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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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shù)人第一時脫口而出。 驚愕到了極致,場中一聲不聞,再無人能開口。 極致的靜謐之中,所有人注視沐浴血光之中的人,血光之中的人也注視著其余的人。 血光與白光,在此時如此涇渭分明。 似里與外。 似正與反。 似此界與彼界。 視線中的一切在此時此刻,都蒙上了一層搖曳不定的淺淡紅紗。 紅紗之中,言枕詞看見無數(shù)人驚恐萬端的表情,也看見了原音流突然站起、滿臉驚異的模樣。 ……這可真難得啊。 不知為何,言枕詞滿心奇異,有點想笑。 第36章 寂靜只持續(xù)了一息。 一息未過, 長生天突然出手! 長生天五指成爪, 爪尖探鉤, 冷森森猩紅暗鉤似刀裂布帛,將前空撕開,扭曲的空氣發(fā)出嗚咽與呼嘯, 而自其中探出的爪鉤,比聲音更快! 場中眨眼驚/變,言枕詞不緊不慢, 自坐席起身。 起身一瞬, 內(nèi)功瞬提,于身周形成護體真勁, 真勁性柔,將長生天之手卷入旋風, 而后猛然彈開。 彈開一瞬,又有兩道光芒出現(xiàn)! 一道來自上思和尚, 一道來自常勝候。 一道金光乍亮,佛童子虛影低眉合十,向言枕詞輕輕一拜, 拜下一瞬, 身后金光萬丈,煌煌照耀言枕詞!佛陀慈悲,垂首下拜,勸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金光之中, 皮膚頓生灼熱,體內(nèi)功法因之阻塞。 這無邊光芒之中,又有一槍驚現(xiàn),似奔雷,似蛟龍,飛渡樓中,直奔言枕詞而來! 言枕詞上前一步。 一步前行,環(huán)繞在他身周的真勁忽然層疊而起,倒卷前飛,與刺來的長/槍相迎! 碰撞那剎,一往無回的紫雷長/槍就中折斷,朱紫樓搖搖振蕩,無數(shù)擺設上下顛動,又在觸及四下溢散的氣勁之際化作齏粉! 齏粉滿天,風卷不停,朱紫樓中眾人迷了眼睛,普照大地的金光似乎也有所黯淡。 但一切未完。 只因魔血現(xiàn)世,人人得而誅之! 靜微女冠與翟玉山同時拔劍。 來自靜微女冠的一劍極慢,平平遞出之際,四周亂卷氣勁突而靜止,一道、兩道、無數(shù)道,全被牽引入此劍身之上,這柄狹長精巧的玉琢之劍,緩緩行來之際,已藏萬鈞雷霆引而不發(fā),只待一劍到,似天傾! 翟玉山的那柄劍古樸無華,似枯松老石,尋常無奇。但當他真正出手之際,他的劍比誰都快,比誰都疾,黑沉沉劍光剛烈如鐵,轟烈烈照亮半邊朱紫樓,其勢不可擋,只因執(zhí)法一職,鐵面無私! 朱紫樓自驚/變之中,兩場已過,三場將來。 言枕詞眉梢一挑,將手按劍,側身旋步,先接住靜微女冠之劍,一劍千蕩,層層勁力之下,泰山如草芥;繼而他再迎向翟玉山,手中本帶了五分力道,但兩劍接近,未及碰撞,言枕詞忽覺前方力道似有玄機。他心頭一動,已使出的五分力再收回三分,只余兩分迎上。 而后兩劍相撞,前方之力果然徒具其型不具其神! 翟玉山眼中倏爾閃過一團光彩,光彩之中,他手上再添力量,一下將言枕詞轟飛! 言枕詞已有準備,就勢一拉身旁原音流,兩人借翟玉山手中留情之機共同飛身,向窗戶而去。 但也是此時,兇冽刀光忽自窗口亮起,長刀無聲,角度刁鉆,亮起之時不追言枕詞,卻迫原音流背心! 前方殺招再狠,未有背后一刀陰毒。 小人! 言枕詞察覺異樣,面露怒色,后退之勢不減反增,電光倏忽,他護體內(nèi)力驟然大增,似巨劍崢嶸,浩蕩降世,一把掃開埋伏窗邊的高澹! 只見勁風如刃,將高澹倒擊吐血之際還割開高澹衣袍,并使其藏身胸口的天書飛出,盡管飛出一瞬便在仿佛無數(shù)刀劍組成的勁風之中化為漫天碎片,但這驚鴻一瞥,言枕詞已看盡所有! 他心頭重重一震,這熟悉的畫面使他剎那記起劍宮所見之景,那也是天書化碎沫,漫天飛舞! 天書來自何處?究竟有幾本?到底是什么? 念頭閃滅中,他已帶原音流穿窗而出,化作一道劍光,眨眼千里,勢若奔雷! 朱紫樓中,靜微女冠眼見言枕詞脫出升天,目光如電,剎那掠過翟玉山。 緊接著,她片刻不停,一馬當先,同樣翻窗而出,緊追劍光所去之處。 天空之上,一道道身影似驚鴻似極光,在天際曳出長長拖尾,而后同最初劍光一般,消失遠處。 就在這拖尾之下的一處密林,言枕詞松開了輕捂原音流嘴巴的手,并把人從自己懷里放到樹枝上,歉意道:“一時情急,忘記好徒兒不會像為師以前救的人那樣大呼小叫了?!?/br> 原音流不動聲色瞟了言枕詞一眼:“無礙。” 言枕詞自密密樹林中抬頭看天,好巧不巧,這正是方鴻德死亡,他與明如晝對抗的那片樹林。 盞茶之前,他與眾人一同狙擊魔道;盞茶之后,眾人將他狙擊。 言枕詞自詡見多識廣,也未曾料到有今朝一日。 他靜看片刻,忽然道:“好徒兒如何看今日之事?” 原音流:“師父問的是哪一件事?” 言枕詞沉聲道:“我莫非真是界淵遺脈?” 原音流要笑不笑,神情有輕微古怪:“這我就真不知了?!?/br> 言枕詞沉思之中,再道:“燧族從火,體內(nèi)流淌之血似熊熊烈火,焚盡一切,故而稱之為‘魔血’。魔血全都殘忍好殺,性情癲狂。不過——” 原音流:“不過?” 言枕詞:“不過我曾經(jīng)遇到一個燧族之人,這個人很有幾分特異之處。他的外表與我們并無不同,性情也十分平和……” 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原音流道:“莫非你被他正常的外表給騙過了?” 言枕詞:“不錯,我不止被他騙過了,還蒙他相救。若非在我與他義結金蘭之前,他將血脈隱秘告知于我,恐怕我已與他稱兄論弟,且直到今日也不會知道他乃是魔血?!?/br> 原音流道:“師父說此語,是想證明什么?莫非想證明魔子也可與人同?” 言枕詞不語。 原音流卻笑起來:“哎呀,說來也未想到,傳說中萬魔之首的界淵竟是這等風流人物,連師父的祖上都是他的血脈。也許野史之中,魔首旦旦不休,夜御萬女,雨露遍灑幽陸大地的記載是歷史真相也未可知。” 言枕詞嘴角一抽。 原音流:“故而師父也無需太過在意,畢竟說不定師父只是這幽陸之上千萬個魔血之一?!?/br> 言枕詞言不由衷:“好徒兒放心,為師一點也不在意?!?/br> 原音流又道:“既然魔首如此有趣……” 輕風揚,碎葉動。 原音流聲音響起,詞語如蜜,蠱惑似毒:“那么師父有興趣,去探究一下魔血真正的發(fā)源地嗎?” 言枕詞的目光剎那停頓于原音流身上。 這一刻,念頭紛沓,無不涌至。 下一刻,言枕詞出人意料道:“不?!?/br> 原音流:“哦?” 言枕詞:“我們?nèi)ッ茏??!?/br> 原音流一聽此言,興趣缺缺:“密宗?如果去密宗的話,師父就恕徒兒另有要事,不能奉陪了。” 言枕詞嘆道:“我雖愿遂你心意,外人卻未必愿意放過魔血弟子。” 原音流笑道:“師父多慮矣。世上可有人不想得到原西樓?” 言枕詞:“……” 這還真的沒有,要換言枕詞,他也愿意得到原西樓。 原音流安慰言枕詞:“師父放心,徒兒出去之后,不會帶人來追殺師父的?!?/br> 說罷,他已向外走了兩步,但在邁出第三步之前,一把熟悉的劍鞘勾住了他的十二獸紋玉腰帶。 原音流低頭看看劍鞘,又抬頭看看言枕詞。 言枕詞笑得人畜無害:“好徒兒何必如此冷漠?好徒兒雖不會帶人來追殺為師,為師卻想帶著好徒兒一同上路,叫好徒兒時時刻刻,指點迷津,也免得一著不慎,誤入陷阱——” 這一日注定不同尋常。 就在大辰之盤升上天空,血光沖天而起之際,一座位于荒野之上的神像忽然開口。 此地是北疆,神像是荒神教圣物。 北疆之地,枯草叢生,亂石遍野,兇獸橫行。 神教之神,座下叢云,衣帶當風,沒有面孔。 沒有面孔的神像的聲音同樣無形無質,直接響在跪于它座下的荒神教教主腦海之中。 荒神教教主正在神像前喃喃自語:“教眾遵循您的旨意前往鹿鳴宴獵食,但宴中有高手在,荒神教損失慘重,必須進補,否則其余正邪勢力圍攻,荒神教將成為過去……” 那是魔血。 隆隆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魔血現(xiàn)世,混亂將至…… 教主眼中神光乍亮! 兩百年前,正魔相抗,戰(zhàn)亂無盡,混亂無極,無窮鮮血,無窮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