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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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在一開始就不一樣了,更何況是賈瑛這樣完全沒看過原著的空降兵,現(xiàn)在更是滿腦子都想著怎么給自己的哥哥找醫(yī)生,軌跡偏不偏,對于她這種自由散漫享受生活的人來說都無所謂,純粹為著自己開心無愧就好,至于劇情還有誰的好壞……能吃嗎? 如果如今京城這些情況讓林緗玉曉得后,不知道她會不會氣得吐血三升呢? 為了保持熟知原著的優(yōu)勢,而且想到自己插手后林meimei的性格可能就不是那個林meimei了,林緗玉辛苦與林黛玉保持著距離,努力低調(diào)發(fā)展,做著林府的透明人。 雖然目前她發(fā)展商鋪的計(jì)劃失敗了,連帶著還被林如海訓(xùn)了一頓,但是想到日后能夠腳踩二房啪啪打臉,她就心里暢快了許多。 順便還能把大房拉幾把,至于那個偏心偏到海溝的賈母,她覺得她也不是多么疼黛玉。 話是這么說……林如海的命還是要救的。沒有爹了,她和林meimei只能任人魚rou,即使沒有賈家,林家其他族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家產(chǎn)。 林緗玉糾結(jié)起來,不是說林家單傳好幾代嗎,怎么還有個什么族,族長是個老頭,還都是些七彎八拐的親戚。 原著里沒寫啊! 來這個世界后,她大概明白,沒有賈敏,她和林meimei以后的婚嫁是非常困難的,必須得有人教養(yǎng)。 這時候,她不得已為自己思量起來。 如果賈敏和林如海都沒了,她就是個真的孤女了,林meimei還好說,有賈府……等等,賈家可是虎口狼窩,進(jìn)去了渣滓都沒得剩的,這樣看來,也沒比她的好多少。 而且到時候,說不定她就被外婆帶著投奔賈府,當(dāng)仆人去了。 林緗玉皺眉,那個賈寶玉是個色胚,看到漂亮姑娘就要吃胭脂,呵呵,說得好聽,不就是想親嘴嗎,還不如賈赦賈璉那種正大光明來得好。 一群什么洗地說賈寶玉不過是個小孩子的,小孩子會拉著襲人做那種事情嗎。 說起襲人,也是個心機(jī)婊,誰給她的權(quán)利,敢說主子的不好的。 林緗玉想著,冷笑起來,微微瞇起眼,如果襲人敢說黛玉一句,她直接就一巴掌上去,教教她規(guī)矩。 如繡在一邊看著,眨了眨眼:“大姑娘,您為什么要瞇著眼睛,是進(jìn)沙子了嗎?” 林緗玉:……說好的不敢直視的威勢和深不可測呢。 被林緗玉姑娘念念不忘,每次提起必然咬牙切齒的賈瑛同學(xué),最近的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成功在第一天完成了任務(wù)之后,她的時間就變得自由寬松多了,每日給賈敬請安,給賈代善上香,到了下午便去穆蒔那里。 賈瑛覺得,穆蒔這人放縱不羈愛自由,而且不只這一個窩點(diǎn)……好吧,基地,他好像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多數(shù)時候是不在這的,平時也只有一個長隨守著,看到她后便避退到院子外,說是穆蒔吩咐了,如果她來找書看,就任由她翻。 有時候她到了,還能看到對方給她留了茶點(diǎn)。碰上對方在的時候,他也都是匆匆忙忙的,兩個人打個照面,他又騎馬離開了。 所以多數(shù)時間,賈瑛是自由的,趁著這個機(jī)會,直接找了這個世界的史書來看。要了解一個世界的話,自然是史書最快捷了。 出乎賈瑛意料的是,這些史書看著一點(diǎn)都不覺得枯燥,反倒是看著就不敢喝水,怕噴了。 旁邊依舊是穆蒔的批注,一句句跟彈幕一樣,一本正經(jīng)吐槽歷史,有時候還來個前方高能預(yù)警,時不時他還劇透幾句,某個皇帝對一個大官承諾了什么,他就在一邊吐槽后來xx頁打臉,當(dāng)然,這是她用自己的話來說了,對方在書面上還是寫著文言文的。 這樣的日子非常規(guī)律而平靜,和上輩子一個樣,上午上個課,下午去泡圖書館。沒有電燈和夜生活的古代,晚上那點(diǎn)小燈實(shí)在沒法看書,于是賈瑛又把研究通靈玉放上了日程。 既然是女媧當(dāng)初一鍋?zhàn)訜挸鰜淼难a(bǔ)天石,照理說,是只經(jīng)歷過古代的,現(xiàn)在她看到的界面卻完全是服從她心思的全息投影,甚至還有簡體字,說明這個通靈玉能夠模擬她心里想的。 賈瑛忍不住想,如果能模擬出一個控制臺,又或者讓她寫個代碼,把這個通靈玉的系統(tǒng)改改,說不定能和仙界搭上線連個網(wǎng),是不是就能多點(diǎn)法寶什么的…… 如果暴露了,她還真的是想和那些神仙計(jì)較一下,怎么就把她扔到這邊來了。 不過,目前只是她的妄想而已,古代的東西,怎么可能讓她用計(jì)算機(jī)語言呢。 賈瑛忍不住苦笑起來,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下意識走到了穆蒔這邊來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早上到這里。 既然來了,不如進(jìn)去看看,昨天那本書她還沒看完呢。她想著,邁步進(jìn)去,卻沒料到這次被長隨攔住了。 “怎么了?”她好奇道。 長隨磕磕巴巴了半刻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就聽到門被打開了。 “姓謝的,你這借書也太早了點(diǎn)吧……”來人說話的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低了。 賈瑛抬起頭,就看到穆蒔穿著雪白的中衣,鴉羽一樣長發(fā)披散著,伸頭出來,本來是一臉憊懶,再看到她后立即變成了赧然,猛的拉上了門。 賈瑛:“……”他在害羞個什么啊,搞得她好像是查男寢的阿姨一樣! “抱歉?!庇H自給她上了一盞茶,已經(jīng)打理好自己的穆蒔低聲道。 雖然不知道對于古人來說,在異性面前穿成這樣是什么概念,賈瑛倒是無所謂,而且她還只是個小孩子,完全不懂他在不自在什么,想著,她看了看外面的日頭。 這個點(diǎn)才起來,初中生穆蒔是昨晚做賊還是熬夜上網(wǎng)去了? 注意到她的動作,穆蒔握拳,抵著唇畔清了清嗓子,他解釋道:“我昨晚抓賊去了?!?/br> 啥。 賈瑛一愣。也不知道是在驚訝他會對她解釋,還是沒想到這位的夜生活如此豐富。 他說到這里,便如一個真正的少年一般興奮起來:“守了好幾天了,終于讓我逮到他了?!?/br> 賈瑛眨了眨眼,忍不住問道:“誰?” 穆蒔道:“便是那日賣我烤鴨的那個販子。在京里,還是頭一次有人騙我,我找人守了幾天,昨天晚上我親自拿麻袋套了,扔隔壁屋里了?!?/br> “……”賈瑛默然,所以以前都是你騙人家嗎。 他說著愈加來了興致,劍眉一軒,笑意愈深:“阿瑛你來得正好,我先前答應(yīng)你,要讓你吃京里最好的烤鴨,這次讓他補(bǔ)起來。” 對于他的話,賈瑛無力吐槽,少年你這么浪,你爹知道嗎。 她就覺得,如果她哥做出這樣的事了,賈政說不定要把他吊起來打。這么看來,穆蒔他爹娘都不管他。 也是,哪家高門子弟還在城外的道觀住呢。 而且大早上的吃烤鴨,真的不會膩嗎…… 賈瑛又看了看時間確定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大早上”是對面那個人給她的錯覺,再過一會就是吃午飯的點(diǎn)了。 既然這樣,就在這里用午飯好了。賈敬最近的煉丹進(jìn)入了重要階段,也不留她吃飯了,他整天不眠不休,餓了就嗑丸子,眼睛布滿了血絲,整的跟科學(xué)狂人似得。 賈瑛只是看著,就忍不住想起上輩子看到的,那些從實(shí)驗(yàn)樓出來的化學(xué)院教授。 雖然她覺得賈敬更像是煉金術(shù)士…… 賈瑛點(diǎn)頭,又問:“是在這里吃嗎?” 穆蒔笑出來:“當(dāng)然不是?!?/br> 她對那個賣泥烤鴨的小哥挺有興趣的,古代搞假冒偽劣的小販還是頭一次。所以她也沒多問吃最好吃的烤鴨和那個小販有什么關(guān)系。 穆蒔使人去告訴李嬤嬤后,帶著她坐馬車,一路到了一家烤鴨店鋪。 賈瑛這才知道,穆蒔居然是打算把那個小販綁來最好的這家,讓他做給他們吃。 所以他究竟對那天的泥鴨子多有執(zhí)念啊…… 烤鴨小販看起來大概二十來許,像是竹竿子一樣瘦瘦高高的,穿著精干,一臉機(jī)靈。原本還站在后廚里叫囂著要去告官,看到穆蒔的臉后,瞬間變了表情,開始連連道歉求饒,只說自己再不敢賣給他了,那天是天氣不好,他沒看清人,如果知道是他一定不會賣。 賈瑛在一邊聽著咋舌,看來這位還能刷臉,怎么感覺跟街邊一霸一樣。 看到已經(jīng)開始忙活的小販,賈瑛下意識道:“原來還能用叉子燒嗎……” 她一般看到的都是掛在爐子里的。 小販雖然假冒偽劣,居然意外有堅(jiān)持,非常正氣道:“這才是正統(tǒng)”語氣里隱隱還透露出“你好沒見識”的意思來。 翻譯成網(wǎng)絡(luò)用語就是:“其他的那都是邪教?!币膊恢朗遣皇撬脑挻碳ち怂?,小販好像是要特意展示自己的手藝,動作加快了,看得人眼花繚亂。 穆蒔看著小販好奇道:“明明手藝不錯,為什么還要做那樣的事?” 小販聽到他的話,有些自豪挺了挺胸。 “我家祖輩烤鴨,所以我只能學(xué)這家傳手藝,只是我更喜歡以假亂真的手藝活。” ……沒想到這還是一個有自我追求的人。古代人民多奇志啊,賈瑛心里感慨。 成功讓這個小販補(bǔ)了他一頓烤鴨,穆蒔非常大方放人走了,也不知道是對方也一樣古怪的性格,還是他忽然心情好了。 雖然是沒吃過的做法,賈瑛表示無所謂,像她這樣的,從來不站甜咸黨,好吃就是王道。這個是不是正統(tǒng)她也不清楚…… 但是真的是好吃啊。 小販用的是店里已經(jīng)風(fēng)干好了的鴨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讓皮rou稍稍分離了,整體卻依舊完整,內(nèi)里的油烤化了,均勻掛在皮上,一經(jīng)熱度皮就烤得油潤酥香。冬鴨皮薄脯厚,細(xì)嫩白凈的鴨rou飽滿多汁,紋理分明,咬著隱隱還有果木的清香,發(fā)亮的棗紅色脆皮下油層被化了,吃起來并不厚膩,反而非常濡潤。 鴨rou被片的薄而不碎,即使不蘸甜面醬,吃起來也非常爽口。 賈瑛一臉饜足吃掉了自己盤里的最后一只,一抬頭,果然就看到穆蒔撐著頭看她,闐黑精致的雙目充滿了笑意,眼角眉梢都暈染了溫和。 被這樣看著,她有些茫然。只是碟里又被放了好些用荷葉餅包好的。 “只用rou,之后你就知道膩了?!蹦律P見她看向自己,笑道。 賈瑛看向面前卷好了的烤鴨,一瞬間什么心思就都飛走了。 果然還是美食更誘人些。 她其實(shí)不太喜歡甜面醬,不過他都給她包好了,她也沒多想,一口下去,眼睛就亮起來。 荷葉餅是和烤鴨一爐現(xiàn)烤的,薄而溫?zé)崛彳浀囊黄?,并沒有味道,卻有淡淡的面粉以及烤鴨的香味。中間是爽脆的大蔥絲,蔥白不沖,只有淡淡的清香,伴著軟嫩的鴨rou,所有食材被微甜卻并不奪味的甜面醬黏合在一起,包容著每一個味道,中和起來,又是一番口感,細(xì)品的時候還是能輕易分出來,因?yàn)樽詈笠豢诤扇~餅面皮,口中的所有味蕾感受被清零,味道也不會堆積得過于厚重,下一次吃又是新的體會。 吃飽喝足后,兩人回了道觀,穆蒔又牽了馬,打算去找葡國的藥劑師。 雖然他覺得并沒什么用。 這些洋人提出來的方法,他都去找宋神醫(yī)問過了,并無任何神奇的地方,多數(shù)時間治好也都是誤打誤撞。賈珠根本受不住那樣野蠻的治法,他不希望摯友走前還多遭罪。 穆蒔心里明白,賈珠怕是真的挺不過去了,只是他總是要做些什么的。 這個三姑娘,怕是還不知道榮國府將棺木都備好了,傻兮兮跑來找他。 正走著,遠(yuǎn)遠(yuǎn)有人駕馬過來了,穆蒔牽著馬正要避開,一眼看見是四皇子的貼身長隨,立即僵住了。 穆蒔被長隨引著,秦王府雖然只在四皇子回京的時候才住,卻也規(guī)矩甚嚴(yán),一路上走著,鴉雀無聲,連仆婦掃灑的動作都半點(diǎn)聲音不聞,書房外畢恭畢敬站了一群侍從。見到穆蒔,皆是請安。 穆蒔繃直了背,頷首不語,有人進(jìn)去傳話,過了不久便出來,笑著對穆蒔道:“王爺此時正得閑,表公子請吧?!?/br> 袖子里的手捏了捏,摸到了一片潮意,穆蒔邁步走進(jìn)去,又穿了一個門,入目是一張大案,正對著的墻上掛著一張字,上面寫著飛白體的“靜思”二字。 男人負(fù)手站在字前,背對著他,似乎在欣賞那副字,聽到腳步聲,也沒有回身,只沉聲道:“來了?!?/br> 話音剛落,穆蒔毫不猶豫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