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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姑姑咕咕叫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少年的星眸是如此的攝魂奪魄,他專注的看著你時只叫人覺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他盯著她的紅唇,吻了下去,這情景他在夢中早已做了無數(shù)次,今日終于得以實現(xiàn),他回憶著夢中的親吻,青澀卻又熟練,他探舌描著她的唇形,可是這還不能滿足他。

    他輕輕撬開她的牙關,探了進去,搜刮著她的口腔,吸吮著她的汁液,最后同她的小舌一起糾纏不休。

    真是甜美??!比夢中的還要甜美萬分。

    他歡喜這滋味,想要吃得更多,撫著她面龐的手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濕意。

    他忙放開了她,唇齒分離,勾出了一縷曖昧的銀絲。他看見她禁閉的雙眼下,顆顆淚珠正沿著眼尾落下。

    “妧妧,”他頓時焦急,只以為是自己太過強勢嚇著她了,“是我冒犯了,你別哭,好嗎?”

    他實在是見不得她哭。

    湯妧睜開眼繾綣的看著他,纏綿而又哀傷,她直撲進了他懷里哭泣,“你別走!”

    段錦亦擁著她,干澀道:“我會回來的。”

    她聞言越哭越厲害,緊緊摟著他的腰,“我不會等你,我一刻鐘都不會等你,你不回來我便不等你?!?/br>
    這話真是說的矛盾,他頗有心情的糾正她話里的錯處。

    “你說要我嫁給你,憑什么,你一走,我便嫁給別人,我自去另尋他人,才不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她越說哭的越大聲,到了最后甚至開始抽抽了。

    “那可不行,我此生認定你了,你若不等我,不嫁我,那我得打一輩子光棍?。 倍五\向她哄笑著,再次將她擁緊。

    湯妧不聽他這話,悶頭哭著,邊哭邊抽抽。

    “我,嗝,我才不等你?!?/br>
    湯妧悶在他懷里嘟囔著,一個嗝打得她渾身一顫,連段錦都被震到了,他發(fā)出笑聲,湯妧只聽見他胸腔悶響。

    漫漫原野,寂靜山崗,有情人緊緊相擁著舍不得分別,時間卻不留情的飛逝。

    “不等你…你別走…”她倚在他懷里哭聲漸止,少年的胸膛十分炙熱,他周身的陽剛氣息縈繞著她,湯妧只覺得溫暖舒適,她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最后嘟囔著說不出話來。

    段錦一直抱著她,直到最后發(fā)現(xiàn)她所有的體重都倚到了自己身上時,他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湯妧不知何時睡著了。

    “這樣都能睡著?!彼p笑,頗感無奈。

    抱著她坐倒在地,將她放在了腿上,將這小小的一只緊緊擁在了懷里,怎么那么可愛,叫他怎樣都抱不夠,怎樣都不滿足??!

    朦朧月色之下,他忽的發(fā)現(xiàn)她衣襟里露出來一根繩頭,看了一眼她的睡顏,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輕輕的捏起繩頭,不敢碰觸太多,一用力將繩頭拉了出來,帶出來一個物事。

    他一看,當即樂了,荷包!

    段錦仔細翻看著,終于在這素凈的荷包上找到了一個未繡完的錦字。

    “給我的吧!”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真是傻?!?/br>
    連忙將荷包塞進了自己懷里,生怕她醒來反悔。

    將要待到月落烏啼的時候,段錦抱著睡著的湯妧回來,正打算繼續(xù)翻墻,卻發(fā)現(xiàn)湯家大門正敞開著。

    他一想便知道,湯叔發(fā)現(xiàn)了。

    他也不躲閃,直接抱著湯妧進了院子。

    果然,湯新臺正坐于院中,見他抱著湯妧進來臉瞬時一黑,冷冷的看著他。

    段錦喊了聲湯叔,而后直接抱著湯妧進了她的房間,將她小心放在床上,替她脫了鞋襪,拉過被子蓋住了她的腹部。

    繾綣而又深情的看著她的睡顏,最后在她有些紅腫的唇上又輕輕落下來了一吻,轉身出了屋。

    “湯叔,”段錦在湯新臺面前跪下,認真道:“我與妧妧相悅已久,我已知此生,非她不娶?!?/br>
    湯新臺冷哼,“她可不一定非你不嫁!”

    “還請湯叔能為我留住妧妧三年?!倍五\拱手,向他一拜。

    “若留如何,不留又如何?”

    “留,我回來定當風光娶她,不留,我便將她搶回來,再風光娶她?!?/br>
    湯新臺雖然不甚喜歡他不羈隨性的性子,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他隨性并不在意,有些事情則是執(zhí)著不休。

    他不欲與段錦討論這個,轉而道:“你將疾風帶走吧,于你有好處,再者,它本是戰(zhàn)馬,不應在這田野中庸碌一生?!?/br>
    “多謝湯叔。”段錦很是高興,疾風當真是匹好馬。

    “夜了,歇息去吧!”他罷了罷手,轉身進了屋。

    幽幽然的卻又拋下了一句話,“萬事小心,戰(zhàn)場上風云莫測,我不想妧妧到時候傷心?!?/br>
    “知道了?!倍五\忙高興應著。

    他去后院牽出了疾風,替他們將大門掩上,看著湯家,看著她正無所知休息著的屋子,轉身離去。

    一人一馬,影子被月光映射在地,這是他經過時留下的印記。

    第二日湯妧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急匆匆的起來,急匆匆的便要沖出院子,被楚漪一下拉住。

    “他們已經走了,是半夜走的?!?/br>
    就這樣,走了?

    她迷茫的看著遠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覺得澀然苦悶,悵然若失。

    作者有話要說:  段錦掉線第零章,想他!_(?3」∠)_

    ☆、【病逝】

    在段錦走了兩個月后, 臨陽傳來消息,譚雁秋忽的病重。

    雖說段林入贅了譚家,夫妻倆住在臨陽,但錦娘是真心喜歡這個明亮英氣又十分堅韌的兒媳婦的,她聽此消息,急急忙便要去譚府照顧她, 段楓沒有勸說, 由著她去了。

    錦娘沒想到, 她病重居然病得那么厲害。

    她面色蒼白, 瘦骨嶙峋,整個人十分憔悴,同錦娘以前見過的那個端莊貌美, 明亮艷麗的姑娘完全不同。

    “怎么忽然就病成了這樣子呢?”錦娘看著心疼極了,原本一個好好的姑娘, 虛弱成這樣。

    譚雁秋見她慈憐的目光忽的一笑, “娘, 你真溫柔?!?/br>
    “這孩子, ”錦娘嗔了她一眼,輕撫著她的面龐。

    她是沒娘的,無論哪一世她都是沒有娘的, 有時連爹也沒有,這一世倒是給了她一個嚴厲又有趣的爹,將她撿回來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悉心教導, 她很滿足。

    但有時候她還是想要一個母親,雖然她告訴自己不要太在意這些,人生匆匆?guī)资甓?,哪里什么都能得到,只是有時候總會忍不住想。

    這是她頭一次覺得有娘的感覺,真好。

    錦娘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吸了吸鼻,“娘來了,你很快便能好起來了,到時候還能做生意,還可以給娘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呢!”

    譚雁秋只覺得有趣,不過她卻想象不出那情景,她知道她已經沒時間了,這最后幾個月還是她討來的。

    夜里時段林陪在了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說話。

    譚雁秋見他這喪氣的模樣,笑道:“你這樣子跟前世我死了的時候一模一樣?!?/br>
    段林猛然瞪大眼看她,翕動著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記得前世,我也記得,”譚雁秋面上笑意不減,“我死后變成魂還在你身邊待了半個時辰呢!你那副喪氣的模樣?。 ?/br>
    她“嘖嘖”了兩聲,頗為感慨。

    “你沒有心的嗎?”段林瞬時紅了眼,只覺得心頭一滯,“前世見我難受那么高興,現(xiàn)在見我難受也這么高興嗎?”

    “說實話,以前我確實挺高興的,”她伸手撫著他有些憔悴卻依舊俊朗的臉,幾世了也不變個樣子長,每次都讓她認出來。

    “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見不得你傷心了,”譚雁秋眼里噙著淚,一寸一寸的撫過他的臉。

    英氣的眉,攝魂的眼,筆挺的鼻,殷紅的唇,剛正的下頜。長得真合她心意。

    “所以下輩子我不再去找你了,你不記得便罷,若是記得也別來找我,咱倆別糾纏了,你好好過完你那一輩子,我也樂的逍遙過完我那十幾年?!?/br>
    她一眨眼,淚珠便落了下來,真是,怎么這么傷心,不是最討厭他的嗎?

    “若真的還有下輩子,我纏定你了!”段林惡狠狠道,緊緊攥著她的手不肯放松。

    譚雁秋忽的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將他拉低,吻上了他的唇,而后在他耳邊呢喃,“你要是想起我以前把你當傻子一樣戲耍的情景,你絕對不會來的!”

    她復又躺下,纏綿的看著他,向他狡黠一笑,而后閉上了眼。

    熟悉的疲倦感涌至全身,她又要死了,真是死都死惡心了!還每次死法都不同!等她經歷完劫難定要回去將那老頭子打一頓!

    床上的人再沒了動靜,剛才還向他巧笑倩兮的人仿佛睡著了般,她的面容依舊白皙粉嫩,她的唇依舊水潤殷紅,如同每日他醒來后見到的一般,只是她再也不會被他逗醒了。

    段林呼吸一滯,又一次,他又一次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

    又是這種感覺,仿佛是幾世積壓的哀慟悲痛一齊壓下,讓他腦子混沌,叫他喘不過氣來。

    他拉起她軟綿綿的身子緊緊抱在懷里,大口大口的呼吸。

    絕望,悲憤。

    他無神的看著帳頂,想哭泣卻流不出淚,想哀嚎卻發(fā)不出聲。

    無聲的喘著粗氣,他滿眼血紅發(fā)狠地看著四周。

    “你是不是在旁邊看著,見我難受見我傷心便在偷偷的發(fā)笑,你出來!”

    “將我當傻子一樣戲耍,很高興嗎?你出來!”

    “你不是說你現(xiàn)在見不得我傷心嗎?你出來!”

    “你出來啊??!”

    段林緊緊箍著她的身子,似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你出來?。?!”

    他哀泣著,悶頭埋進了她的頸窩,渾身忍不住發(fā)顫。

    “你這是在剜我的血與rou啊!”

    叫他如何承受,他留不住她,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為何如此絕情,總是拋下他一人,他憤恨,他不甘?。?/br>
    男人泣不成聲,自胸腔里發(fā)出來的聲音如同野獸無助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