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畢竟如果不是客戶或者公司內(nèi)部人員,一般是不允許到樓上去的。 青年一臉不樂意,又開始打電話,結(jié)果還是沒有人接,他罵了幾句,然后就要直接上樓,把前臺小妹為難的不行。 莫城在一旁看了半天,察覺出了點兒什么,他可是聽大學(xué)生曹謝說過,這個杜冥在國外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沉迷字母圈里面的那些玩意兒,下手特別狠,玩的也特別多,在國外才幾年,跟過杜冥的人就十個有八個都被送去醫(yī)院過。 雖說讓祁清越那賤人被玩成破爛也挺解氣,可是他恐怕是等不了這么久,還是早點兒看戲比較爽?。?/br> 如此想著的莫城面帶微笑的走過去調(diào)和,并成功和那外國美人說上了話,一邊說,他一邊仔細的瞧著對方,發(fā)現(xiàn)原來是個遠看好看的,近看就一般。 對方也會國語,只不過方才少爺脾氣大,懶得和那些前臺說話,看見莫城了,卻挑了挑眉,說了幾句極度繞口的英文都被接上后,便說起了地道的國語,兩人且說且走,并都將前臺忽視了個徹底。 外國美人叫維夏特,知道莫城能帶他上樓找到杜冥后,那雙碧色的眼睛都彎了起來,不著痕跡的詢問著杜冥的情況:“請問,杜的哥哥難道不是這家公司的boss嗎?為什么他會來這里?” 這一瞧就是國外追過來的小情人,莫城本著看戲不嫌事兒大的精神,說:“哦,他好像是為了一個男人吧……” 維夏特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沉思了一下,沒有拉著行李箱的手卷了卷自己的長發(fā),說:“是誰?好看嗎?”維夏特歪著頭,他偏中性化的裝扮很多時候讓他看起來像個雌雄莫辨的模特。 莫城注意到維夏特長發(fā)稍微遮擋住的脖頸處有不少細長的血痂,卷著長發(fā)的手腕上也還纏著紗布,真是,肯定都是杜冥那個變態(tài)搞的,光是聽說還想象不出來,親眼看見了才感覺得到那種距離他們普通人很遠的圈子,到底有多瘋狂。 “他啊……”莫城裝作很難說的搖搖頭,道,“說不清楚,但是大家都不喜歡和他說話?!彼蓻]有撒謊啊,以前的確是這樣的。 “對了,上午他男朋友來送他上班,被我看見了,他還求我不要到處去說,因為他對外面說的是單身,我真的……很苦惱,不知道該不該答應(yīng),但是感覺應(yīng)該和你說一下,維夏特你……和杜少是什么關(guān)系呢?”他在明知故問。 維夏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但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話說我還以為你們會很排斥這種關(guān)系,原來也可以這么常見,那我等會直接找那個男人談,你可以幫我把他約出來嗎?” “暫時不要被杜冥知道的好?!本S夏特原本計劃是直接把杜冥揪出來,但是了解了情況后,卻發(fā)現(xiàn),直接讓那個肯定是因為愛慕虛榮才吊著杜冥的人滾蛋不就好了?當(dāng)初他和杜冥在一起的事情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也快半年了,怎么可以說一句差不多該散了,就走了,這算什么? 維夏特自然是清楚杜冥本身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他認為自己跟著對方的時間最長,什么都陪著玩過,感情這么好,哪有說斷就斷的道理,所以直接在傷好了以后就追了過來。 他家里人也全部都支持他這么做,不管是因為杜冥家里的產(chǎn)業(yè)還是其他什么,維夏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哪些優(yōu)勢,所以昨天才可以讓杜冥過去和他見面,并且逛了一下午的街。 “也行,我可以幫你把他約到會客廳,這個時間段會客廳沒有人的?!蹦瞧诖乃罕茮]有,但是只要能讓祁清越那個最近風(fēng)頭很盛的sao貨難堪,他還是心情不錯。 等這個維夏特和祁清越在會客廳好好的‘談一談’時,剛好就是后勤部每天例行的小組開會的時間,后勤部部門經(jīng)理熱衷開會,但是每次開會也不想去會議廳,喜歡就近在會客廳開會,短的話十分鐘結(jié)束,時間長則半個小時。 怎么辦?真是太巧了呢?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莫城只要一想到可能去開會的所有人都能看見祁清越被維夏特懟到痛哭流涕的畫面就蘇爽不已,臉上的笑容都更加殷切。 這樣子,借那些大嘴巴之口,所有人都會知道祁清越其實是有個男朋友的同性戀,并且還腳踩兩條船的和杜冥這個少爺不清不楚,哎呀呀,一不小心就和他成為同一類人了呢。 真是期待祁清越之后的下場是會和他一樣,還是比他更慘! 讓維夏特在會客廳先坐著后,莫城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一路朝著財務(wù)部的樓層走去,不管怎么樣,他都必須先把祁清越騙下來才行。 而祁清越此時剛好把自己手里頭的事情忙完,在手機網(wǎng)頁上查看自己所買彩票的開獎日期。 剛好在周五啊…… 周五晚上八點,也就是明天晚上,電視和網(wǎng)上同時開獎。 身為卡里面有一千萬的被餡餅砸中的吃瓜群眾,祁清越其實不算很淡定,要不是因為懷疑這個錢不能用,早就醉生夢死的先請假幾天好好規(guī)劃一下自己未來的吃喝玩樂了。 不過美好的暢想和現(xiàn)實始終還是不太一樣,大部分人有了錢,心眼多一點的都不會愿意被太多人知道。 都相信把財富藏起來,才沒有那么多麻煩事找上門來,祁清越也是這么想的,可是他要是藏起來,怎么打那些人的臉呢?! 他就該好好的揮霍,各種炫富,并且還就繼續(xù)在公司上班。 記得前段時間看新聞,新聞上報道的掃大街的,一個二個都身價百萬,還特樸實的說就喜歡干這個,一天不做事就渾身難受。 雖說新聞上報道的那些人是真的沒有想要炫耀的意思,但是單就這種反差來說,當(dāng)真是有點兒扮豬吃老虎的意思,簡直堪稱裝逼最高境界。祁清越表示他要好好學(xué)習(xí)這項技能,周末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想起許久沒有見的家里人,祁清越都快要記不清楚總說在外面考研的弟弟的模樣了,倒是爸爸還記得,他父親平時是個很自我為中心的人,說一不二,年輕的時候在外打工,回來后就更加不講理,只要有一點兒事情不如他的愿,就能鬧的整個單元樓都知道。 母親是個酒鬼,千杯不醉很夸張,但是確實是嗜酒如命,后來查出了胃炎,醫(yī)生叫少喝,才開始懂得節(jié)制。 說起來祁清越還記得當(dāng)時他的事情爆出來,父母雙方的親戚都過來看他勸他,就像看什么珍稀動物一樣,說出的話卻又像是他得了什么不該有的病一樣,親戚一輪一輪的來,壯觀的都應(yīng)該收一下門票,還能賺個千八百呢。 祁清越心不在焉無意識的滑動著手機新聞版面,忽然看見了一個小標(biāo)題,上面寫著什么‘六歲男童與尸共住七天’,一看就是典型的標(biāo)題黨,他愣了一下,剛要點進去,肩膀就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 祁清越回頭,就看見莫城在對他輕笑道:“出來一下,有人找你?!?/br> 他奇怪道:“誰?”祁清越可不相信莫城找他會有好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說是要找你,我剛好幫忙過來和你說一聲,你趕緊過去吧,在樓下的會客廳?!蹦菫榱苏钋逶?,已經(jīng)不在乎和坐在最顯眼位置的主任見面有多尷尬了。 祁清越狐疑的看著莫城,對方聳肩,說:“快去吧,我回去了?!焙孟袢斡善钋逶綈坌挪恍诺臉幼?。 一般只要沒有上面的下來視察,辦公室里的氣氛一直都很隨便,只要工作按時完成,是可以悄悄的自由分配時間,所以有人來找也是可以和主任說一下,就出去的。 祁清越再覺得詭異,也不會怕,他沒什么好怕的,并且巴不得莫城趕緊告訴杜冥自己和陳豪杰的事情。 在和主任請示后,祁清越剛隨著莫城走出辦公室沒幾步,后面就跟著出來了杜冥…… 祁清越回頭,杜冥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跟著。 黑發(fā)的男人頓住,問:“你做什么?” 杜冥深邃的眼盯著祁清越的眼睛說:“不做什么,就是感覺等會兒你需要我。”杜冥的雙手踹在口袋里面,手機的屏幕還亮著,上面是一個沒有來電提醒的未接來電。 莫城走在前面挺高興杜冥跟出來,這樣三人一起撕逼才看起來爽。 他聽到祁清越繼續(xù)問:“需要你干什么?” 杜空降說:“鎮(zhèn)場子?!?/br> 第24章 約會去 “誒……清越,這是你養(yǎng)的狗狗嗎?”有人從他身后撲過來,抱住他的脖子,壓在他身上,笑聲清朗,聲聲悅耳,“學(xué)校不允許的啊,你不乖?!?/br> 青蔥時代的祁清越被壓了一個踉蹌,差點沒有雙腿一下子跪在地上,無奈的對趴在身上的人說:“喂,很重啊,快起來啊老三?!?/br> 被叫做老三的年輕人長著一張嬰兒肥似的圓臉,天生笑臉相迎的模樣,成天活蹦亂跳,像是永遠的樂天派,在宿舍里按年齡排順序,排在第三,便被稱為老三。 老三特別喜歡粘著祁清越,說祁清越一看就面善,最好欺負了,于是就這么打打鬧鬧的成為了朋友。 老三一面從祁清越的背后起來,一面抓著祁清越懷里的狗糧放在手心喂那毛發(fā)骯臟的都看不出顏色的小狗,問:“你從哪兒找來這么個犀利的狗子?真丑?!?/br> 年輕的祁清越瞇眼一笑,眼角淺淡的不仔細看,根本瞧不見的紅色淚痣在陽光下帶著難言的風(fēng)情,把小個子老三看的愣了一秒,但很快便掩蓋過去。 祁清越說:“你別和別人說啊,這是外面來的流浪狗,好不容易才讓我靠近了的?!?/br> “你養(yǎng)這個做什么?回去和我打游戲啊?!爆F(xiàn)在是正中午,圖書館后面的小樹林完全看不見幾個人,大夏天,連林間的微風(fēng)都是溫?zé)岬?,不一會兒就叫人汗流浹背,老三家里條件很好,獨生子,最是受不了一點兒委屈,他跟著祁清越來到了小樹林,發(fā)現(xiàn)了祁清越的秘密后就鬧著肚子餓了,要吃飯,要回寢室避暑,祁清越拗不過,便被拖著離開,走前放了一小把狗糧在地上才走。 回到宿舍的時候,學(xué)神提著臟衣服到樓下使用洗衣機,祁清越和學(xué)神擦肩而過——那是真的擦著肩膀過去。 學(xué)神大約一米九的個頭,和祁清越這種拖后腿的身高站在一起,特別有感覺,就好像可以剛好微微低頭,將臉頰靠在對方肩窩的舒適。 學(xué)神沉默寡言的緊,從來不談家里的事情,穿著樸素,從不和大家出去做一些浪費時間浪費金錢的消遣,業(yè)余時候經(jīng)常對著電腦敲敲打打,就連夜里也時常熬夜。 可對方就是天生麗質(zhì)吧,祁清越在心里這么調(diào)侃,要是他自己,早就因為熬夜,眼圈都掉在地上。 學(xué)神去洗衣服,沒有穿上衣,鍛煉的很好的身材上是一排漂亮的六塊腹肌,肩臂也很有力量的樣子,提著臟衣簍的姿勢更是這么著這么好看。 祁清越不由自主的回頭,看學(xué)神離開的背影,眼睛都快要掉進學(xué)神后背那性感的脊柱溝里面,臉頰微紅。 小個子的老三一下子撞在祁清越的后背上,捂著頭剛要說什么,就發(fā)現(xiàn)了祁清越的異樣,表情都有一瞬間的僵硬,卻依然偽裝的很好,推了一把祁清越,說:“別擋路啊,撞的我頭疼?!?/br> 祁清越不好意思的回神,連忙平復(fù)心情,吃飯的時候卻傻乎乎的盯著勤工儉學(xué)買來的電腦屏幕發(fā)呆,感覺自己糟透了,剛才那口水都快要掉下來的樣子也真的蠢死了。 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呢! 年輕的祁清越甜蜜又難耐的繼續(xù)自己的大學(xué)生活,那還是大一,從沒有想過要和學(xué)神發(fā)展點兒什么的祁清越只是默默的守著自己那臉紅心跳的悸動,不敢和任何人分享。 后來時間過的很快,寢室里四個人都熟的不行的時候,祁清越和老三淡了不少,和學(xué)神在一起的時間多了。 知道了學(xué)神家里有個腦癱的母親和在工地搬磚的父親,知道學(xué)神家里還有三個meimei一個弟弟,知道學(xué)神比他還要努力,壓力很大,卻從來不會開口說,身上有數(shù)十萬元的欠債,于是才會很忙,忙著賺錢,忙著更早的踏入社會。 年輕的祁清越應(yīng)該是心疼學(xué)神的,所以只要他能做的,都小心翼翼又生怕學(xué)神不知道的幫忙做好,比如幫忙洗一下衣裳,幫忙打飯,幫忙在學(xué)神逃課的時候答到,自己卻掛科。 大一快結(jié)束的時候,年輕的祁清越又按照他的習(xí)慣去喂那條流浪狗,大冬天,葉子全部都掉光了的小樹林里一眼就能看見那臟兮兮的小土狗。 小土狗跑的飛快,發(fā)出嗚咽的凄涼叫聲,最后蹭進潮濕的爛葉泥地里,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祁清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便連忙抱著書包小跑過去,剛蹲下,要看這小土狗怎么了,不遠處就有人喝道:“喂!別碰我的狗!” “媽的,你想偷我的狗嗎?!”那人穿著加長的羽絨服,手上還拿著長長的鎖鏈,皺著眉跑過來對著祁清越就是一頓罵,“我就說他怎么沒見快一年了,你知道我這個狗多少錢嗎?!” ——難道不是個土狗? “不過你要要的話,便宜賣你也可以?!蹦侨苏f。 祁清越看他像是個大四的學(xué)長,想要好好解釋一下自己沒有偷狗,并且想要幫小土狗脖子上勒的死緊的皮帶取下來。 可那學(xué)長完全沒有要聽從的意思,見祁清越不買,抓著小土狗脖子上的皮帶就拖著走,嘴里還罵罵咧咧的說狗是個養(yǎng)不家的東西。 祁清越看著就難受,他也喂了大半年,看不得那小土狗會這么受罪,還想要跟上去說點兒什么,誰知道那小土狗就瘋了似的咬了學(xué)長一口,然后跑沒影兒了。 學(xué)長一屁股坐地上,抓住跟過來的祁清越不放,說要祁清越賠錢并帶他打狂犬疫苗去,兩人沒有談攏,學(xué)長便很是驚恐的說自己要是得了狂犬病就也咬死祁清越。 說完,迅速的掏出手機叫人來。 祁清越?jīng)]法和這種人交流,只好帶人先去打針,在學(xué)校的附屬醫(yī)院里頭,還打著針,學(xué)長就叫了一幫人過來要祁清越付各種費用,狗子也不要了,直接說是祁清越指示流浪狗咬他。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的祁清越一張嘴哪里說得過五六個人,正當(dāng)他被逼退到墻角,身上的錢包都要被搶的時候,學(xué)神敲了敲病房門,說: “你們幾年級的?什么專業(yè)的,在這里鬧?” 后來的事情祁清越暈暈乎乎的記不清了,只記得學(xué)神那天帥到炸裂,只是站在他的身邊就給他‘我們贏定了’的感覺。 這,應(yīng)該就是氣場問題吧。 祁清越看了看如今同樣胸有成竹,像是很沉穩(wěn)模樣的杜冥,一不留神,看見了過去,被杜冥伸手敲了敲額頭,說:“想什么呢?” 祁清越習(xí)慣性的遠離杜冥一步遠,說:“感覺你像一個人……” 杜冥挑眉,深邃的眼睛流露出些許好奇:“像誰?” 祁清越?jīng)]看杜冥,盯著走在前面帶路的莫城的背影,緩緩說:“一個光是想起來,我就睡不著覺,要做噩夢的人……” “太夸張了吧?!倍炮ひ部粗懊娴哪?,說,“應(yīng)該是美夢才對,我和你那個朋友不一樣,我比他帥?!?/br>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會客廳的門口,莫城被祁清越和杜冥兩個人之間莫名其妙的對話弄的一頭霧水,有些搞不清楚這兩人關(guān)系到底怎么樣。 但是該繼續(xù)下去的事情,還要繼續(xù),他站在門口說:“他就在里面等你,我先回去了?!?/br> 說完,不等祁清越回應(yīng),轉(zhuǎn)身就走。 杜冥也攔著祁清越說:“你最好別進去了,是來找我的?!?/br> 這就奇怪,來找杜冥的為什么會叫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