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在我持刀割繩子的過程中,背后的巫婆蓮一直嗷嗷的叫著,不知道再喊些什么…… 啪……繩子斷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我和巫婆蓮向深澗中急速墜去,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和驚濤拍岸的聲音。 在下墜的過程中,我感到巫婆蓮勒在我脖子上的手越來越近,在噗通一聲落入水的瞬間,我暈了過去,那一瞬間,我知道自己兇多吉少! 第二十七章 深淵幻境(3) 我暈過去之后,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比較貼近現(xiàn)實,是從我和巫婆蓮掉進水中開始的。 夢中的我并沒有被巫婆蓮勒脖子勒得暈過去,而是異常清醒的掉入水中,嗆了一大口水,嗆水之后的我,浮出水面,四處查看那不死巫婆蓮被水淹死了沒有,我在心里詛咒她不會游泳,被水一口嗆死。 查看了一番,除了奔騰東流的河水洶涌澎湃之外,并無一絲的異常,心里正想著巫婆蓮已經(jīng)被水淹死,順水東流不知所蹤的時候,背后嘩啦的一聲巨響,我驚異轉頭,距離我五米有人露出水面,頭上戴著的鳳冠正向下滴滴答答的掉著水珠,不是那巫婆蓮是誰? 我見她還未穩(wěn)住身形,一手拍打水面,一手緊握mk3戰(zhàn)術折刀,向她游去,心里狠狠地說道,我將你頭顱割下來,看你死不死! 對方見我目露兇光,向她游去,身子踩水立于水中,雙手抄水向我潑來,那個時候我正好睜大眼睛,一下子就被水淹沒了,眼睛里都進了水,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眼睛,睜眼再看時,眼前沒有了巫婆蓮,卻是莊羽在水中正怒氣沖沖的看著我。 我頓時愣住了,問道,你怎么在這里?巫婆蓮呢? 莊羽大罵道,巫婆蓮你個大頭鬼,你中邪了,我是莊羽,一直都是我,巫婆蓮早在主墓室被你嚇跑了。 我正要說什么,莊羽已怒氣沖沖的游到我身前,抬手就是兩巴掌…… 這個夢就這樣結束了,然后現(xiàn)實中的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然后醒了過來。這個時候的我躺在一個可容納四五人的橡皮筏上,斗雞眼和莊羽都坐在我身邊,這橡皮筏正順著無名河流向前漂流。 我坐起身子,揉了揉臉龐,看了一眼抬手欲向我打來的莊羽,問道,莊大小姐你這是要干什么? 莊羽一臉疲憊,放下抬起的手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來寶哥你醒了?我不會救人,情急之下就甩了你兩巴掌,還望海涵。 我說打是親罵是愛,何況是以救我為出發(fā)點打我的,我自然樂意接受。 莊羽聽了這話,并沒有回應,而是極為不自在的扯了扯貼在身上的衣服,我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頭發(fā)還正在向下滴答著水珠,脖子上流著血水,上面有一條細長的明顯血痕,應該是剛剛受傷還未來得及處理。 我見狀從已經(jīng)濕漉漉的背囊中,摸出醫(yī)用急救包,邊為莊羽處理關心的問道,你們是不是遇到了巫婆蓮?你這傷口是不是被巫婆蓮用爪子抓的? 莊羽凄然一笑,沒有說話。 一旁的斗雞眼叫道,你抓傷了人家,還好意思關心人家脖子上是怎么弄的? 我下意識地回到,斗雞眼你別瞎說,我從懸崖上和巫婆蓮決斗,見打她不過,便割斷繩子與她一起落到深澗,然后就暈了過去,莊羽的傷又怎么會是我弄的,這根本是不可能…… 我說道這里停下來,看了一眼莊羽,見她一副無奈的樣子,又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巫婆蓮變成了莊羽的古怪之夢,心下疑惑,難道我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 這不可能啊!我自語道。 莊羽說道,來寶哥,你中邪了,把我當成巫婆蓮了。 我頓時大吃一驚,對著莊羽大叫道,這怎么可能,在深淵峭壁之上的時候,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你,又怎么會把你當成巫婆蓮? 莊羽說道,你很有可能被“夢草”分泌出來的香氣迷住了,然后產(chǎn)生了幻覺。 她說著從背囊掏出一只人手狀的植物,正是此前我在懸崖峭壁上見過的那種佛手狀植物。 然后她說道,當初咱們剛下來的時候,我在上你在下,然后爬了一會我停下來休息,見歪脖子樹附近的峭壁之上很突兀的長出了一個類似人手的植物,好奇之下過去觀察,竟然發(fā)現(xiàn)是極為難得的極品“夢草”,這種夢草普通的像香蒲根莖,極品的就像人的手掌,它白天縮進地里,夜晚才抽發(fā)出來。 這種草香味獨特類似麝香,初生之時香味最為濃烈,人嗅之則會產(chǎn)生幻覺,這種草一般在特定時辰之內長出,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會枯萎。 傳說漢武帝的時候,外國有人獻給他這種草,他懷揣這種草睡覺,常常夢見她異常思念的李夫人,這件事在《酉陽雜俎》有記載。 我祖上留下的書籍當中,記載織夢術的時候,曾言道,織夢之術是利用所處的環(huán)境,就地取材,運用人的視覺錯誤以及可以使人致幻的花草植物,或者致幻藥粉,使人處于一種真實的夢境和幻覺之中。 上面詳細的記載了許多致幻的花草植物,諸如魔鬼草、烏羽玉、rou豆蔻、蛤蟆菌、天仙子和夢草等等,有數(shù)百種之多。 上面還說,織夢之時必須使用這些輔助用品,生長在地里的效果最好,如條件達不到,也可以將這種夢草研成粉末,帶在身邊以備不時只需。 我好不容易遇到此物,我當然要去將它挖出來。 正當我挖夢草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嗖嗖的爬上來了,還叫我的名字大喊著什么妖怪快跑之類的話,我問你怎么了,你并不搭腔,而是四處的張望,似乎在找我,而我就在你眼前,你卻視而不見,我大喊著你的名字,你也聽不見,然后就見你嗖嗖的跟猴子一般爬到了頂部。 我懷疑你應該是被夢草的香味給迷住了,于是向下爬了沒多遠,就看見石壁之上長了許多夢草,我趕忙屏住呼吸,然后爬到附近的歪脖子樹上制作了簡單的過濾口罩,想你被此物致幻,兇多吉少,便準備爬到上面救你醒來,卻不曾想腳下一滑,差點掉了下去,好不容易抓住繩索之后,就見你已經(jīng)下來了。 我頓時大喜,大叫你的名字,想把你叫醒,誰曾想你竟然一腳向我踹來,我情急之下,抓住了你的腳踝,你竟然又不死心的換了一只腳踹我,我沒法,跳上了附近的石臺,然后魚躍而起,抱住了你,我以為近距離的大叫你的名字能把你叫醒,可是效果并不好,你竟然把我當成了巫婆蓮。 我心道不妙,就打算將你咬醒,要知道,疼痛能使人的幻覺減輕,或者醒來。 還沒等我下口,就見你竟然用刀子割斷了繩子,隨后我們兩人就掉到了下面的水中,幸虧斗雞眼救我們兩人上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聽了莊羽的話,我才明白自己竟然在這個恍若真實的深淵幻境之中,進入了更為真實的幻覺之中,而且在幻覺當中夢到了整件事中錯把莊羽當成巫婆蓮的事實。 想起我在幻覺當中對莊羽惡狠狠的姿態(tài),心生愧疚,忙對莊羽道歉。 莊羽打了個噴嚏,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怪。 我在背包里翻出一件防水沖鋒衣披在莊羽身上,然后心道,莊羽這丫頭也真夠倒霉的,在鐵面鏡攝魂通道中差點被斗雞眼掐死,而在這深淵幻境之地又差點被我當成巫婆蓮抱在一起差點淹死,還當真是命運多舛。 …… 我們所處的夢幻深淵底部的空間,遠遠大于上方,是一個上窄下寬的結構。 深淵底部最中間是一條大河,河兩岸長有參天大樹,據(jù)斗雞眼說,他率先下來,在周圍勘察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人為砍伐的痕跡,而且地面上留下許多木屑木片,似乎有人來到這里采伐樹木制作船只留下的。 大河奔騰東流,說話的功夫就駛進了崖底的暗洞,我想起自下了周宣墓xue之后遇到的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皆與“夢境”和“幻覺”有關,此時我雖然感覺自己真實存在,但卻恍若是另一個“我”存在于深淵幻境當中。 崖地暗河水流湍急,橡皮筏速度很快,不多會功夫就出了暗洞,竟然又是一片懸崖深澗之地,兩岸樹木參天,頂空烏云密布,其情形就竟和我們當初經(jīng)歷的第一個深澗毫無二致。 行不多時,我們再次進入一個崖底暗洞,出了暗洞之后,又是一片懸崖深澗之地,兩岸環(huán)境和此前所經(jīng)過的兩個深澗底部是一模一樣。 我們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從各自的眼神中都讀出了驚懼之意。 莊羽眉頭緊鎖,擔憂地說道,咱們好像一直在同一個深澗谷地在重復著前進的動作。 我說,這個可能是存在的,畢竟咱們經(jīng)過的三個深澗之地,兩岸情形極為雷同。 斗雞眼聽了這話,腦門子冒出冷汗,叫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一輩子就出不去了,這可怎么辦? 我們三人都不知道怎么辦,畢竟此前莊羽已經(jīng)言明,我們是進入了“幻境之地”,在幻境中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時間還在一秒一秒的前進著,一個不祥的預感升了起來。 我說道,如果咱們真是在同一深澗不斷的重復著向前漂流的動作,這說明此地環(huán)境不變,然而時間卻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如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那么咱們在食物充足的前提下,很有可能要從青春年華走到遲暮之年…… 聽了我的話,其余兩人皆是沉默不語。 在寂靜之中,我們穿越了第四個深澗之地…… 第二十八章 深淵幻境(4) 不變的環(huán)境,流動的時間,讓我們內心越來越焦躁。 斗雞眼嘀嘀咕咕,唉聲嘆氣,說著些什么沒想到財沒發(fā)了,倒要命喪于此的話,而莊羽一直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應對之法,只不過她的臉上逐漸的顯現(xiàn)出絕望之色。 斗雞眼嘀咕了一會,然后叫道,來寶兄弟,你說這個地方會不會和咱們此前遇到的八卦陣里面的環(huán)形通道類似,是一個環(huán)形結構?所以咱們才一直在這里兜圈子。 我搖了搖頭說道,咱們所經(jīng)過的深淵谷地的河流是直來直去的,如果這里是一個環(huán)形結構,那么在崖底暗洞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拐角處,使得我們在潛移默化的彎道中進入下一個深淵谷地,如果是這樣的話,拐角處的水流速度應該更加湍急才是,每次進入崖底暗洞的時候,我都會注意水流速度,發(fā)現(xiàn)水流速度一如既往,這就說明這個地方是直來直去的,只不過每次經(jīng)過第三個深澗之地崖底暗洞的時候,用的時間比之前的要長,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斗雞眼說道,這并不能說明問題,咱們深處深淵中,身在山中不知山對方向把握應該不是那么的準確。 我們從一個深淵之地的河道進入下一個深淵之地的河道花費的時間大約15分鐘左右,加上此前經(jīng)歷的四個深淵之地,我們此時已經(jīng)過了八個深淵之地,而時間過去了2個多小時,在這兩個小時的過程中,我們雖然沒有遇到其他的危險,但是我們的心里越來越崩潰。 說實話,經(jīng)歷這種類似于鬼打墻的地理環(huán)境,還不如讓我們遇到蛇蟲鬼怪與之干上一架來得痛快。 時間每過去一分鐘,我們內心的焦躁不安便增加一分,兩個小時過去之后,我們內心的焦躁已經(jīng)達到了即將爆棚的程度,我相信,如果就這樣繼續(xù)下去,不用別人來殺我們,我們自己都會因為集體崩潰而跳水自殺,這種被環(huán)境感染下內心產(chǎn)生的壓力,遠遠比妖魔鬼怪要更為恐怖。 我一直瞪著眼睛在黑暗中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試圖尋找洞口之類的東西,當然是一無所獲。因為高度緊張,我的雙眼已經(jīng)沖血,變得微紅,很是嚇人。 莊羽的表情和我相差無幾,也是瞪大眼睛借助手電光芒觀察四周,眼睛之中也充滿了鮮血,她看了我一眼,忽然嘴唇一咬,吐出一口鮮血,然后晃了晃腦袋,從高度精神緊張中清醒了過來。 她向我靠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別找了,沒有出路的,這個幻境太過于匪夷所思,超過了我們所有人的認識,咱們還是保持平常心,且行且看吧。 我說你這么容易就放棄尋找生路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莊羽嘆了一口氣,恐懼產(chǎn)生于未知,未知即是我們見識淺陋所導致,如果我們的見識超過周宣,通過這個幻境自然不再話下,但是我們見識淺薄,無法找到一直重復同一種行為的原理,所以要盡快的恢復平常之心,不要再繼續(xù)的思考這里的古怪之處,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的內心會的緊張和恐懼會不斷的被放大,我看到時候不用餓死在這里,就要高度緊張極度恐懼而亡。 我聽她說的有道理,看了看一眼早已放棄希望睡了過去的斗雞眼,苦笑了一聲說道,咱們還不如人家斗雞眼心理素質高,這家伙不僅睡了過去,而且還打起了呼嚕,也真是人才。 莊羽撲哧一笑道,他算什么心理素質高,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害怕了就嗷嗷叫,沒希望了就放棄抵抗,餓了也不管處在什么環(huán)境,就嗅著血池水的味道啃他的小米饅頭…… 莊羽這么一笑,氣氛頓時緩和了下來。 我說既然咱們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就睡一覺吧,我眼皮子都打架了,恨不得找雙筷子支撐起來。 說著我就閉眼靠在皮筏子上,迷瞪了過去,自下了周宣墓xue之后,遇到連環(huán)翻板陣,鐵面鏡攝魂通道,前朝武夫,不死狗和千年不死的巫婆蓮,又進入了莫名其妙的幻境,而且在幻境中被夢草香味迷住進入了幻境中的幻境,又加上這深淵之地不可破的“直連不變的地理環(huán)境”精神那是一直在高度緊張中渡過的,此時一閉上眼睛,就立馬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被巨大的爆炸聲警醒。 爆炸之聲就在我們前方,傳出來的震波直接將我們的橡皮筏掀翻,我們三人在睜眼的同時,被掀到了水中。 慌忙爬上橡皮筏,我們三人先驚后喜,驚異的是這個幻境之地竟然還有其他人存在,喜得是前方的爆炸是不是對方找到了幻境之眼破除了這個幻境呢? 我們查看四周的環(huán)境,除了此前的密林變得稀疏起來,幻境并未消失。 不管前方是什么人,我們都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快速的劃船,很快再次穿越崖底暗洞,進入了下一個深淵之地。 出了暗洞,我們就發(fā)現(xiàn)極遠處燈火通明,行不多時,距離光亮越來越近,發(fā)現(xiàn)一條比我們橡皮筏大了不知幾十倍的木船停在水面之上,隱約可見前方的懸崖被炸塌,堵住了崖底暗洞。 我們一出現(xiàn),便被對方發(fā)現(xiàn),木船之上有四五名彪形大漢,走向船尾,舉槍向我們瞄準。 我急忙搖晃站起身,大叫道,我們是好人,是中國良民,不要開槍的噶貨。 喊聲過后,我見人群之中走出一名女子,一身黑色迷彩,腰纏武裝帶,別著手槍,扎著綁腿,腳踏高幫尖頭馬丁靴,辮子向后梳著,扎了個馬尾,顯得干練無比。 她走到船尾大揮了揮手,身邊大漢沖鋒槍槍口斜垂而下,看情形這女子應該是個頭目。 看這些人的打扮類似于軍人雇傭兵或是保鏢公司雇員,有一點我很肯定,那就是這些人都是中國人。 在深澗幻境之中遇到自己的同胞,也不管對方是好人是壞人,我們都像是看到了希望,我大聲叫道,我們三人誤入此地,出不去了,救救我們。 船頭那名女子打了一個手勢,應該是特定的暗語,隨后從她身側走出一個手持繩索的大漢,隨后那大漢將繩索向我們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手中。 我們三人拉繩前行,然后上了對方的木船。 上船之后,我們三人就被對方控制了,身上的背囊全部被對方搜刮了去。 我們沒出狼xue卻被一群虎狼之師給抓了,這太讓我無語了,我看了一眼那名帶頭的女子,見她冷眼如刀的打量著我們三人,心下不自覺的一寒,這女子身上露出的氣息絕非普通軍人,應該是參加過戰(zhàn)爭,手刃過敵人的人,冷冷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身上的殺氣不知是手刃了多少人而形成的。 兇多吉少四個字就在我腦海中冒了出來,我仔細盯著她看,希望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我心說,莫非遇到了武裝盜墓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