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等我們安全離去后,便交于你?!碧K子衿微微笑了笑,神色平靜。 這喚作墨白的青年與火麒、火麟如此親密的模樣,顯然便是這里的鎮(zhèn)守者,而思及地宮地板的干凈……儼然便可見此人的身份。 姓墨的人,無疑便是墨門的子弟了。雖然蘇子衿不知他在墨門的身份如何,但她知道,這人決計不會簡單。 聽著蘇子衿的話,墨白不由嗤笑一聲:“將地宮毀的如此徹底,你還想活著離開?能留你一副全尸就算是恩典了!” “墨白,你也是夠了?!蹦下逋蝗徊遄欤粷M道:“面對如此美人兒,你竟是還如此兇狠無禮,簡直斯文敗類!” “你最好給我閉嘴?!蹦仔α诵?,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南洛,紅口白牙微微一動:“否則你很可能永遠說不出話來?!?/br> “我去你大爺?shù)臑觚斖醢烁嶙?!”少女勃然大怒,說出來的話竟是讓蘇子衿和司言都不由愣住。 尤其是蘇子衿,分明這少女看起來極為精致玉雪,怎的竟是有如此粗暴的一面?而且她這一面,突然的便讓她想起了某個‘癡狂瘋癲’的舊友…… 這一頭,南洛罵了一句,便將頭往左邊一扭,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卻是沒有再放肆,這模樣,儼然便是對墨白頗有些忌憚。 “快點交出來?!币娔下灏卜窒聛恚撞庞朴迫豢聪蛱K子衿,笑道:“最好識相的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司言清冷的眸光波瀾不驚,只薄唇微微一動,吐出兩個字:“無妨?!?/br> 這話,無疑便是對墨白的挑釁了,尤其他這一副‘我沒在怕’的樣子,看的墨白咬牙切齒。 蘇子衿下意識的抱緊了手中的蛋,素手扯了扯司言。 司言如今受了重傷,只從武力值來說,自是比不得先前,若是貿(mào)然與這男子對上,顯然容易敗北。 “有我在?!彼狙晕⑽⑵^,清冷的眸光落到蘇子衿的臉上,他說:“你不必怕?!?/br> 有那么一瞬間,蘇子衿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這廝如此認真的模樣,說出來的話也宛若情話綿綿,實在叫人難以遏制的悸動起來。 斂下心中的不自然,蘇子衿道:“小心?!?/br>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風化成兩個字。 瞧著蘇子衿和司言這般‘情意綿綿’的模樣,墨白和南洛都不由臉色沉了幾分。前者是因為這兩人不把他當回事,后者則是因為……這美人兒竟是有情郎了,著實讓人心中難受的緊?。?/br> 墨白長袖一揮,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毫無預兆的飛身上前。 司言冷冷抿唇,下一秒便提起長劍,迎頭而去。 兩個男人的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蘇子衿一心落在司言和墨白的身上,倒是沒有去解這個喚作南洛的少女手上綁著的繩子。雖然面上看來,南洛與墨白十分不和諧,但這不過只是他們看來罷了,誰也不知道實際上,他們的關系如何。 若是她解開了南洛的繩子,南洛要是幫著墨白對付司言又該如何?現(xiàn)下蘇子衿和司言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她決計不允許司言出事。 心中如此想著,那頭墨白與司言已然大戰(zhàn)起來。 司言手中執(zhí)著屠麟劍,墨白手中卻空無一物,但比起司言堪堪受的重傷來說,顯然占便宜的還是墨白。再者說,司言因為右手手腕被火麒麟咬傷,現(xiàn)下卻是用了左手,這樣一看,司言還是吃虧許多。 墨白冷笑一聲,手中一掌拍了過去,那集聚了他八層內(nèi)力的掌風直直便朝著司言而去。司言眸光清冷,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紊亂,他的眼底,只有無窮無盡的寒涼與沉靜。 長劍一揮,墨白的掌風瞬間被割裂開來,化作無形的微風,消失無蹤。 感受到這個受了重傷,內(nèi)力還如此高深莫測的青年,墨白眸光不由深了幾分。隨即他反手側過,另外一道掌風隨之襲向司言,司言轉身一躲,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與此同時,墨白袖中有短箭隨風飛去,直直便向著司言的面門飛射過去。 蘇子衿心下一緊,若是放在素日里,儼然對司言來說并不是威脅,可如今他堪堪受了重傷,行動自是沒有從前靈巧,自然很難躲過去。 這般想著,蘇子衿眸底便升起了一抹冰冷之色,只見她素手微微一動,就在墨白沒有絲毫設防的時候,手中銀簪破風過去。 墨白眸光一閃,下意識的便想要躲過蘇子衿投擲過來的銀簪,只是,他沒有想到,蘇子衿要的,正好就是他的躲避! “嚓……” “嚓……” 接連兩聲利刃沒入皮rou的聲音響起,前者是司言被暗箭刺入胸口,后者則是墨白被蘇子衿的銀簪刺入命門。 那是……習武者的命門! “咳咳……”墨白眸色一暗,一口鮮血便涌了出來,他來不及擦拭嘴角的鮮血,便快速給自己點了xue道,隨后他瞇著眼睛看向蘇子衿,面色亦是冷沉下來:“你使詐!” 要不是蘇子衿看起來柔柔弱弱,墨白根本不會對她不設防備。 如今這銀簪刺入他的肚上三寸位置,他方才又正好運起內(nèi)力,不偏不倚的,就將他所有的內(nèi)力xiele徹底,要不是他及時封住xue道,想來就要走火入魔了! 這女子,竟是如此狠毒,只一招,便要他的命! “彼此彼此。”蘇子衿淡淡笑了笑,眉眼生輝,卻含著森冷:“你都可以對一個受了重傷的人使出暗器,我為何不能夠對你下狠手?” 雖然蘇子衿面上沒有絲毫氣惱的模樣,可心里頭卻是對此人厭惡了幾分。若非她如今沒有內(nèi)力,只能憑借巧勁兒將銀簪飛射過去,這個喚作墨白的男子早便走火入魔,死在這銀簪之下! 說著,蘇子衿不疾不徐的上前一步,扶住司言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沒事吧?”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滿臉憂色。她不是沒有心肝的人,司言這兩日對她的照顧與妥帖,她皆是看在眼底,無論他的目的在于如何,蘇子衿現(xiàn)下只想保住他的性命,顧他周全。 “無妨。”司言抿了抿唇,臉色卻蒼白如紙,只見他神色淡漠,冷冷的看了眼墨白,鳳眸幽深而嗜血:“他日再見,必誅而殺之!” “恭候?!蹦浊逖乓恍Γ樕系故巧倭巳峙?,多了一絲悲憫與仁慈:“只可惜,你許是等不到那日了。” 司言如今的傷勢,已然是十分之重,若是他沒有及時得到救治的話,不到一日便會一命嗚呼,而墨白,顯然不會告知他們?nèi)绾坞x開的方法。 “假慈悲!”這時候,一旁的南洛狠狠呸了一聲,斥道:“我說墨白,你這人真是小人一個?!?/br> 南洛義正言辭的說著,便緩緩踱步到蘇子衿的面前,就在他們戒備的情況下,她揚唇,笑瞇瞇道:“美人兒,雖然我是很希望你情郎快點死掉,然后我趁機后補上位。但是呢……” 說著,南洛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正氣凜然道:“我與墨白這假慈悲不一樣,他狡詐陰險,我可是真的光明磊落,正義十足。所以呢,我告訴你啊,這個金銀搬開,你就會發(fā)現(xiàn)有個湖泊,那底下有個小木船,你們只需要乘著那小木船,順著那湖泊下去……” “閉嘴!”墨白額角青筋暴起,有些惱意。 “去你大爺?shù)??!蹦下遛D身,狠狠瞪了眼墨白,張牙舞爪道:“再說一句‘閉嘴’信不信老子拔了你舌頭,讓你一命嗚呼?大不了咱們同歸于盡啊!” 美人面前,墨白這廝竟是如此下她的面子,實在氣死人了。 南洛不理會墨白,只又笑瞇瞇的盯著蘇子衿的臉容,極有耐心道:“順著湖泊下去,就可以抵達這附近的一個小鎮(zhèn)上,到時候你們就得救啦!” 瞧著眼前南洛絮絮叨叨的說著,蘇子衿一時有些詫異。南洛為何與墨白對著干?難道她是真心想要幫他們? 司言鳳眸冷冽,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南洛看蘇子衿的神色,有一絲……覬覦?這樣的感覺,讓司言眸色不由更加冷了幾分。 “多謝?!毕肓讼?,蘇子衿便微微一笑,道了聲謝。 眼前女子,言笑晏晏,著實美的出塵入骨,一時間便看的南洛有些心跳驟快起來,她臉頰破天荒的泛起了一抹紅暈,整個人一時間便又處于呆滯狀態(tài)。 蘇子衿卻是沒有注意到南洛的奇怪反應,她說完那句謝,便扶著司言坐到一側,自己卻是跑到那金銀堆里,把麒麟蛋往旁邊一放,便開始將那所有的珍寶推開,等到所有珍寶都被推開后,果然發(fā)現(xiàn)那兒有個暗格。 蘇子衿掀開暗格,只見暗格底下確實有一潭湖水,水中正好一艘小木船,與南洛說的一般無二。 于是,她便將一側的麒麟蛋放到原位的草垛中,沖著那兩只火麒和火麟溫軟一笑。 一時間,美人灼灼,如桃似夭,恐怕妲己褒姒,也無法比擬。 南洛有些癡癡然的瞧著蘇子衿,至方才到現(xiàn)在,臉上的呆滯便沒有消失過。便是那恨的蘇子衿牙癢癢的墨白,也不由微微一愣。 美人畫皮,她卻在骨。 不到片刻時候,蘇子衿便與司言一齊下到了小船之上。 看著司言和蘇子衿離去的背影,墨白忽然一笑,神色有些悲憫圣潔。 “你笑什么?”南洛有些奇怪,心下徒然升起一絲被算計了的感覺。 “沒什么?!蹦讚P唇,神色倒是極為平靜,一時間沒了方才的惱意。 “墨白!”南洛臉色一變,不由驚道:“你不會是設計了他們罷!” 雖說的疑問的口氣,但是南洛從墨白的臉上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含義。 果然是借著她的手,設計了那兩人! “這確實是離開的路沒錯?!蹦子朴迫灰恍?,嘆了口氣,似模似樣道:“可是等下會有場暴雨,風向也會改變的厲害,即便他們乘著木船,也會被暴雨打翻,屆時……” 正是因為料定了蘇子衿會懷疑,他方才才故作惱火的阻止少女,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引誘他們?nèi)肓巳μ住?/br> 敢毀了墨家地宮的人,哪里有可能就這般平白放過她?更何況,那女子還對他使了暗器,害的他如今幾乎動彈不得。 “墨白,我他媽掐死你??!禽獸!”南洛立刻炸毛起來,她眸底浮現(xiàn)一抹戾氣,神色頗有些癲狂之意。 墨白眼皮子一跳,雖然平日里南洛也是這般瘋瘋癲癲,但今日她一副狠厲的樣子,顯然是真的惱火了。 眉頭微微一蹙,墨白問道:“太子不會是對那女子動心了吧?” “老子就是對她一見鐘情??!”少女……不,應該是太子,他恨不能掐死墨白,可奈何雙手被綁的死死的,于是他抬起腳,便狠狠踹了過去。 若是放在往日里,墨白一定要不悅起來,但看著太子這幅認真的樣子,他倒是愣住了。 疆南國那喜歡男扮女裝的瘋太子竟然也會動情?滑天下之大稽啊! 這般想著,他卻是微微一側,躲過了瘋太子的臨頭一腳。 …… …… ------題外話------ 周末愉快小仙女們~送你們變態(tài)又可愛的瘋太子一枚~ ☆、17燈下看美人 再說蘇子衿和司言這一頭,兩人到底不知墨白這腹黑至極的人如何坑害他們,尤其是現(xiàn)下,司言受了如此重的內(nèi)傷,蘇子衿更是迫切的要離開那里 司言此時半靠在小船之上,整個人已然陷入了昏迷,云錦白衣染了鮮血,看起來卻是依舊矜貴出塵。 蘇子衿拿出懷中的帕子,一邊為他擦拭著額角的冷汗,一邊正打算為他將羽箭拔出。 然而,就在這時,有閃電劃過天際,與此同時,‘轟隆隆’的雷聲也隨之而來。豆大的雨滴開始嘩啦啦的落了下來,一顆接著一顆,急急的便打在了湖水之中,掀起粼粼波紋。 蘇子衿心下一緊,趕緊便走到另一頭,素手揮動小小的船槳,欲要趁著暴風雨來臨之前,劃到岸邊。 只是,天不遂人意,突然的,一陣風便刮了起來,緊接著,狂風驟起。雨水狠拍,一時間小船搖搖晃晃起來,險些就要翻了去。 蘇子衿穩(wěn)住心神,下一秒便朝著司言跌跌撞撞過去。一個不穩(wěn),她整個人便狠狠砸在了司言的身上,司言悶哼一聲,鳳眸也隨即漸漸睜開。 “世子,快醒醒?!碧K子衿拍了拍司言的臉頰,倒是沒有在意現(xiàn)在兩人呈現(xiàn)女上男下的曖昧姿勢。 很有可能待會兒小船會翻船,若是司言昏迷不醒,便容易淹死在湖水里,故而這樣的時刻,蘇子衿必須叫醒司言。 “下雨了?”司言嗓音有些暗啞,眼底卻迷茫一片。 他看到蘇子衿臉上和發(fā)梢上滿是雨水,下意識的便想要運氣為她烘干,可手堪堪摸到她的腦袋,下一秒,小船便徒然一抖,在風雨中微微傾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