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族人 大家順著阿烏指的方向,在海灘上找到了昏迷的阿晴。 好在人沒什么大問題,大巫看過后,說是因為驚厥過度才昏迷的,睡一陣就會自然醒來。 而此時捕魚大賽也結(jié)束了,雖然阿靜以魚量第一獲得了冠軍,可她現(xiàn)在哭得眼睛腫成一條縫,臉蛋也紅紅漲漲,實在看不出有啥喜悅之情。 大巫因為但心阿烏也受驚了,就叫她也過來看看。 阿靜打從重新抓到meimei的手起,就又恢復(fù)了最初的八爪魚本性。死死拉著不松手,去哪兒都要一起。 所以,她也就聽到了烏蒂鮮對大巫編的那套瞎話。 “嗯,我們正打算回來的時候,突然從深海那邊游過來一條很丑的大魚。阿晴姐為了保護我,沖上去吸引了大魚的注意。然后她換了個方向,帶著大魚就跑遠了。我想著要喊人去幫阿晴姐,就趕緊朝回游,后來就遇到我姐了……”烏蒂鮮有點擔(dān)憂地看了看阿晴,一臉的愧疚、難過。 大巫摸了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說:“阿晴是個好樣的,咱們珍貝族就是要這樣。你別擔(dān)心,她看樣子是帶著那魚兜了圈子,然后趁機跑掉了。她現(xiàn)在驚累過度,休息一晚就好了,沒事的,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哦,阿靜,恭喜你,新年的時候,我會第一個給你點福的,別哭了,meimei都要笑話你了?!?/br> 兩人回到家,烏蒂鮮無奈地看著還是死不肯松手的阿靜,最后只得姐妹倆胡亂吃了點魚片,就上床睡覺了。 夜里,烏蒂鮮清晰地聽到阿靜不斷在噩夢中抽泣、發(fā)抖。“哎,人類的精神體真是和rou體一樣脆弱吶……”嘴里嫌棄地嘟囔著,可烏大人的手卻很溫柔地把阿靜輕輕摟進了她那并不溫軟的懷抱,還時不時拍上兩下,這樣才讓阿靜漸漸熟睡了過去。 第二天,阿烏爬起來時,就發(fā)現(xiàn)昨天還哭得形象崩壞的家伙,又一派淡定自若的jiejie模樣,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了。 “餓不餓,昨晚沒吃飽吧,我給你做了好吃的蛤蜊糊糊,快起來。”阿靜笑瞇瞇地說道。 姐妹倆收拾好,一人捧了個空椰殼,正準(zhǔn)備吃飯,就見一個人影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烏蒂鮮一看來人,心里就有了數(shù),她不等對方開口,就笑著站起來喊道:“阿晴jiejie,你醒了,太好了!” 阿晴本來有些驚疑不定,被她這一喊,倒緩和了下來。 “嗯,嗯,阿烏,你……”她盯著烏蒂鮮仔細看了片刻,一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烏蒂鮮見狀,笑著說道:“阿晴姐,是不是想問昨天的事?我當(dāng)時也嚇到了,不過好在大家都沒事,這實在是太好了?!?/br> 阿晴面上微微一愣,她醒來后很快就想起了阿烏變魚的那一幕。不過,她還沒開口詢問,就從大巫口中聽出了不對。 大家好像都沒發(fā)現(xiàn)問題,說起阿烏時,也是非常自然的語氣。 為了驗證下,所以她才一大早跑來看阿烏。當(dāng)見到與平日沒有兩樣的小娃,再聽她說起大家都平安無事,阿晴心中也松了口氣。 她面上神色漸漸緩和了下來,蹲下身摸了摸阿烏的頭,說:“雖然我并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阿烏不管何時都是我們族里的好孩子,對嗎?” 烏蒂鮮微微睜大眼,她其實之前是想好要忽悠下阿晴的。忽悠人這種事情,在她還是龍人的時候可沒少干過,經(jīng)驗豐富啊。 誰知道,這個大jiejie卻沒多說一句,只是用這種包容的沉默維護著她心中的族人。 要知道,哪怕到了宇宙時代,排異這種行為仍舊在各個種族間極為常見。然而在這遠古的地球上,卻讓烏蒂鮮見識到了真正的包容。 看著小阿烏雙眼亮晶晶地點了點頭,阿晴微笑著也摸了摸一旁阿靜的腦袋,然后起身對她們倆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阿晴jiejie真溫柔??!”七歲的阿靜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喃喃道。 “姐,你也很溫柔,除了你揍我的時候,哎喲?!弊熨v的某人多說了半句話,得來了一個腦崩子。 隨著氣溫的不斷降低,不論是狩獵還是捕魚活動就都停了下來。 大家除了每日還會去海邊撿點小零食外,也已經(jīng)開始消耗起之前儲存的糧食了。 而上次捕魚大賽的收獲,大巫已經(jīng)宣布由孩子們自己保管。因此阿烏家就多出了上百條小魚。這還是阿靜后來急著找meimei,不然還會撈得再多點。 而經(jīng)過這次比賽,漁網(wǎng)也被族人們做了出來,待到明年春季,必然會被派上用場。 阿烏得了那么多魚后,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全部曬干。畢竟每天族中發(fā)的食物就已經(jīng)是魚干了,吃多了難免會膩味。 于是,她回憶了下曾經(jīng)看過的各種處理的食物原料的方法,選了兩種開始嘗試。 阿靜經(jīng)過網(wǎng)兜和防水油之后,就對meimei腦子里的各種花樣產(chǎn)生了強大的信念。于是對烏蒂鮮提出的新做法,也是全力支持。 “咱們族里就這么點泥罐嗎?”烏蒂鮮看著破了個口的罐子,有點郁悶。 “咱們平日用的木罐不行嗎?這些泥罐族里當(dāng)初一共也就換了不到百個。不過,你那時候太小,應(yīng)該還不記事。當(dāng)初為了換這些罐子,阿爸把他最喜歡的海獅皮都交出去了。咱們的木罐雖然也能用,可水放進去很容易就臭不說,用一段時間還漏水。要是想在里面放點吃的,那真防不住島上的大老鼠。哎,那些賣罐子的人也不知道多久才來一趟……”阿靜一邊清洗剛剛借來的泥罐,一邊叨叨著。 烏蒂鮮眉頭揚起,她可真沒想到,自己似乎又能立個功了啊。 可這頻繁的出風(fēng)頭,是不是不太好啊?撓了撓臉,烏蒂鮮看了眼阿靜當(dāng)寶一樣擦拭的破罐子,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姐,咱們?yōu)槭裁床蛔约鹤龉拮???/br> “做?沒人會???”阿靜很自然地說道。 “那防水油不也是沒人會,被我給瞎胡亂弄出來了嗎?”烏蒂鮮有點小嘚瑟地晃了晃頭。 “哈,好好好,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剛還在說要弄魚,現(xiàn)在又要弄罐子,到底先弄哪個?你姐我可就兩只手啊。”阿靜搖著頭笑道。 “嗯……咱們先把魚洗干凈,稍微晾干個一兩天。然后趁這個時間倒騰下罐子,等魚一晾干,就接著弄魚。畢竟這東西不好放太久?!睘醯脔r已經(jīng)明白了食物在族人心中的重要性,自然還是要以做魚為主。 “行,那趕緊干,回頭弄得好了,我就把第一個點福的機會讓給你?!卑㈧o仿佛不經(jīng)意般說了一句。 烏蒂鮮看著假裝忙碌的jiejie,也不爭執(zhí),她知道這是阿靜的一片真心,這時候只要伸手抱抱她親親她就對了。至于點福那天嘛,她自然有法子讓阿靜得到她應(yīng)得的東西。 “哎,對了,那次捕魚大賽,你最后帶上來那黑乎乎一坨是什么東西???”阿靜想起被meimei丟到床下的那玩意,好奇地問道。 “啊,那東西啊,我不是看到那條大魚嗎?就是它嘴里掉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過想著可能有用,就撿回來了?!睘醯脔r到現(xiàn)在也沒搞明白那個轉(zhuǎn)齒鯊到底送了個啥玩意給她。 “你確定是大魚嘴里吐出來的嗎?我怎么感覺更像大魚拉出來的吶,哈哈哈!”阿靜邊說邊樂了起來。 “嘖嘖,那你還把魚屎抱起來又看又摸的,哇哦,姐你這愛好很特別啊,哈哈哈!” 姐妹倆嘻嘻哈哈地忙碌了半天,把魚都給清洗干凈,破開串好后,掛了起來。 下午,阿烏就帶著jiejie在村子附近轉(zhuǎn)悠了起來。 試了幾個地方的泥土后,終于讓烏蒂鮮找到了比較合適的黏土。 她找來樹枝,用藤條捆綁出一個簡易的小拖板,然后就和阿靜兩人挖了幾大坨黏土運回了自家。 到了晚上,照例跑來阿烏家聽故事的人們就發(fā)現(xiàn)在那小屋前,整整齊齊擺著一排用泥巴捏出來的碗盤、罐子。 當(dāng)聽說阿烏想嘗試自己做泥罐后,這些家伙都被勾起了興趣。于是紛紛打著幫忙的名頭,抓了幾坨黏土就開始搞起藝術(shù)創(chuàng)作來。 烏蒂鮮也不管他們,反正回頭肯定要燒毀些泥胚的,她們姐倆捏的還不夠當(dāng)炮灰的數(shù)吶。 花七一邊搓著手里的泥條,一邊嚷嚷道:“哎,小阿烏,我們雖然手里忙著,可耳朵都很閑吶,趕緊,今天講個啥有趣的故事來聽聽。” 要說故事,上輩子的文學(xué)愛好者烏蒂鮮還真沒少看,幾百年下來看得那些各種族的故事,講個幾十年也沒問題。 “好吧,今天就給你們講一個漁夫的故事?!?/br> “誒,漁夫是什么?”阿尾嘴快,搶著問道。 “漁夫嘛,就是打漁的男人?!睘醯脔r一邊捏著手里的一個泥胚,一邊答道。 “那打漁的女人叫什么?”這是她jiejie阿靜提出的問題。 “?。拷?,叫,叫漁女!”烏蒂鮮在漁婆、漁娘、漁女中選了個好聽點的。 “哎呀,別問了,讓阿烏趕緊講吧?!被ㄆ呒钡脫狭藫项^,于是在腦門上留下了五道泥爪印。 作者有話要說: 烏蒂鮮講故事 “以前啊,有個漁夫,雖然他家沒多少食物,可他每天也只撒四次漁網(wǎng)……” “漁網(wǎng)?他也會做漁網(wǎng)?這不是我們才做出來的東西嗎?是不是他偷學(xué)去得?不行,咱們要去找他算賬!”已經(jīng)有了知識產(chǎn)權(quán)保護意識的核耿爺爺急吼吼地躥了出來。 烏蒂鮮無奈地看著老爺子,心中腹誹道:“……瑪?shù)?,現(xiàn)在故事越來越難講了,這些地原人都變賊了啊,哎……” ☆、遠古藝術(shù)品 話說烏蒂鮮在嘗試做些魚的新花樣時,也在同時試著制陶。 在捏了一天泥胚后,阿烏就把大家的作品都搬到了以前的舊棚子里,等它們自然陰干。 與此同時,還把已經(jīng)控干了水份的上百條魚分了幾份。她要先拿三十條魚試著做一次熏魚看看。 本來她最想做的其實是腌魚,可一來族里沒有密封性比較好的罐子,二來這里的調(diào)味料也太單調(diào)了些,能放點鹽巴就算不錯了。 因此,烏蒂鮮只好退而求其次,試著弄一下熏魚看看了。 當(dāng)然了,如果要真按后世那些美味熏魚的做法,烏蒂鮮如今肯定是搞不成的。不過,條件就這樣了,所以要求自然也就沒那么高了。 借了太洗大叔的一個大木箱,又稍微改造了下后,烏蒂鮮就開始熏魚了。 阿靜看著meimei弄了些半濕半干的樹枝燒起了一股濃煙后,就有點擔(dān)心地守在了一旁。 烏蒂鮮用幾段樹皮做了個簡單的導(dǎo)煙管,讓火堆產(chǎn)生的煙氣進入了木箱后,再從頂部散出去。 因為要一直保持木箱中有煙氣,所以火堆旁就不能少人。好在阿靜看了一會后,也明白了個大概,就和meimei兩人輪流照顧火堆。 第一批魚不算太多,燒到半夜,兩人都快撐不住時,烏蒂鮮就宣布道“熏好了??!” 阿靜一咕嚕爬起來,就想過去開木箱。 “別急,咱們先去睡覺,這個箱子還要悶一悶,明早起來看,就正好,走吧走吧?!卑醢鸦鸲严绾?,推著jiejie,先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阿靜就把她妹拽了起來,要趕緊去看看那木箱里的熏魚。 眼睛還沒睜開的烏蒂鮮,撓了撓腦袋上的卷毛,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哎……別人還說你沉穩(wěn),我看還是我最穩(wěn),嘖嘖?!?/br> 姐妹倆走到舊棚子區(qū),看到那木箱里已經(jīng)不再冒煙了。就上前打開一看,只見里面三十多條魚都有些灰撲撲的。 阿靜皺眉道:“怎么看著像燒成灰了?” “沒事,這是蒙了層木炭灰罷了,擦干凈就行?!闭f著,她找來幾片柔軟的大葉子,抓起一條魚拍打起來。 待拂去面上那層灰后,熏魚深紅色略帶點透明的rou質(zhì)就露了出來。 “哇!看上去很不錯哎!”阿靜一看,也趕緊找樹葉拍打起來。 把這批熏魚收回去后,烏蒂鮮就找大巫要了個上半部碎掉的罐子。 把這個罐子裝上水后,就放進了火里開始燒。又找來樹枝做了個架子,架在罐子正上方。 最后才弄了四條熏魚,切塊后,放到了架子上。 待到罐子中的水沸騰后,白色的水汽上升,蒸得四條熏魚越發(fā)的晶紅潤澤。 一股獨特的香氣也隨之漸漸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