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呆學(xué)霸男友、帶著淘寶去古代、黃河生死書、被暗戀的陸影帝、總裁包郵九塊九、末世之半尸人、成輝的新衣、將軍策:嫡女權(quán)謀、當(dāng)男尊撞上女尊、原始社會女王紀(jì)
紅漆大匾的當(dāng)鋪,門頭很高,挺有氣勢,寧澤都觀察了一番了,沈宜鴛姑娘才扶著丫頭踩著小凳子下了馬車。 她讓丫鬟木枝守在外面,只和寧澤兩個人進了當(dāng)鋪。 寧澤寫的那封信被沈宜鴛放在錦匣的夾層中,錦匣中躺著一塊綠瑩瑩的翡翠。 沈宜鴛將東西遞給掌柜道:“匣子和翡翠是一起的,不可缺失一樣,若十日內(nèi)我們不曾來取,你可自行處置。” 她又拿了兩塊扣在一起的環(huán)形玉璧給掌柜看,“贖當(dāng)當(dāng)以此物為據(jù),必須兩塊合在一起才作數(shù),別的都不可以贖回,把這幾句話也寫在契約上?!?/br> 她這連番的安排,讓寧澤都替她心累。 陳大嶺一直暗中隨護在寧澤身邊,回到猗竹院后,才道:“夫人,那多寶樓雖然機關(guān)重重,屬下也不是不能進去,我可以將信偷回來?!?/br> 此時沈大人不在國公府中,他有些擔(dān)憂事情的發(fā)展,寧澤又不吩咐他做什么,他只能自作主張揣摩他們夫人的心思。 只是寧澤卻想沈宜鴛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身份,這次不讓她得逞,她必然會告到大長公主哪兒,大長公主畢竟曾代為輔國,若是抽絲剝繭審問起來,柳姑姑和姨母魏萱恐怕都逃不脫,沈大人現(xiàn)在不在府中,誰又能攔得住大長公主? 她現(xiàn)在并沒有退開的余地……而且東窗事發(fā)早晚而已,總要來的,現(xiàn)在雖然不是最好,卻也是個時機。再者她也不想頂著表姐的身份活著了,她想以寧澤的身份把表姐畫的那幅畫交給沈大人,告訴他曾經(jīng)有那么一個姑娘戀慕了他許久,她想把這份心意傳達到。 寧澤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陳護衛(wèi)你還未娶妻吧?” 她想趁“真相大白”前,給菱花和采蘋定下親事。 陳大嶺眼睛轉(zhuǎn)了半天,一張臉還是一如既往面無表情,內(nèi)心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東西,許久才謹(jǐn)慎說道:“不曾?!?/br> —— 且說京城平陽王府中,世子李暄覺得身體有些異樣,每日清晨……他…… 他同榮信張了幾次口,每次卻都欲言又止,過了幾天讓榮信找來個郎中看了看,幾貼藥下去卻還是無用。 榮信后來又接連找了幾個郎中,世子爺卻還是一幅有苦難言的神色,直到他送第九個郎中下樓,那郎中是個憋不住話的話簍子,他這才知道世子他——不舉了。 …… 時已八月,快要到中秋節(jié),沈大人也快回來了。 這些日子寧澤照常跟著胡掌柜和林嬤嬤學(xué)習(xí)管理田產(chǎn)鋪子,賬本記了一摞高。她學(xué)的認(rèn)真成效也快,和魏老夫人之間融洽了些,除了魏老夫人時不時盯著她的肚子瞧,沒有什么別的不好。 陳大嶺到猗竹院時,寧澤正拿著筆核算中,陳大嶺走上前有些憂慮的說:“夫人,事情成了,六姑娘已經(jīng)給李世子下了毒,只是半味蓮還沒有取到。” 他有些懷疑那毒不夠毒,恐怕不能這么取到藥,只是他也想不到有什么更毒的藥了,吳青石曾說這世上最悲催的人是太監(jiān),因為不得一展雄風(fēng)…… 寧澤停了筆,道:“李暄上面還有個堂兄,他若是沒有子嗣,平陽王府可不就要落在別人手中,現(xiàn)下正是他心中膠著的時候,你且守著,等他無計可施的時候,便有了機會。” 說完卻是叫了菱花過來,她昨晚已經(jīng)問了菱花,菱花嘴上說:“誰要嫁給那個傻子?!?/br> 眼中卻已染滿笑意,臉頰也爬滿了紅云。 寧澤看著呆楞的陳大嶺,問:“陳護衛(wèi)覺得菱花如何?” 啥? 陳大嶺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聽夫人這意思是要把菱花許配給他嗎?他看了看菱花,菱花經(jīng)常罵他, 難道罵他是喜歡他? 菱花見他沉默好半天,以為他是不愿意,氣道:“你不愿意直說便是,扭扭捏捏做什么?” 誰扭扭捏捏了? “你愿意我就愿意!”陳大嶺梗著脖子回道。 寧澤看著斗雞似的兩人笑了笑,繼續(xù)寫賬本。 用過晚膳,猗竹院正準(zhǔn)備落鎖時,卻迎來了個不速之客,陳大嶺閃身出來攔截他,卻被他踹了一腳,來人是信國公府的世子爺——徐呈。 他進來便直奔主屋,寧澤正在屏風(fēng)后面洗臉,她這幾日熬夜看賬本熬的眼睛痛,準(zhǔn)備早早歇下,看到他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 徐呈沒頭沒腦的說:“雖然你犯了大錯,但是我說了會補償你,我說到做到,跟我走?!?/br> 他說著話根本容不得寧澤反抗,抓著寧澤便向外走,寧澤愣了一瞬便明白過來應(yīng)是沈宜鴛告訴了徐呈前因后果,她費了力氣想抽出手腕,然而一番拉扯只是打翻了一盆洗臉?biāo)?/br> 今日夕陽西下時,沈宜鴛突然到了信國公府,哭著給他講了一遍事情經(jīng)過,又拿出那封信給他看,一邊哭一邊說:“我自幼長在沈家,縱然心中喜歡……卻也只能以五哥為重,她逼著我這樣去做才肯承認(rèn)自己是誰,我真是第一次見這般蛇蝎心腸的人?!?/br> 徐呈一聽,也覺得沈宜鴛夾在他舅舅和李暄之間為難了,好言安慰了她一會,又贊她應(yīng)該這般去做,如此才能兩方保全。 沈宜鴛一走,徐呈便牽了馬狂奔到魏國公府,只希望比沈宜鴛早到一些,他想救了寧澤……他不知道這樣去做又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但是他不想再害人,也不想再讓人指指點點了,什么活埋,什么燒死了人便再與他無關(guān)了,他這就救了寧澤…… …… 她被徐呈抓著拉到院中,拖的她鞋都掉了一只,寧澤壓下心中怒氣,緩緩說道:“徐呈,你能來救我我很感激,只是你先放開我,讓我去取一樣?xùn)|西。” 徐呈看了看她,心想這種時候了還在乎什么身外之物,急道:“你快一些,銀錢什么的不必帶,小姨已經(jīng)哭著去告訴老祖宗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br> 寧澤嗯了聲,卻沒進屋,因為院子還未落鎖,此時院中燭火通明,四下的火臺上架著火把,她踮起腳取了一只火把下來。 徐呈有些不明所以。 寧澤拿著桐油和火把走過來,先將桐油潑在徐呈胳膊上,又快速抓住他的手腕,火把傾倒在他胳膊上,火遇油迅速引燃,徐呈哀嚎一聲甩開她,滾在地上,雖然疼的嘶吼好在理智尚存,就地滾了幾圈,撲滅了火苗,只是胳膊上火辣辣的,顯然是燒傷了,好一會他才從劇痛中清明些,咆哮一聲:“你瘋了?” 寧澤卻很平靜,這話她想了好久,此時方能有機會,她問:“疼嗎?” 她也不是想求一個回答,只是想這么問一句。柳葉的死到底怪誰呢,是故意而為的徐呈,是無心鑄錯的她,還是順勢而為的寧正平呢? 良久她又說:“徐呈,至此,你我之間便兩清了,我恕我的罪,你走你的路,莫要再牽扯了?!?/br> 這時魏老夫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院中燭火很亮,她一眼便看到徐呈滾在地上,寧澤站在他旁邊說著什么。 她本還有些不信,覺得弓高侯府做出這種事太過兒戲,這么一看,不信盡去,氣的大喝一聲:“孽障!” 魏老夫人應(yīng)當(dāng)不想將這事聲張揚開,只帶了林嬤嬤過來,連沈宜鴛都沒有跟過來。 她那一巴掌揮過來時,寧澤率先跪倒了,夜火之中她跪在地上,有些像一年前在寧家的場景。 魏老夫人一巴掌落空更不痛快,又見她面色平靜似是早有預(yù)料的樣子,都想把她下了大獄嚴(yán)刑拷打,好一會沉聲問她:“你可有話說?” 此時越說越錯,寧澤搖搖頭,又環(huán)顧了下院子,心想她短短的魏國公府之旅怕是要結(jié)束了,今后何去何從,卻是不得而知了。 火把與燭火相映成輝,天上掛滿了星星,亮晶晶的,這本該是一個安詳?shù)囊雇怼H欢藭r的猗竹院卻是如沸水一般炸開了鍋,只有竹子兀自不知的晃動著枝葉。 “你們好大的膽子!” 見她沉默魏老夫人更覺生氣,覺得要不是自己平素身體好,現(xiàn)下已經(jīng)被氣暈了。弓高侯府竟然如此荒唐,她也竟然如此眼瞎,讓人魚目混珠了。 他們竟敢、竟敢算計他的孫兒!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寧澤有一把捏死她的沖動,明明一張臉看著憨傻稚氣,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林嬤嬤和寧澤相處日久,一直覺得她品行不錯,此時也有些難以置信,她嘆口氣,冷肅著臉環(huán)視了一圈蠢蠢欲動的丫鬟婆子們,這些人收到她這個眼神慌忙老實的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嫌棄女主蠢的,陷入愛情有時候是會自以為是的為別人好呀?不取藥才不正常吧?畢竟女主就是被趕出去,男主會死呀。再者男主也知道一切的~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計算好的結(jié)果,不是理智為先的,大家想想女主上輩子看到的場景,男主和沈宜鴛在一起的時候…… 第63章 沈霑 晚上風(fēng)吹起來有些冷了, 魏老夫人緊了緊披風(fēng), 這時風(fēng)突然又大了些,呼啦啦的響,突然撲滅了幾盞燈火。 徐呈卻是疼的冒了滿臉汗,好半天才爬起來叫了聲:“老祖宗?!?/br> 魏老夫人眼睛冒出了火, 狠狠瞪了他一眼,想起還有這貨橫在中間,沒拍出去的一巴掌落在他臉上, 怒吼:“還不快滾!” 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 徐呈又捂了捂臉, 看了看寧澤還想說什么,林嬤嬤卻揮了揮手,有護衛(wèi)上前把他拖了下去。林嬤嬤又讓人關(guān)了猗竹院的大門,有人上前落了鎖。 “你跟我過來!”魏老夫人向著堂屋走去,如此事情怎好宣揚開,總不能在院子中讓滿院的丫鬟婆子看笑話。 寧澤穿著沉香色流云曲水湘裙, 跟著她進屋,一進屋又主動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她一跪下裙子鋪散開, 她最近規(guī)矩學(xué)的好, 這一跪不像是受罰,倒像是規(guī)矩的給她請安。 魏老夫人看的更是上火,問她:“你表姐現(xiàn)在何處?” “……表姐于今春三月沒了?!?/br> 魏老夫人一聽便明白了,弓高侯府這是貪戀他們沈家的地位, 舍不下這門好親事,才想出如此怪招。她氣的額頭疼,手撐著雙鬢揉了揉,覺得不殺了她難泄心頭之恨,不止寧澤,她還要讓整個弓高侯府陪葬。 她不愿意再同寧澤說什么,看見她便覺心煩,示意林嬤嬤讓人抓走寧澤,只是護衛(wèi)一上來,陳大嶺也抓住了護衛(wèi)。 魏老夫人一記眼神殺到,陳大嶺裝沒看見,恭謹(jǐn)?shù)溃骸袄戏蛉耍笕怂缇椭婪蛉说纳矸?。?/br> 什么?魏老夫人平生最自豪之事便是教導(dǎo)出來一個沈霑,雖然他行事總是讓她琢磨不透,品行卻是一等一的好,聰明才智更是誰都比不上。 他早就知道?怎么可能!那還糊涂的娶了她!魏老夫人與林嬤嬤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現(xiàn)下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了? 魏老夫人畢竟是久經(jīng)事的,沉吟良久,再看陳大嶺的架勢,板臉抿嘴一幅誓死守衛(wèi)的神情,應(yīng)當(dāng)是得了老五的授意。 她不是大長公主,不會做那等偏頗之事,更不會讓莫名其妙的事情橫膈在他們祖孫之間,此中情由只能等沈霑回來細(xì)細(xì)詢問后,再行處置了。 她想了想,吩咐道:“先將她關(guān)起來,關(guān)到柴房去!” —— 千里之外,沈霑已經(jīng)到了寧夏,他獨自一人站在城門口,對站在城墻上的安化王說:“朱寘鐇,我此行是來講和的,并不愿起兵戈之爭,你不如放我入城,我們好好談?wù)?。?/br> 安化王朱寘鐇極少入京,算起來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有名的權(quán)臣,縱然早已知曉沈霑年紀(jì)尚輕,此時看到了還是覺得有些名不副實,至少這個外表看上去就像個繡花枕頭,太文弱了,果然是個病秧子。 “只允許你一人入城,你敢嗎?”朱寘鐇道。 沈霑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城門這才打開一條小縫,堪堪側(cè)身而過。 他一進城,朱寘鐇便放松了警惕,親自迎上來,手在沈霑肩膀上一拍道:“久仰沈大人大名,今次卻是第一次見到,果然如傳言一般是個……” 話到此處頓住,他哈哈一笑才接著說:“像是個狀元郎?!?/br> 郎字音落地時,他也應(yīng)聲而倒,眼睛還睜著,嘴角還扯著一個諷刺意味的笑。 沈霑嫌棄的扔了沾了血的刀,拿著帕子擦手,擦完才道:“還不開城?!?/br> 周圍人對這幾息間發(fā)生的事還沒明白過來,過了會才有人回過味來,他們中早有人不滿安化王的暴行,魚躍龍門似的跑到城門口,合力打開了城門。 張敬之帶兵進來看到地上躺著的安化王,地上都沒漸出鮮血,從傷口可看出是一刀斃命,直入心臟,快準(zhǔn)狠。 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沈大人殺人,想到這里他有些遺憾,畢竟沒能親眼看到。這時有人拿了山花印的信件走上來,稟道:“大人,有京城過來的書信?!?/br> 沈霑打開瞧了瞧,皺了眉,他這才離開幾日,就出事了。 —— 柴房沒想象中那么難挨,天很快暗下去很快又亮了,今日是第七次天亮了。寧澤從茅草堆上爬起來,她剛醒過來還有些發(fā)懵,沒有離開魏國公府,這種結(jié)果對她而言已是最好的了,只要還待在公府內(nèi),她便還有希望。 魏老夫人也并不苛待她,每日飯食定點定量的送,并不比她在外面差。這時響起了嘩啦啦的聲響,有人在開鎖。 寧澤有些緊張,猛然繃直了身體…… 陳大嶺推開柴門的時候,寧澤正坐在茂草上,許是迎光的關(guān)系,她瞇著眼睛笑吟吟的問:“是大人回來了嗎?” 沈霑原以為木門一打開,會有人哭著飛撲過來,然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