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她的無名指上還戴著昨晚凌晨徐清泓向她求婚的戒指呢,此時又買了對戒,兩人一人一枚,她替他待在無名指上,很虔誠。 戴戒指的過程時間很短,可心跳很快,像在完成一種很鄭重的儀式,然后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讓徐清泓幫她戴上。 徐清泓給她戴戒指的時候,雙眸似含了清水一般,問她:“想好了嗎?” “你真啰嗦!”李拾光拉著他捻著戒指的手,干脆地往自己手上一套,然后朝他秀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呶,好不好看?” 她伸出兩只手,手指又細又長,嫩白如玉,兩只手上的無名指上都戴著戒指,朝他開心的笑。 兩人就像剛剛談戀愛的熱戀中的情侶一般,手牽著手,開開心心地逛金飾店,選其它金飾,徐清泓一直在她身旁,滿眼寵溺地和她一起挑選。 他知道本地風俗是結(jié)婚的時候男方要給女方買五金,之前孔嫣和李博光結(jié)婚時,她們就來買過。 他還記得當時她和陳香她們說的話:“結(jié)婚挑五金,不選對的,只選貴的?!?/br> 于是他給她挑的都是分量十足的。 李拾光不滿意地搖頭:“不要,這么沉,戴著累死了?!?/br> “那就多買點,買點能戴的,也買點分量足的,以后要是不喜歡,可以留給我們的孩子?!毕氲絻扇说暮⒆觾扇说募遥烨邈闹蟹路饸柚煌魷厮?,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內(nèi)心一片柔軟。 想到現(xiàn)在金價這么便宜,李拾光笑著點頭。 兩人根本沒通知父母,也沒有什么親友陪同,就這么把五金都買了,全是死沉死沉分量十足的黃金,還有幾款寶石戒指和項鏈,看著也挺好看,李拾光干脆都買了下來。 店里倒也有幾款翡翠鐲子,但成色都很一般,不管是哪一款拿出來,和她手腕上楊老太太送的這款一筆,就知道差的遠了。 據(jù)說是玻璃種。 她對翡翠和玉其實并不大懂,只看著好看罷了。 這些都買好后,兩人才開車回到李家。 李mama現(xiàn)在根本就顧不上李拾光和徐清泓,一大早起來就燉老母雞。 她特意回到李家村買了三十多只雞,準備一天一只,燉給孔嫣吃,讓她把身體好好補補。 李拾光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孔嫣出月子后,胖一大圈的場景。 李mama燉好了雞湯就開車給孔嫣送去了。 還是李奶奶心疼孫女,給兩人用剩下的雞湯下了面,問李拾光:“飛飛,你們啥時候結(jié)婚吶,你們都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我都快七十歲了,你們早點結(jié)婚生孩子,我們還能看到孩子?!?/br> 老太太傷感地說。 他們這一代人吃過很多苦,身體虧的厲害,平均年齡都在六十歲左右,活到七十歲的都少。前兩年老太太看著還健朗的很,這兩年頭發(fā)就花白了一片,看著蒼老了許多,耳朵也有些耳背了。 李爺爺也是,身體越發(fā)的佝僂,這幾年日子過得好,老人家心里暢快,身體一直都好,可頭發(fā)該白的還是白了。 李拾光拉著李奶奶的手,聲音不自覺的拉高:“我們本來今天打算去領(lǐng)證的,沒帶戶口本!” 李奶奶急道:“咋沒帶戶口本呢?” 那語氣,恨不得兩人下一秒就去把證領(lǐng)了。 李爺爺在一旁也著急,“戶口本就在家里,沒事趕緊把證領(lǐng)了,等你爸回來我就和你爸說,商量著酒席什么時候辦。” 李拾光回頭看徐清泓笑。 徐清泓也笑道:“我母親就在寧市,明天我和拾光就去看我母親,商量婚禮的事?!?/br> 李爺爺十分喜歡徐清泓,連連點頭:“好,好!好好過日子?!?/br> 李奶奶握著徐清泓的手笑的一臉慈祥:“你要好好待我們家飛飛知道吧?我們家飛飛從小就乖,我們就這么一個孫女,一點苦都舍不得她吃,她在家自小連碗都沒洗過,人懶得很,你要多包涵,她要有什么不好的,你回來跟她爸媽說,讓她爸媽捶她!” 意思是什么家孩子都是嬌養(yǎng)大的,平時生活中你多讓著她,有事別和她計較。 至于和李爸爸李mama告狀?不打你就不錯了,哪會真的捶她孫女? 李奶奶狡猾狡猾地。 李奶奶也勸李拾光:“你都這么大了,不能再像在家時那么嬌氣了,家里家務(wù)也要做,你要實在不會做,就請個保姆,別光顧著工作,你也不小了,兩個人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曉得伐?” 李拾光眼眶驀然紅了,點頭。 “唉,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就什么都好。”她又對徐清泓說:“我家飛飛啊,什么都好,從小又乖又聰明又孝順,就是一個脾氣倔,和她爸一樣,吃軟不吃硬,你們要是鬧矛盾了,你就多哄哄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兩口子過日子,男孩子多讓著點女孩子那不叫吃虧?!庇只⒅槍钍肮庹f:“你也是,收斂著點脾氣,清泓這么好的孩子,你可不準欺負他!” 徐清泓也一直笑著點頭應(yīng)是,李拾光就看著徐清泓笑。 兩人之間相處,不是沒有過矛盾的。 徐清泓心思敏感細膩多思,李拾光又大大咧咧的,并不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情緒,有時候有什么事他不開心了,也會悶在心里不說,李拾光察覺不到。 可能真的是性格互補,她察覺不到,但她真的喜歡一個人,又不會去掩飾心中的愛意,總是在生活中方方面面點點滴滴向他表達著對他的在乎和愛意,他有時候即使因為什么事生氣,也氣不到三分鐘,又無奈地笑了,只想抱著她。 李拾光和他性格相反,她是個不喜多思,性格有些簡單粗暴的人,有事直接說事,直達事情中心,除了一些原則性問題,凡事又不往心里去,有時候拌了兩句嘴,回頭她就把這事給忘了。 久而久之,兩人就跟沒吵過架似的,吵過也記不得。 就像這兩年徐清泓大量的時間都在實驗室里走不開,兩人有時候一兩個月無法聯(lián)系,李拾光想他的時候,只能用拼命工作來掩埋內(nèi)心的思念。 她心里不是不會有不舒服的時候,比如生病發(fā)燒他恰好不在,她習(xí)慣了靠自己,可人都有軟弱的時候,尤其是這幾年她和徐清泓影形不離,兩人相互照顧相互關(guān)心,這時候就特別想念他。 時間短還好,現(xiàn)在不過一年兩年,如果真的像徐清泓父親那樣,常年的不在家,有時候半年都見不到一面,她真的能忍得住嗎? 她不知道。 她的做法是退一步,成全他的事業(yè)。 所以要說兩人之間到底誰讓著誰多一點,真說不清。 他們是相互付出,相互成全。 就像這一次徐清泓決定放棄科研事業(yè),按照楊老爺子給他規(guī)劃的路線,走仕途。 未嘗不是他對她的關(guān)心和愛護。 愛就是相互關(guān)心,相互成全。 她的付出他知道,他的付出她也懂。 李爸爸回來后,聽說兩人決定結(jié)婚了,又萬分不舍了,對李拾光說:“其實吧……你們也可以晚兩年?!?/br> 李拾光:“……那正好,我不結(jié)了。” 李爸爸那個糾結(jié)?。骸鞍Γ阆虢Y(jié)就結(jié)吧,什么時候他爸媽上門,我們把婚事談一談?!?/br> 晚上李爸爸又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嘆息道:“我還記得飛飛剛出生跟小貓似的一團,眨眼間就要結(jié)婚了?!?/br> 李mama吐槽他:“博光結(jié)婚時也沒見你這么傷感?!?/br> 李爸爸瞪眼:“那怎么能一樣!” 兒子結(jié)婚,那是家里增添人口,女兒嫁人,那就是去別人家了啊。 結(jié)婚是大事,肯定要告訴父母的,雖然徐清泓的母親是既當?shù)之數(shù)?,真爹卻跟小孩子一樣,在生活中有些迷糊的很。 徐清泓打電話到四川運載火箭研究院后,徐父恍惚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拷Y(jié)婚?”好半響才說:“這事你們決定就行。” 徐父也是十分感慨的。 他在生活中就是再遲鈍,兒子結(jié)婚他也是有感覺的。 和李爸爸一樣,他也是覺得,兒子明明才那么小,到他腰那么長,眨眼間就要結(jié)婚了呢。 很惆悵,也很無措:“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回來和拾光父母見一面,把婚事敲定,婚禮當天記得到場,其它我來安排?!睏顣浝潇o地說。 “哦,好?!泵鎸顣洉r,徐父才有些記得關(guān)心她:“不知不覺,清泓都要結(jié)婚了,這些年……辛苦你了?!?/br> 楊書記也悵然道:“我們也老了。” 徐父急忙道:“你不老!”像是要說服她,加重語氣:“真的,你不老!” 楊書記輕笑了一聲,“四十多歲了,快五十了?!?/br> 她現(xiàn)在是寧市一把手,寧市作為z省第二個副省級城市,和z省省會一個行政級別,和z省省會一樣,也是非常容易出政績的地方,現(xiàn)在已是z省省委常委、寧市市委書記,升遷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像她這種下到地方一步一步穩(wěn)健的升上來的,一看就是家族重點培養(yǎng)的。 徐父前世作為一位專為火箭設(shè)計飛行彈道的高級工程師,在長x三號出事時當場犧牲,楊書記得到消息后,哪怕夫妻倆長期兩地分居,內(nèi)心十分強大,也依然白了一半的頭發(fā),從那時起,她像是收斂了她性格中的全部柔軟,做事更加鐵腕,不茍言笑。 現(xiàn)在年近五十的她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頭發(fā)烏黑,雖然外表依然看著很嚴肅,可和徐父在打電話的時候,眸子里倒影著這個城市的燈火,白日里強硬的氣場收斂,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第142章 只要一說結(jié)婚, 那么肯定會扯到生活中很多雞毛蒜皮的事。 比如酒席在哪邊辦?婚房是在z省省城還是在京城?如果在京城, 李拾光是從家里出嫁, 還是從京城出嫁?老家這邊的親友怎么安置,等等,各種問題。 后來經(jīng)過協(xié)商, z省這邊辦一場,京城那邊辦一場。 z省這邊主要是考慮到很多老家的親戚,這些親戚不可能全部都到京城去, 別的不說, 就是京城楊家那些親戚, 兩邊非直系親屬放在一起, 倒時候若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不好。 而這邊的老風俗是女方一場,男方一場,女方到時候會派一個媒人一個長輩兼一些年輕直系小輩去送親。 徐清泓的母親就在寧市,表示在z省省城就可以, 到時候徐父會出現(xiàn)。 自長x三號發(fā)射成功后,現(xiàn)在他們又開始研究新型運載火箭長x四號, 名字雖然是一個系列,但卻是過去從未有過的全新的運載火箭。 對于科學(xué)家, 李家人這邊都是盲目的崇拜,科學(xué)家啊,那智商得有多高才能當?shù)蒙峡茖W(xué)家啊,還是航空領(lǐng)域的。 李爸爸表示理解,z省這邊不需要徐家人cao心, 李家自己就會弄好。 之后就是要挑選一個黃道吉日領(lǐng)證。 本來李拾光想在二月十四情人節(jié)這天領(lǐng)證的,遭到了李爸爸的強烈反對。 這個迷信的老頑固,非說這天日子不好,發(fā)音不吉利,一定要還日子,最后又是查黃歷,又是算八字,找了個二月八號。 李爸爸這下開心了,這日子好! 因為戶口都牽到了京城,兩人是在京城領(lǐng)的證。 領(lǐng)證那天,李拾光和徐清泓兩人一大早就起床,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李拾光還給自己畫了個淡妝,涂了口紅,徐清泓頭發(fā)也梳的十分精神,兩人穿著件長款黑色風衣,里面穿著紅色毛線衫,再里面是是白襯衫,情侶服。 徐清泓從早上起來開始,就對著鏡子刮胡子,整理衣衫,問李拾光:“你看我還有沒有哪里沒整理好?” 李拾光幫他把領(lǐng)子理了理,踮腳親吻他的唇:“很帥!” 徐清泓就細細密密纏纏綿綿地親吻她來,嘴里還留著剛刷過牙的薄荷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