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他能夠看得出來,那兩人的怒氣是真實的,但他愣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會惹得對方恨不得直接拿手里的武器把他戳個對穿。 總不能就因為他們是男人吧? 想到之前聽到的咕噥,洛書白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了這樣荒謬的想法。 好在為了防止意外,他們來時都帶上了足夠的干糧與水,否則想要穿過這面積不小的沙漠,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洛書白還是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洛書白不知怎的突然覺得有點牙疼。 早在出發(fā)之前,林秋就提醒過這沙漠中有沙匪的存在,只不過不論是上回林秋被護送著穿過沙漠,還是之前和隊伍一起前往洛城,他都沒有碰上那些據(jù)說極為兇悍的匪徒,因此在見到這一隊攔路的人馬時,所有人都愣了。 “男人?”上下打量了明顯是這群人的主事者的洛書白,為首之人挑了挑眉,突然咧嘴一笑,“放心,我們劫財也劫色的!” 洛書白:…… 作者有話要說: 洛書白: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昨天的cp名字前后只是打的順序而已,和體位無關(guān)啊你們這群污濁的人類!像我這么純潔的人怎么可能想那么污的事情!哼噠! 謝謝麟訾的雷,么么噠~ ☆、第 6 章 烈日的炙烤下,兩隊人馬在荒漠之中對峙著,氣氛有種古怪的凝滯。 因著知曉這一路上不可能如預(yù)想中那般順當(dāng),隊伍中又有著顧臨安這個身份特殊的人在,一行人自然是待了不少實力高強的護衛(wèi)的,是以即使碰上了沙匪,他們也不該太過失了方寸,尤其此刻攔在眼前的人,與他們相比而言,人數(shù)并不占多大的優(yōu)勢。 但是,面前這群沙匪的模樣,實在太過出乎他們的意料,以至于一時之間,一群人都忘了該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只能傻愣愣地和對方對視。 洛書白抬手按了按不停跳動的額角,側(cè)頭朝剛才說話的人看過去。 這人看起來二十歲上下,一頭黑色的長發(fā)被隨意地挽在腦后,用一根木簪固定,看起來頗有幾分瀟灑與利落。她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按在腰側(cè)的彎刀上,穿著皮質(zhì)短靴的雙腳踩著馬蹬,滿身的匪氣。那布料稀少的深紫色抹胸與短褲無法遮掩住那曼妙的身姿,裸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膚,身下那高大的棗紅色駿馬,襯得她的身形更顯嬌小。 是的,“她”。 這個率領(lǐng)著一眾人等,攔住了洛書白他們?nèi)ヂ返娜?,正是一名女子?/br> 當(dāng)然,如若僅是如此,還不至于讓他驚訝到這種地步,畢竟這個天下如此之大,總會有那么幾個奇女子,做出一些與尋常人不同的事情來。但當(dāng)這種普天之下都見不到幾個的奇女子,突然一塊兒扎堆出現(xiàn)的時候,就不由地讓人有點發(fā)愣了。 視線在對方身后那群與她打扮相似的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洛書白只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總說不上來的不祥預(yù)感,就仿佛有什么極為重要的事情,被他給遺漏了一樣??善还芩绾闻Φ厝ハ?,卻總也找不到自己到底疏忽了什么,那種感覺,有種抓心撓肺的難受。 “這位姑娘……”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心中那稍顯繁亂的思緒給壓下,洛書白看向那看起來似乎是這群馬匪的頭子的女子,卻又在與對方對上視線的一瞬,仿佛被燙傷一般,飛快地移開視線,臉上也不由地浮現(xiàn)出些許紅暈。 無他,對方的穿著,實在是讓他感到有些無措——便是那些青樓女子,也少有穿成這樣的,這簡直,就和什么都沒穿,差不了多少了。 再想到剛才對方那“劫財劫色”的宣言,洛書白臉上的紅暈更盛,就連想要說的話,都有點忘記了。 見到洛書白的模樣,那女子忍不住咧嘴一笑,朝他露出一口小白牙:“怎么,被我迷住了?” 洛書白:…… 說實話,對方的樣貌并不差,尤其身上那尋常女子沒有的灑脫氣質(zhì),更是有種說不上來的迷人,但是這話由對方說出來,不管怎么看,都有哪里不對勁的樣子。 還不等洛書白對此作出什么反應(yīng),他身后的隊伍中,就有人先按捺不住了。 “簡直胡鬧!”稍顯蒼老的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讓人能夠想象說出這話的人的臉上,是什么樣的表情,“女兒家家的,穿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 洛書白聞言眉頭一蹙,轉(zhuǎn)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了那頭發(fā)花白,臉色漲紅的老者。 此人是前朝重臣,也是當(dāng)初最早選擇站在顧臨安一側(cè)的人之一,有眼光有能力也有資歷,除了性子刻板迂腐了些之外,沒有太大的缺點。在得知顧臨安也在此次出使大周的隊伍中之后,便主動請纓,加入了其中。 隊伍中多一個這樣有著豐富經(jīng)驗的老者,并不是什么壞事,但此時對方的話,卻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眼前的這群人當(dāng)前只是阻攔了他們的去路,并未直接動手,顯然并非那些心狠手辣之輩,若是能夠不起沖突地解決問題,自是再好不過的。而他們這次出使大周,本就帶了不少的金銀之物,用來打點這些角色,理當(dāng)綽綽有余。 至于對方所說的“劫色”,洛書白卻是并未放在心上,只當(dāng)是一句隨口而出的玩笑話。 然而剛才錢老的話,卻是帶著些許斥責(zé)的意思了,對方若是脾氣差些,因此暴怒,直接動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在洛書白意料之外的是,對面的女子聽了錢老的話之后,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怒氣,反倒大笑出聲:“不這么穿,難道像你們男子一樣,成天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生怕被人占了便宜嗎?” “……”嘴角抽了抽,洛書白總覺得對方的這話,貌似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你也不用再多說什么,”在洛書白再次開口之前阻止了他,女子揚了揚下巴,臉上的笑容帶上了幾分張狂,“錢財我們要,人,我們也要!” 說完,她便不再廢話,抬手一揮,便與身后的人一起,朝前沖了上來,與早已掏出兵器,擺出戒備的姿態(tài)的護衛(wèi)戰(zhàn)到一處。 洛書白見狀,皺著眉頭退到了顧臨安的身旁。 他并不善武,這種時候,還是退開些,免得被波及為好。 能夠與柳含煙帶領(lǐng)的軍隊糾纏這么久而沒有被剿滅,這群沙匪的實力當(dāng)然不可能弱到哪里去,但此番洛書白等人帶來的人,也皆為精銳,雙反幾番交手下來,竟有些難以分出勝負(fù)來。 “都是精兵?!辈[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柳含煙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她和那群毛賊交手的次數(shù)不可謂不多,對她們的實力再清楚不過,盡管此時對方的人并不多,但能夠與她們糾纏至此,已經(jīng)足夠說明這些來自對面大陸的人的能力了。 “嗯。”厲南燭隨口應(yīng)了一聲,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那被護在中央的人的身上。 那人穿著近侍模樣的灰色布袍,眉清目朗的,一雙桃花眼看著很是勾人。 “如此說來,那御朝,果真是以男子為尊的國家?”即使剛才清晰地聽到了那些人之間的對話,柳含煙依舊對這個結(jié)論感到無比不可思議,這簡直就像是告訴她,有個地方的母豬能夠上樹一樣荒謬——但偏偏,她還親眼見證了這一點。 想來隨便換成哪個乾元大陸上的人來,這時候的反應(yīng)都不會比她好到哪里去。 然而,話說出口之后,柳含煙卻好半晌都沒有聽到身邊之人的回答,不由地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過頭去,卻看到自家的主子正彎著嘴角,饒有興致地看著前方。 順著厲南燭的目光看過去,柳含煙也見到了那和林秋與洛書白站在一起的男子。 不得不說,對方的容貌著實生得好看,一雙微彎的桃花眼似水含情,勾人心魄。要不是她心里頭有了人,說不定就被對方給勾走了魂。 收回視線,柳含煙轉(zhuǎn)過頭,正想說點什么,卻見厲南燭突然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肚,飛快地往前面沖了出去,那速度,連柳含煙都有好一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 兩人原先藏在一面坍圮的磚墻后邊,距離洛書白等人的距離不遠(yuǎn),卻恰好躲開了對方的視線,這會兒厲南燭一出去,立時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一劍挑飛了朝自己刺來的一柄長槍,厲南燭沖入那混亂的戰(zhàn)局當(dāng)中,硬生生地憑著手中的一把長劍,將交戰(zhàn)的雙方給阻隔了開來。 騎著馬橫在不約而同地停了手的雙方人馬當(dāng)中,厲南燭嘴角微揚,持著長劍的手抬起,指著洛書白身側(cè)的顧臨安。 “打個商量如何?”她說,“把他給我,我替你們解決這些家伙。”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失眠,今天一整天都難受得要命,還坑爹的睡不著,簡直想死的節(jié)奏。本來想請假斷更的,后來想想還是起來寫了一章,字?jǐn)?shù)少了點,過幾天看看能不能補回來。 以后更新時間就定在七點左右好了,這時候過來刷就好了,我盡量穩(wěn)定一下。 另外再回答個大家都關(guān)心的問題:本文女性生育。 因為不這樣設(shè)定的話,兩個大陸的人會出現(xiàn)生殖隔離的【doge】 以及,其實一直覺得那些男人生孩子的女尊,除了稱呼換了下之外,和普通男尊沒什么差別。 嗯,僅是個人觀點,就是這樣。 ☆、第 7 章 鮮衣怒馬,奪目紅妝,談笑間的肆意與張狂奪人心魄。 若是換上一個時間與情景,見到這般人物,顧臨安少不得要贊嘆一番,但現(xiàn)在,被對方那輕佻的目光看著,他的心里只剩下了罵臟話的欲望。 ……特么的這片大陸上的女人都是瘋子??! 這么一大幫子女人不知道腦子出了什么問題跑去當(dāng)馬匪不說,居然還有跳出來要人把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給送給她的! 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顧臨安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胸口翻騰的怒氣,面上卻仍是帶上了幾分冷意,卻不想這模樣落在了厲南燭的眼中,卻是有著一分別樣的惑人。 手指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厲南燭只覺得心里頭有只貓爪子,撓得她直癢癢。 “若是我們不愿呢?”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厲南燭的心思,顧臨安的神色又冷上了幾分,看著她的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讓人無法逼視的銳利。 厲南燭聞言歪了歪腦袋,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徑直看向了對方邊上的洛書白:“怎樣,這筆交易還是很劃算的吧?” 洛書白:…… 為什么他有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 看著顧臨安那幽幽地望過來的目光,洛書白只覺得自己的膽都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確實,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很強,雖說不至于能夠做到憑借一己之力,就將這一群沙匪給攔下,但有她相助,他們就有了能夠壓過對方一頭的實力。 想來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就連那些匪徒此時也都停了手,戒備地看著攔在兩隊人馬當(dāng)中的人,等著洛書白的回答。若是他此刻點頭,她們絕對不會多做停留,轉(zhuǎn)身就走——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句話,干她們這一行的理解得最為透徹。 又不是有什么生死大仇,那么拼死拼活的干啥呢?碰上干不過的,溜了就是,下次等帶上了足夠的人手,再上門把人堵了不就行了? 只付出一個人的代價,就能夠得解決眼前的情況,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畢竟這里是別人的地頭,真要繼續(xù)糾纏下去,吃虧的肯定還是洛書白他們。但是問題是……洛書白他不敢啊! 要是顧臨安真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手下也就罷了,就算他真直接把他給送人了,也不會有人多說什么,說不定還得稱贊他識大局,但現(xiàn)在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一句話,就把自家的主子給送人啊! 悄悄地瞟了一眼顧臨安有點發(fā)黑的臉色,洛書白默默地擦了擦手心的汗?jié)n,轉(zhuǎn)頭看向厲南燭,一臉溫和地開口:“多謝姑娘的好意,但我與……臨安親如兄弟,恕我實在不能應(yīng)下此種條件?!?/br>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雖拒絕了對方,卻著實難以讓人生出惡感來。 說完之后,洛書白還不忘不著痕跡地觀察一下顧臨安的反應(yīng),見對方的臉色稍緩,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氣。 沒辦法,自家陛下剛才那涼颼颼的視線,實在是讓人頭皮發(fā)麻。 自小便出生在皇家,顧臨安活了這大半輩子,還真就從來沒有被人給無視得這么徹底過??善@會兒礙于眼前的情狀,他還不能出言反駁,別提有多憋屈了。 所以,他就算知道洛書白不可能同意這種事情,也不妨礙他借此稍微發(fā)泄下自己的情緒不是? 撫平上翹的嘴角,顧臨安收回落在洛書白身上的視線,側(cè)頭朝那個膽敢提出這種條件的女人看過去。 不得不說,厲南燭長得很美,艷麗張揚的容顏,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侵略性,讓人難以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只不過,那雙上挑的的鳳眼中的銳氣太盛,讓顧臨安竟下意識地生出些許戒備來。 “臨安嗎……”對上顧臨安的視線,厲南燭的雙唇微微彎起,“真是個好名字?!?/br> 她當(dāng)然看得出來,顧臨安的地位要比洛書白高許多。盡管顧臨安穿著一身近侍的服飾,也一直作出保護洛書白的姿態(tài),但對方所處的位置,卻是最為安全的,哪怕外頭的那些護衛(wèi)支撐不住了,他也絕對能夠安然逃離。 更何況,剛才她的話出口之后,洛書白那錯愕的神色,以及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顧臨安反應(yīng)的模樣,也足以說明問題。 但是,那雙眼睛因為驚愕與怒氣而發(fā)亮的模樣,實在太勾人了,讓她忍不住就想多看一點。 將手中的長劍回鞘,厲南燭看著顧臨安,輕輕地嘆了口氣:“那實在是太遺憾了……”話音未落,她的右手一揚,已經(jīng)入鞘的長劍揮出,將擋在身前的兩人掃落馬下,在所有人都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便已從一行人當(dāng)中穿過,而原本騎著馬站在洛書白身側(cè)的顧臨安,卻已不見了蹤影。 “雖說我喜歡有實力的人,”抬手將顧臨安手中已拔出一截的長劍給按了回去,厲南燭扣住他的手腕,輕笑著說道,“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動刀劍的好?!彼⑽⒋瓜骂^,將雙唇貼在顧臨安的耳畔,開合間輕輕地擦過敏感的耳廓,帶著幾絲說不明的旖旎,“要是受傷了,我可是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