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便瞧著一襲青藍(lán)色華服的鐘離和白衣蹁躚的樓寧玉，自馬車而下。

    瞧著眼前這一幕，鐘離心下自是一片清明起來，而樓寧玉則是依舊文雅的笑著，讓人看不出情緒。

    上前一步，鐘離便低頭道：“陛下，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這話一出來，更是驚的樓蘭不知所措，只深思而去……竟是悚然發(fā)現(xiàn)，也許今日的一切，不過是蘇子衿他們聯(lián)手設(shè)的一個局！

    “無……無妨！”咽了口唾沫，樓蘭下意識回了這樣一句。

    這一頭，鐘離卻是不甚在意，只看了眼滿面笑意的蘇子衿以及冷臉向相的司言，他不由拱手，笑道：“今日救駕，多謝了世子和世子妃仗義出手。”

    這話，便是默認(rèn)了這些刺客出自孟藝的手筆了，同時也是強調(diào)著……這些刺客是沖著樓蘭而去。

    “無妨?！彼狙岳涞溃骸爸煌蚁嗪蒙侠泶耸拢吘勾虤⒒实邸墒侵赀B九族的大罪?！?/br>
    說著，司言便看了眼樓寧玉，見樓寧玉依舊緩緩笑著，他卻也沒有說什么，只淡淡道：“既是出了如此事情，我們便先暫且回去罷?！?/br>
    這話，便是對著蘇子衿說了，現(xiàn)下這一切，大抵便是看鐘離和樓寧玉的手段了，若是做得好，孟府被連根拔起……也是未可知！

    蘇子衿聞言，眉眼彎彎的點了點頭，隨即她也不多作停留，便同鐘離等人打了個招呼，隨著司言坐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走的有些遠(yuǎn)了，蘇子衿才看向司言，問道：“這孟藝也算是有些實力，你怎的抓住他的？而且還不驚動其他人？”

    孟藝方才的裝束，儼然不是刺客所為，而是被司言從孟府劫持過來的。目的……自是要用來‘人贓并獲’的。畢竟那些刺客，也確實是孟藝派遣而來，只是刺殺的對象，不是樓蘭，而是蘇子衿！

    前幾日上畫舫之前，蘇子衿便已然讓人威脅了凌芊芊和柳霜兒，告訴她們故意提及自己便是孟青絲，引起孟璇璣的驚懼。只是蘇子衿故意讓青茗等人偽裝成孟瑤的人，如此一來，威脅那兩人的，便只是孟瑤的主意了。

    蘇子衿一直知道，孟璇璣對自己……其實算是畏懼而怨恨的，年少的時候，蘇子衿倒是沒有少對她揮拳頭，畢竟那時孟璇璣仗著自己的母親是孟家當(dāng)家主母，便在孟瑤的慫恿下，試圖對她欺凌。

    后來，漸漸的，孟璇璣對她便是越發(fā)的畏懼起來，直到那一年，孟伏的父親，她名義上的祖父死去……孟璇璣其實在這中間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今她再度回來，孟璇璣心下自是怕她會回來報復(fù)于她。

    如此一來，孟璇璣只要恐懼了，便會想方設(shè)法置她于死地。而孟府中，孟伏與孟瑤皆是有主意的人，不會聽從孟璇璣的話，唯獨孟藝……孟藝那個青年，對孟璇璣言聽計從，而且他與孟璇璣一樣，皆是有不堪的一面被她所知！

    孟藝若是知道她沒有死，其實比孟璇璣還要她死。如此一來，這年輕而沖動的校尉，自然便會動用一切的力量，自以為殺了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故而，那一日，蘇子衿才會故意讓人放出消息，只要說她即將前往抱佛寺……遠(yuǎn)離了煙京都城，便是一個絕佳的機(jī)會，給予孟藝執(zhí)刀相向！孟藝果不其然，按耐不住心頭的殺意，便徑直行動了，只是蘇子衿要的……遠(yuǎn)不是一個孟藝這么簡單！

    聽著蘇子衿問起，司言只薄唇微動，便淡淡回道：“你不是已然拿捏住了孟藝的弱點？只要用這弱點引誘，孟藝自是會束手就擒?！?/br>
    “孟璇璣？”蘇子衿聞言，不由笑了起來，有些詫異道：“看來孟藝對孟璇璣……還真是兄妹情深。”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嘴角有奇異的笑容浮現(xiàn)，司言只微微挑眉，道：“你這意思，難道孟藝對孟璇璣……是男女之情？”

    一個男女之情重重落下，蘇子衿卻絲毫沒有驚訝的意思，睨了眼司言，蘇子衿便笑道：“阿言，你還真敢想?！?/br>
    雖說話是如此，可蘇子衿卻是絲毫沒有否認(rèn)的意味，司言聞言，倒是有些詫異。只是，他還沒有問出口，便聽那一頭，蘇子衿又道：“對自己的親meimei生了不一樣的心思，若是這事被他人知道，你說孟藝是不是該心急如焚？”

    何止是心急如焚，便是想殺人的心，也有了。

    “孟藝想殺你，便是因為……你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司言漠然開口，只語氣中，卻是篤定的意思。

    蘇子衿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桃花眸子略顯幽深：“那時候我們都是年紀(jì)小，我在最初也只知道孟藝對孟璇璣很是疼寵，倒是沒有怎的去想，只是有一次，我為了逃避練功，便兀自躲進(jìn)了孟璇璣的屋子里頭……”

    那一年她九歲，孟藝也是九歲，她躲在屋子的柜子里，不知不覺便睡著了，等到再醒過來，卻是看見小小年紀(jì)的孟藝，偷偷吻著孟璇璣的小嘴，那時候孟璇璣還小，睡在床榻上倒是很惹人憐愛，只是孟藝卻是從小早熟，他不可能會不知道那般舉動，意味著什么。

    心下吃驚，她倒是沒有出聲，等到孟藝走了，她才躡手躡腳的跑了出去，打算離開。只是，好巧不巧的是，她方一出去，便撞上了折回來的孟藝……

    至此，孟藝便將她視作眼中釘rou中刺，一直針鋒相對。如今年紀(jì)漸長，孟藝還沒有娶妻納妾，儼然便是因為孟璇璣的緣故……若是蘇子衿再度回來，想來孟藝自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孟府倒是什么人都有?！彼狙怎酒鹈碱^，伸手撫上蘇子衿的發(fā)梢，語氣有些沉沉：“等到孟府被收押，你若是想，我便讓人擄來與你……”

    他一直知道，蘇子衿的從前不太如意，可沒有料到，竟是這般的不如意，小小年紀(jì)，周邊皆是虎豹豺狼，便是一樣年紀(jì)小的孩子，也一并如此心狠手辣，那樣的童年……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地獄？

    “阿言，我不想。”蘇子衿淡淡一笑，她知道司言的話是個什么意思，可那些往事已是久遠(yuǎn)，唯獨誅連，已然是夠了。她不是心善，而是她并不想花太多時間去憎恨什么人，那不知疲倦恨意，委實讓她累了。

    “子衿，有我在?！鼻浦佳坶g浮現(xiàn)的倦怠之意，司言心下一片疼惜，輕輕吻了吻她的額角，才神色認(rèn)真道：“你想要殺的人，我來幫你殺了，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會為你籌謀，若是你累了，我也可以為你料理好一切?！?/br>
    說這話的時候，司言面容依舊清冷，只那股子嚴(yán)肅的模樣，卻是讓蘇子衿只覺眼眶發(fā)酸的厲害。她從沒有像如今這樣，覺得自己像個小姑娘，可以躲在誰的羽翼之下……而司言，卻是一次又一次，讓她感動，讓她沉淪，如此溫柔的司言……她心中怎么能夠做到不泥足深陷呢？

    猛地?fù)溥M(jìn)司言的懷抱，蘇子衿反手抱住他，唇角微微含笑，喟嘆一聲，道：“阿言，你大概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好?！?/br>
    “我只對你這樣好。”司言薄唇微抿，大掌卻是撫上了蘇子衿的腦袋，那雙鳳眸隱約露出的深邃，滿是情深之意。

    ……

    ……

    四月初的這一天，煙京風(fēng)起云涌。

    據(jù)說小皇帝微服出巡，卻遭遇刺殺，好在有大景的長寧王世子和世子妃兩人搭救，否則小皇帝早已一命嗚呼。

    只是，令人震驚的是，刺殺小皇帝的，不是他人，正是孟府大少爺，孟藝。

    一時間，孟府上下皆是被抓了起來，右相鐘離受了皇命奉命緝拿，最終發(fā)現(xiàn)，此刺殺一事，乃御使大夫孟伏一手策劃。

    只是，孟伏不肯認(rèn)罪。

    次日一早，左相孟瑤獨自前往皇宮，欲圖當(dāng)著其余三國使臣的面兒，為孟府翻案。

    彼時，大殿上文武百官各自佇立，三國使臣亦是站在一側(cè)觀望。

    樓霄因受傷的緣故，倒是沒有前來。

    抵達(dá)大殿，孟瑤先是行了禮，隨即便單刀直入，道：“陛下，孟府對陛下忠心耿耿，如何會行刺謀反，意圖傷害陛下？”

    說這話的時候，孟瑤臉上有痛心疾首的神色浮現(xiàn)，可看在蘇子衿的眼底，卻是隱約可見戾氣。想來這一次，孟瑤是氣的不輕，畢竟突如其來的無妄之災(zāi)，到底叫她猝不及防。

    “朕……朕……”樓蘭心下有些緊張，可忽然想起樓寧玉的囑咐，便鼓起勇氣道：“右相，你來為朕回答！”

    這意思，便是將回話的權(quán)利交給右相了。只要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這般說，即便再怎么荒唐，想來樓霄一派，都不得不讓鐘離代替他說話了。

    “是，陛下?！辩婋x點了點頭，清俊的臉上一派冷靜。

    就見他看向孟瑤的方向，淡淡說道：“此事人證物證具在，本相倒是不知，一向以公正聞名的左相，如何還要為逆賊辯解？”

    分明是淡淡的幾句話，幾乎不帶絲毫威脅或者語氣重的意思，可自鐘離口中說出，卻是有股難得的威嚴(yán)，聽得在場眾人皆是一凜。

    孟瑤聞言，只平靜一笑，回道：“右相說是人證物證具在，那本相倒是想知道，所謂人證物證……又在何處？若是右相不將人證物證拿出來與眾人一看，未免有些栽贓陷害的嫌疑！”

    孟瑤的話，到底是讓樓霄黨派的大臣，點頭稱是。御使大夫孟伏，乃孟瑤的父親，孟瑤如今效力于樓霄……如此便是意味著，御使大夫亦是樓霄的人。

    鐘離聞言，卻是沒有多么驚訝，就見他揮了揮手，淡淡道：“上物證！”

    一聽鐘離的話，眾人便不由驚訝起來，瞧著他這一副有所準(zhǔn)備的模樣……儼然是一早便料到了這一出。

    心下有些驚嘆，很快的，就見有侍衛(wèi)捧著一個木盒子進(jìn)來。等到抵達(dá)大殿中央，便見他打開木盒，呈上里頭的腰牌。

    只見那腰牌為銅制，上頭刻著虎頭，底下有一行字，正是孟伏二字。

    東籬但凡七品朝臣以上的，都各有自己的腰牌，而有識得的人表示，這儼然便是孟伏的腰牌無疑了。

    瞧著那被呈上前來的腰牌，孟瑤卻是不由一笑，語氣有些無奈道：“右相大人，這腰牌也算是物證？誰知道是不是昨日右相帶著人前往孟家的時候，從御使大夫手中奪來的？”

    如此便想做物證，委實有些愚蠢的很！

    孟瑤的想法堪堪冒出，卻是見上首，樓蘭忽然出聲，道：“這腰牌是朕親眼看到從孟校尉的身上搜出來的！”

    如此篤定的模樣，倒是絲毫不像是作假，可眾人不知，樓蘭長袖下的手，卻是死死拽著，一想到自己若是‘表現(xiàn)’不好，母妃和他都要坐等樓霄宰殺……他心下一時間便有了勇氣。

    孟瑤有些錯愕，只是，不待她反應(yīng)，便聽一旁鐘離又道：“這大抵，便是本相要呈現(xiàn)的人證……不，應(yīng)當(dāng)說人贓并獲！”

    說著，就見鐘離看向蘇子衿和司言，拱手道：“我東籬出了這么一樁丑事，還請各位多擔(dān)待，只是現(xiàn)下，為了讓左相心服口服，也未免左相冤枉我鐘離栽贓嫁禍，懇請世子和世子妃為本相作證！”

    隨著鐘離的話音落地，蘇子衿便笑著回道：“右相言重了，只昨日，我們確確實實瞧見，為首的那個刺客……正是孟校尉，無疑?！?/br>
    “世子妃的話，如何能信？”孟瑤握緊拳頭，壓下心頭的那抹情緒，努力平靜下自己，道：“若是世子妃與右相串通一氣……”

    孟瑤此番，也當(dāng)真是氣糊涂、急糊涂了，畢竟孟家也算是與她同根的，若是孟家出了事情，她今后的依仗便會減弱，隨之而來的，她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也很難有人手幫忙！

    “好一個串通！”司言冷冷出聲，秀美的面容毫無表情，道：“左相可真是有趣，我大景與你東籬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何來串通一說？再者說，便是孟府上下誅連了，難不成還會增強我大景的兵力不成？”

    一字一句的反問，直逼人心，便是在場偏向孟瑤的，也不由暗道孟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顯然人家大景的世子與世子妃……犯不著為了這般事情與別國之人串通，而她如今這般言詞，明顯便是有冤枉的嫌疑，若是人家追究起來……

    只是，這些個‘明白’的朝臣想法堪堪冒出，下一刻，便見鎮(zhèn)南將軍蔣雄忽然上前，冷聲嘲諷道：“左相大人，你代表著我東籬，如今這一言一行……難不成是要與大景結(jié)仇不成？”

    說著，蔣雄冷笑一聲，沉聲道：“不過，左相大人倒是逞一時口舌之快了，殊不知為了左相大人這句話，我東籬的將士要如何浴血奮戰(zhàn)，挽回此番損失！”

    言辭嚴(yán)厲，聽得在場好些個武將都不由忿忿起來。誠然如蔣雄所說的，孟瑤如此說話，難免得罪人家大景，尤其她這般好無厘頭的，若是當(dāng)真因此挑起了戰(zhàn)亂……又該如何是好？

    孟瑤心下一滯，知道蔣雄這是在惱怒于先前她設(shè)計蔣唯，雖然那時候蔣雄拿不到證據(jù)，蔣唯也因為蘇子衿的‘仁慈良善’不被追究，但自那以后，蔣雄便愈發(fā)的瞧著她可惡，以至于今日這般場合，蔣雄只會落井下石！

    斂了心頭的那抹不悅，孟瑤話鋒一轉(zhuǎn)，卻又是道：“本相失言之處，煩請二位使臣見諒，只是本相以為，單憑如此人證，委實難以證明什么，畢竟御使大夫……絲毫沒有要刺殺陛下的理由！”

    孟瑤說的信誓旦旦，可聽在眾人耳里，卻是尤為好笑，南洛看著這般勢態(tài)，不禁嘲笑道：“墨白，你說這什么左相的，是不是很好笑？方才要別人給她人證物證，現(xiàn)下人證物證都齊了吧，又要人家給理由……特么刺殺的理由，不是該去問那什么御史大夫的嗎？真是好笑死了！”

    雖是不太文雅的話，可說的尤為直白，聽得在場眾人皆是心中贊同。

    “殿下，這大抵便是……強詞奪理的意思罷?！蹦资嵉哪樔莞‖F(xiàn)一抹笑來，瞧著很是纖塵不染。

    這話倒也不是在幫蘇子衿，而是這孟瑤如此模樣，實在是讓人覺得無趣，以至于墨白這般淡泊的人，也忍不住便想要嘲諷兩句。

    只是，墨白和南洛的話，卻委實是在誅心，聽得一旁北姬辰和司隨等人，皆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嘲笑的聲音響起，孟瑤臉上立即便浮現(xiàn)一絲冷色，只是她掩飾的極好，只一瞬間便又?jǐn)苛巳ァ?/br>
    蘇子衿瞧著孟瑤幾乎氣的不行的模樣，卻又暗自忍耐，不由彎唇，桃花眸底閃過幽深之意，這般神色落入司言的眼底，卻是可愛。

    這一頭，就聽鐘離依舊沒有很驚訝的模樣，甚至于他的眼底，竟是露出一絲滿意：“這一點本相倒是也不知道，所以……本相方才派了人前去左相的府邸搜查……想來左相大人不會因此而惱怒罷？”

    鐘離的話一出，孟瑤便不禁瞳孔微縮，她死死盯著鐘離，眼中有驚懼之意，緩緩浮現(xiàn)。

    “右相大人這是要做什么？”孟瑤臉色一變，立即便道：“即便是御使大夫當(dāng)真行刺陛下……右相搜查本相的府邸又能如何？此事與本相又有和干系？”

    這話，便是要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了了，只是眾人瞧著孟瑤變了臉色，心下皆是一陣狐疑。

    孟瑤極少有這般不冷靜的神色，可如今竟是忍不住便露出這般神色……莫不是她的府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般想著，就聽鐘離道：“左相身為孟家的女兒，如何就無關(guān)了？先前本相可是聽說，左相的人潛入使臣隊伍，欲圖毒害大景朝的世子妃……如今再聯(lián)想起孟伏和孟藝的行為……若是說沒有貓膩，誰人又相信呢？”

    說這話的時候，鐘離兀自笑的清貴，可落在孟瑤眼底，卻是有些礙眼的很！

    頓了頓，卻又聽鐘離朗聲道：“當(dāng)然，若是左相大人沒有什么貓膩處，本相自行賠禮道歉，也算是……”

    然而，就在這時，有侍衛(wèi)的聲音急急而來，下一刻，便見有一個墨衣侍衛(wèi)跑了進(jìn)來，高呼道：“大人，左相府邸發(fā)現(xiàn)密道，經(jīng)屬下等人的探查，密道中私藏了好幾百箱的兵器……那數(shù)量，極為龐大！”

    ‘哄’的一聲，隨著那侍衛(wèi)的聲音落下，眾人一時間皆是震驚起來。

    私藏兵器……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若是說不是欲圖謀反叛亂……想來沒有人會相信！

    一瞬間，眾人的眸光便齊齊落在了孟瑤的身上，那里頭的質(zhì)疑與驚駭，尤為明顯！

    ……

    ……

    －－－－－－題外話－－－－－－

    吃瓜群眾（心急）：安寧夫婦快虐渣~快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