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后者被他這么一看,也頓時就明白了對方抓到的重點。 桓承之先是嘆了口氣,隨即也無奈的繼續(xù)向對方心底傳音道:“他二人修為不低,直接開口怕是會被聽著。傳音術只是最簡單的法術,你要想學……” “不想?!辟R宇帆笑的瞇起眼睛,口中卻毅然決然的拒絕道:“有的東西不能接觸太多,不然等到一切都要用那些來解決的時候,不就違背初心了嘛?!?/br> 果然是這個答案。 桓承之在心底苦笑。 就從修仙這方面來看,他發(fā)現自己已經可以坦然接受對方的拒絕了。甚至有時候他還覺得,萬一哪天賀宇帆接受了他的邀請,他反而要不適應了才對。 這還真不是什么讓人高興的認知。 桓承之又低低嘆了口氣。 不等賀宇帆再說什么,他便又一次傳聲道:“先別開口,他們剛剛討論到東海秘境了。我聽聽,一會兒再告訴你。” 賀宇帆面上好奇不減,倒是聽話的點了點頭,也沒再繼續(xù)說什么了。 那一男一女沒有在湖上游玩太久,說了一會兒又摟抱著膩歪了一會兒,便劃著小舟離開了湖面。 等人徹底看不見了,賀宇帆才再次將好奇的目光投回了桓承之臉上。 后者被他盯的忍不住輕笑兩聲,卻是反問道:“你知道甲派是什么派嗎?” 賀宇帆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對方所說的“甲派”,是指他小說里隨便取名的那個丟了秘寶的門派。不過要說具體的話…… 賀宇帆茫然的搖了搖頭。 桓承之也沒跟他多賣關子,只心情大好的揚了揚嘴角,繼續(xù)笑道:“是長月門。這名字你可寫過的,不會陌生了吧?” 賀宇帆皺眉。 確實是有點兒印象。 但是…… 賀宇帆腦中猛的閃過一道金光,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道:“就是那個殺你全家的仇人派?” “沒錯?!被赋兄嫔故菦]什么大的變化,只是笑意更濃道:“這玉是長月門煉心閣的鎮(zhèn)閣之寶。剛剛那兩人在說,因為這次的事情,長月門掌門快氣瘋了。現在在整個修真界追查,那個奪了寶物的人到底是誰。” 賀宇帆聽著,面上也帶起了些許恍然。 然后不等桓承之再說什么,他就牟定道:“他們查不出來是你的?!?/br> “哦?”雖然心中所想也是如此,但是既然對方這么說了,桓承之便也配合的挑眉反問道:“怎么這么說?” “因為狗蛋也沒有被發(fā)現?!辟R宇帆說:“況且我之前就說了,這個秘境只是開篇的一個練手級副本而已。要是連這個副本都會帶來麻煩,那以后劇情還怎么展開啊?!?/br> 桓承之聽他說著,忍不住嘴角微抽。 他能確定自己不會被發(fā)現,是因為這塊玉本身的神奇之處—— 除非抓在手里,不然不管如何感應,也只能覺得它是塊普通的玉石。 但是被賀宇帆這么一說…… 桓承之面色復雜的打量了一眼身前人,猶豫道:“你不會是覺得,你寫的那一本全都能成真吧?” “也說不定啊?!?/br> 賀宇帆瞇著眼睛笑道。 之前他們在山上待的時間太久,也太過無聊。所以作為唯一的娛樂項目,他自然是每天逮著空就開始寫文。 一共挖出來的坑有十幾本不說,就光是這本《狗蛋逆襲錄》,他就已經寫到第三卷 了。 不過作為一本爽文,主角雖說時不時會遇到點兒危險,但危險過去之后,就全都是機緣。 這樣想想,似乎就算是全都成真,也沒什么不好的了。 賀宇帆摸了摸下巴。 突然靈光一閃,他瞪大眼睛一臉激動的向桓承之報喜道:“我剛想起來,要真能成真的話,你下個副本就能見到你的第一個命中之光了!” 第25章 賀宇帆說的一臉興奮,然而作為當事人的桓承之,卻在聽到這話后冷淡的應了聲“哦”,便閉嘴賞景沒了下文。 賀宇帆被他這種態(tài)度鬧得特別不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伸腳踹了踹桓承之,他說:“我給你寫出來的命中之光都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你咋就不能表現的稍微期待一點呢?” “那些大美人只是單方面喜歡狗蛋而已,算什么命中之光?!?/br> 桓承之瞥了賀宇帆一眼,沒有躲開對方的一腳,口中卻輕嗤了聲道:“還有,再跟你說一遍,我是桓承之,不是狗蛋。就算是,你最后也沒讓這個‘命中之光’和狗蛋結成道侶,不是嗎?” “所以我才說這是第一縷光嘛。因為狗蛋實在是太帥了,喜歡他的人又太多,就算可以納妾,也總不好每個都娶回家啊。”賀宇帆說:“況且往好里想點兒,萬一是真的,也不是個壞事兒啊。等你以后被各種光芒籠罩的時候,你再自己選一個情投意合的道侶不就行了嗎?!?/br> 回應他的是桓承之的一聲冷哼。 賀宇帆揚眉。 兩人目光交錯中,他再次暗道了一遍孺子不可教也,便主動挪了視線,沒去繼續(xù)說什么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在他看向別處的瞬間,對方那雙紅眸中迸發(fā)出的情感,是多么的灼熱可怕。 桓承之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連一個話本里的情節(jié),都能擾亂他的心境,再這么下去,怕是過不了多久,他就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好在這話題也沒繼續(xù)糾纏下去,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賀宇帆便搖了船槳,結束了這天游湖的旅程。 雖說時間還早,但對于百年如一日的桓承之來說,除了打坐修煉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能做的事。 至于賀宇帆,他本來就是個宅男,比起在外面玩兒,他更喜歡縮在客棧里寫小說。 因此兩人在商討之下,最后還是決定結束這天的散心之路,回客棧休息休息再說了…… 時間在兩人這種懶散又溫馨的相處中轉眼便過去了一周。 賀宇帆每天除了聽書和寫作之外,都在想盡辦法帶著桓承之散心。 但他也不明白究竟是自己選擇的方法有誤,還是桓承之的思維和正常人不同。 總之在這種散心活動進行了七天之后,桓承之原本還能壓抑在淡定表情下的焦躁,終于還是徹底爆發(fā)了出來。 雖然這種爆發(fā),也不過只是每天臭著臉盯著他,時不時煩躁的嘆氣嘖聲罷了。 對此,不只是賀宇帆,就連桓承之自己都有點兒慌亂了。 所以在第八天的早晨,賀宇帆睜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空出一半的床鋪,還有床頭放著的那張字跡熟悉的紙條。 內容很簡單,也很有桓承之的風格—— 【回去靜心,下月十五日見】 盯著紙條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賀宇帆最后還是撇了嘴角,輕嘖了一聲,沒去再想什么了。 畢竟這次桓承之的做法雖說突然,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對方那副似乎隨時都能沖上來咬人的狀態(tài),也是該好好去安靜一下了。 不過今天才剛是這月初二,等下月十五的話…… 還有四十多天呢啊。 賀宇帆想著,沉默了半晌,還是爬起來,從床邊兒包裹里翻出了那本講述狗蛋逆襲路的小說。 盯著那一張張深黃色的宣紙找了一圈,最后視線停在了其中一章的描述中。 這描述說來不長,幾段話的內容,卻讓賀宇帆來回看了數遍。 原因無他,這上寫著,狗蛋在離開秘境的時候,終究還是因為修為不夠,被秘境出口的迷霧擾亂了心神。 也正因此,在離開后的一周內,他只要靜下,便會想起自己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困苦,以及滅族那天的慘狀。 直到一周后回去仙靈寶地,利用仙果和暖玉凝神修煉,才終于穩(wěn)住心境,修為也跟著提升了不少。 “所以說,就連這點兒細節(jié)都會跟著成真嗎……” 賀宇帆有些煩躁的擰了擰眉毛,略帶不爽的自言自語了一句,才將那疊宣紙重新收回包中。 他原本以為,桓承之過了兩輩子了,就算被迷霧障了心神,也不會再被憤怒沖昏頭腦了。 但現在想來,或許這就是因為對方也覺得這事兒說出來丟人,才會一直在原因方面對他支吾不提了吧。 賀宇帆嘆了口氣。 這情況簡直就是給桓承之的人生多了個攻略,但究竟算好算壞,怕也只有當事人本人才能說清楚了。 — 四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自然算不上短。 至少就賀宇帆而言,在這段時間里,他又成功勾思了三五個腦洞,提筆挖坑寫了下開頭。 當初交給老祁的那本書,劇情也隨著時間慢慢發(fā)展了起來。 男主從隱士那里逃離之后,因為體內的蠱毒時不時爆發(fā)導致昏迷,又接連遇到了三五個對他伸出援手的人。 只是這些人和隱士一樣,就算一開始是出于好心,在救了男主并且發(fā)現他體質的秘密之后,就開始不約而同的妄圖用他這種特殊體質謀利了。 好在男主打從一開始也想到了這種情況,所以雖說面上看起來是在被這些“好心人”救助,但等他神智穩(wěn)定,身上的傷也基本痊愈時,對方還沒及對他出手,就已經喪身在鋪天蓋地的毒蟲與瘴氣中了。 或許是因為經歷的太多,男主下手永遠不會給對手留下任何后路。 滿門皆滅。 甚至包括蟲蟻家畜,也不會留下一個。 然而這就像是一個新的解不開的循環(huán)。 每當男主動用血脈之力發(fā)動蟲襲,他的身體和神智就會遭受重創(chuàng)導致昏迷。 而這樣的后果,也只會致使他再次被人帶走,再次發(fā)動蟲襲。 時間在這種好像永無休止的輪回中慢慢流逝,男主對毒蟲的控制力日日加強,但神智強大的同時,身體卻在長期的超負荷中越來越弱。 不過即使如此,他這三年來所做的事情,也足以讓整個修界處于提心吊膽之中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些或大或小的家族為什么會在一夜之間被毒蟲侵蝕一空。也沒人知道,那嚇人的催命鬼,下一個目標會是哪里。 最后一章結束時,再次強行用體內毒氣突破升級的男主昏倒在山路邊上。被下山化緣回寺的和尚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