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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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是縮著肩膀從門里倒退著出來的。 他走出手術(shù)室的大門時幾乎無法站穩(wěn),兩個手下立即攙住他。阿龍從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顫抖著塞到嘴里,他的跟班趕忙點(diǎn)上火。阿龍使勁嘬了一口,煙頭上燃起一團(tuán)亮紅色的火點(diǎn),很久不滅,等他嘴里的煙霧吐出來時,那支煙已 經(jīng)燃燒掉一半,只留下一截灰白的煙灰。 阿龍就這樣一動不動抽著煙,煙頭上的紅點(diǎn)滅了又亮,一根煙很快就燃到了頭。旁邊的護(hù)士們當(dāng)作沒有看到,沒有人敢上去阻止他在醫(yī)院抽煙。一根煙抽完,手下又默默給他遞上一根,這次他卻沒有接過去,而是眼睛瞪著手術(shù)室的 門,愣愣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著阿龍明顯處于極其悲傷的狀態(tài),周源有些唏噓,陸明倒沒有太動容,顯得很冷靜。也許醫(yī)生見多了這種生離死別吧。 老胡走了過去,蹲在阿龍旁邊低聲安慰著。直到十幾分鐘后,阿龍才抬起頭,向周源看了一眼,然后低聲說了句什么。老胡點(diǎn)點(diǎn)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抬頭朝周源招了招手,等他走過去后,老胡低聲道:“大家一起聊聊?!?/br> 周源也顧不得是在醫(yī)院走廊上,掏出根煙遞過去,嘆了口氣道:“請節(jié)哀。” 這話說得阿龍眼圈又是一紅,還是把煙接在了手里,這個動作表明他對周源的敵意消失得差不多了,看來老胡在阿龍心中是很有威望的。 說是聊天,其實(shí)只是周源在說話,阿龍只是聽著。之前沒有機(jī)會解釋,現(xiàn)在周源抓住機(jī)會,仔細(xì)講了一遍他被牽扯進(jìn)這件事的原因,甚至他再次掀起衣服,把自己描述成和小青一樣的瀕死患者,目的只有一個,讓阿龍明白小青的死的確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意外。 “那個男人,他要不死,我一定要他好看。”阿龍說到那個男人,眼神里重新亮起兇光,但轉(zhuǎn)眼之間又黯淡下去。畢竟誰都不能再向一個死人復(fù)仇。 讓周源意外的是,阿龍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掏出幾百塊錢遞過來:“那男人的錢,我拿了是應(yīng)該的,也算是他對小青的補(bǔ)償。但這幾百塊錢是你的,我不能拿。還有,之前打了你,對你說聲抱歉,希望你別放在心上?!?/br> 見老胡點(diǎn)了點(diǎn)頭,周源沒有推辭,他發(fā)現(xiàn)這些流氓倒也有幾分仗義,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阿龍繼續(xù)說道:“果然不是自己的,終究是要還的。早知道就不該拿這些錢,我就知道那事不對,憑什么就給我那么多錢?原來是買小青的命??!” 阿龍說著又開始掉眼淚,老胡卻聽出什么,問道:“什么買命錢?” 阿龍擦著眼淚說道:“我說的是那張押金條?!?/br> “你拿到錢了?”周源想起來,他說的是從劉三錢包里搶去的那張押金條。 “拿到了,比我想象中還要容易?!卑埖溃安贿^……太容易了?!?/br> “怎么說?”老胡搶著問道,他直覺這話里有些線索。 阿龍的情緒很低落,但在老胡的追問下,還是把那張押金條的事說了一遍。事情如他所說,非常簡單。 他們一伙人把周源揍了之后,拿著那張押金條就直奔了瓦罐街。按照押金條上所寫的地址,劉三是在那條街上租了一間房。阿龍的目的很簡單,找到那間屋子,然后用劉三的名義把房子退了,押金條上的時間還不到,剩下的錢肯定是要退的。對阿龍來說,那是筆五千塊的大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押金條上的房屋所在地,但在退款的時候卻和房東發(fā)生了一些爭執(zhí)。就在這時候,來了一個老頭。據(jù)阿龍的描述,是個一頭白發(fā)的老者,穿著一身質(zhì)地看著就很好的長風(fēng)衣,看著很有氣質(zhì),說的是普通話,六十來歲的 樣子。用阿龍的話就是:“一看就不是我們這小地方的人?!?/br> 那老頭弄清楚他們的來意后,竟然很干脆地直接就掏了五千塊出來,阿龍他們只是想求財(cái),既然拿了錢,就沒想那么多,把押金條給了老頭就下了樓。前后不到半個小時,五千塊錢就到手,順利得出乎他們的意料。 現(xiàn)在看來,這老頭多半跟那個劉三有關(guān)系,不然憑什么當(dāng)這個冤大頭? “那是他爸爸嗎?”周源試著猜測道。 “可惜,當(dāng)時要是留住他就好了?!崩虾鷽]下結(jié)論,但語氣中也流露出可惜的意思。 阿龍不吭聲了,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只低頭抽著煙。小青的死跟那個劉三有關(guān),而這個老頭如果跟劉三有關(guān),他這么做等于放跑了唯一可以弄明白劉三身份的線索。 “那個地址,你還記得嗎?”老胡問。 “記得?!卑埌褵熀胁痖_,在上面寫了一個地址,然后又說,“不過你們現(xiàn)在去,那老頭可能已經(jīng)走了。” “去看看那個房子,也許能找到些線索,這病太恐怖了,得找到原因。” 老胡拿過寫著地址的煙盒,轉(zhuǎn)過身果斷對周源說道。雖然老胡已經(jīng)不是警察的身份,看起來就像一個不修邊幅的普通大叔,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源還是能感覺到老胡整個人頓時有些不一樣,只有在這種時候,老胡才會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股強(qiáng)烈的氣勢,充滿斗志。可能正因?yàn)檫@樣,周源才會一直覺得老胡是那種天生適合做警察的人吧。 情緒本來有些低沉的周源也被感染,精神為之一振,更不要說這個線索和他有直接的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十分膽戰(zhàn)心驚,總覺得自己身上的異常和小青與劉三有什么直接的聯(lián)系,聽老胡說要主動去尋找線索,立刻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 瓦罐街是北陽市很熱鬧的一條商業(yè)街。顧名思義,這條街正是以專賣瓦罐和陶瓷制品的店鋪眾多而得名。不知是不是因?yàn)橥临|(zhì)特殊,自古以來北陽的陶瓷和黏土制品就很出名,當(dāng)?shù)赜性S多人都是以此為生,算是當(dāng)?shù)氐囊粋€特產(chǎn)。外地人來到北陽,一般都會到瓦罐街上轉(zhuǎn)轉(zhuǎn),買一些陶土制品作為紀(jì)念。 瓦罐街離中心醫(yī)院并沒有多遠(yuǎn),和陸明打過招呼后,老胡和周源很快就找到了阿龍給的紙條上所記載的地址。 此時正是下午時分,街上的商戶都開著門,街上人來人往,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老胡打量著街道兩旁,忽然說道:“那個劉三選在這里租房子,肯定有問題?!?/br> 周源不明所以,也學(xué)著老胡看向四周,瓦罐街的街道兩旁大多是那種五層以下的老房子,甚至有些二十世紀(jì)八十年代初的房子,看起來已經(jīng)十分老舊,但瓦罐街一向如此,周源沒看出有什么特別之處,有些疑惑:“哪里有問題?” 老胡隨手指了指兩旁:“劉三并沒有在這里做生意的打算,卻把房子租在這里。瓦罐街的房租貴,是因?yàn)檫@里人流量大,做買賣合適。但人來人往的很鬧,房屋設(shè)備又老舊,居住環(huán)境比起附近的小區(qū)來說差很多,性價(jià)比不高。他為什么不去其他的小區(qū)租房子?我看是因?yàn)檫@里外地人多,在這里他顯得不起眼?!?/br> 周源這才恍然大悟。紙上的地址寫得清楚是三樓,阿龍因?yàn)閬磉^這里,寫下的地址比之前押金條上還要詳細(xì)許多,只是之前周源壓根沒注意?,F(xiàn)在老胡敏銳地從這個細(xì)節(jié)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對從這里有所收獲頓時更有信心了。 老胡和周源踏著鐵架焊成的樓梯上到了三樓,來到了一扇獨(dú)立的木門前。門上用紅色的油漆刷了厚厚一層,門把上插著一根短鐵棍,棍頭上焊著一個鐵環(huán)當(dāng)成鎖眼,眼里掛著一把老式的三環(huán)鎖。 這棟樓從外面看只有兩層,這第三層明顯是房東為了賺租金臨時加蓋的,位于樓房屋頂,中間用磚頭壘起這么一座小房子。屋頂上連隔熱層都懶得弄,只在四面用柵欄一圍,就敢出租給人住。周源有些吃驚那個劉三居然住這么個破屋 子,這大熱天的也真夠他受的。 老胡走上前去拍了拍門,然后趴在門上聽了聽,確定里面沒人。這里的樓層就三層,站在那門前,身后則是另外一棟樓的房頂。四面都是亂建的棚戶房,跟這里一樣,一些小孩和女人的衣服在空中搖擺著。大熱的天,除了敲門聲,周圍沒有一點(diǎn)兒聲音。 看樣子屋里確實(shí)沒人。不過這也是在意料之中,周源正想問老胡現(xiàn)在該怎么辦,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呵斥。 “你們怎么又來了?” 第十一章 空屋 周源和老胡被猛然響起的尖利女聲嚇了一跳,扭身看到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 “啊,認(rèn)錯了?!迸峙四弥汛笃焉?,看到轉(zhuǎn)過身的兩人,拍著肥肥的胸脯,“我還以為是上午那些人呢。那幫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想訛老娘的錢?!彼惶_定地說,“兩位是來租房子的?” 看來這應(yīng)該就是房東了。她說的應(yīng)該是阿龍他們,那幫家伙到哪里都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來的路上兩個人就商量好,就說是來租房子的。既然房東主動提起了阿龍,老胡就順著說起來:“對,我們本來是想租房,不過聽你剛才說的,這里好像有點(diǎn)亂?。俊?/br> 周源暗暗點(diǎn)頭,老胡這一招以退為進(jìn)使得不錯。果然房東一聽就急了:“哪有的事!這地方地段好,樓上又安靜,安全得很!” 老胡咂咂嘴:“你剛剛不是說上午還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這兒嗎?” “哎呀,那是誤會啦。”房東擺擺手,臉上的肥rou激動地抖著,“住在這里的本來是劉先生,不知有什么事離開了,另外一群小伙子拿著押金條要來退錢,那我當(dāng)然是不肯的了,退房肯定要租客本人來的嘛。萬一押金條是他們偷來撿來 怎么辦,對吧?” 見周源和老胡都在點(diǎn)頭,房東更是覺得有理,聲音也越發(fā)高了起來:“那群人兇神惡煞的,還想打人咧。還好來了個老先生,把那些混混給打發(fā)走了?!?/br> 房東說的和阿龍講的一樣,雖然她沒說細(xì)節(jié),但周源和老胡明白,老頭拿了五千塊錢把押金條拿回來這件事肯定是真的,只是后面的事阿龍就不知道了,畢竟他拿了錢后就走了。 老胡裝作感興趣地問道:“老先生挺厲害啊,一個人就把一群混混給打發(fā)走了,嘖嘖?!?/br> 房東臉紅了紅,不再提這個,開始推銷起出租房來:“兩位不是要租房子嗎?這間蠻好的,你看這三樓安靜得很,下樓就熱鬧,去哪里都方便?!?/br> 老胡指了指緊鎖的房門:“你不是說有人還在住嗎?” 房東撇撇嘴:“那個劉先生有急事走了。那個老先生就是來幫他退房的,只是押金條不知怎么落到那伙人手上了。老先生說了,這房子以后他也不會再來住了。所以你們放心,沒問題的?!?/br> 周源從這句話里聽出了其他的信息:房東說的是“不會再來住了”,而不是 “退房了”,說明那老頭用五千塊錢買了押金條后,沒有從房東那里退回剩余的房租。不過他應(yīng)該真的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房東才會這么肯定地說。 這說明那個老頭應(yīng)該比較有錢,而且急著找到劉三的住所一定有什么目的??磥磉@趟是來對了,只是希望還不晚。周源看了一眼老胡,老胡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顯然也從房東的話里聽出了這些意思,貌似隨意地對房東說道:“那能不能讓我 們看看房子?” “可以可以,鑰匙我都帶在身上的。隨時可以拎包入??!”房東一聽馬上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一進(jìn)到這間小屋里,立時就覺得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這種頂上沒有遮陽層的小屋,屋里白天會被太陽烤得像個大蒸籠。周源隨口說道:“這要熱死人的,沒裝空調(diào)嗎?” 房東在身后叫了起來:“一個月不到五百塊錢,還想要空調(diào)?我要賠死的。你們想裝可以自己裝,電表我可以給你們安?!?/br> 周源搖頭苦笑,這房東還真是精明刻薄。這房子環(huán)境這么差,按照行情最多是兩百塊一個月而且是月付還差不多。她一次性收了劉三半年房租加押金五千塊,肯定就是想著到時候從押金里再扣出一部分,這是明擺著宰冤大頭。 這樣想著,另外一個疑惑也隨之而生:劉三也不是很缺錢啊,為什么會選擇住在這么一個破地方?周源剛剛心里一動,老胡已經(jīng)開口了:“老板,要租你這房子的話,要身份證嗎?我身份證丟了,要兩周才能補(bǔ)辦。” 房東揮揮手,不在意地說道:“那押金得多給點(diǎn)才行?!?/br> 周源剛才的疑惑立刻從房東這里得到了答案,顯然老胡也是故意這樣問的。看來劉三選擇這里租房子,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暴露真實(shí)身份,多半“劉三”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老胡指了指屋子低聲說:“你看出問題了沒?” 這屋子不大,一共也就十來個平方,屋里的家具很簡單:一張沒有鋪蓋的空床,和一張開著抽屜的老式木頭桌子,一個單人木質(zhì)衣柜,還有兩個板凳。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空蕩蕩的看起來挺干凈,倒是真像房東說的,隨時拎包入住都可以。 周源馬上反應(yīng)過來,問題就在太干凈了,幾乎沒留下上一任住戶居住的任何痕跡。他邊打量邊問房東:“老板,人家上午退房,你這會兒就打掃得這么干凈 了?” 房東搖搖頭:“這是那老先生收拾了劉先生的東西后打掃的。本來屋里還剩了不少東西,但他把屋里的被褥什么的都拿出來,在外面燒了。真是可惜了,不然可以給你們用的?!闭f著朝屋外指了指,周源順著看過去,果然樓頂?shù)囊唤怯袀€破的鐵皮桶,周圍有灰燼燃燒的痕跡。 “什么都沒剩下?”周源有些失望,拉開衣柜門,又把桌子的抽屜再拉開了 一些。房東見他不相信,說道:“什么都沒了。后來警察也來了,看到屋里沒什么東西,也就走了?!?/br> “警察?”老胡也有些驚訝,“警察來這兒干什么?” 房東可能是見他們問得這么詳細(xì),覺得確實(shí)是想租房子的,就耐心解釋道:“來查流動人口啊。這里經(jīng)常來查這個的。不過那兩個警察調(diào)查的時候,我聽他們在嘀咕,說什么之前燒的都是東西,這次是個人?!?/br> “他們就說了這個?”周源打斷房東的絮叨。 “可不就這個?我問他們,也不給我說,這還是我站在門口聽來的。”房東有些得意地八卦道。 周源明白了,那兩個警察一定是來調(diào)查劉三自燃事件的,不過看樣子沒有什么新進(jìn)展。不過房東偷聽到的這兩句話倒讓他心里松了一口氣。之前他以為110警察說的六起自燃事件,是指劉三自燃了六次。原來前面的幾次自燃事件,應(yīng)該只是有什 么東西自己燒了起來,只有他正好遇見的第七次,是劉三自己燃燒了起來。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能想得通了。正是熱天,很多東西都易燃,在太陽底下曬的時間長了,自己燒起來,可不也叫自燃嗎?這種小案子難怪警察不怎么重視。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劉三似乎曾有幾次出現(xiàn)在著火現(xiàn)場附近,不然也不會有他的畫像出現(xiàn),看來他是被當(dāng)成縱火嫌疑犯了。他是外地人,面孔生,被人記得并不奇怪,不過這是巧合還是真的和他有關(guān)?周源隱隱覺得是后者,畢竟劉三憑空燃燒的那一幕現(xiàn)在想起來依然讓他膽戰(zhàn)心驚。 老胡的聲音打斷了周源的思緒:“這墻上是怎么回事?” 他這句話是問的房東,周源看過去,發(fā)現(xiàn)就是面普通的白色墻壁,正對著門口,一進(jìn)屋就能看到,周源并沒覺得有什么異常。此刻聽老胡一說,仔細(xì)看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面墻似乎太過于干凈雪白了,簡直就像是新刷上去的一樣。 周源用手輕輕蹭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真的就是新刷上去的,這種熱天里,油漆雖然已經(jīng)干結(jié),但還沒有完全干透,摸起來有些軟。 “這墻沒什么啊。”房東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老胡換了個問法:“這墻以前什么顏色?” “就是白色啊?!?/br> “不對,這白色下面還有一層,這是新刷的?!崩虾檬衷谀切┛粗粚Φ念伾?lián)赶聛砹艘恍K,給周源解釋,“這種速干墻漆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干燥。” “你們租不租,不租別摳我的墻?!狈繓|有些不樂意。 老胡停了手,接著用手順著墻壁摸了一遍,嘆了口氣。周源也看出來了,這墻上在沒刷這層墻漆之前可能被人寫過什么,現(xiàn)在卻被蓋住了,只有仔細(xì)看,才勉強(qiáng)能在一些地方看到下面一層有些隱約的深色,似乎是書寫的痕跡。 “里面有什么?”周源離得很近,努力想分辨出白色墻漆下面的痕跡。 “不管是什么,它都被蓋住了,這漆的質(zhì)量很好,把底下那一層也滲上了,你看?!崩虾f著伸開手,手里是剛剛從墻上剝下的碎渣。周源一看那些東西,就知道老胡剛才為什么嘆氣了,那些渣滓的顏色都很一致,有一些黑色物質(zhì)都被 混合在了白色的油漆里,如果劉三曾在這墻上寫過什么,依照這種滲透的程度,即使把表面那層漆皮鏟掉,也看不出什么來。 “會是誰干的?” “劉三和老頭,都有可能?!崩虾呐氖郑安贿^,那個老頭的可能性更 大。” 周源點(diǎn)點(diǎn)頭,那個老頭出現(xiàn)得很蹊蹺,買下押金條后他做的事,無論是燒掉被褥,還是帶走其他東西,都說明他的目的是要消除劉三在這里留下的任何痕跡。 “你們租的話,這墻可以讓你們自己刷油漆。”房東還在身后攛掇著。 老胡再次打量了一圈空蕩蕩的屋子,對周源說:“先出去吧,這里面實(shí)在太熱了?!?/br> 出了屋子,老胡沒有馬上走,又問了問房東對劉三的印象。房東看出他們不像是下決心要租房子,只是不停問問題,積極性大減,有些不太高興。只是說劉三一般都不在家,經(jīng)常在外面跑,在這里住了一個月,幾乎二十天都沒見到過 人。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劉三喜歡早出晚歸。 “兩個疑點(diǎn),一個是老頭,一個是那痕跡?!被厝サ穆飞希虾诟瘪{駛上,一邊摳著手上殘留的油漆痕跡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惜,都沒了?!?/br> “也許真是他爸爸,知道自己兒子有這毛病,來給他收尸的?”周源胡亂猜測道,無論是劉三還是那老頭,他都沒有什么好印象。 “那老頭給那房子做了消毒處理。”老胡忽然說道,“你有沒有聞到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周源沒注意到這樣的細(xì)節(jié),屋子里太悶熱,只覺得屋里的空氣不太好聞。但老胡這么說,多半沒有錯。周源猜測道:“這么說,他知道劉三得了病?怕傳染別人,所以急忙趕來處理?” 老胡搖搖頭。周源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老胡這個動作了,他在事情沒有想清楚之前,不會輕易下結(jié)論。 這一趟唯一得到的線索,就是能確定那個老頭肯定和劉三有密切的關(guān)系,但到底是怎樣的關(guān)系只能猜測。周源最憂心的還是自己身上奇怪的皮疹和低燒怎么治。對他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車子直接開回中心醫(yī)院,阿龍和他的跟班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了。問了陸明才知道小青的遺體已經(jīng)被他們拉到了火葬場,看樣子是醫(yī)院的解剖遺體尋找病因的要求他們沒有答應(yīng),大熱的天人不能久放,所以直接就燒了。 對這個結(jié)果,三個人的反應(yīng)卻不太一樣。小青一夜之間變成這樣,她身上的怪病原因顯然并沒有被真正找出,很有可能是一種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過的新型疾病,既然沒能第一時間解剖尸體進(jìn)行各種深入檢查,意味著對它的各項(xiàng)了解,比如傳 染性、生發(fā)原因,甚至危害性都不明了,所以陸明對此失望。 老胡和陸明的態(tài)度差不多,同樣覺得應(yīng)該對尸體解剖分析。他隱隱覺得,小青并不是暴病而亡那么簡單,背后也許有謀殺的可能。只是這種想法太過匪夷所思,老胡沒有把它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