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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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緗蝶雙手交握,指尖輕點,眨了眨眼:“現(xiàn)實之境就是現(xiàn)實之境啊,不會有太大變化的,畢竟虛實光璧真身在虛幻之境中呢?!?/br> 言枕詞有點狐疑,又覺原緗蝶并未有騙他的必要。 他再掃一眼四周,目光定格在前方大地以及水面之上:“入口便是此處?” 原緗蝶:“不錯,入口就在水中,進入了水中,就進入了虛實光璧的幻界之中?!?/br> 言枕詞緩步上前,一路走到湖水之前,將要入水之前,他忽然再問:“虛實光璧不會每日都開啟吧?” 原緗蝶:“只在煢草成熟離地的那一夜開啟。” 言枕詞意味深長地看了原緗蝶一眼,不再說話,“撲通”一聲,干脆利落投身入湖。 也就在這一時刻,倒映于水中的弦月一閃,天地之氣突然發(fā)生細微變化,此細微變化不驚草木,不動飛蛾,原緗蝶卻忽然臉色一變! 第62章 言枕詞躍入水中那一刻, 四周涌上來的不像是水, 而像是一層薄壁, 黏稠又富有彈性。 他穿過了這層東西,雙足落地,左右一看, 登時啞然,只見天上孤月、遠方古樹,身前靜水, 除原緗蝶不在身旁、悄然消失之外, 每一物每一景,都和先前一模一樣, 好像他從頭到尾都未曾離開原地! 言枕詞抬起手臂,扯了扯指上紅繩。 紅繩隨著他的力道而移動。他一拉扯, 紅繩當即變長,一放松, 紅繩又回到原來長短。 一條可以穿透虛實空間,長短變化不定的紅繩? 言枕詞終于想起來自己曾在哪里見過這條繩子了,他曾在原音流處見到過這條紅線, 如果他沒有記錯, 這條紅線似乎叫做…… “朱弦?!?/br> 言枕詞嘀咕了一聲,扯著紅繩,開始在水邊走來走去,試圖尋找藏在此地的虛實光璧。 身側(cè)靜水粼粼,足下微光則漸漸湮滅于暗夜, 倒是森林之內(nèi),又有一光漸漸轉(zhuǎn)出,于夜中似螢火般鮮明。 事出反常,必有奇異。 言枕詞心中有所猜測,朝光亮之處行去。 正當這時,一只黃色的蝴蝶自遠處飛來,撲扇著翅膀停留在言枕詞的肩膀上。 未等言枕詞伸手將其摘下,又有一抹微風憑空生出,就生在言枕詞不遠處的深林之內(nèi)。 言枕詞摘下黃蝶,未發(fā)現(xiàn)深林中的微風,只牽著紅繩一路往光亮處走去。 而深林之內(nèi),微風盤旋,漸漸聚成人影,風為體,風為魂,風化之人,慢慢向言枕詞走去。 正反相對,虛實倒映。 孤月高懸天空,古樹環(huán)繞靜水,原緗蝶靜靜站立原處,除言枕詞已經(jīng)躍入水中之外,一切都和之前未有變化。 但不知何時,四下靜杳,風與水的聲音都消失了,森林中的蟬鳴鳥叫也不知所蹤。原緗蝶微抬下巴,靜靜看著天空,她的神態(tài)已然恢復平靜,雙眼深邃,重新變得洞悉一切。 星子稀疏,卻藍得深邃的天空突然被無形的手重重一擦。 一切夜幕、明星,都如拙劣的畫似被一手抹除,只余下光禿禿的黑幕,突兀橫亙于天空之上。 原緗蝶閉起了眼睛。 在她閉起眼睛之后,四周的景色變作老舊畫布,斑駁龜裂,大塊脫落,露出其后大塊大塊的黑暗,不過一會,一切景致顏色煙消雨散,只余下無盡虛空,無盡黑暗。 虛空之中,原緗蝶的神態(tài)與身體一同發(fā)生變化。 溫柔的、嬌俏的神態(tài)自她臉上消失,她的身形開始變化,衣著同樣發(fā)生改變,女性的軀體變成男性的軀體,女性的衣裳變成男性的衣裳,最終,界淵取代原緗蝶,站立于虛空之中。 他并未睜眼。 在全無光線之處,睜眼與閉眼并無多大區(qū)別。 他低聲說話,自言自語:“糟糕了,依托天柱的虛實光璧比我預料得還要厲害?,F(xiàn)在真幻顛倒,他身處真實之界,我身處虛幻之界……” 虛實光璧的特性,方才界淵已同言枕詞說了許多。 但還有兩點,是他所沒有說的。 身處真實之界的人同樣會碰到危險,此危險來自虛幻之界。虛實光璧會將入侵虛幻界中人的力量投射真實界,排除與虛幻界有聯(lián)系的任何東西。 若言枕詞入虛幻之界,他將與言枕詞戰(zhàn)斗。 若他入虛幻之界,言枕詞則與他戰(zhàn)斗。 以及…… 界淵終于睜眼,垂眸一看。 在這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唯有朱弦之紅,可以窺探。 朱弦串聯(lián)虛實空間,若朱弦脫離任一人之手,虛實分離,真實之界歸于平靜,虛幻之界則永恒流浪于天柱錯綜復雜的緣界縫隙之內(nèi),再無法碰觸原有世界。 千年之后,死亡之陰影再度浮現(xiàn),竟如此迫近! 界淵于原地等待。 兩界同時出現(xiàn)之際,虛實光璧藏身虛幻之界,投影真實之界。在真實之界中可看見虛實光璧藏身之處。他若在外界,可借由朱弦將言枕詞牽引到正確的地方。但現(xiàn)在言枕詞在外界,他只能等待言枕詞將他牽引到正確的地方。 知覺失效,時間之計算也有錯亂。 界淵等待了未知的時間,終于感覺到牽在指上的朱弦生出震動! 不知何時緊繃起來的心臟于此刻微微一松,界淵順著朱弦牽引的方向一路向前,并于心中默算自己走過的步數(shù)。 一共百十二步,來自朱弦上的穩(wěn)定牽引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住的振顫和時緊時緩的變向牽引! 界淵又隨之走了兩步,突然感覺到一滴冰涼液體順著朱弦,落入他的掌心。 是水? 既無視覺,又無嗅覺,觸覺也失去了大半,界淵只能抬手吮吸,淡淡的腥味被舌尖感覺,彌漫口腔。 ……是血。 言枕詞已與我遇上了,正在同我戰(zhàn)斗。 他能堅持多久? 我可在幾招之內(nèi)殺言枕詞? 若真搏命……十招足矣。 僅這一念之間,沿朱弦滑下的鮮血已一滴便成一縷,一縷溫熱細流,不住淌落界淵手掌,將他手掌徹底濡濕,又自指尖嘀嗒落下。 他重新閉上雙眼。 真實之界的一切開始在他腦中重構,山巒、樹木、湖水,各依方位安放虛空,落葉、碎石、枯草、野果,一樣樣細碎之物如樹生枝葉,密密添上。 不過眨眼,界淵已將言枕詞所在的真實世界的真實之景于腦海中重構完畢。 他記住了自己從原點開始后行走的步數(shù),知道方才一路之中,朱弦牽引他行動的相對變化,隨即便推斷出言枕詞帶他所走的那一條路! 是西南方之路。 此路有一盤腸小道,小道左折右彎,大樹每每生在轉(zhuǎn)折之處,故而言枕詞方才帶他反復斜向而走! 傳說之中,虛實光璧于陽光之下,生煙籠霧,模糊不定,似在眼前,似在遠方,疑為神仙之物。 ……暖玉生煙,它是玉石之屬,或?qū)⒉赜谑p之中。 ……西南小路再往前行,有一石山! 界淵向前走了兩步。一切地圖在他的腦海之中,他五感大都失去,只能憑借腦中地圖,一邊調(diào)整方向一邊慢慢前進。 但他只前進了兩步,便發(fā)現(xiàn)方才還到處亂顫的朱弦突然靜止不動。 黑暗及虛無之中,朱弦一停,便似與現(xiàn)實的唯一聯(lián)系就此斬斷,左右便只剩無盡孤寂。 十招到了嗎? 界淵心中閃過一念,這一念是他生命之中罕有未能回答的一念。 他停下腳步,不再慢慢向前,若步步向前,一切恐怕追之不及! 他提起功力,憑直覺閃身至目的之處。 此為險招,黑暗之中,沒有任何可以區(qū)分方向的標識所在,他若離開已辨識出的位置,而又不能找到真正正確的方向,便將在黑暗中完全迷失,除非言枕詞能夠戰(zhàn)勝他的力量,重新牽引朱弦,帶他前往正確方向。 但哪怕代價沉重,界淵依舊如此行動。 他已閃身來到石山之處,將手探入石山,摸索虛實光璧! 沒有任何東西。 沒有虛實光璧。 手掌碰觸,左右上下,一片虛無。 是他找錯了地方? 是言枕詞給錯了方向? 一呼一吸,十呼十息。 停留原處的界淵在毫無征兆之際將手插入胸口。 手掌貫穿胸口的那一剎,反饋給神經(jīng)的并非rou體被貫穿的劇痛,而是生成于掌中的一塊圓形冰涼之物! 界淵緩緩將手掌抽出。 就在他握住圓形冰涼之物,一點點將其拉出自己體內(nèi)之際,一道微光突然掙破黑暗,出現(xiàn)于界淵身軀之前,視線之中。 先是一線光,而后是一片光,再后來,便是一塊圓圓的光璧,自黑暗之中浮現(xiàn)。所浮現(xiàn)的位置,正是界淵方才探索的石山之處! 圓形冰涼之物也被界淵自胸膛中抽出了。 他喃喃道:“狡猾的家伙,只差一點點就被你騙到了……” 虛實光璧,連接虛實,對應虛實,實中有虛,虛中有實。 這一塊暖玉之璧,非只連接虛實之界,更非只投影虛實之界。它哪怕藏身在虛空之中,也要一分為二,分為真身與幻身,唯有兩者同時找到,虛實融合,方才能破虛幻之界,重回真實之界! 光暗重合,虛實相加,光璧現(xiàn),幻界碎。 界淵眼前一晃,黑暗寸寸退去,森林大湖再現(xiàn)眼前,還有一站在數(shù)步之外,拄著樹枝研究天上月色的言枕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