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收回要踢他的腳，回頭去照鏡子了。

    左言沖他笑著道：“下有?。抠R子陽應(yīng)該不小了吧，你還娶媳婦？”

    “我已經(jīng)是百歲空巢老人了，娶媳婦的快樂你不懂?！辟R寶捂著胸口嘆氣。

    左言呵呵，我是不懂，不過有人懂。

    “我記得某人說過要養(yǎng)你來著?！?/br>
    賀玉回頭，“什么？”

    賀寶臉色僵硬，小熊貓你不講義氣！

    “賀寶，你找男朋友了？誰啊？我認(rèn)識嗎？什么時候帶回來給我瞧瞧，多大年紀(jì)，家里干什么的，家里有幾口人，活的還是死的，你們進(jìn)行到哪一步了？”

    賀寶低頭裝縮頭烏龜，口中默念我什么也沒聽到。

    “你們在做什么。”

    左言聽到司迦的聲音抬頭，見他從樓梯上走下來，冷淡的目光看著他……的腳下。

    賀寶瞧瞧捏著他的小腿rou，左言說：“老大，他哭著喊著認(rèn)我當(dāng)爸爸?！?/br>
    賀寶騰地站起來，“誰認(rèn)你當(dāng)爸爸！”

    左言顛顛的跑到司迦身邊，“你！”

    賀寶大聲道：“沒有的事！”

    “那你就是在調(diào)戲我，你還捏我腿了?！?/br>
    賀寶憋著一口氣，在司迦的目光中吃了一個啞巴虧。

    “老大你家熊貓學(xué)壞了?！?/br>
    左言道：“近豬者赤。”在豬的字眼上著重的口音。

    “吳寬呢？”司迦看著屋子里的人，少了一個。

    “吳哥一直在房間里沒出來?！?/br>
    司迦點(diǎn)頭，去了吳寬的房間。

    “對了，老大，一會兒我們商量好了出去逛逛，要不要一起去？”

    司迦側(cè)頭想了想，“可以?！?/br>
    司迦答應(yīng)了，他們就在客廳里等著他，后來賀子陽和何達(dá)華也回來了，聽到要一起去逛逛，想也沒想的就同意了。等待的過程中那幾個人玩上了撲克。

    左言則是拿著手機(jī)和家里視頻，“你躲開，把你的大鼻孔挪走?！?/br>
    橘貓沖著鏡頭呲牙，抬起頭坐下。玩具鴨子這才有機(jī)會湊到鏡頭前。

    “我們還要過幾天回去，貓糧在客廳沙發(fā)下的抽屜里，飲水機(jī)里的水足夠我們回去了，你要是還想吃別的，去工作室找樹大爺。

    小黑你晚上去我房間睡，那有你吃的東西。”

    橘貓?zhí)蛄颂蚬献?，眼睛都亮了，小黑就是那鴨子，看樣子也興奮的不得了。

    左言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十分懷疑他們回去后家是不是都得被這倆貨給拆了。

    視頻完又被慘敗的賀寶拉著打撲克，說是要借借他的運(yùn)氣，左言以吉祥物的身份替他抓了三次牌，賀寶打了三次春天。

    運(yùn)氣太好都想讓他幫忙抓牌一時之間他成了香餑餑，不過很快就被那幾個人統(tǒng)一的決定扔到一邊，不帶他就公平了。

    左言：……突突了你們。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司迦和吳寬一起從房間出來，大家一起去逛街。

    陪著賀玉跑了幾座大商場，又一起去了著名的建筑物觀看。

    賀寶：“吳哥你怎么這么了解這個地方？”

    “我以前住在這?！眳菍捫χ?。

    “怪不得。”

    夜晚降臨，一行人去了這座城市的最高點(diǎn)，高塔之上，夜風(fēng)簌簌，此刻只有他們在，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我生在這座城市，也同樣死在這?！眳菍挼皖^望著下方的繁華道。

    這是他今晚說的第二句話，他回頭看著身后詫異的幾人。

    “多少年了，變化大的我都要認(rèn)不出了?！?/br>
    幾人都覺得他今晚有些不對勁，左言看向司迦，見他的目光正看向前方的巨大的鐘擺，夜風(fēng)吹動他的發(fā)絲，波動著他如平靜湖面一樣的眸子，似乎閃過了一層漣漪，他不知道是否看錯了。

    在這最高點(diǎn)上拍了一張全家福，幾人才回去。

    第二天，左言醒后，發(fā)現(xiàn)客廳中的氣氛有些壓抑。

    葛蘭咬著竹筍吃的嘎嘣嘎嘣作響，“嗯~”

    左言皺眉，“誰走了？”

    “嗯嗯~”

    腦袋會轉(zhuǎn)圈的走了？吳寬？有了又是怎么回事？

    他走到司迦身邊，詢問的眼神看向他。

    “吳寬的功德已滿，已經(jīng)離開了?！?/br>
    左言愣了一下，“去……哪了？”

    司迦看著他，漆黑的眸子閃過了一絲未知的意思，“不知道?！?/br>
    不做惡鬼便要贖罪，功德滿的那一刻就可以走了，至于去了哪，誰也不清楚。

    只是，既沒有天堂，也沒有地獄，該是真正的死了。

    做鬼不是死，只是用另一種方式活著，留存于世間越久，羈絆越深，最終的結(jié)果不外乎是迷失心智，到那時就不再是自己。

    吳寬從上次回來后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要走，最后，他還是選擇了這種無聲的方法。

    沒有通知其他人，只留下了一張相片。

    鬼是沒有眼淚的，賀玉閉著眼睛，手里握著照片，“他離開了。”

    照片上赫然缺少了一個人。那個溫暖的笑著，總是圍著圍巾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件事讓大家的心情著實(shí)陰郁了幾天，回了國后工作照常，不到一周就恢復(fù)了。

    “畢竟我們都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并且我們每天所做的就是在向那一天靠近?！辟R寶說這句話的時候剛接了一個案子，他笑的很陽光?！拔乙矔羞@一天，活著的時候太多沒有經(jīng)歷，死后我也不想有遺憾?！?/br>
    過了些日子，他就和賀子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賀玉則是沉默了好久，最后也接受了兩個弟弟在一起的事實(shí)。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年關(guān)，他們還專門去買了年貨。

    左言親自下廚給大家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以竹筍為主食，各種煎炒烹炸，飲料——牛奶。

    唯一高興的就是葛蘭，其他人……

    賀寶：“小熊貓?jiān)趫髲?fù)?！?/br>
    賀子陽：“同意?！?/br>
    賀玉：“我還是吃蠟燭吧?！?/br>
    何達(dá)華：“你慢點(diǎn)吃，沒人和你搶?！?/br>
    葛蘭護(hù)食一般抱住盤子，“嗯~”

    何達(dá)華問：“它說什么？”

    左言微笑說：“沒人和它搶，有鬼?！?/br>
    就連司迦看著這一桌子都難得沉默，左言舉著筷子，“我親自做的?！?/br>
    司迦張開嘴，咀嚼了幾下，“好吃?！?/br>
    你這表情可一點(diǎn)都不像好吃的樣子。

    過了年，葛蘭在某一日睡醒后變回了以前的樣子，左言算了算，還沒到一年，他猜測葛蘭吃的太多，那點(diǎn)靈氣都被拉出去了。

    葛蘭還是想回以前的動物園，他想兄弟們了。

    工作室的人那天全體出動，給它送了回去，用的還是以前葛蘭的名字。

    重新回到動物園，一群熊貓都擠在墻頭和左言打著招呼，左言心中愧疚，這么久了都沒來看他們。

    動物園的飼養(yǎng)員一見熊貓們這樣，好奇的打量他們，看到司迦的時候恍然大悟，“果然是招熊貓體質(zhì)?！敝豢上过R死了。她略帶悲傷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便領(lǐng)著熊貓們?nèi)ム苣獭?/br>
    左言偶爾會去看看它們，一天比一天圓，葛蘭也成功的成為了最胖的那一只，和家里的肥貓一樣。

    “二狗，你再胖下去，我就養(yǎng)不起你了?！弊笱該е?，在耳邊小聲的說。

    肥貓抖了抖耳朵，吃著他手中的零食。

    這祖宗半人高了，抱起來越來越費(fèi)勁了。

    小黑轱轆著輪子走到他腳邊，翅膀拍打著，這是到了飯點(diǎn)兒了。

    左言認(rèn)命的從抽屜里拿出一黑色的石碑，“別吃太多。”

    這是司迦的骨灰，現(xiàn)在成了陰’器，他自己隨意亂扔，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小黑的伙食，這家伙是吃陰氣的，特別是至陰器具上的陰氣，也怪不得他師傅說要養(yǎng)不起它了。

    偶爾左言會跟著去辦案，他倒是想去，不過司迦也不是經(jīng)常帶他，因?yàn)樗捏w質(zhì)太招麻煩。

    一群妖魔鬼怪都想吃唐僧rou，孫悟空也忙不過來。

    不過左言還是有自己的方法，軟磨硬泡一定要去，司迦看了看今天的行程，終于答應(yīng)。

    二人去的地方是學(xué)校，一所初中，三年級1班的教室的一個座位出了問題，誰坐在那個位置都會無緣無故死去。

    “司先生，您受累了?！毙ｎI(lǐng)導(dǎo)擦著汗，很顯然他知道司迦的身份，可能還從某個嘴沒把門的警察口中得知了不少內(nèi)情，所以有些害怕。

    “就是這間教室？”

    “是，在第三排的左邊靠墻的位置?！?/br>
    左言看向那兒，燈光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晃動著身體。

    司迦道：“關(guān)燈?！?/br>
    那負(fù)責(zé)人關(guān)了燈，小心的躲在他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