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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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里,明如晝與薛天縱首次見面。 首次見面,便注定生死相對!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多說無益。 薛天縱身背長劍,起手一劍,縱然有傷在身,這一劍依舊如彗星橫空,長虹貫日,赫赫聲威一如初見,正是千里奔襲梟敵首,三代之下第一人,東劍,薛天縱! 倉促之間,明如晝以燈相對。 燈劍交擊,兩團光芒在黑夜里頭炸亮,卷起好大狂風,夜中怒嘯。薛天縱與明如晝同時拔地而起,飛至半空。 巨大的響動驚醒了整營之人,許多燧宮首領跟著自帳中出來,浮上半空,遠遠見薛天縱與明如晝動手。 一時半刻,他們分不清是非因果,明如晝又沒有出聲,又沒有落入下風,也無人上前相幫,倒一個個認真分析著薛天縱與明如晝的實力,與自己暗暗比較。 黑夜里頭,兩人升空,明如晝與薛天縱一觸即分,相觸之際燈劍相擊,拳腳交換;分開之后,明如晝明燈大放光明,薛天縱長劍一往無回。 這一劍極快,極利,流光過夜,分辟天地! 薛天縱劍如人,人如劍,劍不轉彎,人無回首。 戰(zhàn)斗之中,明如晝集中全副精神對付薛天縱飛來一劍,燧宮諸多首領也看得如癡如醉,恨不能置身其中,與任何一個面對面交手! 但這聲勢浩大的一劍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軟弱! 明如晝的明光毫不費勁地將這光耀劍勢絞殺,剩余力量全數(shù)擊在薛天縱身上,使其如流星似眨眼飛過大半燧宮大營,一下便在諸人全未反應之際,從大營正中到了大營邊界! 半空之中,連番受傷,薛天縱嘔出一口心血,一刻不停,借余勢轉身就走。 這才是他真正的算計。 曾經的東劍百折不回,可如今東劍成東魔,劍也不再只有直行一道。 人間還有更多事情,比死重要,比死更難。 黑夜也掩蓋不了明如晝鐵青的臉色,厲喝一聲:“追!找到薛天縱,就地格殺!” 人人上前,道道驚鴻,各展本領,追向薛天縱! 大營之中,明如晝并未再動,他懸浮半空,眼神森冷,望著薛天縱離開之處許久之后,慢慢落下,落到帳前,進入帳中。 帳中被薛天縱翻找得凌亂。 明如晝走到被打開的放置傳訊小劍的匣子之前,揀起匣子,放在手中摩挲片刻,眼中的憤怒、殺意逐漸消退,最終浮起淺淺笑意。 他掌勁一吐,將匣子徹底摧毀,一枚小劍便從匣子底部暗格掉了出來。 這劍和薛天縱自匣中看見的小劍幾乎一樣,只是一柄乃齊云蔚的傳訊劍,一柄乃翟玉山的傳訊劍。 曾與明如晝暗中聯(lián)絡的當然是翟玉山。 但薛天縱只要找到這個匣子,發(fā)現(xiàn)這一明一暗兩柄小劍,他必然會陷入深深的困擾。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誰人背叛,誰人無辜? 他找人收羅來齊云蔚的傳訊小劍,本來只想借這機會釣出薛天縱,光明正大將其絞殺。 沒有想到薛天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師父是叛徒的可能性,只發(fā)現(xiàn)了齊云蔚的小劍,就立刻離去。 于是他順勢改了主意。 他要留下薛天縱需要費不少功夫,放走薛天縱卻不費吹灰之力。 薛天縱,這一次,你必將懊悔終身! 第115章 nongnong的云重重摧壓, 急急的風喊殺聲聲, 薛天縱雖自燧宮大營飛出, 卻一直不能將身后追兵甩脫! 半數(shù)的燧宮邪魔綴在他的身后,個個都如嗅到了血腥的鯊鱷,撲將上來欲把他一口吞噬。 可惜虎死威猶在, 何況薛天縱尚還沒死! 他的身體在淌血,他的劍尖更在淌血,一個個妄圖收取薛天縱項上人頭的人, 都變成了薛天縱劍下亡魂。 但這場追逐與殺戮的狂歡之中, 薛天縱確實越走越慢。 他身上的傷越來越重,手里的劍越來越沉, 體內的真氣漸漸枯竭,視線開始出現(xiàn)重影。 一片叢林, 不過數(shù)里,兩軍界線, 僅只十數(shù)。 也許我最終走不出這一林子,也許這就是我的斷魂之處。 薛天縱暗自想道,重傷瀕死之際, 他的心念依舊如冰雪般冷銳。生死性命, 并不在他的考量之中,他只顧忌著自己懷揣的那個至關重要的秘密。 我死不足惜。 但在我死前,我一定要將這個秘密傳回劍宮! 劍宮正等著這個秘密,恩師也還在等我! 身后的聲音似遠似近,已有些難以分辨。 薛天縱一路逃一路走, 腳上忽然踢到了一樣東西。這東西驀地向前一滾,但因上下左右十分崎嶇,愣是沒有發(fā)出丁點聲音驚動四周。 這一下意外,薛天縱渾身再出一趟冷汗,倒是清醒三分。 他保持冷靜,低頭定定看了那東西須臾,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截人的手掌。 他再看向周圍,發(fā)現(xiàn)這是一處燧宮棄尸的亂葬地,白骨橫野,殘軀遍地。 于是他又將注意力放回最初的那截手掌上。 這截手掌被利刃斬下,丟棄此處之后,不知經過何種蟲獸撕咬,如今血rou糜爛,露出其下經脈骨頭。那經脈骨頭也是奇怪,竟然寸寸為人摧斷,堆疊的經骨支撐著糜爛的血rou,使這只人的手掌扭曲成一種極為怪異的模樣,像泡了水而發(fā)胖的饅頭,無端叫人惡心。 薛天縱在這截手掌上發(fā)現(xiàn)了兩點黑色小點。 那并不是蟲獸留下的痕跡,也不是泥沙粘上的污漬,而是本來就留存在手掌皮膚上的胎記。 它們應該存在于這只手掌的虎口之處。 “大師兄,大師兄,你看劍生虎口處有兩點黑色小點!” “我剛出生就有的,他們說這是蛇牙,有毒,不可以碰?!?/br> “龍牙?!?/br> “蛇牙有毒,龍牙威風,還是大師兄厲害!” “那……大師兄,我剛剛得了一柄好劍,我把它叫龍牙,好嗎?” 回憶如此倉促,在最不應該出現(xiàn)的時候一股腦兒涌入薛天縱的腦海! 光影紛呈,畫景柔婉,這回憶如斯遙遠,仿佛前世之事,哪怕對照著眼前如今的凄慘孤獨,竟也有星點暖意,落在人身。 薛天縱不禁晃神三分。 也是這一剎那,一雙手忽自尸體堆中彈出,抓住薛天縱雙腿,將他向下拖去! 這一下時機拿捏的妙到巔毫,薛天縱被人直拖而下,心中回憶頓時如浮沫化影,消散無蹤。他一時大怒,心懷幾乎噴薄而出的厭憎,閃電出手,欲將敵人立斃劍下! 但一道柔美低微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于千鈞一發(fā)之際救了自己性命: “薛師兄,是我,落心齋計則君!” 薛天縱的手堪堪停在來人脖頸之上。 尸氣熏天,如山的尸堆里四下無光。 風搖樹動,密密的白骨中聲悄近無。 兩個大活人藏在無數(shù)死人堆中,在任何一人說出第二句話之前,左右忽然傳來細微的震動! 風的聲音里多了一種呼哧呼哧的野獸之聲,樹的聲音里夾雜了熟悉的人聲。 人聲正在交談。 “奇了,這個方向也沒有,薛天縱跑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有人先一步抓了薛天縱,正去向明如晝邀功?” “再找找吧……小寶貝,乖,別啃腐rou,把人找著了,我就給你找點活蹦亂跳的好rou來吃?!?/br> 又過一時,人聲不聞,獸聲也渺,計則君剛剛放松緊繃的身體,手腕忽然被薛天縱抓??! 薛天縱抓住計則君手腕,拔地而起! 也是同一時間,兩股力量同時灌入亂葬地中,白骨碎尸濺得漫天飛起,尾銜薛天縱而來的兩位燧宮魔徒在血色月下露出猙獰的笑意。 可猙獰的笑意還未徹底綻放,便凝固臉上。 薛天縱劍出無聲,劍快無形,后發(fā)先至,一劍取了兩條性命! 這一夜里,有無數(shù)這樣的人前來,也有無數(shù)這樣的人倒下。 他們都覺得自己能殺薛天縱。 但薛天縱還活得好好的,這些人則已經死了。 一劍殺光了追來人獸,薛天縱沒有任何放松,也并不立刻離開戰(zhàn)斗之地。相反,他再帶著計則君潛伏尸堆之中。 兩人屏息,不會一會,燧宮大批人馬就被剛才的炸響吸引過來,他們在尸體堆上來回走著,好幾只腳隔著薄薄的一層尸體踩在薛天縱與計則君身上,偶然還會有一兩柄兵刃刺將下來,其中一柄找準了位置,直直穿過薛天縱拿劍的手掌,還左右旋轉一下! 一絲冷汗自計則君鬢角滑落。 也許這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她按緊了兵刃,準備地上的人一發(fā)現(xiàn)異樣就沖出去拼死一戰(zhàn)! 但將兵刃刺下來的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 因為薛天縱不僅沒有因為劇痛動彈,反而放松肢體,使他的手與任何一具喪失了彈性的尸體都沒有差別。 這柄兵刃終于抽出去了。 上面的血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亂葬崗中,多的是新鮮的血液還未凝固的尸體,別的不說,就在剛才,還額外補充了兩具好材料。 接著,亂糟糟的對話聲傳來:“薛天縱肯定向前跑了,我們繼續(xù)追!薛天縱重傷至此,我們只要嚴守邊界,不叫那些禿驢混進來接應,諒其插翅也難飛!” 之后聲音也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