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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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撐著額頭,有一種想馬上辭了他的沖動。 尹湛很快找來一把椅子,顧珩大爺似的往那里一坐,又跟陸巡聊了幾句,陸巡就又去忙了,剩下顧珩和溫言,兩個人緊挨著坐,誰都不理誰。 不多會兒,片場那邊突然傳來抱怨聲。 “不是啊陸導,演員之間也需要培養(yǎng)感情啊,怎么能一開始就床~戲???!” “人家女演員都同意了,你別扭什么勁兒!”是陸巡有些好笑的聲音。 “可是,之前沒有這段戲,臨時加的太突兀了,根本醞釀不出感情,這樣效果也不會好……” “劇本已經(jīng)敲定了,制片和編劇還有其他演員都沒意見,你還是調(diào)整一下自己,十分鐘后,我們開拍!” “……” 陸巡專注認真又有些獨斷獨行的樣子,讓顧珩不禁發(fā)笑,他跟陸巡還有宋詞從高中起就是同學,關(guān)系好得像把兄弟,大學畢業(yè)后顧珩接掌顧氏,成了別人眼中唯利是圖的商人,宋詞則四方游歷,偶爾寫寫劇本,愛情或是輕喜劇,日子過得灑脫又愜意,陸巡就繼續(xù)修學,讀了幾年的導演專業(yè),畢業(yè)后就與宋詞合作拍了一部電影,且取得了不俗的成績,開始顧珩還以為他是玩票,現(xiàn)在看來,倒挺像那么回事! 然而,十分鐘后,顧珩就不這么想了…… 那個被陸巡強行改成的戲碼,竟然是一場激情戲?而跟那個油頭粉面的男演員上演這種戲碼的,竟然是溫言?! 這是什么怪胎劇本,怪胎導演???! 溫言拿著改好的劇本,心里有著不詳?shù)母杏X,雖然是演戲,可是這種感覺是清晰而真實的,就算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心里還是有著小小抵觸。 然后,陸巡說話了。 “這是一場充斥著陰謀味道的戲。演員需要本能的閉上眼睛,看上去是享受的,但是得保持住清醒的意識,心里有著自己的盤算,要讓對方陷入激情的迷惘中,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動手干掉對方,動作要迅速粗暴,溫言記得表現(xiàn)的嫵媚一點,上床之后,sasa注意別擋住溫言的臉?!?/br> 兩個人幾乎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好的!” “『夜色』第一場第一鏡,3、2……” “!” 不知是不是缺少默契,抑或是太過生疏,總之兩個人表現(xiàn)的都有些牽強,誰都沒有閉上眼睛,也沒有迷醉的表情,雖緊緊抱著彼此,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用一種生硬且兇狠的目光狠狠瞪著對方,根本找不到一絲柔情,更別說嫵媚了。 陸巡顯然很不滿意。 “cut!” “感情把握不到位,再來一遍!” 五分鐘后…… “cut!” “溫言,你要看著對方啊,要努力表現(xiàn)出誘惑,怎么一副吃人的表情?!敵意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還不如簡單粗暴的直接上斧頭,上什么床??!” 陸巡有點急了,說話一點情面不留,一連cut了四次,溫言也有點沮喪,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像是在生自己的氣。跟她搭戲的magesasa則是大汗淋漓,不住的抱怨著:“導演我都說了不行吧,演員之間需要感情培養(yǎng)啊,不然怎么都像跟木頭在擁抱,根本沒感覺!” 陸巡頭疼的看著他:“sasa,你剛剛的表現(xiàn)真的很像木頭?!?/br> “……” “所有人休息一下,溫言和sasa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十分鐘后,我們再來一次!” 尹湛趕緊搬來椅子,又遞上一瓶礦泉水:“jiejie,喝點水,休息一下!”又扭頭朝那頭瞧了一眼,從鼻子里哼了聲,“誒,那個人就是現(xiàn)在很紅的男演員magesasa啊,我看也不怎么樣嘛,一點風度都沒有!” 溫言沒說話,她接過水,聽著那邊的magesasa繼續(xù)怨聲載道:“這種狀況,十分鐘也調(diào)整不過來啊,這個女演員好像完全沒有經(jīng)驗,根本就沒有眼神的表達,到底有沒有演過戲???!” 溫言只是默默的聽著,臉色逐漸發(fā)白。 這個機會是賺來的,甚至可以說是撿來的,抑或是別人施舍來的,如果不能好好把握,失去了這一次機會,后面就會變得艱難萬分。 她承認她對那個男演員是有著抗拒和抵觸的,沒有理由,那是來自內(nèi)心的最直白的感覺,同時她也明白,這種感覺太過奢侈,目前的形勢根本不允許她藏著這樣的感覺。 她是一個演員,而現(xiàn)在是在拍戲,是她需要表達和證明自己的時候。尤其,顧珩就在那里看著,他的臉上寫滿了鄙夷和不屑,甚至清晰地寫著,“溫言,你不可能成功,你離開顧家就是自掘墳墓,你永遠不可能還清所有,更不可能擺脫我!” 溫言擰開了礦泉水瓶,卻一口沒喝,而是靠著椅子,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溫言這邊安靜得出奇,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顧珩卻不消停了。 “這是什么爛片,開場就是這種戲碼,所謂的誠意之作就是靠這個博取觀眾眼球嗎?”他翻著劇本,眉頭皺得很深。 站在他身邊的編劇不由得擦了把額頭的汗,小心翼翼的詢問著:“那您的意思是?” 顧珩將劇本塞回到他手中,義正言辭道:“改!” 編劇頓了一下:“您希望改成什么樣?” “把開頭的激情戲給我刪掉,整個拍攝過程中不能有過份的親密接觸,脖子以下不能露,吻戲也不行,其他的我不管?!?/br> 編劇哭笑不得,只得耐心解釋:“情感的抒發(fā)是一部戲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可能男女主從頭到尾沒有互動,那樣我們很難表達啊?!?/br> “那是你們的問題。我花錢是讓你們解決問題,不是給我制造問題?!?/br> 編劇瞬間淚奔,強忍住一拳揮過去的沖動,大老板,一部片子拍出來叫好又叫座就行了,您干嘛管有沒有激情戲,又是怎么表達感情的呢?您只管賺錢不就好了嗎? 顧珩雙目炯炯,顯然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 編劇無計可施,只得給那邊的陸巡使了個眼色。 陸巡走過來后,編劇把事情始末大致的跟他說了下,陸巡聽罷,面帶思索的看了顧珩一眼,理所當然道:“他說的對啊,的確是這樣,一部戲如果從頭到尾演員之間沒有情感的交流和肢體的表達,就會有所欠缺,我們不過是盡力使這部戲趨近完美,你也說不希望自己的錢打了水漂,如果說投資失誤是你顧珩眼光不到位,那么賺不到錢就是我陸巡的無能了!” 顧珩無言以對。這個狂妄又自大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他兄弟,居然在外人面前這么駁他面子?! 這邊僵持不下,那頭的magesasa又跑來添亂,一邊往這邊走一邊跺腳抱怨。 “陸導,真的不行啊,因為之前沒有講過有激情戲,所以我才答應接下的,你也知道我是走青春路線的,如果按照你的要求,突然改變風格,會掉粉的!” 陸巡還沒說話,顧珩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贊同的點頭:“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其實就算沒有感情戲,也可以表達的很好,一部真正有藝術(shù)價值的電影絕不僅僅拘泥于感情戲,尤其是激情戲這種俗套的戲碼,陸巡,你不是一直都說,墨守陳規(guī)不是出路,只有把死的拍成活的,把不可能的變得可能的,才是本事嗎?現(xiàn)在就是考驗你真正實力的時候。” magesasa眼睛一亮,立馬推波助瀾:“是啊陸導,考慮一下吧~~~” 陸巡撐著額頭,有些懊惱的看著顧珩,“顧珩,你是來搗亂的吧?” magesasa不死心的跺腳:“陸導~~~” “不行!”陸巡語氣堅決,“要么繼續(xù)拍,要么換演員,你自己選一個?!?/br> “……” 片場突然變得安靜,幾個人僵持不下,工作人員和幾個新人演員幾乎連大氣也不敢出,過了好半晌,magesasa清了清嗓,正要說話,顧珩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他。 “陸巡,就照你的意思吧,我沒意見?!?/br> 陸巡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所以沒說話,顧珩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不過我覺得強人所難不好,既然你選定的演員擔心人氣受影響,那就用替身吧?!?/br> magesasa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臉期冀的看向陸巡:“這個主意好,我沒問題?!?/br> 陸巡遲疑了一下:“可是突然去哪兒找替身,我陸巡拍戲,演員幾乎從不用替身?!?/br> 顧珩沒說話,只是下意識地做了一個挽袖子的動作,這一舉動把陸巡嚇了一跳:“你不會想……” 顧珩面無表情,只淡淡道:“我不怕掉粉!” 第二十七章 陸巡愣住了,magesasa愣住了,所有的工作人員連同溫言都一同愣住。 長時間的沉默,似乎連空氣都凝滯了。反倒是站在溫言邊上的尹湛最先反應過來,他啪的拍了下溫言肩膀,一臉的驚艷:“姐,這人太帥了,這句話也太帥了,是不是?!” 陸巡終于回過神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顧珩,用一種微妙又詭異的聲音發(fā)出長長的一聲驚嘆:“mygod,太瘋狂了!” 顧珩扭頭看他:“有問題嗎?” 十幾雙眼睛齊齊盯住顧珩,人人屏住了呼吸,四周靜得出奇,可以清楚的聽見劇本掉在地上和有人不住吞口水的聲音。且不說顧珩這樣做的原因是什么,但堂堂顧氏集團的大老板舍身取義為自己投資的新電影做替身演員,這個話題實在勁爆,而開場那個激情的畫面只是想想都覺得激憤人心。陸巡的喉嚨不可抑制的滾動了下,滿眼放精光:“沒問題?!庇峙ゎ^看了拿著劇本一臉愣怔的溫言一眼,問道:“溫言,你有問題嗎?” 有片刻的停頓,溫言似乎沒緩過神,她怔怔地,甚至有點難以置信的看了顧珩好半晌,也沒能從那一雙鋒銳又精明的眼睛里看出任何情緒,她抓著手中的通告單,猶疑道:“我……” 顧珩將身體略略前傾,一張俊臉慢慢貼向溫言,鋒銳的眸光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嘴角掛上意味深長的笑:“如果別人可以,怎么我不行?溫言,在你心里,我跟那些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溫言默然良久,然后輕輕的笑了:“你說的對,你跟那些人,終究沒什么不同?!闭f罷偏頭躲開顧珩,望向一旁的陸巡,更深的彎起唇角,給了他一個明媚且確定的微笑:“陸導,我沒問題?!?/br> “!” 接下來就是等顧珩換衣服,做造型,他從大化妝間走出來的時候,就連當紅小生magesasa都忍不住發(fā)出贊許的驚嘆,似乎對自己這個替身相當滿意。 隨后陸巡重新走回到攝影機前,對著這邊打出漂亮的手勢:“各部門準備,注意走位,替身演員記得別露臉,這場戲主要是突出溫言,替身演員配合一下?!?/br> 兩個人慢慢地走進鏡頭,溫言瘦削的肩膀若有似無的擦過顧珩,幾乎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逐字逐句清晰地問:“為什么?” “你知道的不是嗎?”顧珩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答著,表情從容而冷靜,嘴角邊卻帶著點苦澀的笑,“溫言,即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我也不想別的男人碰你?!?/br> 一切按部就班,所有人準備妥當,陸巡又陸續(xù)說了些叮囑的話,顧珩卻一句都沒聽進去,他突然收緊環(huán)住溫言的手臂,貼近她的耳朵,嗓音低沉中帶著說不出的沙?。骸拔迥炅?,你還記得我的味道嗎?” 溫言突然感到血液上涌,一瞬面紅耳赤! “!” 溫言突然開始遲疑,不確定該以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眼前這個人,又該用怎樣的力氣與他擁抱,現(xiàn)實卻不容她多想,渾渾噩噩中,顧珩已經(jīng)吻上了她的唇。 腦子里嗡的一聲,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控制不住似的,澀澀的,就要從眼睛里涌出來。 似乎感覺到她輕微的顫栗,顧珩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轉(zhuǎn)而移到了她的后腦勺,撐著她的頭,將她整個人抱得更緊。 溫言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扭曲,只是個替身,他有必要做得這么逼真嗎? 鏡頭里是不會出現(xiàn)他的臉的,只要借位,做出親吻的假象就好了,他為什么要來真的?還吻得這么用力? 盡管頭腦是清醒的,但肌膚相親的真實感還是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灼熱起來,每一寸肌膚都在他雙手溫柔的撫摸下漸漸升溫,血液在沸騰,血管在肌膚下清晰地跳動,即使是演戲,這感覺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都要濃烈,而她亦可悲的發(fā)現(xiàn),在被他狠狠傷過以后,在無數(shù)次的告誡自己與他彼此再不相干以后,竟然還會沉溺于這樣的溫柔,還會在被這種只屬于他的溫柔又冷冽的氣息緊緊包裹的時候,心酸地要流下淚來…… 她十分自然地換了個姿勢,調(diào)整了一下在鏡頭里的角度,然后在摟著顧珩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逼迫自己清醒過來! 整個過程中,顧珩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得很好,然而真正開始,才發(fā)現(xiàn)這分明是在玩火。 分離了太久的身體,好像藏著一股無形的巨大的思念,只要輕輕一碰就燃起火來,忍不住想要用力擁抱,狠狠廝磨。 嘴唇相互摩擦帶來的疼痛讓兩個人很快醒過神來,不知道鏡頭里呈現(xiàn)的畫面是怎樣的,只是都覺得自己要窒息了。溫言的頭微微仰著,表情依照劇情設(shè)定醞釀出蠱惑和迷醉的情緒,漆黑的眼眸下卻一片清明,只是因為太過用力的親吻,導致胸肺間的空氣像是被一絲絲抽干,呼吸有點困難,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妥,顧珩緊緊箍著她的手臂下意識地放松,嘴唇也緩緩放開,得到了一絲緩解,溫言幾乎是下意識的,在突然流動的空氣里用力吸了一口,在長長的一聲喘息后,從枕頭下突然摸出一把匕首,一刀就捅~進了他的心窩! “cut!ok!” “很好,非常好!”陸巡打了個響指,毫不吝惜的贊美著。 兩個人的身體在陸巡的一聲cut后很快分開,卻都沒有立刻站起,而是坐在床上有些出神的看著對方,彼此都有點莫名的尷尬和一絲不知所措的情緒。顧珩的手按在被插了一刀的胸口上,血漿一類的東西從指縫汩汩冒出,手心一片粘稠,他看也不看,只是呆呆望著眼前那張冷淡而清透的臉,明明近在咫尺,卻總覺得離他很遠,懷里還能聞見她停留過的溫熱氣息,卻有種難以掌控的失落感。 溫言在顧珩之前反應過來,若無其事的站起身,望著他微微凝滯的表情,有些冷漠的笑了:“怎么?顧先生認真了?!”她嗓音淡淡,話語里卻夾雜著冰冷的嘲諷,“只是演戲!” 對啊,只是演戲,她說的如此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