們四個時常會湊在一處飲宴,但今日倒是有些特異邵良宸一走進屋內(nèi)就看見桌上擺著一排酒壺,至少七八個,他們當中沒誰十分好酒,從沒一頓喝過這么多,今晚是計劃不醉不歸了么? “來來,這是上次上岸新搜羅來的好酒,嘗嘗滋味如何。”屋里沒留下人伺候,錢寧親自拿了個酒壺為他們每人都斟了酒,還著重攛掇邵良宸嘗鮮,就好像拿他當了位貴客款待。 看見朱厚照與朱臺漣也都看過來,似是也在等他品鑒,邵良宸不明所以,既有皇上也在等著,他只能恭敬不如從命,端起酒盅嘗了一口,這一點酒入口,他立刻品出一股久違的香氣,也明白了這三人的意圖。他趕忙一扭頭把酒吐到了地上,皺眉道:“你們這是想出新玩法了,拿我涮著玩?” 朱厚照與錢寧都指著他哈哈大笑,連朱臺漣都跟著笑,只不過笑得沒他倆夸張。朱厚照對錢寧笑道:“不親眼看看我還真想不到,他竟然真嘗得出來!” 錢寧也笑不可支:“您可要愿賭服輸?!?/br> “好好,愿賭服輸?!敝旌裾展怨蕴土藘慑V銀子出來,給了錢寧與朱臺漣一人一錠,那兩人都老實不客氣地收了。 竟然還拿這賭錢,被當了試驗品的邵良宸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拿他當警犬逗著玩嗎? 錢寧拿起邵良宸的酒杯把殘酒潑到一邊,換了個酒壺重新給他斟上酒:“是這樣,昨日上岸在集市上竟見到有個攤子公然售賣各樣迷藥,我便說起聽說老弟你有嘗出迷藥的本事,爺聽了大感興味,于是每樣都買了些,今日特來試試你的能耐。老弟你果然不負眾望。來來,方才那是最尋常的曼陀羅,你再嘗嘗這個?!?/br> 怪不得擺了這么多個酒壺呢,敢情都是迷藥試劑。邵良宸氣歸氣,有朱厚照這位爺興致勃勃地盯著,他還不好不奉陪,總不能惱羞成怒起身就走吧?他只好繼續(xù)表演。 “這個是洋金花。” “厲害厲害!再嘗嘗這個?!?/br> “這個是野山茄?!?/br> “不錯不錯,再換這個。”…… 邵良宸又不是真有緝毒犬的本事,過去鍛煉嘗過的迷藥就市面常見的那幾種,后面有的就說不上名了。已經(jīng)知道他們都是下了藥的,即使嘗不出來他也不會咽下去,可每樣都在嘴里過上一道,加之錢寧下藥下得濃度都不低,邵良宸嘗完了最后一個酒壺里的藥酒,就已經(jīng)有點頭暈目眩了。 朱厚照與錢寧玩得志得意滿,待朱臺漣招呼下人為他們換了干凈的酒上來,給每個人重新斟了酒,那兩人還在對邵良宸的特異功能交口稱贊。 “看吧,怨不得我這些年最信任他,他這套本事你們都替不了?!?/br> “那是那是,我們都服氣,服氣得很?!?/br> 看著邵良宸蔫頭耷腦,朱臺漣含笑道:“你是不是有點撐不住了?好歹吃幾口飯菜,叫下人送你回房去吧?!?/br> 邵良宸含糊應了一聲,支撐著身子拿起筷子夾了口酒菜吃,只盼著吃幾口東西能把這股勁壓下去一點。也不知是不是剛喝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把味覺都弄亂套了,他吃著菜就覺得菜味兒也不大正。又多吃了幾口,等到將桌上每盤菜都嘗了一遍,他依稀確認,其中僅有兩道菜的味道不大對勁。 “你們是不是在菜里也下了藥?我怎覺得這兩盤菜里……也像是下了曼陀羅……”邵良宸多加上這幾口菜的藥量,終于支持不住,剛說完最后幾個字,便從凳子上歪倒了下去。 坐得離他最近的錢寧連忙伸手一扶,哈哈笑道:“我看你是酒量太淺……” 正說著,錢寧也感到頭頂一陣眩暈,就好像又遭遇了舵手猛踹轉(zhuǎn)帆把手,整個船都在劇烈晃動,不對,是整個天地都在旋轉(zhuǎn),身子再也無法好好坐在凳子上,不由自主地朝地上出溜了下去。 第125章 番外:一本春宮引發(fā)的血案(三) 因前一晚老公過于亢奮以至房事過度耽誤了睡眠,何菁今天一天都很困, 晚飯后等不及邵良宸回房, 就自行洗漱早早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被外面一些嘈雜聲音吵醒。 大概是女人生為弱者、自我保護意識自然隨之增強的緣故,何菁就沒有邵良宸他們那種以高手自居、覺得別人奈何不了他們的盲目自大。白天時聽邵良宸說起船上多了那六個人, 她便覺得不妥,有意出去看看, 至少觀察一番, 用她的火眼金睛確認一下他們有沒有什么可疑之處。 而邵良宸因剛觀瞻了兩個船員站在船舷邊踩著木箱朝著海里比誰尿得遠, 就覺得外面一片齷齪不堪, 沒讓她出去。何菁見狀,也只好說“你們心里有譜就行”, 撂下不管。 等到這會兒聽見外面聲音有異, 何菁立刻就猜測是那六個人在搞事, 當即切換到了一級警戒狀態(tài)。 “這是那兔兒爺東家的屋子,得好好搜一搜!”一個男人的聲音響在門口,繼而房門被“哐”地一聲踹開, 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地進來。 船上的臥房都不甚寬敞, 擺設也很簡單,只有桌椅床柜四樣,想藏個大活人是沒處藏,不過好在這會兒是深夜,四處黑洞洞, 屋里僅點著一盞小小的燭臺,依舊十分昏暗,尤其何菁還為邵良宸留著門,那兩人踹門進來,見門沒有閂,也未想到屋里竟會有人。 何菁早在他們進門之前便躲到了門后角落里暫避,等到那兩人端著燭臺進屋開始埋頭翻找,她便悄然繞過房門,溜了出去。 對方只有六個人,在這既沒點燈、更沒手電筒的時候,想要在夜間躲避開六雙眼睛還是不難的。何菁很快發(fā)現(xiàn),好像整條船都被人家六個人接管了。 她已在睡覺時錯過了事件**,到她溜出來這會兒,全船上的人已經(jīng)只剩她一個還沒有被抓。 鄧二他們制住船上所有人并沒花多少力氣,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會喝酒,他們便混進廚房,尋機將迷藥下到了菜里。主家吃的菜是單做的,仆從與船工們吃的菜也有幾樣,他們無法在每樣菜里都下藥,只能著重下了主家的。好在他們下的是兩樣下酒菜,何菁都沒有吃。 邵良宸他們帶來的仆從與護衛(wèi)雖然都還忠心,卻都沒多點心眼,看見主人與部分同伴都叫人家用迷藥放倒,對方把寒光閃閃的刀架在主人們的脖子上勒令他們投降,這些人就都沒了主心骨。早就被多次警告過,主人們被傷著一點,他們就全家都別想活命,哪還有誰敢拿主人家的性命冒險?最終這些人一招沒出就都投了降,被人家輕松活捉。 倒是老孫那班船工不甘心受制還反抗了一陣,也就是何菁先前聽見的那一陣嘈雜。無奈對方六個人身手不凡,加之船工們也有部分中了迷藥,就沒能占到便宜,也都輕松被捉,其中有的還受了傷。 那六個人此時分出四個人去,分兩組去到各間艙室翻找,艉樓內(nèi)所有艙室的門都開著,何菁一路躲躲閃閃,摸索到最外一個房間門外時,聽見里面鄧二在向老孫頭逼問:“快說,你們主子都把寶貝藏在哪里?再要不說,我先砍下你兒子一只手!” 老孫哆里哆嗦地回答:“主家們的行李都在艙里,還另藏了什么,我也不知啊?!?/br> “行李我們已經(jīng)翻了,沒有我們的寶貝,告訴你,天亮時倘若還找不見寶貝,老子便將你們一個個都丟進海里去喂鯊魚!” 寶貝?何菁心里疑惑重重,他們竟然不是單純來劫財?shù)模且沂裁磳氊?,我們哪有什么寶貝?/br> 因老孫確實一無所知,何菁又聽了幾句也聽不出什么名堂,就摸索出了艉樓門口,六個人都在艉樓里面,外面甲板就應該是安全的,沒想到她剛邁出門口,便被腳下一個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撲倒在地。 主桅桿下掛著一盞風燈,借著那點微弱光芒,見到面前的甲板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何菁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很輕松從人堆里找到了邵良宸,見他與朱厚照、朱臺漣、錢寧四個倒在一處,身上似乎沒什么血跡,而且呼吸勻凈,就像在熟睡,何菁晃著他輕喚了幾聲不見有何反應,便猜到他是中了迷藥。迷藥這種梗她沒在現(xiàn)實里見過,影視劇里倒見過不少。 何菁跑去船舷邊拿了吊桶,拋進海里打了一桶水上來,拎到邵良宸旁邊,捧了些涼水拍到他臉上,邵良宸仍沒什么反應,何菁又多澆了些水在他頭臉之上,直至把他頭發(fā)都泡透了,脖子以上全都**的,也沒見他醒過來。 何菁心里七上八下:怎這樣都不會醒?該不會是迷藥吃過量了吧?會不會成為植物人??? 她一轉(zhuǎn)臉將剩下的半桶水全都澆在了錢寧頭上,錢寧也同樣沒醒,還微微地打著呼嚕。 耳聽得艉樓里傳來說話聲,似是鄧二幾人朝外走來,何菁無奈,只能拋下這些熟睡不醒的死豬,先跑開了。 鄧二帶著幾名手下走出艉樓,看看外面的一地人,吩咐道:“先把他們一個個都綁了,尤其那四個主家,一定得綁結(jié)實了?!?/br> 手下們答應著先朝邵良宸那四個人走去,其中一個剛拽起錢寧的兩肩想要拖曳,就被腳下的水洼滑了一下,一個屁股蹲摔在甲板上,不由罵道:“他娘的這哪來的水洼子?” 躲在不遠處黑暗角落里的何菁眼看著錢寧被他重重摔回地上,不禁捂臉:對不住錢大佬了。 只聽鄧二道:“現(xiàn)在黑燈瞎火的想找東西也難,反正咱們漂在海上,不怕被外人察覺,就等到天亮之后,這些人也都醒了,再慢慢逼問尋找吧?!?/br> 何菁聽后松了口氣:可見等等還是醒的過來,可為啥用水澆了不管用呢…… 電視劇里那種被蒙汗藥迷倒、兜頭潑上一瓢涼水便能立即醒過來的橋段純屬虛構(gòu),迷藥又不是尋常安眠藥,不會被涼水解了藥效。邵良宸晚飯時間被迷倒,等到醒過來時,就看見天都已經(jīng)蒙蒙亮了。 中了迷藥失去行動能力與完全失去意識之間有一段時間差,邵良宸早在昨晚完全陷入昏迷之前就想明白了,一定是那六個外人給他們下了藥,對他們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