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庶出(答謝@書海一葉舟)
回到家里,力哥已經(jīng)在等我了。他給我?guī)Я藘煞萆斩Y物。一份是子獲送的,一份是齊爺送的。 子獲送的禮物毫無懸念,一套房子。我猜假以時日,他所有的房產(chǎn)都會轉(zhuǎn)到我名下??善鋵嵞切┓孔映宋易∵^的那個別墅,其他的我根本也不知道長什么樣,也不關(guān)心價值幾何。不過就是一個本子,甚至還不如一張手寫的賀卡更值得珍惜。 齊爺?shù)亩Y物卻讓我無法接受。那是一份協(xié)議,就是他曾經(jīng)說過的家族基金受益人。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子獲的禮物我無法拒絕,但我拒絕了齊爺?shù)亩Y物。我是老關(guān)和王老師的女兒,不能接受他這份厚愛,因為無以回報。更因為再早一點我已經(jīng)收到了一份更好的禮物。 子獲和齊爺都愿意給我財產(chǎn),可是他們給我的財產(chǎn),我從未參與其中,也從未覺得那真正屬于我。 只有李長俊給我的那一份禮物,我才有真正擁有的感覺。他那明晰的賬目讓我輕輕楚楚的知道這些錢是怎么來的,讓我心里踏實。 第二天,我去銀行寫了一張三十八萬的支票。我沒有多給李長俊,因為這份人情我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他也沒氣,照單全收,只是隔幾天就會給我發(fā)幾張房子的照片??粗惶煲粋€樣的房子,我的心情也跟著雀躍。 三十八周以后,產(chǎn)檢結(jié)果胎兒已經(jīng)入盆了。醫(yī)生囑咐要多活動,以便生產(chǎn)。所以,我每天都會和我媽一起去街口的小公園溜達(dá)。 這一天我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路上的行人,突然看見在機(jī)場接我的那輛保姆車駛過,向著我家的方向開去。 我的心一陣狂跳,孩子在肚子里似乎也動了一下!有人來了!是子獲嗎?我連忙拉著我媽往家走。 回到家門口,果然那輛保姆車就停在院子里,司機(jī)正往下搬行李。陳姐在門口正跟什么人說話。 我加快腳步上前幾步,我竟然看見了楊敏! “子獲呢?”我急切地問。 “邢總有事走不開,派我過來看看。”我第一次看見楊敏說話如此心虛氣短。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淡淡地說了聲:“知道了。” 我媽卻沉不住氣了,不停地數(shù)落著子獲,楊敏也只能陪著笑,應(yīng)承著。 在廳里坐了一會兒,我覺得一陣無比的心煩,肚子也有些不舒服,便起身上樓休息。剛剛走幾步,便覺得腳上濕了,腳下的地板一灘水跡,我破水了! 頓時家里亂成一團(tuán),還是楊敏出面主持大局,給力哥和管家劉姐打了電話。 孩子似乎來得很快,在去醫(yī)院的路上,陣痛便每五分鐘一次了。 醫(yī)院只允許兩名家屬陪產(chǎn),最后是我媽和楊敏進(jìn)了產(chǎn)房。很快我的陣痛便每分鐘一次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體會這樣的痛,痛到不能呼吸,不能思想,不能記憶。 “子獲,子獲……”我胡亂地喊著,只希望他能在我身邊。 “快給他打電話!我閨女要是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他!”我媽著急地口不擇言,催促楊敏。 楊敏連忙撥通了子獲的電話,陣痛間我斷續(xù)地聽到她說:“還算正常,三十八周以上都不算早產(chǎn)……” 我又聽到我媽憤怒地說:“怎么不算早產(chǎn)???比預(yù)產(chǎn)期提前了一星期!” 楊敏把電話拿到我耳邊,說:“關(guān)小姐,邢總跟你說話?!?/br> 我聽到子獲的聲音,好遙遠(yuǎn),我聽到他說:“觀兒,你辛苦了。生下孩子,我就去看你,去陪你?!?/br> 陣痛讓我來不及思考,我覺得我要死了,“子獲,子獲,我好疼??!我要死了,要死了……” 煉獄般的疼痛,我已經(jīng)聽不清電話里子獲說了什么,只是疼痛地呻吟,嘶喊。 我聽見楊敏對著電話說:“邢總,您別著急,女人生孩子都會痛的。關(guān)小姐這樣很正常。” “我閨女都疼成這樣了,這叫正常!你怎么說話的!”我媽又在跟楊敏爭吵。 子獲的電話一直通著,產(chǎn)房里充斥著我的呻吟嘶喊,我媽的憤怒抱怨,和楊敏的低聲耳語。 我記不起那時的具體情形了,一定是混亂慘烈。后來很多年子獲都不愿意讓我再懷孕,因為我的每一聲嘶喊都是是對他的一頓凌遲,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這樣的撕心裂肺和兵荒馬亂一直從傍晚持續(xù)到下半夜兩點。我的女兒終于降生了! 當(dāng)那熱呼呼軟綿綿的一團(tuán)貼在我胸脯上,我放聲大哭。 楊敏給子獲報了喜,又把電話放到我耳邊。我聽見子獲說,女兒的名字叫邢美瑩,呵,這果然是邢子獲能取出來的名字。 我太累了,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我人生經(jīng)歷過的幾次疼痛都與他有關(guān)。初夜那一次“疼得要死”,被我媽責(zé)打得混身是傷,生孩子的死去活來。我曾經(jīng)是那樣一個膽小怕疼的人,卻也都挺過來了,沒有放棄,也沒有求饒。 一覺醒來,我已經(jīng)在產(chǎn)后病房了。病房里只有我媽和力哥。 我媽疲倦地在陪護(hù)床上睡著了,力哥見我醒了,從床邊的嬰兒床上抱起孩子給我看,“小姐,你看寶寶多可愛,胖乎乎的。 力哥的身材高大,小嬰兒在他胳膊上就像個籃球。 看著他抱孩子的樣子,我不由得就想起子獲說過的話,“小rou球子,抱起來像個抱個籃球一樣?!?/br> 可惜現(xiàn)在抱著孩子的是個不相干的人。 “小姐,我已經(jīng)把寶寶的照片發(fā)給齊爺了。齊爺和胡小姐看了很高興,問孩子叫什么名字。”力哥說著把孩子放在我身邊。 “邢美瑩?!蔽一卮?。 “瑩,珠寶的光華!好名字,將來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绷Ω缳潎@著,又問:“有小名嗎?” 珠寶的光華?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瑩還是盈,不過我知道子獲取名的時候一定不會想過什么珠寶的光華,不過就是隨著他大女兒的名字,從了ing的韻而已。 我的孩子不過就是一個庶出的女兒,沒那么尊貴,隨便給個名就算了。想著心里也便覺得沒了意思。 他的大女兒叫邢美婷,小名叫婷婷,以此類推我的孩子就應(yīng)該叫瑩瑩。我偏不要,想了想對力哥說:“妞妞?!?/br> “妞妞,好名字,叫起來很順口?!绷Ω缈偸呛軙f話的。 正說話,我看見李長俊從門口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束繽紛的扶郎花。 “李少爺來了?!绷Ω鐝目诖锬贸鲆粋€精制的打火機(jī)遞給李長俊,說:“昨兒忘了還給你了?!?/br> 又對我解釋說:“昨天李少爺也跟我一塊兒在醫(yī)院守了大半宿?!?/br> 李長俊把花兒插好,走到床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他的眼睛里有紅紅的血絲,顯然也沒休息好。 他看著我突然就湊近了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