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林逐水厭煩的擺擺手:“我不知道,問她去?!?/br> 睿哥只能轉(zhuǎn)身出去了。 屋子外面隱隱穿來阮云婕的哭泣聲,林逐水對著周嘉魚和沈一窮道:“你們仔細(xì)看看,屋子里的手印到底屬于幾個人?!?/br> 沈一窮哎了一聲,點(diǎn)頭稱好。 周嘉魚疑惑道:“先生,您不是已經(jīng)將它帶走了嗎?”他昨晚在林逐水的房子里看到了那個小玩意兒啊。 林逐水冷笑:“我?guī)ё吡艘粋€,誰知道她到底養(yǎng)了幾個?” 聯(lián)系著阮云婕的反應(yīng),周嘉魚突然有了種非常糟糕的聯(lián)想…… 在觀察完整間屋子后,沈一窮和周嘉魚把結(jié)論告訴了林逐水。 這屋子里至少有三種不同的手掌印,顯然,是屬于三個不同體型和大小的孩子。 林逐水知道了這個情況,轉(zhuǎn)身就走。睿哥見他面沉如水的模樣,趕緊上前詢問:“林先生,您這是要去哪兒?。俊?/br> 林逐水說:“我沒那么大本事,管不了?!?/br> 睿哥愣?。骸翱墒橇窒壬吡?,云婕怎么辦?” 林逐水冷笑:“她自己清楚該怎么辦。” 第7章 小孩兒 屋子里那密密麻麻的手掌印,似乎擊潰了阮云婕最后的防線。 她見林逐水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半跪在地上抽泣:“林先生,救救我吧,求求您救救我吧……我不能,我不能死啊……” 林逐水面無表情:“你為什么不能死?” 阮云婕道:“就,就算我死了,可是我的肚子里的孩子……” 阮云婕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連睿哥都瞪圓了眼睛,問道:“云婕,你又懷孕了??什么時候的事情,你為什么不同我說——” 阮云婕慘笑:“我上個月才發(fā)現(xiàn)……” 她開始做那奇怪的噩夢之后,便去醫(yī)院做了檢查,然而身體其他方面都沒什么問題,醫(yī)生卻發(fā)現(xiàn)她再次懷孕了。 “這孩子不能打了?!贬t(yī)生的說法讓阮云婕如遭雷擊,“這次再打,恐怕以后很難懷上?!?/br> 知道這個消息的阮云婕便打算將孩子生下。 但她雖然這么計劃,可在事業(yè)巔峰時期因?yàn)樯绷饔峦?,也并非容易的抉擇,直到發(fā)生這一切之前,阮云婕的內(nèi)心都處在動搖的狀態(tài)。 “我是該死,但我肚子里的孩子卻是無辜的……”阮云婕說,“至少幫幫我的孩子吧?!彼嫒堇婊◣в?,看起來分外可憐。 睿哥也慘聲道:“林先生……” 林逐水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周嘉魚說不好那里面到底含了些什么情緒,但至少可以看見厭惡和淡淡的嘲諷,他說:“孩子當(dāng)然是無辜的?!?/br> 阮云婕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哽咽道:“林先生,您是菩薩心腸,求求您,求求您。” 林逐水淡淡道:“先去看看墓地吧。” 此話言下之意,便是暫時應(yīng)下了此事。 睿哥也松了一口氣。 午飯是在附近的地方解決的,阮云婕什么都沒吃,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樣。這要是在平時,睿哥肯定會勸幾句,但他知道了阮云婕干的事兒,連帶著對她的態(tài)度也煩躁了幾分。 沈一窮和周嘉魚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畢竟他們能在外面吃東西的機(jī)會并不多。 林逐水一筷子飯菜都沒動,臉上的表情比平時冷一些,搞得睿哥的話全部卡在喉嚨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下葬這事兒,本來該選個合適的日子,再舉行些儀式。 但眼前這顯然是特殊情況,要是真的慢悠悠的,指不定弄完的時候阮云婕連皮都沒了。 于是吃完飯后,幾人直接去了墓地。 今天天氣倒還不錯,墓地里松樹成林,也還算涼爽。 周嘉魚看到了睿哥些的墓碑,那上面只有吾兒之墓四個字,連個像樣的名字也沒有。阮云婕流掉的孩子不過才三個月,自然沒有屬于自己的名字。若是她不搞這些邪門歪道,那孩子應(yīng)該早就投胎去了,這會兒說不定已經(jīng)再次新生。 周嘉魚想到這里,心里有些不舒服,沈一窮的表現(xiàn)則更加明顯一點(diǎn),對著睿哥阮云婕都沒個好臉色。 把孩子的尸骨取出火化,放入骨灰盒,下葬。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兩個小時左右,阮云婕全程帶著口罩墨鏡,直到最后孩子進(jìn)了墓地,才取下來。 沈一窮到底是年輕氣盛,沒忍住,罵道:“你兒子被你整得這么慘了你還這個態(tài)度,我說他弄死你你也活該。”他說完這話趕緊瞅了眼林逐水,見林逐水沒有什么表示,又對著阮云婕低啐了一口。 周嘉魚看著他好笑,阮云婕卻是黑了臉,她似乎想要反駁什么,卻被睿哥重重的拉了一下手,這才不情愿的把話咽了回去。 林逐水從答應(yīng)到墓地幫孩子下葬之后,全程幾乎就沒怎么說話,睿哥想要緩和氣氛,搭幾句話,林逐水連答都懶得答。看模樣的確是對這對情侶厭煩透了。 睿哥自討沒趣,干笑幾聲后也安靜下來。 將裝著孩子尸骨的骨灰盒放入了墓地,又用水泥封上,林逐水彎下腰,點(diǎn)燃了三根香,口中默念著什么,將那香插在了墓地之前。 周嘉魚清楚的看到,香插入墓地泥土的剎那,林逐水的身上爆起了一簇金色的光,隨即,他耳邊聽到了小孩子咯咯的笑聲。 這是那個小孩的靈魂被凈化了么?周嘉魚疑惑的想。 林逐水又慢慢的將祭品一樣樣的放到了墓前,還叮囑睿哥每年清明的時候一定要來供奉香火。如此幾十年,方可平了孩子的怨氣。 睿哥點(diǎn)頭稱是。 阮云婕道:“林先生,那、我家里那三個怎么辦?。俊?/br> 林逐水道:“尸骨呢?” 阮云婕的表情有點(diǎn)僵,囁嚅了好一會兒,才說:“丟、丟了……” 按理說,聽到這種回答,任何都會有幾分火氣,但林逐水的表情卻是毫無變化,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他說:“立個衣冠冢吧?!?/br> 阮云婕明顯松了口氣。 睿哥道:“這事兒……就算這么完了?” 林逐水懶懶道:“我還以為你要問那三個孩子是不是你們的呢?!?/br> 睿哥表情僵住,他顯然完全忘記了這回事兒,已經(jīng)默認(rèn)那幾個孩子不是他和阮云婕的了,但經(jīng)過林逐水這么一提醒,他才猛然醒悟,扭頭看著阮云婕,不敢置信道:“阮云婕,你到底背著我做什么??” 這炎炎夏日,阮云婕卻是在瑟瑟發(fā)抖,她死死咬著下唇,瑟縮道:“睿哥,我也是,沒辦法啊?!?/br> 睿哥道:“沒辦法?你他媽的什么沒辦法?” 阮云婕不吭聲。 有的事情猶如線團(tuán),找到了線頭,便能抽絲剝繭解開整件事情,睿哥說:“你告訴我,這三個,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孩子?” 阮云婕咬牙道:“不,不是你的!” 這話一出,睿哥面容瞬間變得格外猙獰,估計要不是阮云婕考慮到阮云婕肚子里還有個孩子,肯定一耳光就呼上去了。 阮云婕哭道:“但是我現(xiàn)在懷的這個是你的,我想退出娛樂圈,把他生下來,我們好好過好不好?啊?!?/br> 周嘉魚和沈一窮在旁邊看著心中暗暗的罵著臥槽。 祭八湊了個熱鬧,說了句:“這時候還能怎么辦呢,當(dāng)然是選擇原諒她??!” 周嘉魚:“……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diǎn)綠。” 睿哥顯然并不知道自己是綠帽子協(xié)會的資深會員,氣的整個人都要瘋了,沈一窮這貨還嫌不夠亂,說了句:“兄弟,你別氣啊,那三個孩子的父親說不定也不是同一個呢。” 睿哥:“……” 阮云婕抽抽噎噎的哭,道:“我也不是自愿的,要是我不陪他們,哪里來的那些資源,如何走到這一步?!” 睿哥懶得聽,轉(zhuǎn)身就走,阮云婕哭哭啼啼的拉著他,卻被他一把甩開。 因?yàn)闆]站穩(wěn),阮云婕直接摔倒再了地上,她用手捂著肚子,哀叫道:“睿,我的肚子好疼——” 睿哥腳步微頓。 雖然很看不上這個女人,但到底是個孕婦,周嘉魚正欲上前看看嚴(yán)不嚴(yán)重,站在他身邊的林逐水,卻是淡淡道了句:“掉不了?!?/br> 周嘉魚微愣:“嗯?” 林逐水冷冷的笑了,他的聲音很輕,只有身邊的人才能勉強(qiáng)聽清楚,他說:“就算不想要了,也得生下來?!?/br> 周嘉魚愣了。 “這些東西,哪有那么容易甩掉的。”林逐水最后說了一句。 周嘉魚明白了林逐水的意思,他再看向阮云婕時,她已經(jīng)被睿哥扶了起來。 兩人抱在一起痛哭,不知道的人看了這畫面,說不定還會覺得有幾分感人。 周嘉魚在心中微嘆。 給孩子下了葬后,幾人又回到了阮云婕的住所。這里所有的家具都被換掉了,包括窗簾地毯,全家變成了淺色調(diào)的。 林逐水進(jìn)去轉(zhuǎn)了一圈,出來后說那臥室暫時不能使用了,然后他在別墅三樓選了間屋子,用幾個孩子剩下的東西設(shè)了衣冠冢。 阮云婕紅了八年,流掉四個孩子,供奉了四個古曼童。每當(dāng)古曼童效力開始減退時,她便開始考慮請下一個回來。 周嘉魚在地下室里見到了剩下三個古曼童。 那三個娃娃被放在一個盒子里,金屬制作的身體看起來已經(jīng)銹蝕,但還是能感覺到透著不詳?shù)奈兜馈?/br> 林逐水看到這些娃娃時,用手指輕柔的撫摸片刻,嘆道:“事事均有因果緣法,不恨了,就去吧?!?/br> 周嘉魚隱約看到,三個娃娃都好像微微動彈了一下。 將娃娃埋入土中,又設(shè)好了香案,阮云婕和睿哥都好好跪拜祭祀了一番。 做完這一切,林逐水便提出要走,睿哥也找不到理由留他,只能買好了機(jī)票,將幾人送上飛機(jī)。 周嘉魚本以為這件事便為止,但在快要進(jìn)安檢之前,他看到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畫面——阮云婕的后背上,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小小的手印,那手印是漆黑的,印在阮云婕的后背上,顯得如此刺目。 而阮云婕,卻像是對此一無所知,還在甜甜的微笑。 大約是周嘉魚表情僵硬的厲害,沈一窮問他怎么了。 周嘉魚強(qiáng)笑道:“沒、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