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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她的小甜餅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回去的路上,江寒忽的飄來一句:“現(xiàn)在小孩叫稍大一點(diǎn)的女生就叫阿姨,男生都叫哥哥,也不知道誰規(guī)定的。”

    顧野:“那以后你叫我顧叔叔,我叫你小寒jiejie?!?/br>
    江寒忍著笑,拖著腦袋看顧野:“好的顧叔叔?!?/br>
    *

    除夕夜,劉翠芳女士身上好像穿了一整個動物園,整個人都寫滿了我最有錢。

    顧野告訴江寒,這是因?yàn)樗麐屢ズ退男〗忝么曷?,劉翠芳女士從來都是寧可輸了錢,也要在氣勢上勝其他阿姨一籌。

    江寒覺得顧mama實(shí)在可愛,臨走前不忘給顧mama打氣。顧mama一邊瞥著打游戲的顧野,一邊嫌棄地念念叨叨:“游戲永遠(yuǎn)比mama重要是吧?!?/br>
    顧野在沙發(fā)上冒了一個頭,有氣無力地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劉翠芳女士,今天九街口的賭神就是你。”

    顧mama拍拍江寒的手,上了司機(jī)的車。

    廚房張阿姨在做湯圓,時不時放一個包著保鮮膜的硬幣下去。江寒好奇地問:“這是?”

    張阿姨說:“過年誰吃到有硬幣的湯圓,那他一年的運(yùn)氣都不會差。”

    江寒勾著淡淡的笑:“阿姨,我也來試試?!睆埌⒁探o江寒讓了位置,在一旁看著她。

    江寒洗了手,切了一小塊面托揉在手心。張阿姨看著江寒的手,忽的心頭一酸。她手指修長纖細(xì),指腹卻粗糙長著老繭,一看便是從前辛苦過的手。

    “做什么呢?”顧野進(jìn)了廚房,在江寒背后看著。張阿姨也懂,悄悄地出了廚房。

    “湯圓。”江寒挖了一小勺芝麻放進(jìn)圓子里。

    顧野湊近,手?jǐn)堅诮募?xì)腰上:“比起湯圓,我更愛吃你。”他嘴角揚(yáng)起一抹邪邪的笑。

    江寒抓了些面粉灑向顧野:“少貧?!?/br>
    顧野沾了點(diǎn)水,點(diǎn)了些面粉抹在江寒的側(cè)臉:“嗯?!?/br>
    “喂?!彼譃⒘诵?,嘴角掛笑,伸手去抹臉頰的面粉。她的手也不干凈,越抹越臟。

    顧野便扳開她的手:“我來。”然后在她的臉上畫上貓胡子。

    “沒了么?”

    “嗯?!鳖櫼叭讨?,嚴(yán)肅地點(diǎn)頭。江寒不信他,干凈的幾根指頭去拿包里的手機(jī),一照果然有6根翹起來的胡須。

    于是她踮腳,攬住顧野的脖子,硬是將一塊大的面粉糊在他鼻尖。顧野低頭,將她的指尖半含在口中:“小寒jiejie,我投降。”

    江寒指尖冰冰涼涼,心臟因?yàn)闆]有由來的緊張不斷地敲著。她噤了聲,呆呆地看向顧野。直到顧野揮了揮水池邊的白抹布,她才回過神,許久才說:“哦,哦?!?/br>
    她縮回手指,避開顧野的眸子。

    張阿姨在客廳喚了一聲:“湯圓煮了一點(diǎn),你們先吃,顧先生顧太太回來可能要遲?!?/br>
    江寒洗了洗手,推著顧野:“去吃吧。”

    張阿姨裝了兩碗給他們,乳白的湯圓在素湯里撲騰著,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顧野舀了一個,吹了吹遞到江寒面前:“你先吃?!?/br>
    江寒接過,咬了一口,yingying的。

    “吃到錢了?”張阿姨興奮地問。

    江寒點(diǎn)點(diǎn)頭。

    夜晚,客廳的落地窗折射著對面高層大樓五彩的霓虹燈,8點(diǎn)之前,轟轟的炮竹聲不絕于耳。炸開的煙花火星伴著燈光映亮整個夜空。

    過年了,到了2018年。

    “吃到硬幣的人,一年都會有好運(yùn)哦。”阿姨拍拍手。

    好運(yùn)。

    江寒心頭涌動著暖意,18年了,她好像又找到了家的感覺。

    門鈴滴滴的響起,張阿姨去開門:“呀,顧先生,顧太太回來了?!?/br>
    門口,顧mama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江里話:“現(xiàn)在小區(qū)的物業(yè)真是一比吊糟(很糟糕),活動房還不能開空調(diào)嘍。”

    “顧野,你老爸?!鳖檓ama吼了一聲。

    顧野拍了拍江寒,朝玄關(guān)走去。江寒也跟著他,一同走到門口。

    門口,顧爸爸脫下厚重的外套掛在衣架上。

    “顧叔叔。”江寒輕喚了一聲,“好久不見?!?/br>
    顧爸爸枯瘦的手抖了抖,還沒有看江寒淚卻先流了下來。

    “老頭子?”

    “好好和你老爸說話,沒大沒小。”

    顧爸爸悄悄抹了抹眼淚,回頭看江寒。蒼老的眸子里閃著光亮:“小寒,過的還好么?”

    江寒清冷淡漠的氣質(zhì),真是像極了她的母親。

    顧爸爸看了兩眼不再看:“真好?!彼粥痪洌骸罢婧谩!?/br>
    “老顧,和我一起去端菜。”顧mama拉過顧爸爸。

    顧爸爸搓搓手,沒說什么和顧mama進(jìn)了廚房。

    ☆、晉江獨(dú)發(fā)(捉蟲√)

    年夜飯很豐盛, 一盤一盤齊齊整整地擺在方桌上,載著年味和團(tuán)圓的味道。

    “小寒, 嘗嘗阿姨做的鳳爪。”顧mama一直給江寒的碗里添菜。

    “謝謝阿姨?!苯蜌獾氐懒酥x,轉(zhuǎn)頭去看顧野。顧野碗里的飯還沒動多少,光顧著看自己。

    顧mama一筷子落在顧野的后腦勺:“別看了,快吃?!苯畵苤肜锏娘埩? 淡淡地勾起笑。

    一頓飯吃的很慢,顧爸爸一直問江寒這些年過的如何,江寒一一的答了, 顧爸爸聽了忍不住不斷嘆氣。

    顧mama拍拍顧爸爸:“這大過年的,別光嘆氣觸了霉頭?!?/br>
    顧爸爸酒多了些,微闔著眼開始念起了當(dāng)年的事:“當(dāng)初都是我要到江里市里做生意,辭了小寒mama家司機(jī)的工作。如果我不辭職去市里,說不定那場車禍……”

    “再從市里趕回來”頓了頓, 顧爸爸自嘲地笑笑, “只剩了一個骨灰盒。”他比了一個長方形,“那么小, 那么黑, 擺在一張黑白照片的前面?!?/br>
    說著他便落了淚,顧mama也跟著掉眼淚:

    “老顧,別說了?!彼プ☆櫚职值母觳病?/br>
    “我以為小寒也跟著去了, 沒想到她還活著。”顧爸爸托住江寒的手,“真好?!彼f了四五遍,意識逐漸模糊。眼再闔上就仿佛回到了18年前的冬天。

    靈堂外漫天飛雪, 靈堂里是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穿著一襲黑衣立在靈堂外,遲遲不敢進(jìn)去。透過門縫,他瞥見蒼老了十歲的江峰,跪在那挺直著后背,一動不動宛若也成了一具尸體。

    于是他轉(zhuǎn)身走了,離開縣城回了市里。拒絕再聽所有關(guān)于這場車禍的消息。只記得未過多少時日,江里晚報便開始整版整版地報道江峰認(rèn)罪的消息。

    “顧叔叔是個懦弱的人?!彼诰坪罂薜钠怀陕?,“就是過了這么久,就是你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我都不想去承認(rèn)你mama已經(jīng)去世的事實(shí)?!?/br>
    顧mama抱著他:“好了,老顧。”

    他呷了一口酒,仰頭躺在椅背上,不再說下去。江寒坐在椅子上,淚不知不覺就跟著滾了下來。

    她也想忘記那場車禍,也想不去承認(rèn)母親的死亡,可是怎么辦呢,上天就是給了她一塊永遠(yuǎn)除不去的傷疤,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她那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顧野,你和小寒下樓放鞭炮吧。”顧mama擠出笑容,“我照顧你老爸。”

    顧野從驚駭和悲傷中稍緩過神:“江老師?!苯畡e過臉,許久,才回頭:“好?!?/br>
    他們走后,顧mama重重拍了一下顧爸爸:“老顧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大過年在細(xì)丫寶(孩子)的面前提這檔子事?”

    半響,顧爸爸才開口:

    “江峰才不是這種人。”他蒼涼一笑,“誰都知道,當(dāng)年犯事的是尹路。”

    “快了,翠芳。”他說,“我快要有那個能力了?!?/br>
    顧mama將顧爸爸?jǐn)堅趹牙铮骸靶洌还苣阕鍪裁礇Q定我都支持你?!?/br>
    *

    顧野家小區(qū)大多住得是生意人,新年想討個好彩頭,自然放鞭炮的人也很多。

    不到下半夜,很多家已經(jīng)在小花園的空地上擺起了炮仗,小孩揮舞著小手在花園的中央跳著,家長堆著笑,彼此挽著抬頭看熱鬧的夜空。

    炮仗點(diǎn)燃,火苗“刺溜”竄上去,炸開引線。一道白色的尾巴飛上天空,而后迸發(fā)出金燦燦的一束大團(tuán)花。

    顧野走到江寒的身后,輕輕捂住她的耳朵。她便歪著頭,枕在顧野的手心。

    看了很久的煙火,聽了很久的鞭炮聲,她覺得平靜了很多。8點(diǎn)春晚開始,花園里的人散了,夜也落寞了很多。

    “回去么?”顧野搖了搖江寒的腦袋。江寒拍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凝睇著他,那雙冰冷的眸子多了很多的情緒。

    顧野勾著笑:“怎么?”

    “你閉上眼?!彼p聲說。

    顧野手插在口袋里乖乖地做了。

    江寒踮腳,在他的側(cè)臉小啄一口:“顧野,謝謝你。”

    “江寒?!彼琅f闔著眼,“你也閉眼?!?/br>
    她望著顧野,呼吸急促了些,手拽緊他的袖口。雙眼剛闔上,顧野向前走了幾步捧著她小巧的臉,下一秒,她的雙唇就被咬住。顧野很熟練的撬開她的牙關(guān),舌根與她的緊緊相纏,噯噯的氣息一點(diǎn)點(diǎn)的渡進(jìn)江寒的口中。

    她的思維如患濫的水災(zāi)漫散而開,除了他的呼吸和味道,一切都消滅在她的閉眼之間。

    她的腰被攬上,嘴里攪動的舌頭也更張狂了些。江寒睜開眼,迷蒙地看著顧野。

    顧野還未松開她,唇角那抹狷狂的笑意更加濃郁。他輕而易舉地抱起她,將她置在高一點(diǎn)的花壇邊緣。她撐著冰涼的磚塊,倏地就笑了。

    “江老師?!蹦┝?,他的指腹?jié)M意地抹上她的唇角,“新年快樂?!?/br>
    *

    上樓時,顧mama正披著一條毯子窩在沙發(fā)上看春晚,顧爸爸酒多早早的睡了。家里的電話響個不停,顧mama也不接。門開了,她才探出腦袋:“回來啦。”

    她說的輕松,仿佛剛剛什么事都未發(fā)生過。

    江寒點(diǎn)點(diǎn)頭,倒了一壺?zé)岵枳谒磉呉黄鹂创和?。電視里,蔡明和馮鞏說著陳舊的網(wǎng)絡(luò)段子,董卿依舊婀娜地站在朱軍身邊熟練地念著串場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