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走罷?!贝┐骱靡挛?,蘇子衿緩緩一笑,艷絕的眉眼流露出一抹刺骨的溫柔。 很快的,蘇子衿便領著青煙抵達楚園。只是,堪堪一踏入楚園,里頭便傳來戰(zhàn)王妃清麗的笑聲。 她不緊不慢的入內,瞧見戰(zhàn)王妃坐在椅子上,此時正與對面坐著的云兮談笑風生。 “子衿來了。”看見蘇子衿進來,戰(zhàn)王妃便笑著介紹道:“這是云姑娘,你大概還記得吧?” 云兮轉過頭來,目光落到蘇子衿那艷絕楚楚的臉容上時,一時間整個人便有些愣住了。她跟著蘇老太太回府,自然也聽說過長安郡主的`名聲'''''''''''''''''''''''''''''''',尤其是她的容貌,外頭幾乎說的丑陋不堪。卻沒想到,這張本該可怖的臉,竟是美到傾城傾國。 云兮實在是有些震驚于蘇子衿的美艷,即便是身為女子的她,也很難完全從她的氣質與容貌中輕易脫離出來。 蘇子衿眉眼溫軟,瞧著戰(zhàn)王妃這無比歡喜的模樣,不由低聲笑道:“子衿自然記得。不過,母親與云姑娘倒是投緣,不知云姑娘怎么俘獲母親的心,也教教子衿可好?” 要知道,戰(zhàn)王妃在錦都,基本上沒有什么閨中密友,她性子太過耿直,不比那些個望族女子溫婉,再加上戰(zhàn)王府中沒什么瑣碎繁雜的事兒,自然而然她便沒辦法與那些人交談的來。畢竟,錦都中哪個貴族家中沒個三妻四妾,庶子庶女? 觸到蘇子衿滿是溫軟的桃花眸子時,云兮不由心下微微一驚。分明是再友善不過的眼神,為何蘇子衿竟是帶給她一種被看穿了的犀利森冷? 尤其是她方才的問話,看似不經意,但仔細深思又是句句帶刺兒,尤其是那句`云姑娘怎么俘獲母親的心,透著一股子俯視與鄙夷,讓她不由有種被看透了了的不悅。 不過,心下雖這樣想,云兮面上卻是分毫不顯,她只溫婉起身,朝著蘇子衿恭敬的行了個禮,道:“云兮給郡主請安?!?/br> “云兮,你不必多禮?!碧K子衿還沒說話,戰(zhàn)王妃已然率先出聲:“子衿是個不拘禮的,現(xiàn)下不在外人面前,你便自省去這些虛禮罷。” 蘇子衿瞧著戰(zhàn)王妃的模樣,心下便知道,她如今這樣,顯然是與云兮極為投緣,也極為歡喜云兮了,否則不會這般親切至極。 “母親說的是?!碧K子衿神色不變,依舊從容笑道:“云姑娘既然是與母親投緣,又救過老太太,這些虛禮,子衿自是不能受了?!?/br> 對于云兮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蘇子衿顯然并不苛求。她方才那么一問,只不過是要看看云兮的`偽裝''''''''功力究竟多深,若是如今她再追問,便顯得有些不通情達理了。畢竟凡是有些血性的人,被戳了痛腳,總歸有些臉色難堪。只是,云兮那樣以行禮掩飾過去的方式,但是讓蘇子衿高看了幾分。 聽到蘇子衿這么說,云兮臉上的笑意頓時有些僵硬起來。只是,她的反應倒是極為迅速,不過瞬間,便又恢復了溫和笑意:“當初救老太太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云兮不敢居功。” 戰(zhàn)王妃沒有聽出來,但是云兮這樣聰慧的女子,又怎么會不懂?蘇子衿這話說的,顯然便是在暗諷她左右逢源,巴結完蘇老太太又趕著巴結戰(zhàn)王妃! “也是為難你一個弱女子了?!睉?zhàn)王妃見蘇子衿與云兮相處的不錯,心下有些感嘆:“你如今身子骨才好了些,便安心留在府中將養(yǎng)罷,也正好可以給我做個伴兒?!?/br> 對于戰(zhàn)王妃如此溫和親近,云兮似乎很是受用,只見她笑了笑,一臉的感激道:“多謝王妃?!?/br> 就在這時,門外腳步聲傳來,很快的,蘇寧那張俊逸風流的臉容便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 “娘,今兒個我便不在府中用膳了,”蘇寧走進屋子,一身青綠色的廣袖錦袍,身長如玉:“永安侯世子約我出去賽馬……” 這般說著,蘇寧已然走了進來。目光第一時間便有些意外的落到蘇子衿臉上,他勾唇笑了起來,又道:“meimei也在這用膳么?那我就不去外頭吃了,左右晚一些出去也是無妨,在府中用膳當是極好的?!?/br> 話一說完,他便留意到一旁站著的云兮,那女子楚楚動人,溫婉含笑的模樣,不由讓他眉頭一皺,神色顯然有些不喜。 “你這皮猴?!睉?zhàn)王妃哼了一聲,倒是沒有發(fā)覺蘇寧的神色變化,只斜了一眼蘇寧,轉而看向云兮,便笑道:“云兮,留下來一起用膳么?” “王妃的好意,云兮自是萬分欣然?!痹瀑鉁赝褚恍?,眉眼輕柔:“只是,云兮出來也好些時候了,今日還是得回去陪著老太太用膳才是?!?/br> 云兮的這番話,好似無可奈何一般,讓人聽著便深覺她其實與蘇老太太并不是一伙。 見云兮如此,戰(zhàn)王妃也不好強留。于是她笑了笑,便令人將她送走了。 ------題外話------ 雖然小仙女們對對阿言感到心寒(沒有維護女主,還說那樣的話),但其實,咱們阿言單身二十年不是白單身的,哈哈。如果他隨隨便便就喜歡女主,隨便就維護女主,那就不是冷面閻王司言了。雖然他心中對子衿現(xiàn)在慢慢的產生一點點不一樣的情愫,但是他本人是低情商,真的很難明白哦。所以寶寶們莫哭,阿言現(xiàn)在在所作所為,以后都要哭死的~哈哈(而且他其實沒有實質性對子衿做什么傷害的事情) ☆、104云兮心思 等到云兮離開了,戰(zhàn)王妃才不解道:“你們可是覺得這些日子,那老婆子極為安靜?” 云兮方才一說起蘇老太太,戰(zhàn)王妃臉上便已然漫過一絲奇怪之色。往年蘇老太太在府中,總是三步五時的找些麻煩,挑些刺兒,只是今次倒是奇怪,她大約已有好些日子都安靜無聲,少見的消停起來了,著實有些稀奇的緊。 “大概是meimei的功勞。”蘇寧聞言,不由笑了笑,看向蘇子衿,夸贊道:“我記得先前meimei自個兒去她那里請安,一個早晨便鬧出了一些事情,在那之后,她倒是變得安分起來?!?/br> 這件事情,就連戰(zhàn)王爺也是嘖嘖稱奇。直夸蘇子衿手段厲害,是個狠角色。誠然這夸人的話有些清麗脫俗,但到底他們心中都是極為佩服蘇子衿的。蘇子衿不過是一個請安,不僅輕而易舉令蘇老太太斬殺了陳嬤嬤那老妖婆,而且還使得她消停了多日,一連半個月來,都是鴉雀無聲。 “子衿,你是怎么做到的?”戰(zhàn)王妃一聽,恍然大悟,不由好奇的看向蘇子衿,問道:“莫不是抓住了她什么把柄?” 除了抓住把柄,戰(zhàn)王妃實在很難想象,還有什么事情能讓蘇老太太低頭服軟的。畢竟她與蘇老太太不和了這么些年,明里暗里的也被壓了好一陣子,如今蘇子衿竟是一下就把那老婆子整服帖了,實在是令人感到無比的驚奇! “大約算是這樣。”蘇子衿聞言,只從容一笑,神色莫辨。對蘇老太太的威脅,蘇子衿顯然不會告訴其他人,畢竟她想的仔細,這戰(zhàn)王府的惡人,由著她一人來做就好,其余的人,尤其是戰(zhàn)王妃,她只需要活著光明之中,過最單純的日子便是。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便笑著問道:“母親何時與云姑娘如此要好了?” 見蘇子衿轉移話題,蘇寧倒是沒有說什么。畢竟,蘇子衿是他的meimei,無論她做什么都是不會害戰(zhàn)王府。而且,比起蘇老太太,他其實更為不太理解,為何戰(zhàn)王妃同那姓云的女子,突如其來的走近了幾分? “娘,那個姓云的既是與老太太扯上關系,左右不是什么好人?!碧K寧搖了搖頭,不贊同道:“你好歹也要防著一些,要是她居心叵測,可要如何是好?” 蘇寧的`居心叵測''大約便是指,云兮很有可能是蘇老太太派來勾引戰(zhàn)王爺?shù)摹.吘?,依著蘇老太太的性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先前也以為她不太好,可能存著什么心思。”戰(zhàn)王妃回答道:“但經過一番接觸,發(fā)現(xiàn)那姑娘心思很是善良。在各方面又與我頗為投緣,想來應當不是什么不好的?!?/br> 云兮是個怎么樣的女子,戰(zhàn)王妃自覺心中有數(shù)。她這幾日雖與自己走得近,但卻十分避諱,只要有戰(zhàn)王爺在場,她便絕不會多呆一分鐘,這樣的舉動,并不像從前任何一個居心叵測的女子。再者說,戰(zhàn)王妃其實尤為欣賞云兮的性子與韌勁兒,她看起來柔弱,其實是個性子爽利的,說話做事到底有幾分北方女子的直率,絲毫不像來自江南的女子那般怯懦。 “娘你可知,她為何年紀這樣大了,還子然一身?”蘇寧仍舊不相信,只質疑道:“我瞧著她也有二十五六了,這樣的年紀,在普通人家那里,早早就該嫁人生子了吧?” “云兮是個可憐的。”戰(zhàn)王妃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她早年是家中獨女,又是宜州某個商戶家唯一的小姐,與青梅竹馬的男子有著婚約。只是那宜州縣令的嫡次子看上了她,她抵死不從,那縣令之子便借著權勢,讓他那未婚夫陷于牢獄之災,并強搶了她,想要納她為妾!” 戰(zhàn)王妃素來便是個嫉惡如仇的,如今說到云兮的故事,便語氣氣憤起來:“好在后來云兮在家人的幫助下,逃離了魔爪,卻不想,在云兮走后,她家中父母兄弟,一夜之間滿門盡是被屠戮殆盡。她無依無靠,備受欺凌,一人在外顛沛流離了好些年,如此便又耽擱了年華?!?/br> 這樣命苦的女子,其實戰(zhàn)王妃是分外同情的,尤其是云兮表現(xiàn)出來的性子又這樣好,自然而然的,戰(zhàn)王妃便越發(fā)憐憫了幾分,恨不得立即便讓戰(zhàn)王爺帶了人去宜州,狠狠懲治那縣令一家! 聽戰(zhàn)王妃如此說,蘇寧張了張嘴,原本要勸她不要同那云兮來往的話又一時間說不出口了。雖然他素來是個不拘泥的人,可背后妄自議論他人,尤其還是女子的不是,總歸不是很好。 就在這時,蘇子衿緩緩一笑,眉眼彎彎道:“母親既是與云姑娘交好,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子衿不知母親是同情云姑娘呢,還是真的情義相投?” 云兮的身世,蘇子衿自然也去探查過了。她得到的消息基本與戰(zhàn)王妃所知的沒有出入,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影響蘇子衿的對云兮的猜測,再怎樣凄慘的身世也不能構成她想要毀壞他人家庭理由。 蘇子衿的話一落地,戰(zhàn)王妃便回道:“自然不是同情她才與她交好的,只是這云兮性子與我實在契合。” 別看云兮柔柔弱弱的模樣,私下里卻是個率真的性子,尤其是在許多愛好上邊,與戰(zhàn)王妃倒是極為相似的。大多數(shù)人只要遇到脾性相投的人,便容易與之結交,更何況戰(zhàn)王妃在錦都中沒什么特別要好的至交。 蘇子衿聞言,知曉戰(zhàn)王妃如今是真的十分歡喜云兮,可到底她不愿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畢竟戰(zhàn)王妃的性子實在太單純。她早年間是鎮(zhèn)南將軍府的小姐,家中兄長幾個,唯獨她一個是女子,自然被偏愛許多,再者說,鎮(zhèn)南將軍的家風一直獨特且嚴厲,幾代下來,子嗣中只有嫡子,因為鎮(zhèn)南將軍府是決不允許納妾的,后來戰(zhàn)王妃遇到戰(zhàn)王爺,兩人從相愛到成親,一直也都算是順遂至極的,于是,這樣一來,生活在純粹環(huán)境下的戰(zhàn)王妃,自然不懂人心險惡。 桃花眸子微醺,蘇子衿似笑非笑道:“母親大抵不知道這世上,人多會偽裝罷?” “子衿早些年便與這些個魑魅魍魎交過手,斗過法,自是最清楚這類人的心思?!碧K子衿笑了笑,眉眼生輝,仿佛在討論他人的故事那般,語氣輕柔道:“從前家中便有一個庶姐,生的貌美良善,城中人提起她,無不夸贊一句聰慧絕美??善鞘愦l都好,尤其是待子衿,更是體貼周到。細細想來,也許那時候整個府中,只她一人待子衿最是溫暖??墒牵@樣一個溫柔良善的人,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竟是那個第一個要置子衿于死地的!” 那個人啊,如此恨她,恨不得她低入塵埃,任人踐踏??伤降撞皇菓?zhàn)王妃,也不是那等子純善之人,所以對她的那個庶姐,她從未有過信任。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高高坐在馬上,和她最愛的那個人,下令對她萬箭齊發(fā)! 蘇子衿的話一落地,戰(zhàn)王妃便有些心疼起來。她知曉蘇子衿一直過得不如意,卻不知,就連身邊唯一待她‘極好’的庶姐,竟也如此偽善可怖。她的過去,就好像生活在萬丈懸崖邊一般,四周皆是想要拉她下地獄的人,這樣的過去,實在有些黑暗的可怕。 “meimei?!碧K寧看向蘇子衿,忍不住伸出大手,握住她冰涼刺骨的素手。他的meimei,從前竟是如此心酸?他的meimei,這些年竟是過的如此岌岌可危? “我無妨?!碧K子衿從容一笑,神色沒有半分傷感,只輕聲道:“如今瞧著這云兮姑娘,倒是與我那庶姐頗為相像,若她是我那庶姐,大約與母親交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畢竟,只要攀住母親這根高枝,來日搭上父親,亦或者府中的兩個哥哥,也是極為容易了?!?/br> “怎么會?”聽蘇子衿這樣說,戰(zhàn)王妃不由有些難以置信,可她瞧著蘇子衿的模樣,語氣不由溫柔的一塌糊涂:“你父親暫且不說,便是阿墨和阿寧,我也不會強制他們娶云兮的,無論我與云兮關系多好,都不會那般去做?!?/br> 畢竟是孩子的終身大事,她自己雖喜歡云兮,與之投緣,但卻不會強迫自己的孩子,否則也不會放任兩個嫡子子然一身一直到如今了。 “母親還是太過簡單。”蘇子衿微微一笑,艷絕楚楚的臉容浮現(xiàn)一抹邪肆:“若是要成大事,便要懂得隱忍。她與母親交好,細細觀察母親與父親的一切,大約不久后,便可探查,母親素來被父親嬌慣著,脾氣難免偶爾大了些,等到母親和父親有了爭吵,她可以一邊溫言軟語的安撫父親,一邊周旋于母親這頭,挑撥離間。母親是個單純的,只要她言而不過,母親自然不會質疑。而在父親面前,她大可以紅顏知己的身份,既不愈矩,也不過分表露心意?!?/br> 說到這里,蘇子衿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深了幾分:“長久一來,父親定然對她衍生好感,母親也會對她愈發(fā)信任。而她最后,就只差重重一擊……設計父親,順理成章成為那個被迫的弱女子,從此坐上戰(zhàn)王府除卻王妃外的,另二個女主人!” 這,就是柔弱女子的計謀,這就是她們的心思。蘇墨和蘇寧,顯然年紀還太小,她若是想要接近他們,反而顯得有些老牛吃嫩草,并沒有優(yōu)勢。而戰(zhàn)王爺卻不同,在他的面前,她比戰(zhàn)王妃年輕,比戰(zhàn)王妃溫柔知禮,而戰(zhàn)王爺成熟俊美,權勢滔天,同時,又是女子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選,這樣一個極佳的人,哪一個女子會不心動? 蘇子衿的話落,戰(zhàn)王妃和蘇寧皆是有些目瞪口呆。戰(zhàn)王妃是沒有想到,云兮不過一步動作,蘇子衿卻已然想到了以后的每一步。而蘇寧則是驚嘆,女子的心思,竟是可以算計到如此地步。 “子衿?!睉?zhàn)王妃愣了好一會兒,才嘆了一聲,堅定道:“娘會聽你的,今后離那云姑娘遠一些的?!?/br> 聽著戰(zhàn)王妃這一聲云姑娘,一旁的青煙便知道,她定然是想了清楚,聽了自家主子的勸慰,曉得那云兮的潛在危險。 見戰(zhàn)王妃將蘇子衿的話聽進去,蘇寧臉上便揚起一抹欣慰的笑來,心下思索著,他的meimei果然是極為厲害的,不過三言兩語,便將娘親說服了。要知道,他們這個娘親,其實是個脾氣極為固執(zhí)的,但凡她認同了一件事情,便很難說服。只是沒想到,今日卻是被蘇子衿說服了過去,連反駁都是沒有。 “母親當心便是?!碧K子衿聞言,只從容一笑。她自然知道戰(zhàn)王妃的脾性,雖然戰(zhàn)王妃待她極好,但并不意味著事事都會聽她的,所以,她才提起從前,便是想要用自己的經歷敲打她,讓她對那等子披著人皮面具的柔弱女子心生不喜。畢竟,若是自己的孩子曾經被這樣的人傷害過,無論多么心胸寬廣的人,都會開始介懷起來。 …… …… 用完膳,蘇寧便很快整裝待發(fā),出了戰(zhàn)王府。 只是,方一踏出府外,他便瞧見有陌生的馬車停在外頭。那馬車看起來十分素雅,暗香浮動,隱約可見里頭有女子身姿裊裊。 蘇寧停下腳步,手中的折扇微微一開,桃花眸子緊緊盯著那馬車,嘴里卻問著侍從不問道:“可知這是何人馬車?” 戰(zhàn)王府雖如日中天,其實并不比錦都中任何一個王府來的熱鬧。因著戰(zhàn)王夫婦性子都十分獨特,對于熱絡感情,招呼客人一事并不感興趣,故而那些個想要巴結的官員貴婦便只好止步,不敢前來。 只是,眼前這馬車卻是有些蹊蹺。且不說能來戰(zhàn)王府拜訪的客人本就不多,就是前來王府的女子,也是寥寥可數(shù),加之錦都中貴族的私人馬車各有不同的原因,幾乎只一眼便可以辨認出是哪個府上的人。只是,這馬車,卻是蘇寧不曾見過的,顯然也是從不曾來過戰(zhàn)王府的。 見蘇寧如此問,小侍從不問便仔細看去,半晌,他才回道:“二爺,這好像是公主府的馬車……” 公主府?蘇寧聞言,不由瞇起眸子,俊逸的臉容上浮現(xiàn)一抹探究。就他所知,能夠與戰(zhàn)王府扯上關系的公主,大抵就是重樂公主了。只是,重樂與戰(zhàn)王府結的緣不是什么好的緣分,而是徹徹底底的孽緣。 況且,許久之前他便聽人說,重樂在那玉泉庵里頭,突然染上了惡疾,如今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已是十分不清醒了。那么這來自公主府的馬車里頭,又會是何人? 就在蘇寧思索著的時候,只見一個女子從馬車內緩緩走了出來。她穿著靛藍色的窄袖繡花長裙,外罩一件嫩青色的輕紗,身姿窈窕玲瓏,瞧著便很是清靈動人。仔細看去,那女子生的很是秀美,瓜子臉、柳葉眉,杏眼微微挑起。她看起來十五六歲,肌膚如玉白皙,眉眼溫和清透,精致而小巧的臉容上,漫著一抹希冀之色。 等到看清了那張臉容,蘇寧不由愣了愣。那不是重樂的獨女,錦都中溫婉嫻靜的芳菲郡主,沈芳菲么? 心下有些不解,蘇寧俊逸漂亮的臉上便揚起一抹風流倜儻的笑來,而后他很快返回到王府門前,攔住沈芳菲的去路:“郡主今日倒是有興致,竟是前來戰(zhàn)王府?” 說這話的時候,蘇寧的桃花眸子微微挑起,他瞧著沈芳菲,有些似笑非笑,讓人看著很是心動。 “蘇二公子可否讓開?”沈芳菲蹙起眉頭,顯然對于眼前笑的出塵俊逸的男子印象有些不好。 蘇寧在錦都中,算是紈绔子弟中最為出名的一個了。他整日里無所事事,同一群紈绔子弟走街串巷、逗鳥賽馬的,就是連勾欄酒肆,也從不落下。這樣的人,在沈芳菲眼中,就好像是第二個她的父親沈鶴一般,讓她實在有些厭惡的緊。 “郡主可喚我蘇二爺。”蘇寧神色不變,依舊笑的溫和道。 對于沈芳菲的排斥,蘇寧顯然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他雖紈绔,但卻生的俊俏,又加之背景不錯,性子也極為討喜,故而,錦都中大多數(shù)女子對他都是十分青睞的。而沈芳菲的不喜,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畢竟他可是從來沒有招惹過她。 沈芳菲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回答,她身子微微一動,徑直便想越過蘇寧,不欲理會他。 原本還脾氣甚好的蘇寧頓時眸光便冷了幾分,只見他攔住沈芳菲的去路,沉聲道:“怎么?要找子衿麻煩?” 從前的時候,蘇寧對沈芳菲并不了解,也沒有接觸過,他只知道,重樂公主府上的芳菲郡主是個不得寵的,故而對于重樂和沈芳菲,他一直是區(qū)別看待的。畢竟母親犯的錯,終究與子女沒有多大干系。 但是如今瞧見沈芳菲這樣,他便覺得與重樂那高傲的模樣有些相似,于是下意識的,他便知道,沈芳菲如今,一定是因為重樂的事情,找上了蘇子衿。 想來也是,重樂因蘇子衿進了玉泉庵,被褫奪封號,如今又瘋癲不堪,而作為她唯獨的孩子,沈芳菲對蘇子衿自然也可能恨上幾分。 “蘇二公子,你要做什么!”沈芳菲身后的一個呆頭呆腦的婢女立即便擋在沈芳菲的面前,咬牙道:“不準欺負我家郡主!” “阿穆,我沒事。”沈芳菲沖她搖了搖頭,隨即目光毫無畏懼,便對上蘇寧的桃花眸子:“蘇二公子有什么理由擋住我的去路?同為郡主,我不過是按照正常的禮節(jié)前來拜訪,長安郡主都沒有說不見我,你又有什么資格攔著?” 沈芳菲雖看起來極為嫻靜溫柔,整個便是錦都中大家閨秀該有的模樣,但實際上,她的骨子里卻有著一股不服輸?shù)捻g勁兒,尤其是在面對她自認為的`邪惡勢力''''''''面前,她更是決不低頭。 “小丫頭這張嘴倒是能說。”蘇寧不怒反笑,素日里滿是笑意的眸底,此刻亦是冷冷淡淡,顯然對沈芳菲有些厭惡:“我蘇二爺雖沒有資格攔住你,但到底子衿是我meimei,你若是膽敢對我meimei做出什么事情,到時候可別怪我蘇寧欺負女人了!” 冷哼一聲,蘇寧折扇一搖,修長的身影便自沈芳菲身側而過。臨走時,他還招呼了一聲呆愣愣的小侍從,道:“不問,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