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酒里的成分我已經(jīng)化驗過了,沒什么對人體傷害過大的成分,但還是有些副作用的,這幾天大概都會感覺到渾身無力,或者輕微頭痛,但這些并無大礙,也無需吃藥,多喝水,促進(jìn)新陳代謝,大概三四天的時間癥狀會完全消除?!?/br> 寧時修聽的很仔細(xì),聞言點了點頭: “謝謝?!?/br> “寧先生客氣了?!?/br> 林一一從廚房里走出來看到寧時修的時候并不覺得驚訝,通過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這個房間他隨時都有可能會進(jìn)來,況且,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他。 應(yīng)該是感覺到了林一一不太友善的目光,寧時修轉(zhuǎn)頭看了過來,林一一諷刺的一笑,未說一句話,寧時修沉默幾秒,繼而對秦念開口:“這里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秦念離開之后,室內(nèi)進(jìn)入到了一種針落可聞的安靜之中,寧時修能感覺到林一一的目光始終放在自己的身上,未曾離開,而他就是在這樣的一種目光中起身,一步步的走向林一一。 被林一一打耳光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但這是寧時修在明明知曉的情況下卻還是送上去讓她打,她心里有怨,也有氣,或許這并不是最好的發(fā)泄途徑,但若能讓她心中的怨念稍稍緩解,那么寧時修不在乎是以什么樣的方式。 寧時修被打的別過頭去,用舌頭頂了頂左側(cè)的臉頰,繼而輕笑一下,看著林一一: “氣消了嗎?” “你覺得呢?” “你可以再來?!?/br> 林一一冷冷的看著他: “寧時修,我和你上床的損失,難道你覺得只是幾個耳光就可以彌補的嗎?” “損失?”寧時修輕勾唇角:“一一,不要告訴我你并沒有享受到,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況且你我是夫妻,這種事情即便今天不做,以后也會做,你覺得是損失嗎?” “zuoai的確是一件讓人享受的事情,但那也看對方是誰,你不在可以讓我享受的名單里?!?/br> 寧時修聞言臉色冷了冷,繼而更加靠近她一步: “我不行?誰行?陸離嗎?” 提及陸離,林一一冷硬的臉色有片刻的松動,陸離此時并不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卻連面對這個名字的勇氣都沒有,她緩和了自己的情緒之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寧時修,繼而越過他向客廳走去,落座。 寧時修未必就不生氣,她和陸離交纏的畫面他已經(jīng)盡力不去想,可是面對林一一,面對一個對陸離有著不一樣情緒的林一一,寧時修沒辦法不去想,他知道他們沒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們之間仍然是清白的,可那是主權(quán)問題,他不想做任何的退讓。 但他不能發(fā)脾氣,更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滿,他對這件事情任何的情緒都會是一根導(dǎo)火索,引燃林一一。 寧時修落座在林一一的對面,目光落在她仍是怒氣沖沖的臉上: “一一,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嗎?” 聞言林一一的視線也漸漸的移向了他,緩緩笑了,但笑里的諷刺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忽略,她反問: “寧時修,我曾經(jīng)有多短暫的失憶時光,如今問出這樣的話來,是代表你也失憶了嗎?在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你要我好好的?我應(yīng)該怎么好好的?怎么面對我從一個無辜的人變成當(dāng)年車禍的罪魁禍?zhǔn)??怎么面對我避無可避的進(jìn)入了一個陷阱婚姻,怎么面對我失去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還有那獄中近4年的時光,你要怎么好好的?換做是你,你做的到嗎?” “我若做的到,或許當(dāng)初就不會回國來主動接近你?!?/br> “所以,你為什么要勉強我?陸氏的事情你已經(jīng)達(dá)成目的讓我回到了你的身邊,今天的事情你也重新爬上了我的床,你還要我怎么樣?讓我拋開所有的情緒乖乖做你的妻子嗎?甚至還要為你生兒育女?寧時修,這個世界你并不是主宰,至少,你cao控不了我?!?/br> 寧時修看著她,有短暫的沉默,但有些話他不能不說: “一一,我沒想過讓你忘記當(dāng)年的那些事情,事情走到這一步,我們都沒有重走已經(jīng)走過的路,況且如果再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想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我的母親,甚至沈靜,我沒有辦法不顧及,但你也是我的不能放棄,你怨我恨我都是應(yīng)該的,我也愿意為了重新得到你而付出加倍的努力,但我不會放棄,你只能屬于我,這一輩子都是?!?/br> 有些話,此時說出來并不是時候,但林一一突然很想試探一下他,于是便問了,她說: “寧時修,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過一種大膽的假設(shè)?” “什么假設(shè)?” “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當(dāng)年車禍的罪魁禍?zhǔn)讖膩矶疾皇俏?。?/br> 語畢,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寧時修看著林一一的目光似乎能將她的身體盯出一個洞來,那樣的復(fù)雜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似乎此時若是證實,他就會萬劫不復(fù),林一一見此隱隱期待。 時間靜靜的流逝了很久,寧時修才漸漸找回自己的聲音: “當(dāng)年的事情警察已經(jīng)定案。” “是,已經(jīng)定案,寧溫柔斷了一條腿,沈靜也死了,好好活著的就我一個人,所以我才是兇手,是嗎?” 寧時修看著她: “你懷疑是寧溫柔?” “我沒有懷疑誰,我只是在說一種假設(shè)?!?/br> “她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所有的性格扭曲都是在車禍?zhǔn)ルp腿之后,當(dāng)年的她,沒有理由這么做,如果換做現(xiàn)在,我想我會考慮這樣的假設(shè)?!?/br> 林一一對于這樣的答案并不覺得失望,因為她也沒打算就此讓寧時修相信什么,她只是覺得有些可笑,可笑即便是寧溫柔那樣的人也有人會拼盡全力的保護她,毫無理由的相信她,而她卻孑然一身,不值得半點信任。 這個問題今天注定是不會有答案的,林一一也不想繼續(xù)談下去,甚至不想面對寧時修: “今天是沈靜的忌日,你怎么不去陪她?” “祭奠是在心里的?!?/br> 林一一冷笑看著他: “這么多年,你始終沒有忘記她?!?/br> “沒有她,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我。” “因為當(dāng)年的那筆錢?” 寧時修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總覺得今天的林一一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下午那場被迫承受的歡愛對她的情緒影響太大,以至于此時的她和平常不太一樣,就連話題都一直圍繞在幾年前的事情上,好像在引導(dǎo)著自己去看到或者發(fā)現(xiàn)什么。 “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不想說什么,我只是心血來潮,見不得你這么勝券在握的樣子,想要告訴你一個秘密?!?/br> 寧時修看著她,沒有說話。 “當(dāng)年的沈靜沒有給你錢,為寧溫柔支付醫(yī)藥費的是我,每周五的早起我都會在你門口的郵箱里放入一個淡藍(lán)色的信封,因為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穿的就是淡藍(lán)色的襯衣,所以我愛上了那個顏色,信封里每次我都會放入5張面值100的美金,第一張上面有三個字:醫(yī)藥費?!?/br> 寧時修對于林一一的話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他始終保持著最開始的表情和模樣,目光也始終放置在林一一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動作和變化,像一個沒有靈魂的雕塑,宛若對于剛才林一一口中所說的那個‘秘密’,接受無能。 第193章 如果我人盡可夫呢? 林一一看著這樣一副反應(yīng)的寧時修,勾唇笑了: “還要我繼續(xù)說嗎?” 寧時修的眼睛動了動,似是認(rèn)可。 “我拿錢給你,不是因為寧溫柔,我和寧溫柔做朋友也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靠近你,無奈我的行事作風(fēng)并不被你認(rèn)可,甚至在我的身上為我打上了‘不正經(jīng)’的標(biāo)簽,但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不會因為你對我的感覺就放棄,那也不是我性格,我不忍看到你為了那一丁點兒的錢就愁眉不展,所以我拿錢給你。” “至于為什么不一下子給你全部的醫(yī)藥費,是因為顧及你的自尊,我知道你對于接受別人施舍這回事有嚴(yán)重的排斥感,但為了救自己meimei卻又不得不妥協(xié),我尋思著等寧溫柔的病情稍稍好轉(zhuǎn)之后就暫停對你金錢上的幫助,反正她的病情如何我也是知道的,當(dāng)然,還有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借著給你錢的名義,可以躲在角落里偷偷多看你幾次。” “為什么……”寧時修終于開口:“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不然呢?”林一一冷笑出聲:“我應(yīng)該什么時候告訴你,在沈靜去給你郵箱里遞情書被你誤以為是送錢的時候沖過去嗎?你會相信嗎?還是說你會愿意繼續(xù)接受我對你的幫助?你不會,你無論如何都會拒絕我,甚至以最快的速度不計方式的將之前的錢也還給我,而我舍不得你那么累,所以就放任了。” 林一一口中的這個秘密于寧時修而言并非只是一個秘密這么簡單,確切的說是他的一場顛覆。 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是聰明的,凡事都能看的透徹,一個人帶領(lǐng)著寧氏走向一個又一個的高峰,可是卻沒想到在他的人生經(jīng)歷之中連這最起碼的一場欺騙都沒看的明白,其實林一一之前就提醒過他,她在醫(yī)院的時候就問過自己,那時的沈靜經(jīng)濟上也并不寬裕,究竟是從哪里弄到的錢? 而那個時候的他,竟然沒有絲毫的起疑。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由不得自己的否認(rèn)。 寧時修的情緒林一一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但她卻并沒有就此暫停的打算,她看著他,那么的淡定自若,似乎對于寧時修的自我否定很是享受: “其實沈靜知道送錢的那個人是我,為此她還對我有著不小的敵意,唯恐我將你從她的身邊搶走,我不是怕競爭的人,而是那個時候的你于我而言沒有半分勝算,我心里也是有氣的,不相信自己喜歡的人竟能蠢到那個地步,所以也就由著她對你的占有欲,放任著沈靜在你的面前扮演乖乖女,又悄悄的期待著真相大白時候的好戲,可惜好戲還沒有上演,就出了車禍,而你則懷著對沈靜的愧疚一直到現(xiàn)在?!?/br> 寧時修抬眼看著林一一,目光平靜,卻有一種讓人忽視不了的冷意,他說: “現(xiàn)在告訴我,是想要看我的笑話嗎?” “我沒那么好打發(fā),寧時修,你的笑話可不止這一個,我以后等著慢慢看?!?/br> 該說的,不該說的,林一一都已經(jīng)說完,再繼續(xù)和眼前的這個人待下去,除了給自己添堵之外她不會有任何的好處,林一一起身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邁步離開的時候他卻猛然間擒住自己的手將自己拉回他的懷抱,林一一掙扎不掉,便安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開口。 “一一,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你口中的實事的確證明了我以前的愚蠢,但當(dāng)初給予我?guī)椭哪莻€人既然是你,那么我便更不能放開你了,你說呢?” “是想彌補我嗎?” “如果是呢?” “還是那句老話,你的彌補也要看我稀不稀罕?!?/br> 寧時修看著她,慢慢的湊近她,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吻她,林一一沒動,靜靜的看著他的靠近,看著他在距離自己分毫的差距前停下,目光如炬: “一一,你應(yīng)該明白,無論怎么樣我都是不會放開你的。” 林一一輕笑,抬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媚眼如絲,根本不似先前的加拔弩張,宛若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任何的不愉快,她仍是寧時修最愛的,也是最幸福的那個女人,而她也從未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過任何失望的情緒。 但實事證明不過是一場幻覺,林一一的再度開口打破了之前所有的假設(shè),她說: “寧時修,話不要說的太滿,你不一定能容忍每一個狀態(tài)的我?!?/br> “如果我可以呢?” “如果我人盡可夫呢?” 寧時修止了聲音,沒有再說話,林一一哈哈大笑起來,在寧時修的懷抱里花枝亂顫,像個未曾經(jīng)歷風(fēng)雨的孩子,她似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如此笑過了,只是這樣的笑也未曾達(dá)到她的眼底。 “這個玩笑可并不好笑?!?/br> “我有說我在開玩笑嗎?” 說完這句話,林一一自寧時修的懷抱離開,這一次他并未阻攔,而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似乎想要看看她究竟還能做什么。 林一一的確想做什么,可今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的她早已經(jīng)身心俱疲,沒有力氣,也沒有興趣,她優(yōu)雅的打了一個哈欠: “寧時修,我不會再從你的身邊離開,但這也證明我們之間的好戲才剛剛上演,我很是期待?!?/br>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解決的,現(xiàn)在或許就是最好的時機,林一一對此并不排斥。 林一一進(jìn)入臥室之后想要去洗澡,卻在看到滿室的狼藉之后突然想到了陸離,不知道他是怎么離開的,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究竟怎么樣,身上的藥解除了沒有,可是這樣想法不過轉(zhuǎn)瞬即逝,她甚至沒有打電話去詢問的勇氣都沒有。 他說彼此之間要有一個絕對的了斷,那么就應(yīng)該從這一刻開始,她已經(jīng)無法再去過問什么,陸離的生活自此之后是好的,壞的,都是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的,而同樣的,自己究竟活成什么樣子,陸離也只能是個旁觀者。 熱水沖刷身體的時候,林一一才明確的意識到自己身體里的血液是流動的,她從未如此的希望自己是沒有生命的,生命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她努力承受著,也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可當(dāng)越來越多的包袱應(yīng)接不暇砸向她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逃避,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也不屑于做,但此時此刻她卻很想如此做,找個深山老林,將自己與世隔絕。 寧時修推門而進(jìn)的時候,林一一剛剛穿上浴袍,她未有任何驚訝情緒的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寧時修,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