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封印每解開一層,寧司元如今外顯為結(jié)丹期的修為,便更上一層樓。結(jié)丹二層、結(jié)丹三層、結(jié)丹四層…… 孟染回過神時,寧司元的修為已經(jīng)突破到了元嬰期。 那頭墨色的長發(fā),似乎比剛剛要長了寸余。 天青色的法衣上流光溢彩,封印還在一層層化去,屬于寧司元的修為也正在一層層回歸他的身體。 孟染跪坐在隨心座上,被寧司元一把又扣進了懷里。 寧司元將額頭抵過來時,一大片廣袤的星光,在孟染的元識前呈現(xiàn)出來。 原本最亮的那顆主星,正被輔星催動著,從星子中往更上方升騰。雖然耀眼,卻隱隱洇沒在星河中的主星,穿透了那些明亮的星子,被輔星一點點推向了更高更廣袤的星野。 隨著一主一輔兩顆星子的升騰,星野中更多的細碎星子開始顯現(xiàn),雖然微小,卻將原本黑暗的星野妝點出細碎的星光。似乎只要主星再明亮些,它們也能即刻散發(fā)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吾思居的動靜,首先驚動了宋璽。 感受著吾思居的方向傳來的威壓,宋璽先是一驚,就往吾思居的方向遁去。 待這威壓并未給她帶來什么傷害時,宋璽隱隱猜到了威壓的來源。隨著這威壓愈來愈盛,宋璽也開始搞不懂這是什么情況了。到這威壓超越了元嬰,開始往宋璽已經(jīng)不可感知的更高繼續(xù)晉階時,宋璽已經(jīng)愣在了吾思居外。 趕過來的烏長柳、白秋云……楊?!踔烈纵x冕、翁曉嵐,看著吾思居的禁制上,已經(jīng)從金色開始泛出紫色的靈光時,都快傻了。 這般威壓,很快從天舞峰的所在,往外彌漫。 紫氣在天舞峰頂顯現(xiàn),日頭還未西落,一道紫芒卻從吾思居的所在,直透蒼穹。 最先察覺到這般異樣的,是近在咫尺的濕婆廟。 歸元大師感受著高階修者的威壓,從天舞峰一步步蓋過來,竟差點忍不住拜服在地。 但這股威壓給人帶來的卻不是威懾,更像是鼓舞。 歸元大師穩(wěn)住心神之后,果然感覺到一縷靈光,縈繞在他周身,讓他在這一瞬間,對天地法則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待星野當空,寧司元終于破開了封禁著化虛期修為的那層封印。 修為完全重歸己身,寧司元周身的靈氣,也完成了一整個呼吸,飛揚的發(fā)絲和衣擺,緩緩落地。 孟染唇上被輕啄了一口,才終于回神,卻又立刻愣住。 天青色的長衣,金光流溢,幾乎鋪滿整個大廳。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長發(fā)迤邐,還有尺余隨著衣擺蜿蜒于地。 “你……?”孟染開了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都有些啞。 寧司元握著孟染的雙手,應(yīng)道:“是吾?!?/br> “你……”孟染一時間,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語言。 寧司元溫柔的一笑,又落了一吻在他額上,繼而笑道:“星見寧司元,見過星主大人?!?/br> ??? 孟染一頭霧水。 寧司元笑得溫和,說得卻不容置喙:“你既然說了要我,可得負責才行?!?/br> “不是……你的修為……?”孟染已經(jīng)分辨不出。 “是,這是我的修為。”寧司元笑應(yīng)。 孟染想說,我可以打你嗎?我明明要問的是你的修為是怎么回事?什么境界?這什么情況?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修為?。?! “哈哈哈哈哈……”寧司元看著忽然暴躁的孟染,卻莫名開心,他的阿染還是那個阿染。 孟染忍不了了,一巴掌拍在了寧司元肩頭。 “唔……呼哈哈哈……”寧司元順勢將自己埋進了孟染懷里,悶在孟染懷里笑了幾聲,等笑聲歇了,再抬起頭來時,便是一臉委屈:“阿染,你打我!” 孟染:明明是同一張臉,明明是同一個表情,我為什么這么想打人?我不怕你知道,我還想打! 孟染不想說話,并摔給寧司元一個側(cè)臉。 “阿染?”裝得可憐兮兮的聲音便湊到了耳邊。 孟染不想說話,并摔給寧司元另一個側(cè)臉。 “好啦,阿染不要生氣了,什么都告訴阿染,好不好?”寧司元摟著孟染的腰,仰起頭,非常乖巧的望孟染。 孟染心累:“坦白從寬。” 寧司元放開孟染,兩袖微抬,重心后移,端坐在隨心座之下,清聲道:“星見天修者,寧司元,星劫已渡,化虛期,道侶孟染,匯報完畢?!?/br> “化…化虛期?”孟染差點一骨碌從隨心座上滾下來。 嚇了一跳的寧司元,下意識就御使著靈氣將人給兜到了懷里。 問話時還在隨心座上,最后一個字問完時,孟染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某人懷里。 孟染覺得簡直了:“你先放開我!” 寧司元委屈:“是你自己滾進來的?!?/br> “那你讓我滾出去!” “可我舍不得?!睂幩驹f得情真意切。 “……”孟染覺得不能好了。 他之前為什么會覺得這人和兩儀一樣?根本就是兩個品種的!現(xiàn)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在孟染就要再度爆起時,寧司元終于忍了笑,咳了一聲道:“好了,師姐他們現(xiàn)在還等在外面,你要問的事情,總是要與他們也說清楚的,不如讓他們進來,一并答過?” 孟染就要起身,卻被某人還抱得很緊。 “……”孟染推了推:“你倒是先放開我啊?!?/br> “真的,我舍不得?!睂幩驹闪怂桑诿先疽饋頃r,又一把抱緊。 “放開我,我特么要起來打死你!”孟染爆起。 “那我更不能放開你了?!北鹗〉拿先?,依然被寧司元抱在懷里。 “啊……”孟染放棄掙扎:“我想回到剛剛那個時間點,我一定回答我要兩儀,至死不渝?!?/br> “時光回溯之術(shù),我以化虛期的修為告訴你,不存在的。”寧司元答著話,眸光奕奕。 在孟染差點就要亮出牙齒時,寧司元道:“但是,兩儀,可以有?!?/br> 飛揚肆意的眉眼在這句話落時,只一個瞬息,便轉(zhuǎn)得純良溫厚,聲線也變得一如兩儀那般平和,甚至扶著孟染在廳上坐穩(wěn),繼而應(yīng)道:“我去請師姐他們進來?!?/br> 活生生一個兩儀就出現(xiàn)了在孟染面前。 孟染滿腦袋只剩下一排的臥槽臥槽臥槽???? 等宋璽等人被寧司元請進來時,孟染的腦袋還在被刷屏。 等宋璽等人在廳上坐定,孟染才稍微有點回神看向眾人。 宋璽看著明顯有點不在狀態(tài)的孟染,問道:“阿染,你沒事吧?” 寧司元牌的兩儀應(yīng)道:“阿染沒事,只是……”欲言又止。 孟染趕緊咳了一聲,應(yīng)道:“師姐,我沒事?!?/br> 宋璽:你看起來好像是沒事了,可你們倆這情況,看起來很像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 孟染:我一個才華橫溢受,為什么被你寫成了一個爆嬌? 孟染: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初離:不關(guān)我的事,明明是寧大佬讓你發(fā)生的化學變化! 第174章 隨我一起去 孟染說完了, 也挪到了桌前, 端正的坐好。 坐?宋璽陡然一驚!她怎么就坐下了?都還沒給兩儀……這位前輩見禮,竟然就坐下了? 宋璽忍不住看向“兩儀”,收斂了高階修者威壓的前輩,看起來和兩儀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以至于吾思居的禁制開啟, 被對方邀請進來坐時, 她就很放松的坐下了。 宋璽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站起來先見個禮時, 寧司元也儀態(tài)端方的在孟染身邊坐了下來, 微微一笑,對宋璽道:“師姐此來,可是有話要問?” 宋璽下意識就順著問話應(yīng)道:“是的……不不不,前輩……不用叫我?guī)熃悖Q呼我宋璽就好?!?/br> 寧司元微微偏了偏頭,似乎困惑又似乎困擾:“我與阿染是道侶,掌門師姐這是……不同意?” 宋璽看一眼孟染,不太懂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阿染?” 孟染已經(jīng)一拐肘懟到寧司元胳膊上:“捉弄我還不夠, 還捉弄我?guī)熃?!?/br> “哈哈哈……”寧司元敞懷大笑, 到孟染瞪他, 才大袖一拂,斂了笑意,兩手端正的擺回膝上,咳了一聲道:“就是如此,尋常就好。否則怕是日后都沒機會與諸位, 如這般同席而坐,豈不哀哉?” 宋璽看到孟染的動作時,差點都要出手把那不規(guī)矩的手肘給按回去:這可是位大能! 到見了寧司元的反應(yīng),繃到極致的那根弦才跟著松下來。宋璽才發(fā)現(xiàn),這短短幾句話間,她出了一額頭的細汗。轉(zhuǎn)頭瞥了一眼烏長柳,烏長柳也并沒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兩人相視,又看了看孟染,忍不住轉(zhuǎn)回頭來又相視一笑。 看宋璽竟然這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饒是寧司元了解這位掌門師姐,確實很拿得住,也仍然從心底贊嘆了一番。 寧司元這才又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道:“敝姓寧,名司元。嗯,如今就再添上字兩儀。” 說到此處,寧司元轉(zhuǎn)向孟染,問道:“如何?” 孟染眼觀鼻鼻觀心,心里哼哼一聲,應(yīng)道:“你高興就好。” 寧司元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又轉(zhuǎn)向宋璽:“一如此前所想,吾為星見天修者。因渡星劫,才來了確西洲。如今星劫已渡,正式進入化虛期?!?/br> 宋璽聞言,擔心的看了孟染一眼,才對寧司元問道:“那……前輩這是要離開了嗎?” 寧司元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才道:“既已進入化虛,自該回師門一趟,但也不必急于一時。待門派爭奪戰(zhàn)之事塵埃落定,我再尋機回去即可?!?/br> 陸子期小小聲問宋璽:“大師姐,我們都有化虛大能坐鎮(zhèn)了,丙十九峰還需要自己去打嗎?” 宋璽還未答話,烏長柳恨鐵不成鋼:“自己不打,別人給你送上門來嗎?” 寧司元倒不討厭陸子期這點直白的小心機,卻應(yīng)道:“雖有‘假輿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之說,然‘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修行之事切忌妄尋捷徑,更何況是一門之根基?” 陸子期聞言,吐了吐舌,老老實實垂首為禮道:“謝前輩教誨?!?/br> 寧司元點了點頭,也知道陸子期是舍得在修行上下苦功的年輕人,無需多言。又轉(zhuǎn)向宋璽道:“待你們在丙十九峰安置好,我便回一趟北天境,最多三個月,一定回來。”說著,便將手搭在了孟染擱在膝上的手背上。感覺到掌心握成拳的手,終于攤開放平,寧司元才將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