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第95章 問題的框架解釋清楚了, 剩下的時間里, 天機門的那群長老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了最近他們各自探聽到的情況。 從王家的大體動向到那劍的秘密, 一群人說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賀宇帆聽來聽去也沒能聽出一個重要的結(jié)論。 直到最后一個長老的推論說完, 那最先開口的長老才重新對向賀宇帆這邊兒, 沖他拱手鞠躬道:“現(xiàn)在情況先生也都聽著了, 我等的猜測想法也說著差不多了, 不知先生可有何高見?” “你等我想想再說?!辟R宇帆擺手,有些頭疼道:“掌門不是說還有幾日可供喘息嗎?我也用不著幾日那么久, 稍稍給我些時間想想清楚, 總能給出來一個讓各位滿意的答復(fù)的。” 他這話明顯有些敷衍的意思, 但話說到這兒,那天機門的長老們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了。 又像是為了讓賀宇帆重視一下似的重復(fù)著道謝了幾遍, 那明顯是主事兒的長老才終于放了行,讓弟子先帶著二人,去他們當(dāng)初來天機們時住的地方休息了。 這客房兩人雖說也沒住幾天,但好歹也算熟悉。 進門之后賀宇帆檢查了一遍周圍, 桓承之也跟著默契的在門窗上下了幾道防止窺探的禁咒。等這一切都做完了, 二人才重新回到桌邊兒面對面坐了下來。 桓承之隨手從乾坤袋里給人摸了個果子出來,等賀宇帆笑瞇瞇的啃了一口, 才用牟定的語氣緩聲問道:“剛剛他們商討的時候你表情不對, 可是想到什么不能與他人說的事兒了?” 賀宇帆點頭,面色略有糾結(jié)道:“你記不記得之前在冰火門,那個魔頭鍛劍的時候, 你與我聊過的一個傳聞?” 桓承之挑眉,認(rèn)真想了片刻后,突然瞪了眼睛恍然道:“你是說那把用鑄劍師妻兒為火,鍛了四十九天的魔劍?它不是在百年前就已經(jīng)被回爐化水了嗎?” “是啊?!辟R宇帆應(yīng)道:“但那水終究還是有重新凝結(jié)起來的時候啊。” 賀宇帆說著,頓了頓,又在桓承之略顯凝重的目光中繼續(xù)道:“咱們之前聊到這話題的時候我沒與你說完,后來回頭想著為時尚早,也就又忘了提了。這劍在狗蛋的故事里在后期出現(xiàn)過,雖說按劇情來說應(yīng)該還要等一陣兒才是,但是我剛剛開會的時候聽他們說著也想了想,估摸著除此之外是沒別的可能了?!?/br> 桓承之聽他說完,面上本來就不好看的表情頓時是更難看了。 有些頭疼的抬手在眉心按了兩下,他說:“先詳細說說劇情吧,就按以前的傳聞來說,那劍飲了千萬人的血,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了?!?/br> “但是再不好對付也是之前,就算是王家的重塑技術(shù)再高,也終究改變不了它融過一次的事實了。” 賀宇帆攤手道:“你知道我寫狗蛋的那個故事寫的有多隨意的,就這個故事也只是說修真界幾大家族里有一個丁家想稱霸修真界,但是實力不濟,所以想出了歪門邪道??砂涯前涯χ匦屡鰜碇?,他們又駕馭不了魔劍,最后整個家族的人就都被那魔劍搞得像群瘋狗一樣了?!?/br> 桓承之嗯了一聲:“但是按照你所謂的套路來說,狗蛋一定不會趕在修真界死劫到來前就擺平一切的吧?” “當(dāng)然,所以我才說這個時間線有點兒不對?!辟R宇帆點頭:“因為狗蛋本來就和修真界沒什么瓜葛,這次的魔劍事件也是在丁家毀了三四個世家門派之后,狗蛋修為也提升許多的情況下才出手的。不過其實這樣設(shè)定,也只是為了突出狗蛋有多厲害,能在別人都打不過的時候成功制敵而已,咱們想破一下也不是問題的?!?/br> “知道了。” 桓承之點頭應(yīng)著。 他家道侶寫小說的慣用套路就是這種,實在是想不知道也難。 不過話雖如此,只是…… “那該怎么解決?如果那劍能抹殺大半個修真界的話,你覺得就憑我現(xiàn)在的實力,我戰(zhàn)的過嗎?” “那肯定是戰(zhàn)的過的?!辟R宇帆嘴角勾起一抹略有狡黠的笑容:“一會兒等我問問天鏡,如果時機差不多的話咱們就去主動出擊。到時候你主攻,我給你打輔助。” 說完,他像是擔(dān)心桓承之還有所顧慮一般,又補充了一句道:“你放心上就行,別忘了你可是有主角光環(huán)加持的人,王家那群垃圾不會是你對手的?!?/br> 桓承之聞言面上表情忍不住就是一抽。 心道我再厲害,也沒你一句話降道雷來得快啊。 不過現(xiàn)在說到底,倒是也不能確定上次劈死王雨山的雷究竟是不是因為賀宇帆的一句話,所以這念頭也不過就是在腦海里閃了兩下,終究也沒說出來。 賀宇帆見他沒反對的意思,又咧嘴笑了笑,就再次將那個已經(jīng)被他當(dāng)成普通鏡子用了許久的天鏡摸了出來。 手指在鏡面上施法似的繞了兩圈,他剛剛開口,還沒來得及把他慣常的那種浮夸的詠嘆調(diào)說出來,鏡面上就水波一動,慢慢轉(zhuǎn)出了一張清晰的地圖。 地圖上畫著天機門的位置,也顯示了王家的地盤,還有一路上的路過的長月門、陳家和李家。 這些都是用黑線描在泛黃的背景上的,然而與之不同又極為明顯的,是一個落在王家中心的紅色圓點。 對于天鏡這種連句話都不給個機會讓主人說的行為,賀宇帆其實是有點兒想給它深入“教導(dǎo)”一下,讓它稍微知道知道不能這么嫌棄主人的。 但問題就是現(xiàn)在時間有限,沒時間讓他胡鬧。所以也只是用手指在鏡面上用力點了兩下,他便輕咳一聲,指著那上面的地圖對桓承之道:“現(xiàn)在天鏡把周圍的門派家族分布都給我畫出來了,還有那個魔劍現(xiàn)在也確實還在王家放著,我覺得那個叫什么王雨哲的應(yīng)該不會把它交給別人,那我們現(xiàn)在是等王雨哲離開王家的時候動手,還是深入虎xue去直接刺殺得了?” “從安全角度來說,肯定是敵動我動會稍微保險一點兒?!?/br> 桓承之摸著下巴,猶豫了片刻,卻是突然勾了嘴角,揚出一個略顯肆意的笑容道:“不過既然我們可以掌握王家的全部動向,還能隨時觀察那個劍的情況的話,去王家轉(zhuǎn)轉(zhuǎn)倒也無妨。說不定運氣好點兒的話,還能逮著機會殺他全家不是嗎?” 賀宇帆嘴角一抽,沉默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他很想告訴他親愛的道侶,在穿越之前他是個遵紀(jì)守法的良民,別說殺人全家,根本就是連只雞都沒殺過。 但是看著桓承之那副血仇將要得報的樣子,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吞回了肚中。 深吸一口氣,賀宇帆在心里默念了兩遍入鄉(xiāng)隨俗不可婦人之仁,等再次看向桓承之的時候,他眼中已經(jīng)多了一絲堅定。 后者被他這目光鬧的一愣,有些不解道:“有什么問題?” “不?!辟R宇帆搖頭握拳:“我就是突然覺得,如果保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過去,說不定我一個激動,能幫你殺一半王家人了?!?/br> 他說的太過堅定,那語氣又沒有一定兒猶豫。讓桓承之聽著,直接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賀宇帆被他笑的發(fā)窘,惱羞成怒的伸手在他臉上扯了一把道:“你不相信我?” “我信?!被赋兄χ鴵u頭道:“但是我說殺他全家也就是說說而已,要殺的其實只是當(dāng)年滅我仙地千萬走獸之人罷了。若是我連他家老弱婦孺一起滅口,那和王雨哲當(dāng)年做的又有何不同?” 賀宇帆眨眼,然后認(rèn)真道:“可是如果不殺干凈的話,等后人長大,那不是又會找你來報仇了嗎?” “這么說也不是無可能。”桓承之輕笑著嘆了口氣,他說:“不過單五大家族來說,主枝旁系加起來,人數(shù)估計要占修真界總?cè)藬?shù)的十之七八了,再加上一個長月門……” 他說著,頓了頓,又努力掛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道:“我倒是愿意,但估摸著我還沒殺完所有,天道就先下來道雷給我提前了結(jié)了。” 賀宇帆聞言嘴角一抽。 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只是還沒等他再發(fā)表點兒什么慷慨激昂的講說,桓承之就先一步開口,面色認(rèn)真道:“玩笑話就此按下,我說真的,報仇這件事上你最多幫我用些法寶,給對方使使絆子就夠。手上染血的事兒千萬別做,留著我來就好?!?/br> 賀宇帆皺眉:“為什么?” 桓承之搖頭不語。 因為天道無情,尤其是在人命方面,手上染得血越多越厚,日后受到的懲罰和阻礙也就越重。 桓承之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觥?/br> 責(zé)罰也好阻礙也罷,本就是應(yīng)該他來承擔(dān)才是。天道現(xiàn)在對賀宇帆有多寵愛都不重要,反正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允許賀宇帆為他冒險去得罪天道就是了。 第96章 桓承之這話說的太過認(rèn)真, 賀宇帆跟他對視了半晌, 終究也還是放棄用語言去說服什么了。 天鏡上標(biāo)注的紅點沒有移動位置,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 還是決定就先他二人去王家探探路, 不管能不能成, 總比跟著天機門這群拖后腿的浪費時間的強。 天機門那群老頭兒似乎是又掐算去了, 門派上下一片靜悄悄的, 基本尋不著個人影。 原本兩人還以為出去要稍微花些功夫,沒想也就出門的時候賀宇帆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搖了次鈴鐺之外, 直到他們從乾坤山上下去, 也沒遇著一個要阻攔的人。 去王家的路上賀宇帆還是像以往一樣被人抱在懷里, 手里捧著他的天鏡指著方向,嘴里嘖了兩聲道:“不是我說, 我覺得咱們要是把突襲計劃告訴天機門,那群老頭子肯定還要推算一遍什么時候適合攻擊,從哪個方向攻擊。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不說,最后準(zhǔn)不準(zhǔn)還都是回事兒呢?!?/br> “你還真了解他們?!被赋兄勓匀滩蛔⌒Φ溃骸安贿^這話倒是真沒說錯, 我上輩子也算是見識過幾次秘境, 那時候是跟在大門派后面兒等著機會,有幸見識過一次天機門的能耐。那秘境一共開了七天, 光他們掐算進入的方位和安全的路徑, 就足足掐算了兩日有余?!?/br> 賀宇帆噗嗤一聲道:“那最后算對了嗎?” 桓承之點頭:“對是肯定能對。而且不是我說,若不是因為遇著你了,我可能還會像上輩子一樣, 不管浪費多少時間,也總想讓天機門幫著算算再動身的?!?/br> 賀宇帆聞言思索了一會兒,倒也點頭表示了理解。 畢竟就像是桓承之說的那樣,不管是修真者還是普通人,做事之前也都想求個穩(wěn)妥。 天機門對于修真界眾人而言就是這個所謂的“穩(wěn)妥”,只是因為有他這個預(yù)料之外百發(fā)百中的bug存在,才會對比的天機門略顯無能罷了。 想到這兒,賀宇帆又低頭擺弄了兩下他手中的圓鏡。 鏡面上地圖明明白白,位置也清清楚楚。 這種明顯像是開了掛一樣出場滿級的感覺啊…… 還真有點兒一言難盡。 兩人又向著目標(biāo)的方向行了一會兒,等賀宇帆從那股子說不出的滋味兒中走出來時,桓承之也跟著開口問道:“對了,一會兒要打的話有什么計劃嗎?或者你小說里寫的狗蛋是怎么殺的王雨哲?就算不一樣,多少你能做個參考也無妨?!?/br> 賀宇帆聞言一愣,皺著眉回想了一會兒,卻是面露尷尬道:“我之前跟你說了,狗蛋殺他的時候修真界都死了好多人了,所以那個魔頭還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以到處轉(zhuǎn)悠了,結(jié)果機緣巧合之中,在他獨自外出的時候被狗蛋撞著了,所以相當(dāng)于一對一,狗蛋就算實力不濟還有法寶頂著,分分鐘完勝?!?/br> 桓承之說:“可現(xiàn)在王雨哲在王家主宅待著,我還沒想著什么辦法能讓他獨身外出,但若是在王家宅院里開戰(zhàn),那肯定不會是單打獨斗了?!?/br> “我知道?!辟R宇帆點頭道:“但是指不定王雨哲就瘋了也有可能呢?!?/br> 說著,他還用手指在那地圖上指了指道:“你看,王家旁邊兒不遠這就是陳家,就我小說里面寫的第一個被魔劍所害的也是個世家而非門派,所以說不定咱們過去的時候,王雨哲已經(jīng)去陳家大開殺戒,你順手還能坐收個漁翁之利,連著……” 話沒說完,他突然消了聲響。 桓承之不解的低頭掃了一眼,他看不見天鏡上究竟是個什么畫面,但就賀宇帆那副吃驚的表情來看,怎么也不會還是之前那地圖就對了。 靜待片刻,見賀宇帆許久也沒個要吱聲的意思,桓承之才開口溫聲問道:“有什么問題?” “你先停停,讓我看看形勢再走。”賀宇帆含糊的應(yīng)著,目光像是被黏住了一樣粘在鏡面上沒有挪開分毫,就這么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桓承之就近找了個地方落下去了,他才突然收了視線,一臉難以置信道:“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寫什么成真什么了,我好像還點亮烏鴉嘴屬性了?!?/br> 桓承之一愣,眉頭一挑也瞬間明白了過來道:“你的意思是,王雨哲在往陳家的方向走?” “沒錯?!辟R宇帆點頭道:“他要是按照這個速度這個方向不變的話,最多不過一炷香他就能到陳家了,但是具體是去做什么的我就……” 話沒說完,桓承之已經(jīng)先一步開口,一臉平靜又帶著點兒麻痹的木然道:“你放心,他肯定是去屠陳家的。但是陳家二小姐和長月門那個廢物大師兄有過婚約,如果陳家有難,長月門于情于理也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王雨哲就算是真想一口氣殺個干凈,怕是也不容易?!?/br> 他這話說的極為認(rèn)真,語氣又確定的絲毫不像在開玩笑。 賀宇帆聽著頓時就想去反駁一句,結(jié)果嘴張了半天,最后也還是嘆了口氣道:“還是先等等看,如果王雨哲真的去陳家了,咱們就過去看看。畢竟他們真打起來的話,應(yīng)該也沒人有空管我們了。” 桓承之點頭應(yīng)下,反正不管陳家還是王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自相殘殺這種蒼天開眼的事兒,他才不會急著去打擾什么呢。 這話說定了,桓承之便找了個石頭帶著賀宇帆一同坐了下來。 他們現(xiàn)在距離王家還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但要是轉(zhuǎn)道兒去陳家的話,約摸也大概是一炷香就能到了。 賀宇帆從坐下之后就抱著他的鏡子緊盯著沒聲兒了,桓承之則是無聊的左右看看,又湊頭無聊的陪他一起盯著那鏡面看了一陣兒,才終于是忍不住問道:“我不能看這上面的東西嗎?” “按理說應(yīng)該不能吧?天機門那群老頭不是說看了他的人都要遭報應(yīng)嗎?”賀宇帆皺眉,又思索了一會兒,才重新低頭看向天鏡,手指戳了兩下道:“哎,我覺得你給我看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就是照照人,或者弄個雜貨店就能買著一個的地圖,這種東西也算天機……” 話還沒說完,桓承之突然就看著那個在他眼里從來沒有過任何變化的鏡面上,突然像是水面一般的蕩起了一絲波紋。 隨著波紋的散開和擴大,那鏡面上的綠色也漸漸消了下去,晃晃悠悠的轉(zhuǎn)出了一幅和賀宇帆之前形容中長得一模一樣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