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喪禮

    送殯的隊伍從揚州來到蘇州，林霽扶棺返鄉(xiāng)。靈棚架設(shè)在蘇州老宅的旁門，沿街兩側(cè)一排掛著白漫漫一片的紗布。鼓樂和青衣按時響起，來憑吊的有幾百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隊伍，轎子都停在遠(yuǎn)處。林家宗親在前列，部分姻親和相識的好友在后，而賈璉就在其中。

    林霽帶著林黛玉，戴孝披麻，跪在一旁燒紙錢，來憑吊的人時不時打量這個年輕的探花郎。

    來來往往的人潮，煙霧繚繞的靈堂，林霽感悟頗深。林黛玉身子弱，雖則她很想堅持，卻跪不了多久，林霽隔一會兒就趕她去歇息，還讓程靈素給她準(zhǔn)備了許多藥膳，只期能讓她好好度過這些時日。

    林霽自己一直跪在靈前給賈敏燒紙錢，他對賈敏沒什么深情厚誼，卻感念她對自己的一番心意，也出于對父親和林黛玉的感情，死者為大，他且跪一跪也無妨。

    喪禮并不隆重，等該來的人都來了，拜祭過后，便扶靈趕赴廣濟(jì)寺。林家宗祠在后山，現(xiàn)將遺體放在廣濟(jì)寺，停靈三日，再送至后山下葬。

    在無嗔大師的示意下，主持領(lǐng)著寺里的眾僧在外恭候著，設(shè)下香壇，佛事寶蓋，安靈于偏殿。

    林霽仍舊帶著林黛玉守靈。

    賈敏生前也曾跟貼身的嬤嬤商議過，對于她的身后事，也有了相當(dāng)妥當(dāng)?shù)陌才?。她的所有的嫁妝都清點清楚，大部分留給了黛玉，還分出一部分給了林霽。盡管兩人談不上深交，也無什么情誼，可就憑這個，林霽還是愿意以一個兒子的身份，給她做好最后一件事。

    賈璉可不管這么多，常年浸yin在酒色當(dāng)中的身子不堪重負(fù)，他也不耐煩這些煙火繚繞，直接回了偏殿休憩。

    隆重的葬禮之后，靈牌會放入林家宗祠，受林家后人香火供奉。賈敏的死給林黛玉的打擊極大，林霽要守孝，暫無要事，于是帶著林黛玉在蘇州住了下來。而林如海自己獨自回到揚州，清朝官員喪妻僅有三個月假期，當(dāng)然，按舊例他要給賈敏守上一年。揚州鹽業(yè)事物繁瑣，近來又頻發(fā)□□，他不得已，要回府邸坐鎮(zhèn)，處理公務(wù)。

    賈璉也沒有停留，在這里都是林家的好友，蘇州可謂是他們的地盤，他在這里很是憋屈。作為外甥，嫡親的姑母去世，他不可能明目張膽去花樓，每日只能在家里充大爺，沒兩日他便煩了。而姑蘇美人多，看著美人卻不能動手，對賈璉來說也是一種折磨。等林如海出發(fā)回?fù)P州，他第二日也跟林霽告別，啟程回京。

    蘇州的林家大宅占地頗廣，林氏一族大約都住在這一片，林如海上次來時捐贈的祭田已經(jīng)投入使用，今年，族里新開了一個童學(xué)館，專門招收附近的學(xué)生。一則林氏一族人丁稀薄，二則為造福鄉(xiāng)里，博個好名聲。

    林霽回來的這段時間，館長還特意來向他討要了許多當(dāng)年他進(jìn)學(xué)時的書籍筆記，以期給孩子們作為模版，學(xué)習(xí)運用。

    而林黛玉在母親去世后便一直悶悶不樂，總算是擺脫了讀書的重任的林霽，看她這個樣子，心里一直不斷地想著辦法，想哄她開心。

    五月榴花似火，似乎只一夜的功夫，所有的石榴花便都開，遠(yuǎn)遠(yuǎn)看去，如朵朵紅云。清晨的露水尚未散去，林霽就已經(jīng)帶上了林黛玉來到遠(yuǎn)郊的如意莊散心，美其名曰給她長見識。

    這個如意莊是他在認(rèn)祖歸宗之后，林如海送給他的。林霽交到林南手里便沒再管它，林南是打理莊子的好手，林霽也曾給過他一本關(guān)于園林建設(shè)的書籍讓他進(jìn)修，于是在林南的打理下，這個如意莊已有三分蘇南莊子的規(guī)模。

    林霽帶著林黛玉來到的時候，所有的仆婦都在門口迎接，下了馬車的林黛玉帶著帷帽，步行在鵝卵石鋪成的石路上，感覺自己的繡花鞋底都擋不住那凹凸不平的觸覺。

    整個莊子就像一個大園子，花木都被裁剪成各式各樣的款式。規(guī)整的建筑，綠油油的草地僅有三寸高，各種應(yīng)節(jié)的鮮花怒放著，她興致勃勃地跟著林霽閑逛，總算是露出了這么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了莊子的主建筑，一幢兩層高的小樓，雕花精致，閣樓刷著紅漆，合抱巨木為梁，甚是宏偉。進(jìn)了屋子就看到另一種風(fēng)格，粉嫩粉嫩的裝飾差點亮花了林黛玉的眼睛。小小的房間放置著粉色的圓桌，看著就很舒服的軟綿綿的椅子（沙發(fā)），還有那幾個可愛的抱枕，與此相隔的是臥室，掛著粉紅色摻白色的玉石串成的珠簾子，看著就很貴。

    博古架上放著的都是名品，近來頗受歡迎的骨瓷，瑩白色的琉璃制品，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擺件，林黛玉說不出感覺，反正就是覺得一切都十分順眼，都很喜歡（卡哇伊）。

    最得林黛玉歡心的就是那個生態(tài)盆，琉璃制成的盆子，大約一平方米，里面有微縮的亭臺樓閣，水底的部分也有暗河溝渠。青青的苔草，布置得當(dāng)?shù)母鞣N植物，水底下粉色的沙石，群群彩色的游魚在其中來來去去，別樣精致。最可愛的是，還有兩只小綠龜，躺在小小的堆沙池邊，上頭兩顆小海椰擋住，很是瀟灑。

    林霽仔細(xì)給她介紹著各種植物的名稱，這是他有意搜羅才有的各種珍品。在這個交通和設(shè)備都十分簡陋的時代，從熱帶帶回這些多彩斑斕小魚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再者，很多品種的花草都是長在深山，甚至有些還很挑環(huán)境，太潮濕的環(huán)境會讓它們過度成長，使得整個生態(tài)盆失衡。

    養(yǎng)這個是很不容易的，林南對此非常有興趣，研究了兩三年才有如此的成果。而他的女兒梨鶯也被送到了林黛玉身邊，專門照顧這個生態(tài)盆。

    新得的玩具頗得林黛玉的喜愛，作為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她其實還是很單純的，也很好哄。林霽見她總算是恢復(fù)了原來的開朗，也松了口氣。

    莊子里的生活是無憂無慮的，林霽帶著林黛玉時常去田地里逛逛走走，給她講解各種農(nóng)事的由來。姑蘇一帶很多人養(yǎng)蠶，莊子里的佃戶們在湖邊種上一圈桑樹，等桑葉勃發(fā)的時候，蠶兒也漸漸長大，養(yǎng)蠶繅絲，織布耕作，早年間的小農(nóng)生活模式體現(xiàn)無遺。

    林霽在組建船隊的時候便有意識地在搜尋各種現(xiàn)代文明的先創(chuàng)者，很多東西他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比如他知道珍妮機(jī)能提升生產(chǎn)力，知道動力機(jī)可以轉(zhuǎn)化為生產(chǎn)力，可卻沒有更為實質(zhì)性的東西，他不懂技術(shù)，沒有圖紙，即使知道方向，也仍然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探索。

    為此，他也僅僅是定下方向，讓林北去尋找。林北負(fù)責(zé)的船隊在他提供的地圖上在東南亞一帶活動，經(jīng)過數(shù)年的發(fā)展，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一塊新天地。

    在林霽的授意下，他們有意識地往歐洲方向去探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現(xiàn)如今還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而林霽也沉得住氣，畢竟，他也不一定活得到那時候，這種事情，能做是幸，不能，也是命。

    有了商隊，各種資源就被源源不斷的帶了回來。

    林北原本是個混江湖的，身手不錯，跟仇家廝殺時受了重傷，誤闖林霽的莊子，后來被林霽所救。而他的殺父之仇也是林霽為他報的，可林北得罪的人很多，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恰好林霽對海運有了想法，于是投了一大筆錢，讓他的幾個兄弟跟著他，向海外發(fā)展。

    現(xiàn)如今林東帶著老婆孩子生活在海上，更為滋潤，與漕幫不同，他們大多時候都避開朝廷的船隊，隱匿在商隊中，得以迅速發(fā)展。

    林東還找到了東南亞的其中一個小島，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將土著們都趕到另一個島上，又引進(jìn)了不少的工具，單排輪的推車，鋸齒等等，以自己的力量開發(fā)著這小小一塊土地。各種珍稀木材被連根拔起，圈種在林霽的空間里，奇珍異寶源源不斷送到他這里。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如果死掉，這些東西會便宜了誰，可忍不住就是想收藏。

    林霽也不小氣，現(xiàn)如今蘇州大宅，揚州府邸，京城的宅子里，所有的家私都換上了各種他喜歡的木材，邊角料都很值錢的東西，制成小擺件，隨處可見。各種香料制成自己喜歡的東西，香薰蠟燭，調(diào)味品，玲瓏香珠等等，源源不斷送入多寶閣，低調(diào)的奢華由此體現(xiàn)。

    如意莊的基礎(chǔ)建設(shè)很齊全，水泥的出現(xiàn)為這個莊子增添了不少風(fēng)采。清晨起來，忽有急雨，雨滴輕輕飄落在樹葉之上，在水里，廊下的滴水聲叮咚作響，譜出一曲別樣的歌。

    林黛玉撐著油紙傘，踩著木屐，跟程靈素緩緩散步于這美景當(dāng)中。煙雨朦朧的南派建筑，或綠或紅的景色戴上了細(xì)紗，雨中的兩個美人膚如凝脂，眉目如畫，微微一笑，百媚叢生。

    青衫笠帽的男子立于亭內(nèi)，遠(yuǎn)遠(yuǎn)望著，心中不禁感慨，有一首詩改了改來形容再好不過：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林黛玉的未來夫婿人選之一出現(xiàn)了。。。

    第22章 散心

    “十三爺這邊請！”蘇州知府劉大人恭敬地給胤祥指路，這次胤祥來到蘇州是為了散心，也是為了秘密調(diào)查關(guān)于四阿哥前段時間呈上去的密函。

    新年過后，無嗔大師交給四爺?shù)臇|西就被呈到了康熙帝的案臺。

    這件事被拉到了臺前，在康熙帝的幾位大員中輪了個遍。而這些方子以及各種防疫方法，都備受爭議。

    對此，康熙的意思是派下去人，好好到各地調(diào)查。

    而十三胤祥就是其中之一，他雖然只有十四歲，可皇家的孩子早熟。北方人的身材，即使年紀(jì)尚小，看著已是挺拔多姿，英俊瀟灑的模樣。在前年頒金節(jié)之后，他就慢慢被康熙委以重任。在敏妃去世之后，康熙帝對他也比較照顧。

    “此番前來，是為私事，還望劉大人多多保密，別泄露了我的行蹤才是。”胤祥現(xiàn)如今還是個光頭阿哥，手上沒什么權(quán)利。雖說他是秘密往南邊調(diào)查，大家卻不上心，一來他喪母不久，情緒不穩(wěn)，二來也是他不太受寵的緣故。“皇阿瑪下過一道密函，不知道劉大人有沒有聽說？”

    劉大人自然知道，點了點頭，“卑職清楚，如今已調(diào)好人手，只待阿哥一聲令下。這些人都是好手，這段時間會交到十三阿哥您的手里了?！眲⒋笕耸翘K州人，在知府這個位置待了好多年了，上升無望，只愿能保住晚節(jié)。

    江南水患，倒下的除了百姓，還有一大片被換血的官員。劉大人能堅守，就證明此人不簡單。

    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園子，一個沒忍住，胤祥還是開口了，“劉大人可知剛剛那兩位女子是何許人也？”那小女孩精雕細(xì)琢，甚是可愛，比自己的meimei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胤祥不想欺騙自己，他有那么一刻，心跳是靜止的。他用了十分的力氣才忍住了顫抖，保持平靜。

    劉大人遲疑一下，還是說道：“隔壁園子是巡鹽御史林大人所有，近日住的是他兒子，也就是今科探花郎林霽。那兩位應(yīng)該是林家女眷吧，卑職不太清楚。”按推算那個小女孩應(yīng)該是林大人的女兒，不過這就不必由他來開口了。

    林霽？！胤祥的心里暗自琢磨這兩個字，四哥在他來之前曾經(jīng)叮囑過他，這關(guān)于防疫的所有方法，都與林霽有關(guān)聯(lián)。這個人尚未進(jìn)入朝堂，卻已經(jīng)更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參與不少的事情，不簡單啊。

    不過這樣說的話，那剛剛的女孩跟林霽應(yīng)該也有關(guān)系，要不要趁機(jī)去拜訪一下他呢？！胤祥甩著腰上的墜子，暗自琢磨著。

    煙雨朦朧，蘇州的園林最適合下雨天觀賞，每一處都能成為獨特的美景。林霽坐在廊下，煮著姜茶，等林黛玉過來喝。盡管已經(jīng)入夏，林黛玉的身子在程靈素的調(diào)養(yǎng)下已經(jīng)漸漸好了許多，可這濕氣還是需要驅(qū)一驅(qū)。

    “哥哥，好看嗎？”林黛玉帶了好幾支海棠花，插在新得的瓷瓶內(nèi)，擺弄了一會兒，放在林霽沖茶的茶幾上給他欣賞?！斑@個粉色海棠甚是可憐呢，要不等會兒擺到你的書房，好不好？”

    在林霽的寵愛以及有意的引導(dǎo)下，林黛玉慢慢變得開朗，也許是有人寵愛就是不一樣，她再不像曾經(jīng)書上所說的悲春憫秋，也不再迎風(fēng)落淚，而是像個正常的小姑娘一樣，時而歡喜，時而煩悶，卻不知愁。

    林霽彎起的嘴角說明了他的心情，“我家黛玉手兒最巧，這普普通通的海棠花，經(jīng)了你的手，就變得不俗了?！?/br>
    林霽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讓后面跟過來的程靈素都有些無語，她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厚臉皮的男人，忍住上翻的白眼，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拿起一杯姜茶，遞給林黛玉，示意她喝。

    撲鼻的姜香味沒有迷倒林黛玉，她苦著臉，“靈素jiejie，能不喝嗎？我身體現(xiàn)在挺好的?！彼欀碱^，有些嫌棄地推遠(yuǎn)了一些那個杯子，“而且哥哥的手藝不好，這茶肯定很難喝?！?/br>
    殃及池魚，林霽有些無奈，但這是自己的meimei，還是要自己來圓話，“是是是，哥哥的手藝不好，不喝就不喝吧?！币娏主煊裾娴挠憛挘朱V也不勉強，大不了吃多兩顆補身子的好藥。

    林霽經(jīng)歷過末世，對于藥理還是很信服的，所謂的是藥三分毒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事兒。

    程靈素見林黛玉在林霽松口后，討好地對自己笑著，用了極大的毅力阻止了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說道：“不行，這幾日天氣潮濕，今天又去賞了雨。你身子本就不好，要是入了邪風(fēng)，到時候可是要喝苦苦的藥的?！?/br>
    林黛玉屬于早產(chǎn)兒，母胎帶出來的弱癥是需要十分小心調(diào)養(yǎng)的。

    “好吧。”嘟著嘴，像喝藥一樣，將杯子里的姜茶一飲而盡。林黛玉吐了吐舌頭，辣。林霽往她嘴里塞了顆水果糖，這可是百分百純果汁制作成的，味道相當(dāng)不錯。

    “靈素jiejie，你會跟我去京城嗎？”林黛玉含著糖，嘟嘟囔囔地問到。

    前幾日她剛剛收到外祖母的信件，要她到京城去陪她老人家。而林霽也正在考慮要不要跟著一起去京城，還可以順路帶林黛玉去玩玩。

    賈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接到賈敏逝世的消息，大病了一場。賈敏是她的老來女，小棉襖一樣地養(yǎng)大，一直都是賈母的心頭寶。自她嫁了給林如海，跟著林如海去了揚州，幾年都沒見一面?，F(xiàn)如今女兒英年早逝，雖說不怪女婿，可她心里不舒服，而且自己女兒的孩子，她的外孫女，肯定是要養(yǎng)在身邊才放心。

    最重要的是，林如海正值壯年，說不定還是會再娶，這對于林黛玉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賈母原本想讓賈璉去奔喪的時候順便把林黛玉接到京城的，可賈璉話沒機(jī)會提就走了，回到京城跟賈母交代的時候也很是惶恐。賈璉獨自回京之后賈母便來了好幾封信，不僅僅給林黛玉，還給林如海也去了信。

    而這樣頻繁的來信，而且大篇幅講到她對林黛玉，以及對賈敏的思念，極大地觸動了林黛玉。這幾日在莊子里，林黛玉也跟林霽討論過這個問題。

    而賈府這個公侯之家，在林霽的講解下，漸漸展開在她面前。

    一入侯門深似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林家是書香世家，也僅僅是在江南有一定的影響力，可在京城，林家也僅僅是個三等人家，還是因為林如海的緣故。若是林如海下去了，而林霽沒有上來，那么林家會漸漸沒落，甚至退出京城的交際圈子。

    而且林家人口簡單，林黛玉是林如海的掌中寶，從小沒有受過委屈，能不能適應(yīng)京城的生活還是未知。

    “不去?！背天`素可不喜歡那些蠻子，在她看來，清朝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且她對擁護(hù)清朝統(tǒng)治的人沒有好感。在程靈素等江湖人的眼中，明朝皇帝才代表正統(tǒng)。

    而且京城可是權(quán)力中心，富貴云集，誰知道會發(fā)生多少骯臟的事情，說實話，程靈素一點兒都不想到京城去。

    林黛玉眼睛含著淚，“為什么呀？”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jīng)讓她對程靈素有了極深的依賴，“靈素jiejie，跟我一起去吧，玉兒離不開你的?！彼天`素的袖子搖了搖，大眼看了看程靈素，又向自己的哥哥求救。

    林霽接收到林黛玉的求救信息，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辦法，“靈素姑娘，如若接下來沒什么安排的話，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走走?！绷朱V實在不忍放手不管，只好給林黛玉出力，“我準(zhǔn)備帶著玉兒走陸路，慢慢往京城去?！?/br>
    這樣的行程也意味著他跟林黛玉會在路上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也十分需要程靈素一起。

    “我且考慮。”程靈素沒有多話，她一心掛念著新的的藥房以及里面數(shù)之不盡的藥材，“你們坐吧，我還有事兒?！闭f著她就往自己的藥房去了。

    這個藥房是林霽給她特意準(zhǔn)備的，里面的藥材很新鮮，也很齊全。程靈素剛剛從師父那里得了好幾個藥方子，現(xiàn)在藥材充足，她就很想動手，一心掛念著，根本忍不住。

    程靈素走后，林霽帶著林黛玉回了房間，“哥哥，要是靈素jiejie不跟我們?nèi)ピ趺崔k？”林黛玉嘟著嘴巴，有些郁悶。

    “無妨，我等會兒給無嗔大師送信，會讓她答應(yīng)的?！贝蟛涣私o她準(zhǔn)備更大的藥房，這個可是程靈素的死xue，也是這次林霽回到蘇州才發(fā)現(xiàn)的。

    也許是以為她沉醉于醫(yī)學(xué)研究，所以對于其他事情都不太關(guān)注，也沒發(fā)現(xiàn)林霽的險惡用心，就在程靈素?zé)o知覺的情況下，林霽偷偷聯(lián)系了無嗔大師，定下來了這件事。

    林黛玉與林霽的京城之旅，正式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覺得十三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希望他有個好結(jié)局，不要那么多磨難。

    至于男主，當(dāng)然是更好的人，很值得好結(jié)局o(≧▽≦)o

    第23章 上京

    初秋的涼風(fēng)微微拂過，帶走了夏日炎炎，整個揚州府才將將舒爽了幾分。秋雨來時，一場一寒，所謂春困秋乏，林黛玉被養(yǎng)著便成了習(xí)慣，每日都要歇個午覺方覺得有精神。

    她跟哥哥在蘇州過了整個夏天，逍遙自在得很，而自從她決定去京城，便跟林霽回到了揚州，想趁著上京之前陪陪林如海。

    林霽整整準(zhǔn)備了一個漫長的夏天，才把要上京城的所有準(zhǔn)備工作做完。他特意錯過炎炎夏日，選擇在秋高氣爽的天氣里出行，雖說路程是一樣，不過天氣好，人心也舒爽些。

    此番上京，他們應(yīng)該要在京城常駐了，于是林霽將林黛玉身邊的丫鬟和嬤嬤換了個遍，而他自己，也梳理了人員安排。

    林黛玉的奶娘王嬤嬤告老，跟兒子留在了蘇州老家。于是林霽安排了林西的內(nèi)子半錢跟著林黛玉，也是有將林西給林黛玉當(dāng)陪房的意思，而白芙白蓉仍然是一等貼身的丫鬟，二等的全換了人，林西的女兒雪芝，林南的女兒梨鶯，以及半夏，桑葚四個人。林如海給添了個許mama，聽說是御膳房出來的人，擅做藥膳，許mama的女兒雪蓉跟在程靈素身邊，也是個不錯的助手。

    三等的現(xiàn)空缺著，林霽想著等到了京城再安排會更好。此番調(diào)整后沒多久，林霽就帶著林黛玉從揚州出發(fā)，一路慢慢悠悠的往京城去了。

    原本按照林霽的計劃，是要先去西南看看，再兜回京城的。不過程靈素和林如海都極力反對，無奈，只能途經(jīng)山東，再往天津，然后到京城。這樣的路程并不漫長，而且林霽準(zhǔn)備用整個秋天，三個月的時間，慢慢逛著去。

    陪著林如海過了個熱熱鬧鬧的中秋節(jié)，林霽帶著林黛玉告別了依依不舍的林如海，出發(fā)了往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