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薛靜姝再次驚異于他的速度,無奈道:“我的箱子中還有一些,陛下松開些,我命人取出來。” 皇帝并不松手,“不用香,有皇后也是一樣。” “我今日沐浴時用了干花,恐怕身上熏香的味道早就被沖淡了?!?/br> “無事,”皇帝道:“我嗅得用力些,還是能嗅出來?!?/br> 薛靜姝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他:“陛下是說正經(jīng)的,還是在說笑?” 皇帝看著她,十分正經(jīng)道:“我從不說笑?!?/br> 薛靜姝用更加懷疑地眼神看了他一會兒,在他懷里轉(zhuǎn)了個身,背對他,“既然陛下不焚香,那就不焚吧,只希望等我今夜醒來,陛下是在睡夢中,而不是如昨晚一般干瞪著眼。” 皇帝手動把她撥過來,“皇后為什么要背對我?就算今晚如昨夜一般難眠,也不必擔(dān)心,畢竟昨晚后來,我還是睡著了的,只是辛苦了皇后。” 薛靜姝沒聽完這話,又背過去了,這次還用手抓著床單,任皇帝怎么撥也不再轉(zhuǎn)過去。 她下定決心,今晚不和皇帝說一個字了。 他不是最正經(jīng),從不說笑么? 那就正經(jīng)到底,別再開口了。 皇帝盯著她的發(fā)頂看了許久,久到薛靜姝以為他消停了,準備睡了,結(jié)果皇帝忽然雙手在她身體兩側(cè)一撐,整個人借力翻進內(nèi)側(cè),又與她面對面,眼對眼。 薛靜姝:“……” 第三十七章 憋著 最終兩個人還是抱著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皇帝先醒來, 見懷中薛靜姝還睡著, 就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到一邊, 小心下了床。 女官正要進來服侍,他出手制止,無聲地讓她們把衣服放下,自己一件件拿起來穿。 不過薛靜姝還是醒了,她看看外頭, 天空暗沉沉的, 一絲光線也沒有。 皇帝聽到動靜,回頭道:“把你吵醒了?接著睡會兒, 還早?!?/br> 薛靜姝搖搖頭, 慢慢坐起來, 披著外衣走到皇帝面前, 拿過托盤里的玉腰帶, 替他扣上。 皇帝低頭看她, 她眼皮低垂,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 面上不施粉黛,白皙的肌膚在燭光下泛著微微的紅暈。 他道:“皇后睡了這一夜,氣色比昨天好了許多,果然之前是我的不是, 讓皇后太過受累?!?/br> 薛靜姝掀起扇子一樣的睫毛, 面色如常地看了他一眼, 又垂下去。 她想了一夜,總算是想明白了,不管這人到底是真正經(jīng)還是假正經(jīng),對于他說的話,不論自己心里怎么想,面上總是不能露了怯意,否則要給他看笑話了。 皇帝又道:“我昨夜也睡得極香,多虧了皇后?!?/br> 薛靜姝仍然不說話。 皇帝見她不理,正準備再說點什么,恰好德公公提著食盒進來,薛靜姝借勢走到一邊,他只得停住。 皇帝每日卯時起床,辰時上朝,若上朝前吃得太飽,難免有五谷輪回的困惱,若什么也不吃,腹中饑餓,屆時在朝堂上嘰里咕嚕地響起來,又實在有失體面。 因此上早朝之前,他便先進一點羹湯,等到下了朝,才開始正經(jīng)用早膳。 今日的湯是銀耳蓮子羹,銀耳燉得爛爛的,湯熬得稠稠的,里頭又加了些紅棗、枸杞等,看著就讓人有食欲。 皇帝拉著薛靜姝坐到桌邊,給她也盛了一碗:“先吃一點墊墊底,一會兒回去再睡一覺,時辰還早?!?/br> 薛靜姝輕輕點頭,“陛下忙完政務(wù),記得及時用膳,可別耽誤了?!?/br> 皇帝道:“這話正是我想對皇后說的?!?/br> 薛靜姝看了他一眼,又不說話了。 皇帝喝完湯,又看著薛靜姝躺下,才帶著德公公和幾名小內(nèi)監(jiān)去了崇德殿。 薛靜姝躺在床上,并沒有多少睡意。昨晚睡得早,又一夜無夢,今天雖起得也早,卻并不覺得困倦。 皇帝剛才說他睡得香,其實她自己在皇帝懷中,又何嘗不是這樣。 以往一個人睡,她身上發(fā)涼,總是睡不安穩(wěn),有時候半夜醒來,被窩里還是冷的。 而現(xiàn)在不論夜里什么時候醒來,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自然睡得更好。 既然睡不著,她也不強迫自己入睡,腦子里又想起了別的事。 昨天去見太皇太后,除了陪她說了些閑話以外,太皇太后也跟她提了一件事。 這算起來也是慣例,皇帝大婚之后,皇后一般會設(shè)宴招待朝中誥命夫人,明面上是皇恩浩蕩,實際上也是告知她們,從此中宮有主了。 有些時候,這場宮宴,甚至是皇后與后妃們籠絡(luò)幫手的地方。 畢竟花無百日紅,就算此時再得寵,總有色衰愛弛的時候,有些后妃就會在此時物色大臣之女,等她們將來入了宮,就網(wǎng)羅到自己帳下,為其固寵,而新入宮的女子,則能由此得到一些庇護。 這是眾人心照不宣的規(guī)則。 因此,這場宴會上除了各位誥命夫人,還有許多美貌少女。 太皇太后昨日說過,眼下正是開春踏青的好時節(jié),不如就在御花園里辦一場迎春宴。 薛靜姝此前只協(xié)助太皇太后辦過一場元宵宴,而且多數(shù)時候是太皇太后在說,巧嬤嬤吩咐宮人去布置,她只是在一旁旁觀,因此沒有多少經(jīng)驗,心中也就沒底。 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