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覃婉狠狠咬牙,在溫?zé)岬孽r血順著白嫩的脖子滴落在地時,才終于還是一臉屈辱的努力將身子又趴低了一點兒,稍稍避開了一點兒王雨山的劍。 “敗者沒資格說話。”王雨山輕蔑的哼了一聲,那雙微微下垂的眼中也寫滿了不屑。 待重新將視線落回賀宇帆身上時,他勾了勾嘴角,突然啟唇笑道:“不管你是天道之子還是天王老子,就你們這群算命的垃圾,來一個老子殺一個,來兩個老子殺一雙?;蛘攥F(xiàn)在給你個機會猜猜,你說,如果我現(xiàn)在要殺她,是我這劍落下的速度快,還是你救她的速度快呢?” “你不許侮辱……” 覃婉憤怒的吼聲才剛出口,就被那邊兒賀宇帆抬手制止道:“姑娘你且先別激動,這王先生說的話倒是有意思。咱倆都是男人,賭一姑娘家的性命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不如就按你說的,你不是分分鐘殺我三五個嗎?那咱們就來單挑一局試試,你意下如何?” 王雨山沉默半晌。 單手掐訣快速對覃婉打出了一道禁咒,又回身對著那只似乎又有力氣爬起來的巨蝎扔了個法寶,見這一人一怪都被壓制著無法動彈了,才收回長劍,朝賀宇帆冷笑一聲道:“有何不可?” 賀宇帆面上表情不變,勾著嘴角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才低頭,用眼神兒示意懷里的大白,詢問著他幻境的布置成果。 然而讓他秒速崩潰的是,后者在糾結(jié)片刻后,只捂著臉絕望道:“我被你道侶之前傷的太嚴(yán)重了,這個人修為太高,我可能沒辦法讓他進入幻境,要不……咱們還是逃跑吧?” 賀宇帆:“……” 要是真的能逃得掉的話,還用得著它來提醒嗎? 且不論他們這邊兒動向如何,那邊兒王雨山等了片刻,見他半天也不給個答復(fù),便直接揚起長劍對向賀宇帆道:“怎么?你是想拖延時間等你們那個大乘期的掌門過來?老子今天就告訴你了,我現(xiàn)在修為已經(jīng)到了合體后期,只差一步就能和你們掌門并肩。這種時候,一個算命的想和我斗,誰贏誰輸也用不著我多說了吧?” 賀宇帆撓撓頭,這次連人什么修為都不用問了,他可以直接確定,只要王雨山敢出手,一個小拇指就能把他這個金丹期的菜鳥碾死在這兒了。 情況有點兒尷尬。 賀宇帆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思考許久,才緩緩點頭道:“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的,所以在咱們開打之前,我想跟我的伙伴們再說最后幾句話?!?/br> “寵物?就你那個肥貓和死狗?”王雨山哈哈笑道:“用不著這么糾結(jié),你完全可以帶它們一起上的。就算不上,等你死了之后,我也會送它們一起去陪你的?!?/br> 賀宇帆眨眨眼,出人意料的反問道:“你講真?” 王雨山一愣,顯然是被賀宇帆這種反應(yīng)鬧得心里多了些忐忑。 但是話說出來了,現(xiàn)在立刻就收回去總有些掛不住面子。況且就算是多了這兩只廢寵,應(yīng)該也成不了什么大器的。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兩句,王雨山定了定神,繼續(xù)用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點頭道:“說到做到?!?/br> “這我就放心多了?!?/br> 賀宇帆微笑著應(yīng)了聲,深吸一口氣,從乾坤袋里悄悄摸出了鈴鐺拿在了手中。 鈴鐺不大,握在掌心中正好能包裹個完全。 那邊兒王雨山雖是看到他的動作了,但想想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便抿了抿唇,并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賀宇帆準(zhǔn)備到這兒基本也算差不多了,又略帶糾結(jié)的看了看懷里的小奶狗,最后嘆了口氣,彎身把小狗放在了腳前。 低聲朝大白問了句“準(zhǔn)備好了嗎”,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fù)之后,他才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裝著那副淡定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道:“我們?nèi)龑σ?,作為交換,我允許你先出手?!?/br> 王雨山再次被他這種驚人之語震了一下,但是心底那股子不好的預(yù)感也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本著早解決早完事兒的心思,他只躊躇一秒,便沉聲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話音落下。 賀宇帆只覺眼前一閃,在心臟提到嗓子眼的同時,他快速晃動了一下手中的鈴鐺。 和想象中的一樣。 王雨山那把黑色長劍已經(jīng)殺到了身前。 然而出乎預(yù)料的是,根本沒有給賀宇帆趁機捅人丹田的機會,在他和劍的中間,便先一步擋起了一道熟悉的,也期待太久的純白色身影。 那人背對著他,白衣勝雪黑發(fā)如綢,手中一柄燃著烈火的短劍橫在身前。 一秒,兩秒。 當(dāng)?shù)谌脒^后,還不知道自己停了動作的王雨山長劍再度落下時,已經(jīng)失去了之前的機會,被桓承之的短劍攔在了空中。 “鏘”的一聲巨響在空中散開。 隨之而來的,是桓承之冷冷的笑聲。他說:“惹我道侶,你死定了。” 第84章 桓承之不管是出現(xiàn)的過程還是這一句宣言, 都霸氣的讓人震撼不已。 然而賀宇帆在震撼之余, 第一反應(yīng)卻是一股子油然而生又難以言喻的惋惜—— 天知道他剛剛都和大白說好了, 在時間靜止的瞬間一同對王雨山出手。結(jié)果被桓承之這么一個打岔, 不光是他, 就連大白也直接忘了催眠, 就剩下傻呆呆的看著桓承之發(fā)愣了。 賀宇帆在心中感嘆了一句計劃趕不上變化。 再抬眼朝那戰(zhàn)局看過去的時候, 王雨山已經(jīng)往后快速撤了幾步, 反而是先從戰(zhàn)局中脫身而出了。 “無恥小人!不是說好一對一的嗎!” 步子站定的瞬間,王雨山便瞪了眼睛, 朝著賀宇帆的方向破口大罵了起來。 后者倒是沒什么惱怒的意思, 只伸出一指搖了兩下, 一邊一臉誠懇道:“是一對三,你自己說的?!?/br> “那老子說的也是你那兩只……” 王雨山話說一半, 突然也意識到了不對似的噤了聲響。 賀宇帆微笑不語。 兩人對視幾秒,前者又一臉警惕的將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最后才面露疑惑的重新對上了桓承之的臉,嘴唇上下磕了兩下, 用難以置信的語調(diào)問道:“你是那只死狗?” 桓承之:“……” 狗就算了, 天天聽念魂那個狐貍喊得他也差不多免疫了。但是這個“死”,又是怎么回事兒? 桓承之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兒暈。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明顯就是他家道侶給人欺負(fù)了, 饒是疑點再多, 也不能在此時表現(xiàn)出來分毫。 所以他只是高深莫測的看了王雨山一眼,然后從鼻子里回以對方了一個冷冷的哼聲。 下一秒,賀宇帆心底響起了桓承之透著滿滿茫然的聲音。 他說:“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這是在哪兒?欺負(fù)你的這人有點兒眼熟, 他是誰啊?” 賀宇帆嘴角一抽。 自家道侶進了個幻境就進壞了腦子嗎? 然而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伴侶,不管內(nèi)心吐槽的欲望有多強烈,他還是在沉默一秒后便認(rèn)真回應(yīng)了問題道:“還在秘境里,這是王雨山,你不……” “還在秘境里?” 桓承之明顯是震驚太大,直接連傳音的事兒都忘了,還沒等賀宇帆說完,就急吼吼的轉(zhuǎn)身皺眉道:“你這一年多過去了,一直被困在這地方?jīng)]出去嗎?明虛呢?還有那個叫什么韓子川的,他們走……” “你在說什么?。俊辟R宇帆這次直接是整張臉的表情都繃不住了,他尷尬的看著還在驚訝中沒緩過神兒的桓承之,有些頭疼的按了按額角道:“你才昏過去幾個時辰,連一天都沒到,何來一年?” 桓承之?dāng)Q眉,還欲辯解道:“可是……” “幻境和現(xiàn)實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br> 這次不需要賀宇帆再說什么了,那個被他抱在懷里,充當(dāng)太久背景的大白,終于帶著些無奈的開口道:“每個幻境之間的時間流速也不一樣,可能這里的一天是幻境中的一秒,也可能是一年。但是你道侶這個情況,那就是后者沒跑了。” 賀宇帆聞言一頓,隨即也了然的點了點頭。 然而那邊兒桓承之卻根本就是沒怎么聽進去這些解釋,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大白的方向。許久,他突然抬劍直直肥貓,怒不可遏道:“你這妖怪,害我之后還敢躲在我道侶懷里,信不信我這一劍……” “你們說完了沒有?” 不等桓承之的威脅完全出口,那邊兒圍觀了半天也跟著愣了半天的王雨山便已經(jīng)先一步回了神兒來。 他臉上那股子難以言喻的表情絲毫不比賀宇帆好多少。 看向這邊兒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群弱智。 不過他這一出聲,桓承之也總算是重新將視線甩回了他的臉上。 對視一秒。 桓承之挑眉,終于反應(yīng)過來道:“王雨山?” 王雨山點頭:“怎么?你也認(rèn)識我?” “呵,不但認(rèn)識,你化成灰我也不會忘了你的?!被赋兄勓?,眸中寒光一閃,嘴角向上揚起一個略顯陰森的弧度。 手中短劍上剛剛熄了些許的火又再度瘋狂的燃燒了起來。他頓了頓,身子向旁一側(cè),將賀宇帆完全攔在背后,才揚了揚下巴,繼續(xù)道:“今天正好撞著了,咱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了得了。也別廢話什么,你直接出招吧?!?/br> 王雨山皺眉。 說實話,他不記得自己跟這個白衣男子到底有什么“舊恨”。但是想來自己這一輩子做的壞事兒也不少,細(xì)細(xì)數(shù)過來也是忘多記少,指不定這人之前被自己屠過全家也說不準(zhǔn)吧。 絲毫不覺自己在無意中窺到了真相,倒也就和桓承之說的那樣,王雨山是真的不想再跟他們幾人浪費時間了。 所以不過是幾息的功夫,王雨山就拔劍和桓承之戰(zhàn)在了一起。 兩人動作太快,從賀宇帆這邊兒看過去,也只能看到火焰和黑霧的涌動,以及那一黑一白來回閃過的身影。至于誰占上風(fēng)誰快輸了,那則是根本看不清了。 賀宇帆不知道那邊兒到底打了多久,但是就他這種提心吊膽的擔(dān)憂圍觀法,只覺度秒如年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jì),懷中才幽幽響起了大白的聲音道:“你道侶打不過王雨山?!?/br> 前者聞言一愣,隨即倒是沒有多少驚訝的意思,只苦笑點頭道:“我知道的,他才金丹期,和王雨山差的太遠(yuǎn),能撐這么久也是不容易了。” “他已經(jīng)元嬰了。”大白搖頭道:“但是差距還是很大,再這么下去的話,他……” “他絕對會贏的?!?/br> 不等大白說完,賀宇帆便用一種淡然又堅定的語氣打斷道:“就算他不打不過,但或許天道也覺得王雨山是個變態(tài),一時看不過去,突然降下來一道雷就給他劈死了也不一定呢?” 大白眨眨眼,它覺得自己這個新朋友好像有點兒急到胡言亂語了。 但是因為賀宇帆也是它唯一的朋友,所以它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就繼續(xù)將視線放去遠(yuǎn)方交戰(zhàn)的二人身上,繼續(xù)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將王雨山拉入幻境了。 其實說是大白在等能力恢復(fù),這邊兒賀宇帆也同樣在等。 手中那鈴鐺雖說是個很好的輔助類寶物,但坑就坑在每兩次連續(xù)的使用之間,必須相隔一盞茶的時間。 他不知道桓承之到底還能撐多久,但是他能確定的就是,如果對方能撐到他鈴鐺再次使用為止,那那時,就一定是王雨山的死期了。 賀宇帆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默給他家小狗崽兒加油鼓氣。 好在桓承之也挺爭氣,雖說隨著戰(zhàn)斗時間的拉長,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也越來越明顯了起來,但即使如此,桓承之也憑借著上輩子在生死間游走三十年的實力,倒是在每次受傷的時候,也能立刻反擊成功就是了。 這一來一回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