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而且她這副鍥而不舍,癡心不改的模樣很是給她加了一波同情分,現(xiàn)在也有人在暗中譴責庭蕤過于冷漠了。 “姚同學的做法嚴重影響到了我的學習生活,希望老師能勸說她停止這種行為。大考臨近,她最好能將心放在學習上?!?/br> 庭蕤別有深意。 第46章 第四十六顆櫻桃 李玲玲聽了庭蕤的話之后心里鳴起了警笛, 其實那天庭蕤跟姚雪笙在一班門口的那一番對話她也有所聽聞, 后來也聽叔叔羅州說起過庭家那一堆爛事兒,心里對庭蕤很是憐愛同情, 對姚雪笙卻是很看不上眼了。 如今出了她糾纏庭蕤導致庭蕤成績下滑這件事, 李玲玲就忍不住陰謀論了。 大考臨近, 她是不是別有用心想要害庭蕤考試失利? 自從知道庭蕤的保送名額是被給了姚雪笙之后,李玲玲就覺得這個女孩真是渾身上下都透著滿滿的心機,再看看低眉斂目,好似不堪其擾的庭蕤, 她心里的天平都要偏得沒邊了。 “你怎么不早跟我說呢?”李玲玲語氣嗔怪, 可更多的還是心疼,“難道我還會放著我的學生不管反而偏袒她么?你就是性格太好了才會被她纏著不放……” 聽李玲玲的語氣,完全是把他當做了什么受氣包,小可憐,不知她在腦海里腦補了什么惡毒繼妹欺負不受重視的哥哥的大戲,完全把庭蕤之前懟人的風采忘了個干凈。 “你放心,老師肯定會替你解決這件事?!崩盍崃崤闹馗蛳铝税?。 庭蕤走后, 她立刻就去找李闖。畢竟姚雪笙是二班的學生,要教育她還是要由二班班主任來。 姚雪笙被叫到辦公室的時候還很奇怪。 同班的一個女生來通知她這個消息, 表情中還透露一絲隱藏得很好的幸災樂禍。不過姚雪笙卻是慣于察言觀色的, 那女生雖然極力掩藏,但她的段位比起姚雪笙來還差遠了。 姚雪笙一向是不把身邊人的嫉妒放在心上的,不招人妒是庸才,被人嫉妒, 她非但不惱,反而心里得意:你們嫉妒我,不就是因為我身上有你們求而不得的東西嗎? 不過這個她平時都看不上眼的女生透露出來的信息還是值得她警惕的,她一邊往李闖的辦公室走,一邊暗自思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對自己不利的事。 一直走到了李闖的辦公室,她也沒有想出來。她覺得自己一向安分守己,就算背地里做了什么也都是抹干凈證據(jù),處理好首尾了,斷然不會現(xiàn)在讓人給扯出來。 想到這里,她心下安定,推開門的時候臉上還掛著她一貫溫柔淡然的笑容。 然而李闖的臉色卻十分難看,看到姚雪笙進來,他第一句就是嚴厲的斥責:“姚雪笙,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姚雪笙愣了一下,卻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她輕聲問道:“李老師,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深知這是老師對付學生的慣例手段,目的就是想讓她自亂陣腳,她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李闖皺起了眉,滿臉不耐,都什么時候了她還在這裝無辜!被李玲玲夾槍帶棒地擠兌了一番,他現(xiàn)在還是滿肚子火氣呢! “你還不承認!那你說你整天沒事干去糾纏一班的庭蕤干嘛??!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要點臉皮??!被人家班主任找上門來你很榮幸是吧?!” 李闖生起氣來可不管姚雪笙能不能受得住,盡情地把火都撒在她身上,說話間就有點控制不住,口無遮攔。 庭蕤走出李玲玲的辦公室后也沒有急著回教室,反而打量了一番,拐到了另一條過道上。過了一會兒,抱著一大摞作業(yè)的二班課代表走了過來,正要往李闖辦公室去。 看她動作吃力,庭蕤走上前去說道:“我來幫你搬吧。” “啊!謝謝,謝謝?!彼仁浅粤艘惑@,然后連忙道謝。 這條路是她慣抄的近道,平時少有人來,沒想到會看到庭蕤在這里,她心里還很驚訝,下一刻就被庭蕤的舉動暖到了。 庭蕤把她手里的大部分作業(yè)本都接了過去,這時她手里只剩下薄薄的一疊,拿在手里輕飄飄的,長久承受壓力的臂膀乍然松懈下來,她簡直舒服地想要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卻被庭蕤一句“男孩子力氣大”給寬慰了。 走在路上,她看著少年俊秀溫和的側(cè)臉,回想起班上最近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流言,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一聲,也大概只有那些被姚雪笙蒙蔽了的人會相信那些無稽之談吧。庭蕤可不像他們說的那么不近人情,人家明顯是個暖男??! 等他們走到李闖辦公室門口,課代表還驚訝了一下:“門怎么是開著的?” 辦公室的門確實沒有關(guān)嚴,留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 “可能是忘記關(guān)門了吧,我們直接進去好了?!?/br> 庭蕤微微挑眉,不甚在意地說。 課代表從善如流,剛一推門,就聽見了李闖的那一番怒斥,聽到庭蕤的名字,課代表忍不住抬頭看他,少年的表情無波無瀾,深沉如淵。 辦公室里,李闖不管姚雪笙的反應,接著罵道:“你他媽要么就不做,要么就不要讓人抓住話柄!你搶走他的保送名額是不是挺得意?得意忘形了吧你!你知不知道他班主任是怎么說的?要讓我多注意一下學生的思想品德問題!” “你能讓他成績下降是你的本事,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別讓人家找上門來!我他媽沒受你一點好處反而要替你背黑鍋憑什么呀!?” “!” 課代表捂住嘴巴,把驚呼都咽回了肚子里,她沒想到只是送個作業(yè)就能聽見這種齷齪事情,連帶著說出這種話的李闖的面容在她心里都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 她再看庭蕤,覺得他怎么看怎么可憐,臉色是那么的蒼白,眉宇間充滿了愁緒,連勾起的唇角都像是在強顏歡笑。 她趁著屋里的兩人沒有發(fā)現(xiàn)連忙掩上了門,面對著庭蕤站著,猶豫了半晌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反倒是庭蕤來安慰她:“沒事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最近得寸進尺,我忍無可忍才會告訴老師的?!?/br> 絕口不提保送名額的事情。 課代表心里卻很憤恨,她跟姚雪笙一個班,還是很知道她的斤兩的。憑她的成績想上a大根本上癡人說夢,結(jié)果靠了不正當手段搶了別人的名額還要再加害受害者,她怎么那么不要臉呢! 她連作業(yè)都不想送了,就放在了辦公室門口。告別庭蕤之后回到教室,她心里還是很憋得慌,這憤慨源于她發(fā)生在她眼前的極不公平之事,加害者無所忌憚,肆意妄為,被害者卻根本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就算是姚雪笙被李闖訓斥那又怎樣?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幾句話,能比得上庭蕤被奪走的保送名額嗎? 這怒氣在聽到旁邊人抨擊庭蕤的高傲時達到了頂峰,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了一聲:“閉嘴!” 姚雪笙一開始聽見李闖的訓斥還有些發(fā)慌,她沒想到庭蕤居然會向李玲玲告狀,但是她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老老實實地低頭接受訓斥。 她知道現(xiàn)在李闖正在氣頭上,強行辯解只會讓他怒火更熾,還不如等他發(fā)泄完再說。就如課代表所想的一樣,這么幾句話對她來說還真是不痛不癢,從小到大她聽到的謾罵海了去了,李闖這根本不算什么。 不過她還是裝出了一番羞惱不堪的模樣,眼睛里也迅速積起了一層水霧,等李闖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她哽咽開口:“老師你真是誤會我了,庭蕤是我哥哥,我只是想要多親近親近他罷了。他成績下降我也不想的呀,作為meimei,我怎么會不盼他好呢……” 她口口聲聲強調(diào)兩人的血緣關(guān)系,倒是讓李闖神色莫名。 “再說,保送名額的事情我真的毫不知情,都是我mama自作主張……” “行了,行了?!崩铌J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毫不夸張地說,他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飯都多,她心里想什么他能不知道?“你也不用在我這裝無辜,我今天就是知會你一聲,你自己干出來的破事別讓我來給你擦屁股。要是下次再讓人找上門來,我可不只像今天罵你一頓那么簡單了?!?/br> 姚雪笙擦干凈眼淚,眼底一派平靜:“我知道了老師,麻煩您真是對不起?!?/br> 雖然這么說,她可不會放棄她的盯梢。 是的,是盯梢。這是那人給她布置下來的任務,讓她觀察一下庭蕤在學校里的動向以及人際往來,然后匯報給他。姚雪笙只是在執(zhí)行的時候做了點小動作而已。 她低著頭,神色冷然,大不然最近就老實一點,反正她的目的已經(jīng)基本達到了不是嗎? 她轉(zhuǎn)身想要離開辦公室,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辦公室的門并沒有關(guān)嚴,她頓時心下一沉。 雖然李闖辦公室位置比較偏,但是也不排除有人經(jīng)過并聽到了那番話的可能,再加上李闖當時情緒激動,嗓門很大,聲音傳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姚雪笙強自鎮(zhèn)靜走了出去,一抬頭,就看到庭蕤正倚在走廊上的圍欄上,表情似笑非笑。 “你――!” 不等她說些什么,庭蕤已經(jīng)直起身來,徑直向她走來。 看著他越走越近,姚雪笙全身緊繃,雙手忍不住狠狠攥成了拳頭。 她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擁有了這樣收放自如的,鋒銳無比的氣場,在面對他人時溫融如暖陽,此時卻凜冽如寒冬,居高臨下地看過來的時候簡直讓她冷到了骨子里。 庭蕤走到她面前的那一剎那,姚雪笙剛想開口,沒想到他卻一個錯身,毫不留戀地與她擦肩而過。 這種不屑一顧的姿態(tài)對她來說就是最嚴重的打擊。剛才所有的緊張、無措、焦灼……所有的情緒,都好像成了一個笑話。 姚雪笙剛想追上去,眼角余光卻看到庭蕤的襯衫口袋里,露出的一小節(jié)黑色。 ――錄音筆。 “媽的!”姚雪笙忍不住說了句臟話,修剪好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子,幾欲流血。 庭蕤知道自己的警告奏效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姚雪笙不會在他面前礙眼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或許關(guān)素素留下來的那份親子鑒定就能直接把她打落到塵埃里,讓她再也爬不起來。 然而庭蕤留下她,卻是要看看他的好大伯,安排這一場大戲,到底是為了什么。 說起庭雪陽,他簡直是比庭蕤還要隱形的一個庭家人。他跟庭征鳴一母同胞,是庭駱鋒的第一任妻子所出,是庭駱鋒的第一個兒子,被寄予厚望。 據(jù)說,庭征鳴這個名字原本是替他準備的,他用了這個名字十五年。然而第二個兒子的出生,憑借比他優(yōu)越的血統(tǒng)迅速頂替了他在家里的地位,順便也搶走了他的名字。 庭雪陽是后起的名字,因為庭駱鋒覺得自己的大兒子光風霽月、冰壑玉壺,因此給他起了這個名字。這名字是期許,也帶著隱隱的勸慰。 看上去他并沒有起錯,庭雪陽確實不爭不搶,對家產(chǎn)沒有表現(xiàn)出半分的覬覦,庭駱鋒過世之后,他就直接帶著繼承的不動產(chǎn)搬出了庭家,悠然自得地過他的小日子,跟庭征鳴也關(guān)系不錯。 起碼,表面上確實是這樣的。 要不是在周阿姨那件事上暴露了馬腳,被杜若查到連勺是庭雪陽妻族那邊的人,恐怕到最后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這個邊緣人物的頭上。 然而一旦開了頭,更多的疑點也就浮上了表面。 關(guān)素素留下的那份親子鑒定明明白白地說明了姚雪笙不是庭征鳴的女兒,然而她那肖似于庭征鳴的面孔卻不是假的,這也是這么多年來庭征鳴沒有起疑的原因。 庭蕤咂摸了一下姚雪笙的名字,還是忍不住笑了。 姚芊芊還是一如既往地愚蠢,她給女兒起這個名字,到底是想暗示什么? 再過三天,姚雪笙跟庭雪陽的親子鑒定結(jié)果就會出來,他只需要等著就好。 再過三天,也是博晴光到育誠開講座的日子,難得歷史老師向大家宣布了這樣一個好消息,大家竟然沒有歡呼出聲。 難道他們以為他又在騙他們? 因為這場講座的一再推遲,歷史老師感覺自己的信譽度都降低了。不過這次日期真的已經(jīng)確定了下來,就在三天之后,這周五。 沒有歡呼聲,他就想說點什么調(diào)動大家的情緒,可仔細一看,怎么那么多人眼圈泛紅,又有那么多人咧嘴傻笑? “老師,您聽說過《沒骨》嗎?” 坐在前排的學生抬起頭來,眼睛中閃爍著一種莫名的神采,歷史老師打了個寒顫,感覺渾身不自在。 ――如果他能到現(xiàn)世里走一遭,就會知道,那是名為“安利”的目光。 第47章 第四十七顆櫻桃 講座就定在周五下午, 地點是育誠中心的大禮堂。 提前半個小時, 各班的班主任就清點人數(shù),人數(shù)對了, 才帶領(lǐng)學生往禮堂去。 高中時期的活動大多都帶有強制性, 不比大學自由。 學生們站在門外的走廊上, 按耐不住興奮激動的心情,嘰嘰喳喳打開了話匣子似的說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