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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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子卿聽到“小離”這個稱呼,驚得秀眉一跳,忍不住偷偷去瞄身旁面沉如水的人。 光是站著,都能明顯感覺到一股如芒在背的寒意。 “十殿下若執(zhí)意硬闖,請恕奴婢多有得罪?!?/br> “……好jiejie,你這樣投懷送抱,不怕你家主子吃醋……” 光是聽到這輕浮戲謔的調(diào)笑,便能想象出那是怎樣一個風(fēng)流紈绔之人。 都說三皇子夙丹宸風(fēng)流多情,乃是潯陽第一“風(fēng)流子”,誰知夙丹宸不過是天生多情,實則天真單純,而他夙棲止,卻是真正的風(fēng)流薄性之徒。 這樣的人纏上太子…… 蘭子卿心中一沉。 未等蘭子卿憂慮完,先傳來一道哀呼聲。 “好jiejie……你放我下來吧……你碰到我胸口上的傷了……” 聲音越來越遠(yuǎn),接著再沒有了聲響。 衛(wèi)離玨聽到夙棲止喊疼時,漆黑濃密的睫羽顫了顫,清美的面容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過了一會,綠綃走進(jìn)來,“主子,十皇子已經(jīng)被奴婢趕了出去?!?/br> 衛(wèi)離玨負(fù)手而立,薄涼優(yōu)美的唇冷冷開口,“他膽敢再來,格殺勿論?!?/br> 蘭子卿一驚,怕太子當(dāng)真一怒之下殺死十皇子,正要開口相勸,一旁的綠綃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是,奴婢告退。” 蘭子卿跟著告辭。 等出了院落,來到一座假山旁,綠綃停下腳步,以袖掩唇笑看向蘭子卿。 “蘭相是怕主子當(dāng)真殺了十殿下嗎?” 蘭子卿挑了挑眉。 綠綃接著笑道:“不會的,主子不會殺他。主子若真想殺十皇子,在地方便可動手,何必等到現(xiàn)在?!?/br> “何況那個人還替主子……” 蘭子卿皺眉,“什么?” 綠綃咬了咬唇,俏麗的面容變得復(fù)雜起來。 “替主子擋了致命的一劍?!?/br> 第64章 十皇子的請求 第二日傍晚, 從司馬府探病回來的夙丹宸,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相府門口站著一位年輕公子。 那公子身穿絳紅衣衫,如墨的發(fā)用一條同色發(fā)帶隨意束起, 手里翩翩打著一把紙扇, 整個人說不出的風(fēng)流倜儻。 他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夙丹宸,邪肆的細(xì)鳳眼笑瞇起來, “霍”地一聲收起紙扇,戲笑道:“數(shù)月不見, 三皇兄不認(rèn)得我了?” “十皇弟!” 夙丹宸高興地飛奔到那人面前, 重重一拍他的肩膀。 “你隨國師去地方秋祭, 怎么去了這么久?你不在的這些天,我連喝酒都找不到人陪……十皇弟,你怎么了?” 夙棲止肩上受他一掌, 竟不斷咳嗽起來,邪美的面容蒼白了幾分。 夙丹宸見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輕輕拍他的背, 為他順氣。 同時心里疑惑起來。 十皇弟雖不會武功,但也不至于弱成這樣。 過了一會兒,夙棲止緩過勁來, 看著眼前一臉關(guān)懷的人,笑道:“三皇兄,你震裂了我的傷口?!?/br> “你受傷了?” 夙丹宸吃了一驚,忙去檢查他的身體, 手剛碰到他的肩膀,便吃了不輕不重的一記扇柄,被他擋了回去。 “一點小傷,皇兄不必?fù)?dān)心。何況……”唇邊勾出愉悅的弧度,輕佻道:“我為美人而傷,傷得其所。” 夙丹宸想起之前夙棲止長跑國師府,這次更是追那位國師,追到了地方。 這同自己之前對子卿做的,又有什么分 別? 眨了眨桃花眼,“十皇弟,你同那位國師是怎么回事……” 夙棲止邪肆地勾了勾唇,拿紙扇往夙丹宸胸口輕輕一敲,“三皇兄同蘭相又是怎么回事,我回來后,即刻去王府找你,誰知府里的小廝說王兄你在相府?!?/br> “不知王兄如今在相府是長住還是短住,是借住,還是……”看了眼俊臉微紅的夙丹宸,貼近他耳畔,刻意壓低了聲音,薄唇戲謔地吐出兩個字,“同住。” “胡言亂語。” 夙丹宸一張俊臉已經(jīng)紅透,偏偏他最好面子,被人戳破,卻死也不肯承認(rèn)。 “我……我同子卿只是朋友……” 夙棲止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目光越過夙丹宸肩頭,落在他身后一位淡雅出塵的青衣公子身上,笑道:“小弟明白,王兄你與蘭相‘只是朋友’,絕無其他。” 夙丹宸看著他以扇掩唇,一副忍笑的模樣,心里奇怪不已,又聽見他沖自己身后笑著喚了一聲,“蘭相?!?/br> 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夙丹宸緊張地回過頭,果然看見蘭子卿立在身后,菱唇半勾,似笑而非地盯著自己。 墨眸里卻無一絲笑意。 眼見他一步步走來,連忙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 “子卿……你回來了。” 蘭子卿卻不理他,拱手向那絳紅衣衫的人行了一禮。 “臣蘭子卿見過十皇子?!?/br> 夙棲止看了眼一旁臉色發(fā)窘的夙丹宸,細(xì)鳳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蘭相不必多禮,如今你是三皇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本王的朋友。” 蘭子卿容色淡淡道:“三殿下身份尊貴,臣何德何能,豈敢做殿下之友?!?/br> “子卿……” 夙丹宸自知有錯在先,不敢再說些什么,當(dāng)著夙棲止的面,也不好做些什么,只好低低喚了他一聲,俊臉紅透,不知是羞愧還是窘迫。 蘭子卿見他這等模樣,心里柔軟下來,面上卻依舊冷冷淡淡。 “十殿下,還請府內(nèi)小坐?!?/br> 優(yōu)雅地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三個人便進(jìn)了相府。 夙丹宸由于失言,難得安靜下來,只拿眼不時瞟一旁神色疏淡的蘭子卿。 到是那夙棲止,對著相府里的亭臺樓榭,梅林秀水贊賞不已。 “原來蘭相府里藏著這樣好的景色。” “唰”地一聲打開紙扇,細(xì)鳳眼眼尾上挑,笑看向一旁的夙丹宸,“三皇兄,我可算是沾了你的光?!?/br> “這是從何說起?!?/br> 夙棲止猶自打著紙扇,笑道:“三年前多少皇孫貴族、達(dá)官顯貴想來結(jié)交蘭相,結(jié)果都被拒之門外,如今若非三皇兄你,小弟我如何進(jìn)得來相府,又如何看得見這般景致。” “這豈不是沾了皇兄你的光。” 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 “十皇弟……莫要說笑?!?/br> 話雖如此,瞧了瞧身邊秀雅翩翩的人,耳根透出薄紅。 蘭子卿聽夙棲止一番打趣的話,也不說解釋之詞,在梅林中的攬月亭外停下腳步,淡色道:“兩位殿下請?!?/br> 三個人進(jìn)亭小坐,很快便有小廝奉上三盞清茶。 藍(lán)白色的天空一明如洗,夕陽金色的光芒從攬月亭上方灑落,形成一道溫暖陸離的光柱,亭外梅林連綿無際,徐徐而來的清風(fēng),帶了幾分梅花的悠香, “此地景色如此風(fēng)雅秀麗,難怪三皇兄你長住在此,流連忘返?!?/br> 拿扇子輕輕一敲夙丹宸的肩頭,話中戲謔之意更盛。 蘭子卿容色不變,在旁淡然品茗。 倒是夙丹宸經(jīng)他再三打趣,不免有些惱了,“十皇弟是專門來取笑我的?!?/br> “豈敢豈敢。” 夙棲止笑道:“我是來找三皇兄你喝酒的,許久不見,我們兄弟二人可要好好喝上一杯?!?/br> 夙丹宸聽了,頓時將之前的羞惱拋之腦后,一雙桃花眼興奮得晶晶發(fā)亮。 “甚好,殷叔叔也回來了?!?/br> 蘭子卿默然地聽夙丹宸興奮得同夙棲止討論喝酒的事,臉上雖不動聲色,墨眸沉了幾分。 “怎好由十皇弟來設(shè)宴,這一宴,不如由我來做東。” 夙丹宸一拍胸脯道。 夙棲止既未說好,也未說不好,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紙扇,望向蘭子卿,笑道:“不知丞相可否賞臉。” 夙丹宸跟著一臉期盼地望向他。 蘭子卿見他這樣殷切的模樣,拒絕之詞梗在喉嚨,怎么也說不出口,只好轉(zhuǎn)口道:“恭敬不如從命。” “太好了!” 夙丹宸拍手喜道。 蘭子卿沒料到自己一句“從命”會讓他這般高興,菱唇輕輕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