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最后還是第四位室友主動找的她們說話。 她掀開蚊帳,探頭下面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坐在下面書桌旁的李拾光身上,指著李拾光用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指使道:“哎,你,幫我倒杯水?!?/br> 李拾光眼皮都沒抬一下,裝作沒聽到一樣一動不動。 “你叫你給我倒杯水你聽見沒有?”第四位室友聲音大了一些。 她長的好看,指使人的時候也軟軟的像撒嬌一樣。 “誰是喂?”李拾光才不慣著她:“你自己沒長手???” 第四位室友沒想到她會拒絕,有點愕然:“你這人怎么這樣?叫你倒杯水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真小氣?!?/br> 她說‘真小氣’三個字時,撇了撇嘴,嘴巴微微嘟著,臉頰鼓鼓的,扇子一樣纖長濃密的眼睫毛微微垂著,就是李拾光是個女人,都不得不說,這小姑娘長的真好。 被拒絕了,她還有些委屈地說:“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又沒說?!?/br> 還倒打一耙了。 陳香頓時就忍不住了,將手中的書一摔,蚊帳一撩:“不知道名字可以問,請字會不會說?你爸媽沒教你什么叫做禮貌?” 第四位室友一臉莫名其妙,“我又沒叫你?!?/br> 陳香簡直氣不打一出來:“進女生寢室前知不知道敲門?懂不懂禮貌?” “我進自己寢室為什么要敲門?”她更莫名其妙了。 “可你帶了兩個男生!” “樓長都同意他們進來了?!钡谒奈皇矣巡灰詾槿坏卣f,用異樣的眼神瞥了陳香一眼:“誰知道你大白天不穿衣服?” 陳香那個暴脾氣,當(dāng)下把書一摔,從床上跳下來:“你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她們都以為第四位室友有多厲害呢,誰知道陳香一發(fā)火,她立刻慫了,連忙往床里面縮:“大不了我下次敲門嘛!” “你還敢有下次?以后不許給我把男生往寢室里帶!” “不帶就不帶?!钡谒奈皇矣焉珔杻?nèi)荏地嘟囔。 她們這算是剛進寢室就吵了一回架了,正常情況下,應(yīng)該不會再找她們說話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她掀開蚊帳探出頭來看她們:“我叫孔嫣,你們呢?” 陳香、燕月金三人又對視一眼。 燕月金是個厚道人,見沒人應(yīng)聲,先道:“我叫燕月金,五行缺金的金,這是陳香。”她一一介紹:“李拾光?!?/br> “哦?!笨祖桃娧嘣陆鸷孟襁€挺好說話,對燕月金說:“燕月金,請幫我倒杯水?!?/br> 三人又面面相覷了一眼,默默無語。 不過燕月金好脾氣,居然真的從床上下來給孔嫣倒水,“你杯子呢?” 孔嫣:“你不是有杯子嗎?” 燕月金:…… 燕月金給她倒了水,剛要回到床上,孔嫣接了杯子說:“好燙,你怎么不涼了再給我?” 要是李拾光,早就發(fā)火了,可燕月金是個包子,這樣了,居然也不發(fā)火。 陳香實在受不了了,懟她道:“你愛喝不喝。” “我又沒叫你!”孔嫣嘟著嘴第二次說這話了。 剛見面,大家都還不了解,都當(dāng)她是缺心眼兒,晚上吃飯的時候還是叫了她。 她從床上爬下來,走到鏡子前自顧自的涂脂抹粉的打扮起來,“不了,我約了學(xué)長吃飯?!?/br> 三人見她不去,就一起下去了。 陳香性格最直接,對燕月金說:“那種人你搭理她干嘛???真把自己當(dāng)千金大小姐了?” 李拾光也點頭,“香香說的對,這種人就不能慣著?!?/br> 燕月金說:“我也不想啊,她都叫我了?!?/br> 陳香和李拾光也是對她的包子無語了。 三人目前還不熟,不知道另外兩人什么脾氣,也沒交淺言深。 回來后李拾光發(fā)現(xiàn)自己書桌上擺放整齊的護膚品和化妝品被翻得一團亂,口紅和防曬霜也被用過。 她防曬霜剛買的,用了沒兩次,這次居然少了一小半,她懷疑孔嫣是不是擠了把全身都抹了一遍。 用完連蓋子都沒有蓋好,亂七八糟的扔在那,她買了兩只口紅,還有一只口紅已經(jīng)不見了。 她頓時就氣炸了。 陳香的東西也被翻了,只是她今天剛來,有些東西還沒收拾出來,只被翻亂,沒有東西丟失,也沒有像李拾光一樣,東西都被用了一遍。 李拾光不承認(rèn)自己有潔癖,但她確實有一些輕微的潔癖,最厭惡別人不經(jīng)過她允許動她東西,護膚品也就罷了,居然連口紅都不放過。 她其它什么話都不說,直接打電話給輔導(dǎo)員,說寢室遭了賊,她丟了東西。 李拾光只是事先通知輔導(dǎo)員一聲,如果這個‘賊’找不到,她會報警。 輔導(dǎo)員是大他們幾屆的師兄,姓曲,八八年進入國大金融系學(xué)習(xí),現(xiàn)在碩士在讀。 曲師兄滿頭大汗的趕過來,以為她們寢室丟了什么東西,沒想到只是一只口紅,和翻的亂七八糟的護膚品。 看到輔導(dǎo)員不以為然的神色,李拾光冷著臉說:“我這一套護膚品一套就要要一千千多塊,我丟的那一只口紅就要一百多?!?/br> 燕月金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人們的基本工資才一百多,花一千多塊錢買一套護膚品,一百多塊錢買一只口紅,于燕月金來說,簡直不敢想象。 她忍不住道:“拾光,你那口紅是金子做的嗎?” 連輔導(dǎo)員都忍不住用相同的目光看過來。 “是不是金子做的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說假話,一查就知道?!崩钍肮獾溃骸扒蠋?,很抱歉這時候打電話麻煩你過來,我本來想自己解決,只是想提前告訴你一聲,如果今天抓不到小偷,或者小偷不原價賠償?shù)脑?,我會報警?!?/br> 燕月金和陳香都沒想到李拾光這么狠。 報警,真要讓警察將孔嫣定性為‘賊’,那么孔嫣的大學(xué)生活還沒開始就要提前結(jié)束了。 曲師兄沒想到他第一次任輔導(dǎo)員,就遇到這樣棘手的事,擦了擦頭上的汗,讓李拾光先冷靜,等他把人找回來再說。 等輔導(dǎo)員走后,燕月金期期艾艾地走過來:“拾光,你不會真的報警吧?” 李拾光抬眸:“為什么不?”她到現(xiàn)在肚子里還竄著一股熊熊怒火:“今天她敢不經(jīng)過我允許翻我的東西用我的東西,明天她就敢拿我們的東西堂而皇之的拿出去賣。”她真的是被氣壞了,口不擇言道:“我可不想未來幾年時間和一個賊住在同一個屋檐下?!?/br> 燕月金也不知道說什么,跑過去看那些打翻在桌子上的護膚品和化妝品,正要收拾,就被李拾光阻止:“你最好不要碰,上面都留著指紋呢?!?/br> 燕月金趕緊收回手,“拾光,你這些化妝品,真的要一千多塊啊?” 李拾光笑問:“你以為呢?” 沒等多長時間,孔嫣就被喊了上來,一起上來的還有一個衣著考究的學(xué)長,不是昨天幫她跑上跑下抗行李的那兩個,又是另外一位了。 李拾光看到他時微微一愣,還是個前世認(rèn)識的人。 孔嫣一進門就氣沖沖地一把將門哐當(dāng)一聲推開,怒氣沖沖地嬌聲道:“不就是用了一點化妝品嗎?”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紅,狠狠朝李拾光書桌扔去:“還你還不行嗎?” 口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不行?!蓖粼诘厣系目诩t,李拾光神色很冷。 孔嫣急了:“我又沒給你弄壞,你憑什么讓我賠?” “就憑你沒經(jīng)過我同意,亂動我的東西。”李拾光語氣始終不疾不徐,好笑地問:“你總不會以為這些東西被你用成這副德性之后,這些東西我還會用吧?”她語氣譏誚,睥睨的姿態(tài)又冷眼又高貴,“我可沒有和別人共用化妝品的習(xí)慣?!?/br> “你用不用是你的事,反正東西我還你了。”孔嫣說完就要走。 李拾光不緊不慢地笑道:“你可以走,我現(xiàn)在就報警?!?/br> 孔嫣猛地轉(zhuǎn)過身,臉漲得通紅,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到底想怎么樣?誰知道你這些東西是不是真值那么多錢?我……我還要告你敲詐呢!” 她色厲內(nèi)荏虛張聲勢地說。 她是真的認(rèn)為李拾光在敲詐。 一套護膚品,怎么可能要那么多錢?她買了一套露美也才六十塊錢。 越想越是這樣。 “這個化妝品我恰好知道。”跟她一起進來一直在看熱鬧的學(xué)長隨手從桌上撿起一個化妝品瓶子,翻看著瓶身,桃花眼彎了彎,淺笑道:“我見我母親和meimei用過,確實一套要一千多。” 第46章 李拾光抬眸, 有些詫異,沒想到他會替她說話。 這兩人剛才進來那姿態(tài), 不是情侶嗎? 孔嫣也是臉漲得通紅, 跺了跺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跟她一起進來的學(xué)長:“翟哥哥,你怎么幫她說話……” 她目光憤恨地在李拾光和陳香之間來回穿梭, 恨恨地瞪了兩人一眼。 陳香和李拾光都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 但很快都反應(yīng)過來, 這tm的是在吃醋? 她簡直無法想象這樣的人怎么會考入國大, 又是怎樣的底氣讓她在寢室里如此毫無顧忌的翻動別人的東西。 “現(xiàn)在我給你兩個選擇?!崩钍肮饽抗庠桨l(fā)冰冷:“一、原價賠償。二、我報警?!?/br> 孔嫣眼里快噴出火來,焦急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跟著她來的學(xué)長, 嗓音一波三折:“翟哥哥~~” 學(xué)長輕笑了一聲:“想要我?guī)湍愀???/br> 孔嫣眼睛一紅, 絞著手指,咬了咬唇。 她家庭雖然有背景,但在京城卻算不了什么, 她爺爺雖然疼她, 卻是個情cao高尚的人,地地道道的學(xué)者, 心胸坦蕩, 名利不計。 她叔叔剛調(diào)來京城工作沒幾年, 是對外貿(mào)易局副局長, 錢并沒有多少,還要仰仗翟家。 翟家在京城雖然不算什么,但翟家背后的姻親李老爺子卻相當(dāng)有實力。 京城勢力盤根錯節(jié), 都有自己的圈子,又豈是那么好攀附的。 “行吧,我?guī)湍愀丁!薄愿绺纭斓卣f,摸著她的臉聲音輕柔:“但這樣的事,我不希望下次再發(fā)生,嗯?” 臉上的溫柔和寵溺仿佛能讓人溺斃其中,那眼神分明帶著警告,危險的很。 孔嫣卻仿若看不到他眼中情緒,欣喜地抬眼看他,高興地直點頭:“翟哥哥,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