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顧三思可不覺得,這些消息,沒有顧臨安的默許,能夠這樣大肆地流傳開來。 “別擺出這樣的表情,”瞥了顧三思一眼,顧臨安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雙眼享受似的瞇了起來,“我知道你什么都沒有猜到?!?/br> 從小到大見識過了不知道對方鬧出來的多少次烏龍,這種架勢,可一點兒都唬不了他——先前他對厲南燭所說的那些話,可不全都是假的。 或許顧三思確實察覺到了這后頭有他的手筆,但其余的,他卻不一定想得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去過西藏嗎!求問那個邊防證申請表怎么填!五體投地跪謝! ☆、第146章 倒不是說顧三思愚笨, 想不到顧臨安這一番舉動背后的深意,實在是對方久居陽城,對于京中的情況不甚了解,自然無從推測顧臨安的目的。要不是對此事存有疑慮, 他這會兒也不會特意問起來。 能夠在先帝事事針對的情況下,安然地活到現(xiàn)在, 并身居高位, 顧三思斷然不可能是那種無能之輩。 “不過……”突然想到了什么, 顧臨安看了顧三思一眼, 面上浮現(xiàn)出饒有興味的神色來, “說起來,小皇叔你這個總愛裝作智珠在握的習慣,是怎么養(yǎng)起來的?” 他記得, 自個兒和對方認識的時候, 對方就有這個習慣了。 那時候他和顧三思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熟悉, 還被對方那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的模樣, 給唬到好多次。 顧三思:…… 這怎么說話的呢?他那哪能叫裝呢,他本來就是智珠在握好嗎?!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沉默了片刻,顧三思很是干脆地仰頭望天, 發(fā)出一聲真心實意的感嘆。 顧臨安:…… 怎么這么多年過去,面前這人轉移話題的能力,還是和以前一樣差勁? 察覺到厲南燭揚起的嘴角,顧臨安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沒有接顧三思的話, 只是彎著眸子,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被顧臨安看得有幾分尷尬,顧三思輕咳一聲,索性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低頭自顧自地喝起酒來。 半圓的明月悄無生氣地爬上了天幕的正中,毫不吝嗇地拋下輕柔的白紗,為這夜色裝點上一分獨有的靜謐。 “時候不早了,”晃了晃手里空了的酒壺,顧三思站起身來,“回去早些歇息吧。”說完,他看了顧臨安一眼,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開了口,“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直接開口便是?!?/br> 要是換了以前,這話他是肯定不會說出口的。因為他的心里十分明白,哪怕他們兩個看起來相處得再熟稔,這個人也不會將他當做可以求助的對象。 事實上,無論收攏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愿意為了顧臨安而交付生命,在這個人的心中,他依舊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一直都是當初那個,親手將手里的匕首,刺入自己的母親胸口,看著她一點點地死去的那個孩子。 周圍的人往來奔走,哭喊尖叫,于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干系。 但如今,有那樣一個人,站在了他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她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絮語,將自己剩下的生命,都與他維系在了一起。 于是周圍的一切,就那樣突兀地變得鮮活了起來,不再是一幅冰冷而觸不可及的畫卷。 顧三思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是眼前這個人的改變,他卻清楚地看在了眼中——并由衷地為此而感到高興。 聽到顧三思的話,顧臨安的動作頓了一下,好半晌才笑著回答:“好?!?/br> 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像厲南燭那樣,將這些人放在心上,但卻明白怎樣回應他人的善意。 “來年二月是我的生辰,”他看著顧三思,笑容溫和,“皇叔可別忘了?!?/br> “那是當然!”得到了顧臨安的回答,顧三思頓時笑了起來,顯得很是開懷。 這還是第一次,顧臨安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臨安見狀,略晚彎了彎眸子,沒有再多說什么,起身告辭。 “等等,”見顧臨安抱著厲南燭往前走去,顧三思連忙出聲將人喊住,“她的房間在那邊?!彼噶酥割櫯R安懷里的人,又指了指自己讓人收拾的客房,像是擔心對方不明白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和你的不在一塊兒?!?/br> 不管周朝和御朝有多不同,厲南燭又與御朝的女子有多少差別,她還是個女人,當然和他們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住在一塊兒。 “不必了,”然而,顧臨安卻只是朝顧三思笑了笑,并沒有改變方向的意思,“我們睡一個房間就好。” 顧三思:…… 他剛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看著顧臨安抱著人進了房間,顧三思很是認真地開始思索,自個兒是不是該給某個人準備新婚禮物了。 前不久他還覺著自己這個侄子將來不是孤獨一生,就是娶個充當門面的妻子,和他一樣兩不相干呢,結果誰成想,這才過去一年不到的時間,人家就直接把所有該做的都做完了? 不知道為什么,顧三思突然有種莫名的滄桑感。 或許,再過一陣子,他就得多個侄孫或者侄孫女了?那他是不是現(xiàn)在就該開始準備給他們的滿月禮了? 思維一個不小心就溜了老遠,顧三思盤腿坐在臺階上,滿臉嚴肅地考慮起這些壓根還沒影的事情來。 一只蟋蟀從草叢里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院子里一動不動的人。邊上的草莖被風壓彎了腰,驚得它轉頭就竄進了草叢里,只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聽著門外遠去的腳步聲,顧臨安合上房門,將懷里的人放到了床上。 厲南燭依舊閉著雙眼,胸口均勻地起伏著,還未從睡夢中醒來。 柔和的月光自敞開的窗戶里傾灑進來,為她的面龐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看著有種不似人間的縹緲之感。 指尖緩緩地劃過厲南燭的眉眼,最后停留在那還染著些許酒氣的雙唇上,細細地摩挲著,顧臨安低笑一聲,俯身吻了上去。 柔軟的舌尖一遍一遍地描摹著唇瓣的形狀,使之盡數(shù)沾染上屬于自己的氣息,顧臨安撬開緊閉的牙關,有如帝王逡巡自己的領地一樣,舔舐過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而后勾纏上那安靜的軟舌,用力地吮吸拉扯起來,唇舌交纏間,發(fā)出令人面紅耳赤的水漬聲。 “唔……”似是感到呼吸有些不暢,厲南燭從喉間發(fā)出一聲模糊的低吟,雙眉微微蹙了起來。 在厲南燭窒息之前放過了她,顧臨安含住她的唇瓣,安撫似的吮吻著,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品。 厲南燭的雙唇被顧臨安吮吸得紅腫起來,泛著誘人的水光,偏生她還是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樣,讓這景象,無端地就多了一分說不上來的yin靡。 濡濕的親吻順著修長的脖頸向下,顧臨安解開厲南燭的衣裳,原本在厲南燭腰側游移的手掌緩緩地往下滑去。 “你……”猛地合攏雙腿,夾住顧臨安作亂的手,厲南燭有些氣喘,“這算不算……趁人之……嗯……”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顧臨安給吞入了口中,化為細微的呻吟。 “你又重了?!币晃墙Y束,顧臨安湊到厲南燭的耳邊,低笑著說道。 厲南燭:…… 這種時候,說這種煞風景的話,真的好嗎? “什么時候醒的?”輕笑一聲,顧臨安張口將厲南燭的耳垂含入口中,細細地吮吸啃咬著。 “在小皇叔說起私奔的事情的時候。”斜了不安分的某個人一眼,厲南燭開口回答。 她的酒量本就不差,那么一點酒,甚至都無法讓她生出醉意來,當然不可能睡太久。 原本她以為,顧臨安會先將她送回屋的,結果沒想到,這個家伙就這樣沒羞沒臊地摟著她在那兒坐了半宿。 那種時候,她又不好出聲插話,只能繼續(xù)睡下去。 “其實你可以喊我起來的?!毕氲絼偛蓬櫯R安將自己抱進屋里的舉動,厲南燭不由地有點無奈。 她可不相信顧臨安沒有察覺到,她其實已經(jīng)醒來了。 雖說距離不算遠,但總得花上不小的力氣,她畢竟不是那些身上沒有幾兩rou的大小姐或者公子哥兒。 聽到厲南燭的話,顧臨安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我樂意。” 抱自己的女人回房這種事,本來就是男人應該做的,更何況,厲南燭裝睡的模樣,看著還那么可愛——惹得他一時之間都沒能忍住,直接想將人給辦了。 “其實你可以不用‘醒過來’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在厲南燭的小腹上畫著圈,顧臨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笑意,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很是撩人。 “趁人之??煞蔷铀鶠椤!甭牫隽祟櫯R安話語中未盡的意思,厲南燭睨了他一眼,似是想做出責備的神色,但她彎起的雙唇,卻泄露了她的心情。 “我可從來都不是……”顧臨安低下頭去,“……什么正人君子啊……” 最后的幾個字,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 好心的夜風卷來了一片云彩,遮擋住了正在窺伺著這一切的彎月,窗戶也像是害羞似的,合上了那原本不寬的縫隙。 夜,還很漫長。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現(xiàn)很多人不喜歡手動防盜,那以后還是換回來吧。 然后,再問一次,有人辦過邊防證嗎!那個申請表怎么填,跪求?。?!tat ☆、第147章 “不準備在這兒再多待上幾天?”見顧臨安只停留了兩日, 就打算離開, 厲南燭不由地有點驚訝。 要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顧臨安才親口說過,不想太早抵達京城的來著, 怎么這會兒突然就這么著急了? “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面對厲南燭的疑惑, 顧臨安笑了一下,開口解釋道, “想要騰出一點時間來準備下?!?/br> 原本對于這件事, 他還有些舉棋不定,但前日里演武場里發(fā)生的事情,以及顧三思有意無意的提醒,讓他下定了決心。 珍寶的光芒太過奪目,總是會讓人擔心被人覬覦的, 只有將其牢牢地與自己捆縛在一起, 才能令人徹底地安下心來。 “怎么,”察覺到顧臨安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厲南燭輕輕地挑了下眉梢,眼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神色, “和我有關?” 在聽到顧臨安的話之后,她的腦子里,這還真就是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無他,這個人對她的在意, 就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這個人,總是會下意識地將她擺在第一位。 想到這里,厲南燭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眼中也浮現(xiàn)出些微笑意來。 無論什么時候,知曉自己被心上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都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你猜?”聽到厲南燭的話,顧臨安彎起了雙眼,笑得跟只正在打什么壞主意的狐貍似的。 “德性!”厲南燭見狀,有點好笑地橫了他一眼,卻是沒有繼續(xù)追問。 這人凡事總愛賣個關子,這么長時間下來,她對此也已經(jīng)習慣了,只是有的時候看到對方那故作神秘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感到有點牙癢癢。 “若是你想在這兒多呆一陣的話,”抬手替厲南燭將垂落額前的發(fā)絲拂至耳后,顧臨安輕笑著開口,“我們就再留一陣?!?/br> 他知道,厲南燭一直很想親身體驗一番御朝的風土人情,為了這,還特意加緊了前頭的趕路。要不然,他們也沒有這么快就到達陽城。 “不必,”知道顧臨安想說什么,厲南燭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既然我人都在御朝了,還擔心見不著自己想看的東西嗎?” 離了陽城,還得走上千百里路程,才能到達京城呢。 “更何況,”說到這里,厲南燭停頓了一下,一雙眸子彎成好看的形狀,“比起那些旁枝末節(jié)的事情來,你更重要得多?!?/br> 別的事請,大可以另外尋個時間去完成,唯有與這個人待在一起的時間,每一息都舍不得浪費。 顧臨安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張口正要說話,卻突然聽到邊上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咳嗽聲。 “咳,”對上兩個人看過來的視線,顧三思有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大庭廣眾之下……注意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