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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渣受洗白攻略[快穿]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第24章

    被景丞鎖在寢宮里一個多月,蘇漾整個人都抑郁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景丞對他的態(tài)度,就像對待一只依賴他而生存的寵物。

    每天按時投喂,為他沐浴更衣,興致來了就親一親逗一逗,晚上抱在懷里當(dāng)抱枕,這跟養(yǎng)一只拉布拉多有什么區(qū)別!

    話說就算養(yǎng)條寵物犬,也要經(jīng)常帶出門遛遛好吧!一直關(guān)在籠子里,狗也會致郁的!

    偏偏你還沒法跟他講道理,怎么講?難道跟他講公民的人身自由權(quán)嗎?還是告訴他,人與人之間要互相尊重互相體諒?或者敞開心扉對他說,以前逃婚的那個根本就不是我,我其實愛你愛得離不開你!

    在這種封建迷信社會,借尸還魂絕壁會被當(dāng)做妖孽燒死的吧!

    蘇漾狠狠地摔著手上的鎖鏈,銀白的鏈條撞擊在大理石的光滑地面上,發(fā)出一聲聲清脆的叮鈴聲,很快地面上出現(xiàn)一道道劃痕,鐵索卻仍舊嶄新如一。

    明明這么細(xì),卻怎么也弄不斷,甚至沒有留下絲毫的破損,長度堪堪夠到窗前,連寢宮的正門都靠近不了,能活動的范圍半徑還不到三米。

    蘇漾引以為傲的好脾氣,在一日日的囚禁中被消磨殆盡,任誰被鎖在這種冰冷陰暗又空曠的宮殿里一個多月,也都會精神失常的。

    他必須快點想辦法,在自己完全失控之前,讓景丞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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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朝的時間,景丞照例被一干文武大臣簇?fù)矶觥?/br>
    有人嘆道:“北方才安定不久,南海戰(zhàn)事又起,真不知何時是個頭啊。”

    立刻有人反駁道:“區(qū)區(qū)倭寇又有何懼,當(dāng)初先太宗皇帝掃清四國余孽,才有了我大銘萬里江山,如今榮王爺坐鎮(zhèn),不讓先祖之風(fēng),多少外敵也都叫他有來無回!”

    “是是是,正是這個理,管他北蠻還是南倭,遇到我們王爺,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景丞的心腹立刻呵斥道:“王大人,這話可不好亂說!便是俯首稱臣也是向圣上俯首稱臣,王爺征戰(zhàn)沙場,為的也是守住景氏一族的山河,一片赤膽忠心日月可鑒!”

    那人自知失言,連忙告罪:“王爺息怒,王爺喜怒,微臣正是這個意思,只是一時嘴快說錯了話,請王爺恕罪……”

    景丞面無表情地聽著,只覺得這些人一個賽一個的聒噪,不如他的小狗崽聽話討喜。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蘇漾早上恬靜的睡顏,當(dāng)時起得急,還沒給小家伙喂食,此刻只恨不得即刻便回去,哪有閑情逸致陪他們聊什么國計民生。

    可惜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因為伍興德正面色不虞朝這邊走來。

    伍老將軍一把年紀(jì)卻是老當(dāng)益壯,走起路來那叫一個健步如飛,其他人見著那張臭著的老臉哪里敢久留,紛紛告辭離去。

    如今將軍府和榮親王府勢同水火,連當(dāng)今圣上都不敢過問,他們這些人誰敢多嘴。至于這二人的恩怨,只要在茶樓里花幾文錢,說書先生都能跟你說道一天。

    自從一年前,伍老將軍的嫡親外孫毀約出逃,讓榮親王顏面盡失之后,這兩家算是徹底結(jié)下梁子。一月前榮親王大勝歸來,本以為伍、陶兩家要上門請罪,誰料太子搬出先皇遺詔,榮親王無奈之下,又把陶家少爺娶了回去。

    這事本該是伍將軍一方理屈,誰料榮親王在成親當(dāng)日玩了一出失蹤的戲碼,以此羞辱伍家和尚書府,陶家少爺被四抬小轎娶回王府,至今都沒拜堂,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這等仇怨便是放在尋常百姓家,都不是能輕易過去的坎,何況這二位都是大銘有頭有臉的高門大戶,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且說此時,伍興德闊步走到景丞面前,拱了拱手。

    “王爺安好?!?/br>
    景丞頷首,淡漠道:“伍老將軍有禮?!?/br>
    伍興德渾濁的眼眸透著一股子精光,眼前的男子冷峻威嚴(yán),眉目間透著殺伐果決的凌厲氣勢,比起當(dāng)年的光華內(nèi)斂,如今這個鋒芒畢露的男人,才是真正景丞。

    其實外面的傳言多半摻雜了水分,伍興德對景丞并無怨懟,甚至還有一些欣賞,至于他那不成器的外孫,只要人活著,他其實并不介意讓那兔崽子多吃些苦頭。

    但想到女兒的苦苦哀求,他只好咬咬牙道:“榮王爺,關(guān)于南海戰(zhàn)事老夫有些想法,不知道王爺?shù)貌坏瞄e,聽一聽老夫拙見?!?/br>
    景丞眸光微閃,勾唇道:“伍老將軍過謙了,您老不吝賜教,是本王的榮幸?!?/br>
    見景丞如此給自己面子,伍興德松了口氣,道:“那……便去王爺府上一敘如何?”

    景丞頷首,“如此甚好,伍老將軍請?!?/br>
    “王爺請?!?/br>
    見伍興德面露喜色,景丞卻是眸中掠過一抹暗芒,南海戰(zhàn)事是托詞,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他房里的小狗崽。

    前幾日管家說,陶家陪嫁來的老嬤嬤私自出了一趟門,看來是她報的信。

    景丞冷冷一笑,他要如何處置自己的所有物,還輪不到旁人置喙。

    伍興德其實是不愿走這一遭的,但伍雪雁把陶子煜的病癥描述得十分嚴(yán)重,說那孩子如今又傻又笨,被人欺負(fù)也只會哭,又說伍嬤嬤陪嫁過去一月有余,竟是一次都沒見著小主子,只從后廚打聽到他胃口一日比一日差。

    這女兒自小便像他,性情冷淡,鮮少露出這般脆弱的情緒,叫他也為之動容。

    罷了罷了,他只遠(yuǎn)遠(yuǎn)瞧上一眼,也好讓閨女安心。

    這兩人各懷鬼胎,一進(jìn)王府,景丞便將人領(lǐng)去書房,拿出布陣圖說起當(dāng)前局勢。

    這一老一少皆是將帥之才,南海戰(zhàn)事不過是小打小鬧,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便合計出了好幾種可行方案。

    伍興德原本想拖延時間,到了午膳時間便有借口不走,也好借機見一見外孫,卻被景丞的話帶進(jìn)去,不知不覺就把這件事解決了。

    這位兩朝元老氣得臉色鐵青,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相當(dāng)?shù)叵虏涣伺_。

    景丞卻毫不掩飾送客的意思,伍興德又拉不下臉說要蹭飯,氣得甩袖離去。

    =========

    送走了伍興德,景丞讓人備好清粥和點心,親自送去寢宮。

    蘇漾正抱膝坐在窗前的桌案上,他本就身量小,紫檀木的寬大書案反而襯得他更加纖細(xì),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散落在桌上,他呆呆地望著窗外,一樹梨花開得正燦爛。

    景丞將膳食放在一旁,從背后將他納入懷里,問:“餓了嗎?!?/br>
    蘇漾只呆呆地望著枝頭的一朵雪白的梨花,并不答話。

    景丞道:“你若不答,本王即刻便讓人把這樹砍了。”

    蘇漾連忙回轉(zhuǎn)身,揪著他的衣襟央求:“不要,我喜歡它,你別砍……”

    景丞抬起他的下頜,眸中閃著幽光。

    “餓,還是不餓?”

    蘇漾搖搖頭,他最近越來越感受不到饑餓了。

    景丞略一沉吟,執(zhí)起湯匙舀了一勺清粥送到蘇漾唇邊,命令道:“喝?!?/br>
    蘇漾乖乖啟唇,將湯匙含入口中,緩緩把白粥咽下。

    景丞這才有了笑意,繼續(xù)用湯匙喂他喝粥,這樣乖順可人的小家伙,是他一個人的。

    他一邊喂粥一邊道:“今日,你外祖父來府上了。”

    蘇漾抬起眼眸,懵懂地望著他,景丞笑道:“本王知道你不記得他,不過他倒是關(guān)心你這個親外孫,心心念念想見你。”

    蘇漾問:“那、那我能見他嗎?”

    景丞動作停頓下來,挑眉問:“你想見他?”

    蘇漾連連點頭,眼眸里仿佛揉碎的星光一般璀璨,“我想見他,我還想見娘,見伍嬤嬤,見阿貴,我好久沒見過別人了,很悶,隨便誰都好……”

    景丞將湯匙放下,用拇指將他唇上的水漬拭去。

    “可我不答應(yīng)?!彼麛嗳痪芙^,“你誰也不準(zhǔn)見,誰也別想見你,你是屬于本王的,只屬于本王一個人的?!?/br>
    蘇漾氣得指尖發(fā)顫,拼命克制胸腔中涌起的憤怒,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卻不知道該如何緩解。

    他將臉埋在景丞的胸口,怕被他捕捉到表情的不自然。

    他悶聲哀求道:“夫君,我想我娘了,我想出去,不想關(guān)在這里,這里好黑好冷,我一點兒都不喜歡?!?/br>
    景丞摸著他柔順的發(fā)絲,緩聲道:“乖,你要陪本王一世,總是要適應(yīng)的?!?/br>
    蘇漾卻像聽不懂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念叨:“我不喜歡這里,一點都不喜歡,我想見我娘,不想關(guān)在這里?!?/br>
    到最后隱隱有了哭腔。

    景丞微微蹙起眉,聲音有了一絲寒意:“你不聽本王的話?”

    蘇漾知道他要生氣了,可他現(xiàn)在著實委屈,若是順著哄幾句他說不定就消停了,偏偏景丞根本就不會哄人,這一呵斥,蘇漾竟真的哭了出來。

    第25章

    蘇漾埋在景丞的胸前,一聲一聲地哽咽抽噎,那細(xì)碎的聲音就像受了欺負(fù)的小獸,不敢發(fā)出聲響,只好委屈地自舔傷口。

    景丞看向窗外,湛藍(lán)的天飄著幾朵浮云,幾只黃鸝停在梨樹枝頭,嘰嘰喳喳地啼叫。

    建州城的春天已經(jīng)到了,可是在漠北,從來是沒有春天的。

    那里只有無休無止的嚴(yán)寒和北風(fēng),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涼大漠,漫天的風(fēng)沙和塵土低低吟唱著悲壯的詩歌,遍尋不到一抹綠色植株。

    久而久之,連人心也漸漸變得荒蕪。

    他以為自己不會成為那些人中的一個,因為繁華的建州城,有一個人在等他歸來,等著為他穿上大紅喜服,和他扯著紅綢一起步入喜堂。

    他幻想過很多,關(guān)于凱旋之日,他要如何帶著赫赫戰(zhàn)功迎娶他入門,讓他成為整個大銘最為尊貴、最為耀眼的存在。

    無論陶子煜多么驕縱蠻橫,只要他愿意陪在他身邊,不讓他不再一個人孤孤單單,他愿意為此奉上一切。

    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萬里河山,只要陶子煜想要,即便以命相搏,他也會雙手送到他的面前。

    只可惜,如此卑微的愿望,最終也落了空。

    他被景乾父子派來的殺手偷襲,受了重傷,雖不至于即刻便就西去,傷勢卻極為兇險,他想在最后一刻,見一見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少年,卻等來了一紙荒唐的解約書。

    少年張揚的字跡在潔白的宣紙上肆意揮灑,每一個字都宛如利刺扎進(jìn)他的胸腔,千瘡百孔,血流不止。

    他的尊嚴(yán)被徹底踐踏,而始作俑者,卻是這些年被他捧上天的男孩。

    整個大銘誰人不知,五王爺景丞是個斷袖,把陶家嫡長少爺當(dāng)做眼珠子護著,以他這年歲合該做人家父親,一只老牛,卻妄圖染指這剛破土的春筍,實在令人不齒。

    為了配得上陶子煜,景丞孤身踏上了北征之路。卻也是因為這個選擇,徹底和陶子煜恩斷義絕。天意弄人。

    陶子煜的所作所為不僅是狠狠打了他的臉,更是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留住一個人,需要的不是溫柔耐心,更不是縱容體諒,而是絕對的力量,讓對方絕對無法逃離的強大力量。

    在他懷中低泣的少年,是當(dāng)朝一品大將軍親孫,堂堂尚書大人嫡子,便是比起龍子皇孫也不遑多讓,卻成了他養(yǎng)在籠中的金絲雀。

    為什么?

    自然是因為他足夠強大!

    這世上的法則便是如此,成王敗寇,若當(dāng)初他如喪家之犬,從漠北大敗而歸,今時今日又該是什么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