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看著辛苦建起來的鹽城付之一炬,雨文很是心痛?,F(xiàn)在她很想埋怨一番巖青,可是:‘城寨里的人都到哪兒去了,怎么一個都看不見,是不是都被燒死了?’ 雨文搞不清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小紅帶著弟弟meimei留在船上,自己帶著五個鹽工下了船,來到城寨里面探查究竟。 整個城寨里都沒有人,雨文懷疑:她們是不是被燒死了。 于是不顧余燼的烘烤,到廢墟中查看,結(jié)果一具尸體都找不到。雨文又回到院子中,發(fā)現(xiàn)寨門是敞開的,心中納悶:‘開寨門干什么,海里就有的是水,干嘛到城寨外面取水滅火。’ 正在雨文站在寨門處向外張望的時候,幾個穿白衣服的人從附近的樹林里鉆出來,遠遠的向著她揮手,同時也盡力叫喊。雨文的眼睛好使,招手的人正是剩下的四個曬鹽人,緊接著那四個人從樹林里抬出來了一個擔架。雨文跑過去,低頭一看:擔架上趴著的正是巖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本來是打算讓雨文和黃巖弟正面沖突的,可是當這兩人面對面的時候,容易把話說明白,一個不小心就天下太平了,那我就沒搞頭了。 ☆、巖青之死 巖青的左肩上插著一支箭,面色蒼白,趴在擔架上一動不動。雨文嚇了一跳,這時也顧不得責問她們失火的事了,趕緊蹲下去摸摸她脖子上的動脈,發(fā)現(xiàn)還有脈搏,只是比較弱,雨文這才松了一口氣。起身問那四個人:“你們這是怎么了?巖青為什么會中箭?” 一個年長的婦女答道:“剛才黃巖弟領(lǐng)人來,把我們打了。” “黃巖弟!”雨文大吃一驚。 雨文這幾天還惦記著黃巖族的那些人,倒不是想著怎么打死他們。而是覺得能做出這些金屬工具,那些人一定不簡單。在原始社會能碰到一個能耐的人不容易,再見到他們即使不能交朋友,至少也應(yīng)該交流一下經(jīng)驗。沒想到他們再來,帶來的卻是這種事。 雨文現(xiàn)在有點后悔:‘當初自己就應(yīng)該防備他們報復。都是自己太大意了,在安逸的環(huán)境中呆久了,必要的危機感都沒有了?!?/br> 不過現(xiàn)在想什么都沒用了,救人要緊!鹽城是不能住人了,這里的房子都是木頭的,燒起來連殘垣斷壁都沒留下。雨文招呼大家趕快把巖青抬到大船上。 路上幾個鹽工七嘴八舌的把事情又詳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早上雨文帶人走了之后,黃巖弟就領(lǐng)著好幾十人來到了這里。他們說是來報仇的,要城寨里的人出去挨打,還要她們把機床交出去。巖青當然不讓了,兩方人就打了起來。 但是,鹽城現(xiàn)在就剩下五個人,而且只有巖青有弓箭,鹽工只有長矛。 巖青打算退到寨子里守著,等待雨文回來,可是那些人一邊放箭,一邊爬寨墻。這都是木頭寨墻,抵擋野獸可以,擋人是擋不住的。最后那伙人翻過了寨墻,巖青還被射中了,然后這四個人抬著巖青,從城寨靠海的那一面涉水逃走了。 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雨文聽完后也只能嘆了口氣:‘這都是自己惹的禍?!?/br> 一路的顛簸讓巖青又醒了過來,看到了雨文,她用足力氣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對不起……我沒守住城寨……機床也被人搶走了……” 雨文勉強擠出點笑容,對她說:“沒什么,沒什么,什么都別說了,會沒事的……” 巖青被抬到了船上,在主船艙里趴下。 箭在肩膀上插得很深,中箭的地方并不致命,但是一直流著血。必須得把箭□□,要不然根本沒法止血。 雨文不知道麻藥是怎么做的,只能讓巖青硬挺著了。學電視劇上的情節(jié),雨文讓巖青咬住一疊把布,然后一使勁把箭拔了出來。巖青很堅強,只是悶哼了一聲。所幸,剪頭只是一個銅尖,沒有倒鉤刺那樣的結(jié)構(gòu)。 現(xiàn)在的箭只是用來對付野獸的,要是對付人用的,可能就有倒鉤刺了,那種箭就算被拔了出來,也要帶走一大塊rou。 箭是□□了,但同時又流出來了很多血,等血止住了,巖青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了。盡管雨文找來幾件獸皮蓋在她的身上,她還是覺得很冷。 雨文只能握著她的手,希望這樣能給她增加一點溫度。 這種傷要是放在現(xiàn)代,并不是什么致命的傷,輸上血,縫合住傷口就行了??墒沁@個時代還沒有這種醫(yī)療條件,只是失血過多,人就能死。 巖青現(xiàn)在就是這種情況,除非出現(xiàn)奇跡,要不然她就死定了??墒瞧孥E哪那么容易出現(xiàn),雨文自己還不是找了五年才找到了銅,而且十年了還是煉不出鐵。她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眼看著巖青慢慢的死去,就像當初看著夏草死去一樣。 這時的雨文有一種有勁兒沒處使的感覺。她很討厭這種感覺,哪怕是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最后失敗了,也比現(xiàn)在的情況要強得多。 暮□□臨了,巖青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只是在昏迷中微不可查地嘟囔著:“小力,小力……” 巖青在叫她的兒子巖力。 雨文已經(jīng)不能為巖青做什么了,只能盡力滿足她的要求。于是她下令:“起錨,回陽臺莊園。” 但是眾人在原地還是待著不動,雨文十分焦急,大聲喊到:“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開船!” 這時有一個鹽工小心的走出來:“娘娘,夜間沒辦法開船?!?/br> “就沿著水路走唄,怎么不行了?” “我們晚上看不見路。” 雨文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還沒有探照燈呢,摸黑開船,可能會撞到岸邊?!?/br> 雨文點點頭,站起身來:“知道了,我去掌舵,你們加緊搖槳就行了?!?/br> 雨文的穿越福利也只能用在這兒了。 九個鹽工按照雨文的吩咐攢足了力氣,奮力的搖著船槳。船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沿著大河逆流而上。 雨文一整夜都沒合眼,小心地cao縱著船舵。天還快亮的時候,小紅來到了駕駛室,雨文趕緊問道:“巖青怎么樣了?” 小紅對她說:“娘娘,她死了?!?/br> “什么!”雨文呆愣了片刻,然后松開手中的船舵,說了聲:“幫我掌舵?!本蛠淼脚撌?。 這時巖青靜靜地躺在床上,雨文上前一摸,她的手已經(jīng)冰涼了,脖子上一點脈搏都沒有了。 奇跡最終沒能發(fā)生,巖青到底還是死了。雨文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戰(zhàn)爭準備1 巖青死后,大船繼續(xù)往回航行,只是不趕夜路了,也不用加速行駛了。 14日,雨文她們終于回到了陽臺莊園。 莊園里的居民對火神娘娘的提前回歸感到有點意外,紛紛圍過來問長問短,雨文沒有和她們多解釋,只是讓鹽工們把巖青的尸體抬到大會堂里。然后通知各族的族長、長老和管事都叫來開會,另外還叫巖玉把巖青的兒子巖力也帶了過來。 大會堂里的眾人議論紛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雨文這幾天都沒心情說話,只是把蓋著尸體的白布揭開,讓她們自己看。之后由小紅把鹽城發(fā)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聽完小紅的敘述,大家或悲痛,或憤怒。特別是巖青四歲的兒子巖力,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趴在母親的尸體上哇哇大哭,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雨文看不下去,自己到大會堂外面透透氣。 一會兒,山巖巖領(lǐng)著一大群族人,紅著眼圈來到了雨文面前,山巖巖攥緊了拳頭激動地說:“娘娘……” 雨文一伸手制止了她:“我知道,你不用說了,巖青的仇我一定要報!” 雨文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十年了,對這里的風土人情已經(jīng)很了解了。這些原始人的氏族觀非常強烈,族內(nèi)雖然也有明爭暗斗,但是對外,別的族人的事就像她們自己的事一樣,為了氏族甚至可以義無反顧地去死,那種感覺就像螞蟻為了保護蟻后一樣不要命。 現(xiàn)在山巖族的人一個個都義憤填膺,雨文知道:如果她不管,這些人真有可能坐著獸皮筏去找黃巖族報仇。 不過那樣肯定是去送死,雨文是不會讓那種事情發(fā)生的。而且雨文也想要懲罰一下黃巖族:‘哪有一不高興就殺人放火的道理!’ 至于怎么報仇?這沒有什么好考慮的,除了戰(zhàn)爭沒有別的路可走。雨文也不再想和黃巖族做朋友的事了,也不管她們多強大了,總之,血債就得血償。 不過在去報仇之前,雨文先把小紅叫了過來:“你把巖力帶回狼巢?!?/br> 現(xiàn)在巖力已經(jīng)是一名孤兒了,按理說應(yīng)該由山巖族撫養(yǎng),但是雨文做為巖力的母上大人,在孩子的阿咪不在的情況下,她獲得優(yōu)先撫養(yǎng)權(quán)是理應(yīng)的。 接著雨文又吩咐小紅把學院的學生都提前召回來,要打仗了,有許多事要這些人去做。 把這些事安排好后,雨文帶著巖玉和50名身手敏捷的莊丁先去了一趟鹽城。 她這趟不是去打仗,而是到那里打探一下黃巖族的虛實。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她再也不能像落鳳之戰(zhàn)時那樣,領(lǐng)著一群大肚婆冒冒失失地上前線了。 小黑它們被一同帶走了,這幾年它們四個沒什么用武之地,只是像寵物一樣被養(yǎng)著。但是狼狗只是叫著好聽,其實它們還是正經(jīng)的大灰狼,對圈養(yǎng)的生活并不習慣,這回終于又能出來滿世界亂跑了,自然是竄奔跳躍異常興奮。 三天后大船到達了鹽城,鹽城只是房子被燒毀了,寨墻還是完好的,雨文讓她們先臨時搭一些茅屋居住。自己則只帶著四天狼狗到向著黃巖族的方向去打探消息。這種事關(guān)鍵是要跑得快,帶人是沒用的。人多是力量大,可人多不意味著跑得快,往往人多只會拖慢行進速度。而且在叢林里穿行,沒有比狼狗更好的伙伴了。 臨行前雨文囑咐巖玉:自己要離開十天左右,你們要小心活動,遇到了陌生人不要和她們接觸,如果遇到了危險就盡快躲到大船上,不要管這里了。 巖玉點頭稱是。 離開了鹽城,雨文剛進入?yún)擦志陀龅搅艘粋€驚喜,因為她發(fā)現(xiàn)林子里有一條現(xiàn)成的大路直通黃巖族。這條路是黃巖弟他們剛開辟的。他們是抬著機床回去的,由于他們不會拆卸機床,所以得整個抬著。抬著這么大的東西在叢林里穿行可費勁了,為此他們需要不斷的砍樹,就砍出了這條路。 有了這條捷徑幫忙,預想中的披荊斬棘沒有發(fā)生,雨文這回只要順著他們砍好的道路一直跟過去就行了。三天后一個巨大的城寨就出現(xiàn)在了雨文的面前。根據(jù)小紅的描述,這就應(yīng)該是黃巖族的所在地了。 雨文首先爬上了城寨東面的高山上,站在山頂,俯視著整座黃巖城寨,她不禁感嘆到:“真是個住人的好地方!” 黃巖城寨坐落在一個四面環(huán)山的盆地里,由于有這些大山的阻擋,東南西北來的大風吹不進來,冬天時北方的寒流也吹不進來,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 城寨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磚瓦結(jié)構(gòu)的小房子,每間屋子都有人進進出出,估算起來應(yīng)該有兩三千人的樣子。城寨的中央有一棟高大的房屋,想必就是族長居住的地方了。 “原來黃巖族有這么大呀!” 雨文原以為她們有個一兩百人就不錯了,現(xiàn)在她才明白黃巖族為什么敢做殺人放火的事了:“她們分明是有恃無恐!” ‘不過跟這么大的一個氏族要是能做朋友就好了,打仗還真是一件麻煩事?!氲竭@里,雨文不禁嘆了口氣:“哎!算了,事已至此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事也沒用了,只能回莊園調(diào)集人手去了?!?/br> ☆、戰(zhàn)爭準備2 俯瞰完黃巖城寨,雨文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這個巨大的盆地周圍轉(zhuǎn)了四天,畫了許多這里的地圖。期間遇到過黃巖族的人,但由于有小黑它們的幫助,雨文總能及早的避開她們。不過通過暗中的觀察她也發(fā)現(xiàn)了兩點:1、黃巖族的男人很多,雖然還是比女人少,但比例不像大河流域那么夸張;2、黃巖族的弓箭很好,射程和準確度可能比自己用的弓箭好,而且箭的數(shù)量非常多,每人身上都能帶20只箭,而自己這邊,每個弓箭手只有五只箭,比射箭的話,自己這一方顯然不是對手。 而且根據(jù)據(jù)雨文的經(jīng)驗,像黃巖族這么巨大的氏族,起碼能抽調(diào)出來七八百人。再加上她們是在自己家門口作戰(zhàn),必要的時候老弱婦孺都可以上陣。 探查完黃巖族的這些基本情況后,雨文的心情越發(fā)的沉重了。 離開十天后,雨文如期回到了鹽城。在鹽城稍作停留,就坐船回陽臺莊園去了。 巖玉被留下駐守鹽城。她這幾年都是和巖青在哪里輪流干活的,對當?shù)刈钍煜?,雨文不在的時候,她就是那里的最高統(tǒng)帥。 雨文吩咐她們,如果黃巖族的人來了,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為此雨文讓她們平時多準備獸皮筏,反正黃巖族那些人追不到海上。 回到了莊園雨文馬上通知各大組長長老來開會,會議的內(nèi)容就是讓她們回去統(tǒng)計各族里的人數(shù)、年齡、健康等基本情況,雨文好根據(jù)這些數(shù)字征兵。各族在那些公務(wù)員的協(xié)助下一天以后就把人口情況報上來了。 雨文看了這些報上來的數(shù)字后,心情好了一點。陽臺莊園的規(guī)模雖然看起來比黃巖族小,但也能抽調(diào)出近七百人。現(xiàn)在人們的生活雖然好了,但并沒有像河溪族那些人一樣整天忙著生孩子,大部分青年人都可以抽調(diào)。而且由于衛(wèi)生、飲食的改善,許多以前認為的老年人也可以抽調(diào)。就像巖玉,她雖然已經(jīng)22歲了,但身體比五年前都要強壯的多。至于富錫莊園那面,雨文根本沒統(tǒng)計,她們今年剛安定下來,不方便出人手。 兵源問題暫時不需要發(fā)愁了,但打仗需要的武器、服裝、糧食這些事都要認真地準備。 12月1日,雨文載著滿船的人員物資又來到了鹽城。 首先被卸下船的是一臺機床。這臺機床是富錫莊園的,現(xiàn)在每個定居點都有一臺機床,富錫莊園暫時沒什么木工活可做,就把那里的機床先搬來用,等以后空閑下來了再給她們鑄一臺。 人員方面除了五個搖槳的莊丁,還有學院里的20個學生,她們就是一開始招的高齡班的那幾個人。雨文讓她們來幫助建房子。不久就會有更多的人來鹽城,不但房子要多建,而且過一些日子城寨的規(guī)模也要擴大。這些人都已經(jīng)成年了,必要時也可以拿起武器去打仗。 這趟是為戰(zhàn)爭打一些基礎(chǔ),真正的人員、裝備、糧草……還沒開始呢。 莊園里的七百名壯丁里,雨文只打算抽走三百人,一次抽太多后勤也供不上。 她估計過,這些人應(yīng)就該能守住鹽城了,至于進攻的事再說吧,反正到現(xiàn)在她還是沒有攻打黃巖族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