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她一直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她希望徐清泓趕緊回去睡覺,但她知道,以徐清泓的脾氣,他既然打了這個電話,他就一定會送來。 被吵醒的陳香側耳聽了一會兒,小聲問:“你們家老徐給你送被子來了???” “嗯?!崩钍肮鈳е鴑ongnong的鼻音。 陳香還以為她感冒鼻子塞住了,羨慕地小聲說:“拾光,真的,遇到一個對你這么好的人,就嫁了吧,你家老徐對你絕對是真愛。” 燕月金其實一直都醒著,她也冷的睡不著。 到現(xiàn)在,她還只有學校發(fā)的一層單的墊被和上面一床不是特別厚實的蓋被。 她沒有說話,心里卻心酸之極,眼淚忍不住順著眼角往枕巾里滾落。 她心里真的很羨慕她們。 寢室里三個人,孔嫣每天都不用自己打水,自然有人將熱水奉上,連衣服都每天給她洗好送來,像個小公主。 陳香也是各種關心不斷,經(jīng)常有人給她送花,或是告白。 李拾光就更不用說了,她若愿意,人人都有人關心,每天的電話不斷。 只有她。 從來沒有人打電話給她。 即使偶爾她接了電話,也不會是找她的,必然是找寢室里另外三個人。 因為她胖,因為她不好看。 這一刻,燕月金一直孤單寂寞的內心忽然生出一股渴望,她也希望有個人能夠這樣關心她,愛護她,也能在這冰冷的夜里,給她一絲溫暖。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她宿舍的陽臺上便有一束燈柱照上來,李拾光連忙起床下樓,連衣服都來不及穿。 “清泓?!彼袆拥目粗旅妗?/br> 徐清泓看到她沒穿外套,立刻黑了臉:“快去把外套穿上,別凍感冒了。” 兩人都小聲的說話,好在樓層不高,夜深人靜,兩人小聲說話也能聽的清晰。 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一些靠近窗戶這邊,又比較淺眠的人,被兩人說話的聲音驚醒,聽聽清楚說話內容后,這些人三更半夜躺在床上,被強行塞了一嘴狗糧。 第80章 徐清泓怕她冷, 她也怕徐清泓冷, 趕緊將繩子放下去, 徐清泓將兩床羽絨被綁在繩子上,讓李拾光拉上去。 李拾光拉上去后,趕緊對他揮手:“你快回去睡覺, 天這么冷, 下次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br> 說是傻事, 她卻感動的眼淚直掉。 真的,除了她的爸爸mama和哥哥,這世上不會再有誰能這樣對她了。 謝成堂也不能。 此時寫成正困倦地坐在醫(yī)院里,打了個哈欠,“你們在這里等吧,我先回去了?!?/br> 他表嬸一把抓住他:“成堂, 美心正在產(chǎn)房里為你生孩子, 你這時候怎么能走呢?” 謝成堂總算體會到百口莫辯是一種什么感受, 黑著臉:“我說了,我沒碰過她?!?/br> 他表叔一巴掌拍在他后腦上:“都什么時候了, 還說這樣的氣話,趙美心你可以不管,你自己孩子能不要?不管男孩女孩, 你總要看一眼?!?/br> 趙美心為人陰沉, 脾氣暴躁,剛開始她還愿意在謝成堂表叔表嬸面前裝一裝,時間久了, 加上懷孕期間雌性激素紊亂,導致她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尤其是謝成堂經(jīng)常和他表叔這里的小工出去,晚上很晚回來,賺的錢也從來不給她,使得她精神越發(fā)崩潰,整天跟發(fā)神經(jīng)一樣,要不是她懷著謝成堂的孩子,他們早就把她趕走了。 他聽著產(chǎn)房里面趙美心嘶聲力竭的喊著:“成堂,成堂我好痛啊,成堂,我不生了,我快痛死了,成堂,我愛你,你不要走,我愛你啊成堂!” 謝成堂猶豫了一下,留了下來。 趙美心如此,不由讓他想到了自己。 他也是對李拾光如此癡情,即使……即使她那樣傷過他的心后,他依然該死的對她念念不忘。 趙美心對他……也是如此。 可他就是不喜歡趙美心,就像犯賤一樣,李拾光越是如此對待他,他越是忘不了她。 趙美心問他到底喜歡她什么,是不是喜歡她那一張狐媚子的臉。 謝成堂承認,他喜歡她確實有她漂亮的緣故,可是和她在一起,他就覺得,她哪兒哪兒他都喜歡,就沒有一處是他不喜歡的。 他對她一切的好,她都值得。 至于趙美心?實際上,他對像趙美心這一類人是不屑的,他根本不會娶趙美心這樣的人,他所想到的愿意娶的,只有李拾光一人。 李拾光的眼淚落到徐清泓臉上,冰冰涼的,分不清是雪粒還是雨水。 天空是飄著細細小雪的。 徐清泓很少用言語說什么好聽的話,可他做的事情,讓她的心在如此冰冷的雪夜里,如火一般guntang。 她好像跑下去抱他,可宿舍樓的門鎖了。 徐清泓給她送的是兩床羽絨被來。 這年頭羽絨被比較少,因為技術不夠,羽絨容易跑毛,但這東西對于徐清泓卻不算什么,或者說,對楊家來說不算什么。 有了徐清泓的羽絨被,她又將自己從家里帶的新棉被壓在上面,晚上睡覺總算踏實了。 孔嫣和陳香都還好,兩人經(jīng)濟較為寬裕,不需要為這些外在物品費心,倒是燕月金,都冷成這樣了,還是學校發(fā)的一床單的薄墊被,上面一床不算多厚的蓋被。 沒幾天就冷的感冒流鼻涕,鼻頭被她擤的通紅。 之前李拾光沒有多余的被子,現(xiàn)在有了徐清泓送來的被子,她原本想將學校發(fā)的蓋被墊在床下面,看燕月金冷成那樣都沒被子,就靜悄悄地走過去小聲喊她:“燕子,燕子?” 燕月金抹了把臉上的眼淚,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怎么了?” “你把帳子打開,我把被子給你投上去。”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被子:“你要是不嫌臟的話。” 燕月金破涕為笑:“當然不嫌。” 寢室里最干凈的就是李拾光了,夏天的時候被單一個月要換兩次,現(xiàn)在天冷,一個月?lián)Q一次,很多人都是一個學期都不換一次的。 主要是學校洗被子太不方便,被子本身就重,很大,又沒有洗衣機,只能靠手洗,冬天被子很難干。 燕月金將蚊帳打開,李拾光一把將被子甩上去,又爬回自己床上睡覺去了。 燕月金將被子蓋在上面,兩邊往里面裹,閉上眼睛,終于暖和了一些,剛才那突然的脆弱和傷感也隨著身體的暖和和消散。 第二天早上起床,地面上已經(jīng)鋪上了一層晶瑩的白雪,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 作為一個南方妹子,李拾光不論看過多少次雪,再看到雪時依然非常激動和開心。 關了一夜的窗戶上都是霧氣。 李拾光打開陽臺的門,陽臺上也飄落了一層白雪。 她忍不住用腳踩了上去,用腳印小心翼翼的在雪面上踩出一朵七瓣花。 燕月金已經(jīng)掀開青紗帳看著她笑。 李拾光就小聲而激動地說:“看,下了薄薄一層雪了,真漂亮。” 燕月金覺得,李拾光比外面的白雪漂亮多了。 陳香也醒了,她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激動和開心:“雪有什么好看的,我們北方雪一尺多厚,我們都是冰上滑著走的。” 李拾光還不算最南方的南方人,她是見過雪的,只是雪都不大。 這時代還不像二十年后雪基本上剛從空中落到地上,就徹底化成了水,雪落在地上還能停留個兩三天,各種冰柳柳從屋檐上垂下,晶瑩剔透,格外好看。 孔嫣也聽到了她們的說話聲,掀開帳子露出腦袋來,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下雪了?我也來看看。” 她一掀被子,光著腳趿著拖鞋,身上也不知道加件外套,就這么穿著寬松單薄的睡衣跑出來,還學著李拾光在學生蹦蹦跳跳。 李拾光簡直要被她打敗,硬生生地將她拖回了寢室,強硬地將她的外套套在她身上:“把衣服穿上!” 經(jīng)歷過身體完全垮掉的她,最看不得別人糟蹋自己的身體。 孔嫣兩只眼睛里像閃著無數(shù)繁星一般,傻呵呵地看著她笑,任由她強行讓自己穿外套,笑的特別開心。 “孔嫣,身體是你自己的,別拿自己健康開玩笑?!崩钍肮夂車烂C。 “沒關系啦,我身體可好了,從小到大連生病都很少呢?!笨祖滔駛€百靈鳥一般清脆地說。 “你現(xiàn)在不注意,等你以后就知道后悔了!”李拾光生氣地說。 她便過來抱住她的胳膊,撒嬌地搖了搖:“好嘛好嘛,人家知道啦。” 李拾光毫無形象地裹著北方冬天穿的厚厚的棉襖睡袍,下面是厚厚的超厚睡褲,頭發(fā)用發(fā)帶一綁,拎著水壺拿著臉盆和牙刷去洗臉池刷牙。 洗臉池內被凍了薄薄的一層碎冰,水龍頭剛打開時發(fā)出呼呼聲響,沒有水出來,要等一會兒水龍頭內才會緩緩地流出很細小的水流。 李拾光習慣了溫水刷牙冷水洗臉,用牙刷杯接了些冷水,兌了熱水,先刷牙,臉盆就放在那里接冷水,接了冷水兌一點熱水,只要水溫不冰,微冷,就可以洗臉了。 國大的人都起得很早,沒一會兒,大家就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出來接水,有沒了熱水的人就問還有誰有熱水,李拾光便指著自己還有剩余熱水的水壺:“我這里有?!?/br> 大家都認識李拾光,而且通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大家都知道李拾光看著漂亮,實際上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也不和她客氣。 前段時間李拾光很忙的時候,有時候誤了打熱水的時辰,燕月金她們也忘記幫李拾光打水的話,她也會去別的寢室借。 大家相互幫助,都很平常。 況且,李拾光還是國大的‘名人’。 李拾光現(xiàn)在店里的生意非?;鸨?,京城的很多人都以能去‘拾光’美容院做美容為榮,好像你進了‘拾光’美容院了,你的層次就不一樣了,你的層次和品味就提高了,脫離了低級趣味了。 當然,‘拾光’美容院的價格十分不菲,不知道是不是楊家的緣故,涂先生說的物價局的事,在‘拾光’美容院沒有發(fā)生,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拾光’美容院價格越高,產(chǎn)品質量越好,服務品質越高,越使得人趨之若鶩,而有些身份高但錢不多的,李拾光就送她們金卡、鉆石卡,一些有錢的豪富、商人則按照消費決定會員卡。 這個年代電視機都少有,更別說電腦,國內計算機還沒有普及,只有極少數(shù)的一部分人會使用計算機。 李拾光也在和國大計算系的師哥們商議,能不能設計一個收銀系統(tǒng),將會員卡的銀卡金卡和和月卡、年卡這樣的充值卡結合起來。 有了月卡和年卡這樣的充值卡,就能大大的緩解她現(xiàn)在的資金壓力,也就有了多余資金來做別的事。 第81章 李拾光非職業(yè)運動員, 也不是體育生, 這段時間店里各種事情都需要她親自過問, 李博光畢竟沒有經(jīng)驗,即使她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給他去處理,但跑腿還行, 培訓、管理等事, 還需要她親自教, 現(xiàn)在又弄月卡年卡充值的事情,對排球隊的事,根本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