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這人還穿著一身朝服,南宮若塵就這樣被拉著手一路往前走,不知道這人是怎么了,手掌被握住的力道有些大,卻很溫暖,他不由得回握住,朝他身邊靠近了些。 回到清芷榭,妙風(fēng)妙云瞧著自家王爺沉著一張臉進院,還以為是和公子鬧了別扭,卻又瞥見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和南宮若塵一臉溫和的神情,一時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蒼翊不理會旁人的疑惑,徑直拉著人進了屋內(nèi),他顧自將人按在軟榻上坐下,伸手探了探他臉上的溫度,皺著眉去外間拿了暖壺塞到南宮若塵懷里:“穿的這樣單薄就出去,也不怕凍著。” 南宮若塵乖巧地待著,像個孩子一樣任他擺布,見他想替自己暖手,腳下忽然踩著一物,乍一低頭,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臉變得愈加難看。 原本平平整整的地板上,七零八落的散著十幾顆黑白玉棋子,抬頭看向窗邊,擺放著棋盤的木幾上,盛裝棋子的棋罐果然已經(jīng)被打翻,環(huán)顧了一圈內(nèi)室不見罪魁禍?zhǔn)椎嫩櫽?,蒼翊無奈嘆氣,省了喚下人進來整理,他蹲下身去,將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一一撿起。 起身整理棋盤時,無意瞥見某人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得笑道:“好端端地,盯著我做什么?” 南宮若塵微微抬首:“我們……說說話吧?!?/br> …… ☆、證物 自昨夜出事,他們還沒好好說過話。 愣怔地眨了眨眼,蒼翊一把將還未分類的棋子扔進棋罐,迅速在他身邊坐下,順勢將人摟進懷里,湊近了笑道:“好啊,瑾竹想說什么?” 突然噴在耳根的氣息有些溫?zé)?,南宮若塵難得沒有避開,側(cè)頭看他:“你可還在怪我?” 蒼翊輕撫在他腰間的手一頓,抬眼與他對視:“為什么這么問?” 南宮若塵沉默,只是這樣望著,說不出話來。 他亦不知是何緣由,許是多年來相處的直覺,對彼此一點一滴的情緒都能察覺。 被他這樣直白地凝視,蒼翊眸色漸深,眼前泛著桃紅的桃花雙眸水光蕩漾,魅惑至極,他驀然喉間一緊,搭在他腰間的手微一用力,便將人拉至懷中,傾身吻了上去。 不知誰先閉了眼,輕舔亂啄的吻由淺至深,蒼翊抬手扣住那人后腦,旋身將人壓在了軟榻之上,舌尖霸道地闖入。 他是心中煩悶,卻不知要如何傾訴,對著他疾言厲色,或者是冷言冷語,他不能,也不舍得,以往對他據(jù)而遠之,求而不得的人,現(xiàn)在事事依他順?biāo)?,那般高貴的人,為了他困居在這王府,連出門都不能以真容示人,他給了他能給的所有,自己還有什么可怨的! 還未褪去寒意的身體在彼此廝磨之間迅速升溫,就連血液也逐漸變得guntang,蒼翊吻得虔誠,與他唇瓣相貼,呼吸交融,體內(nèi)的欲望開始叫囂,不再滿足于簡單地親吻,流連在腰間的手微微屈起,去解他的衣帶。 南宮若塵微仰著頭,雙手不自主地搭上那人雙肩,任由身上繁復(fù)厚重的衣物被層層剝離,任他不停地在自己身上煽風(fēng)點火,被進入的時候有些微痛,卻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地上的衣物落了一地,如棋罐里的棋子一般,黑白相間,似玉一般的風(fēng)流,壓抑的喘息與低吟,在溫暖的內(nèi)室里經(jīng)久不絕…… …… “依你之言,她其實一直在護著你?” 略顯凌亂的床榻之上,鋪了厚厚的被褥,清理之后,兩人暖暖地窩在被子里,蒼翊半靠在床頭,將人攬在懷里,聽他說著近些天發(fā)現(xiàn)的一些事,不免有些驚訝:“可她是為何?” “我亦不知。”南宮若塵搖頭,他與霓落素不相識,除卻左彥之故,她如此做的理由,當(dāng)真是為了故人所托嗎? 忽然想起一事,他撐著還有些酸軟的身體坐起,在床頭暗格里取出一物:“你看看這個?!?/br> 那是楚靈兒上午送來的書信,信封空白,信紙也并未署名。 蒼翊打開一看,不禁皺眉:“這是?” “是靈兒姑娘摘錄的從云岳山莊送往頤都城的書信?!蹦蠈m若塵垂眸。 楚靈兒不是心細之人,縱使看到這樣的信,也很難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她急急忙忙將信送來王府,料定了信上所書對他不利,背后只怕是另有他人提點。 蒼翊看清信上的內(nèi)容,忽然輕笑出聲:“倒還真的不能小瞧了他?!?/br> 見他了然于胸,南宮若塵面露狐疑。 蒼翊將信重新裝回,解釋道:“若我猜的不錯,這信是送到大皇子府的,這事,從楚靈兒跟隨我們?nèi)ネ輹r,便是他設(shè)下一個局。” 利用楚靈兒貪玩黏人的性子,讓江思寅隨行,注意他們的行蹤,打聽瑾竹的身份,難怪秦戟能那般湊巧趕在他們前面到達郢州,還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天下劍派之首云岳山莊,竟也是朝廷中人的勢力! 回想起在未央宮中皇兄對他的態(tài)度,蒼翊鳳眸微沉。 莫不是連皇兄都已經(jīng)知曉了此事? 回想慶元帝今日所有的問話,無不帶著試探,還有提起保人性命時,帝王突然冷下來的神情,怕是誤以為他看中了霓落手中的控蠱之術(shù)! 他搖頭苦笑,果然摻和進了朝政中事,便擺脫不了帝王的疑心。 蒼翊盯著信封看了半晌,原本凝重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下來,看出懷里人的不適,他將人拉近了些,輕輕替他舒緩著腰部脈絡(luò),安慰道:“我本就沒想著此事能一直瞞著,不論這信是送往何人手中,我蒼翊縱是拼了這條命,也絕不會讓你有事?!?/br> 平靜無波的語氣,話中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決,拉回了南宮若塵有些恍惚的心神,腰間的力道恰到好處,他干脆軟了身子倚靠在他懷里,嘆道:“你若真不想我有事,該是好好顧惜著自己才是?!?/br> 蒼翊在他腰間按壓的手驟然一僵,眼前閃過一片血紅,那是瑾竹心頭的血在兩人胸前蔓開的場景。 他怎么就給忘了,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 若自己當(dāng)真丟了性命,這人斷不可能獨活! 脫口而出之言,是有心,也是無心,他慌亂地攥住那人放在身前的手,啞聲輕喚:“瑾竹……” 你別死…… 我好好護著自己便是,只愿你別再舍了我,舍了你自己。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天夜里所有的事都變得模糊,唯有那人舉刀自盡倒在自己身前的記憶清晰地可怕,刺目的紅,晃得他一陣陣心悸,哽塞地厲害,唯有緊緊地?fù)碇鴳牙锏娜?,才能找回些許的安寧。 埋頭在自己頸窩里的人處處透露著不安,南宮若塵翻轉(zhuǎn)手腕,與他十指交握:“我并不憂心身份會為他人所知,只是此事,是有人刻意推波助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