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方遒走到了江城身后:“城哥?!?/br> 江城沒有回頭,只是用目光向后斜了一眼。 “城哥,我覺的……” 砰地一聲巨響,江城的胸口噴出一串血霧。 眾人皆驚! 江城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他龐大的身體向前傾去,重重跪倒在地。 方遒渾身直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這一擊耗盡了他最后的力量,總之,他也雙膝一軟,跟著江城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說:“城哥,對不起了……” 江城捂住胸口狂涌的鮮血,他圓瞪的眼中寫滿了至深地恨意,治愈卷軸的綠光不停地閃動,但被方遒近距離在心上開了一個大洞,這些東西的作用根本不夠。 江城臉色慘白,終于倒向了地面,口中艱難地喘息著。 白妄箭一般沖向了江城,鄒一刀和喬驚霆對視一眼,沖上去攔住了白妄的去路。他們也不知道這亂七八糟的狀況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殺了江城是他們此戰(zhàn)的目的之一。 貝覺明發(fā)出一陣狂笑,那妖異面具之下的表情,光是想象,就叫人不寒而栗。他足尖一點,襲向了江城。 江城雙目赤紅,惡狠狠地瞪著貝覺明。 江城四周升騰起亂舞的野草,它們就像地獄里招展的鬼魂的手,前來索命。 下一瞬,那些野草陡然聚攏,惡狠狠地縛住了——方遒! 方遒一驚,抬頭看向貝覺明。 那些野草瞬間爬滿了方遒全身,方遒拼命掙扎起來,但他跟趙墨濃的一站依然精疲力竭,剛才偷襲江城那一下,為確保成功,更是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此時根本無力反抗。 野草纏縛住他的手腳、腰身,最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方遒長大了嘴巴,拼了命地想要呼吸,然而這生命賦予的最簡單的行為,在此時也變得奢侈。 方遒看著貝覺明,瞠目欲裂,他顫抖地指著貝覺明,沙啞地說著:“你……你……”肺部的空氣在快速流失,他的眼白已經(jīng)變得血紅一片。 “嘻嘻嘻嘻嘻……”貝覺明發(fā)出邪獰地笑聲,“在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兩種人,一個是叛徒,一個是笨蛋,而你剛好全占了?!?/br> 野草狠狠地絞著方遒的脖子,方遒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垂死地呻吟,他用那種厲鬼一般地陰毒的、血腥地眼神,死死地瞪著貝覺明,直至咽氣。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喬驚霆和鄒一刀都有些懵了。 貝覺明頭也不回地大聲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br> 貝覺明頭頂?shù)牡燃?,已?jīng)變成了——queen! 不遠(yuǎn)處,兩個身影突兀地出現(xiàn)了,竟是湯靖川和天崇! 天崇飛離湯靖川的懷抱,來到了江城身邊,手上聚集起渾厚的綠芒,全部集中向江城的心口。 江城此時已經(jīng)休克,但似乎還保有一點點意識,他瞪大眼睛看著天,天崇則沉靜地看著他,跟死神搶奪江城馬上就要流失的生命。 鄒一刀罵道:“這他媽究竟在玩兒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了?!” 喬驚霆也是額上直冒汗:“我他媽也不知道啊!” 這短短幾分鐘內(nèi)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讓他們的大腦跟不上思考的節(jié)奏了。 先是方遒叛變殺江城,又是貝覺明過河拆橋殺方遒,然后,然后湯靖川和天崇老早就隱身在這里觀戰(zhàn),又突然出來救江城? 白妄趁機(jī)踹開倆人,沖到了江城身邊,他看向天崇,面無表情地問:“能救回來嗎?” 天崇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白妄皺起眉,突然開始仔細(xì)地凝視天崇,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一樣。 湯靖川走了過來,他看著貝覺明,道:“如果我不在這里,你會殺方遒還是江城?” 貝覺明嬉笑道:“你猜?” 湯靖川冷哼一聲:“不管是誰,你只能殺一個?!?/br> 貝覺明攤了攤手,低笑不語。 江城胸口的傷開始凝血,天崇臉上全是汗,顯然是拼盡了最大的力氣才搶在江城咽氣之前把人救了回來。 這種致命傷都能救回,天崇的實力恐怕不輸陳念顏。 貝覺明走到趙墨濃身邊,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趙墨濃點了點頭,非常順從。 貝覺明看了看湯靖川,又看向喬驚霆。 喬驚霆站直了身體,也看著他。 “干得不錯?!必愑X明留下一句帶著莫名笑意的話,轉(zhuǎn)眼就消失了。 趙墨濃道:“可以撤了?!边@句話,他是在溝通網(wǎng)內(nèi)說的。 “斬草要除根。”鄒一刀看向白妄。 白妄的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我老大說,可以撤了?!壁w墨濃加重了語氣。 喬驚霆厲聲道:“方遒死了,江城重傷,我們馬上就能把尖峰全殲了,你告訴我這時候撤?” “對,假面將全部撤退,你想繼續(xù)玩兒,隨你?!壁w墨濃撂下這句話,就開始沉默,顯然是在溝通網(wǎng)內(nèi)指揮他的人撤退。 蘭蔓道:“假面撤了,我不可能繼續(xù)留下?!?/br> “你等等,我們這就去支援!”喬驚霆拉上鄒一刀,“別管江城了,湯靖川不會讓我們殺他的?!?/br> 鄒一刀心有不甘地看了江城一眼,但他知道喬驚霆說得對,以貝覺明的意思,湯靖川要保下方遒和江城其中一個,否則就不會讓天崇這么賣力地救人。他轉(zhuǎn)身跟上喬驚霆的腳步,往蘭蔓的方向跑去。 禪者之心的參戰(zhàn)本已經(jīng)讓尖峰處于劣勢,方遒的死更是擊潰了他們的心里防線,他們開始全面潰敗。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樣好的時機(jī),貝覺明要求撤兵,這可是剿滅尖峰的唯一機(jī)會?。?/br> 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韓開予,正死死守著蘭蔓,蘭蔓依然虛脫,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她帶來的人也所剩不多了。 喬驚霆和鄒一刀都不甘心就這樣放過尖峰,哪怕江城沒死,若是讓他變成光桿司令,以后他對驚雷也構(gòu)不成太大的威脅了,這時候要他們?nèi)绾畏艞墶?/br> 只是現(xiàn)在形勢非常不樂觀,假面的人突然集體撤退,蔓夫人這方勢力幾乎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力,全靠禪者之心在撐著,尖峰的人終于看到了一絲生機(jī),更是拼命反抗。 喬瑞都一人群戰(zhàn)多人,兩把酸漿長刀招招要命,場上之人都經(jīng)歷了一夜的鏖戰(zhàn),再沒人比他活躍了。 喬驚霆和鄒一刀加入戰(zhàn)局,開始清掃蘭蔓周圍的威脅,他在溝通網(wǎng)內(nèi)喊道:“白邇,你在哪兒呢?你怎么不幫忙?” 白邇卻沒有回應(yīng)。 喬驚霆有些著急,他明明看到白邇就在城內(nèi),為什么一聲不吭? 韓開予喊道:“蔓兒不行了,我們要撤了。” “我靠你們別撤!這是僅有的消滅尖峰的機(jī)會!”喬驚霆吼道。 “去他媽的吧,趙墨濃都帶人跑了?!表n開予不再多言,抱起蘭蔓,發(fā)號施令,“撤?!?/br> 蘭蔓的手下們竟然真的聽他的,紛紛退向生命樹,一個一個地脫離戰(zhàn)斗。 喬驚霆和鄒一刀心里著急,卻沒有辦法,他們?nèi)绾文苋淌芄μ澮缓垼浚?/br> 喬驚霆怒叫道:“白邇,你在哪兒?!你要是沒事兒就他媽吭一聲,別嚇唬我!” 白邇卻始終沒有回應(yīng)。 喬驚霆和鄒一刀對視一眼,真有些著急了,難道白邇碰到了什么危險,連話都不能說? 突然,陷于群戰(zhàn)之中的喬瑞都,背心插入了一把刀! 卷八——藏象生命 第八卷 未知的記憶 第183章 眾人皆驚。 喬驚霆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把仿佛懸于空中的刀,但他們都很清楚,正有人握著那刀柄,而那個人,就是白邇! 喬瑞都狂吼一聲,身體瞬間“融化”,那柄短刀一下子被腐蝕了,接著,濃稠的酸漿向著四周擴(kuò)散開來,圍攻他的敵人頓時嚎叫著躲避。 元素化這一招是喬瑞都的殺手锏,使用起來非常耗費體能,所以大多情況下,他都不會使用,現(xiàn)在顯然是到了危急時刻。 白邇顯出身形,手中多了一把黑傘,傘尖在地上一撐,身體劃了一個漂亮的弧線,跳出了酸漿的范圍。 喬驚霆一個箭步?jīng)_向了白邇,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大吼道:“你干什么?!” 白邇一刀扎向了喬驚霆的小臂。 喬驚霆眼中閃過驚異,無奈松手,白邇一腳踹開了他,一言不發(fā)地?fù)湎蛄藛倘鸲肌?/br> 喬驚霆咒罵一聲,飛快地追了上去,他的速度略遜于白邇,情急之下,一道閃雷從天而降,直接砸到了白邇頭頂。 白邇閃躲不及,被電倒在地,喬驚霆沖了上去,將他的胳膊反擰到背后,怒叫道:“你他媽瘋了嗎!”他剛剛才圍觀過方遒對江城的背叛,而且也是背后襲擊心臟要害,現(xiàn)在情緒極其敏感,心里有個聲音在拼命說服他,白邇不會背叛,白邇不會背叛,可是…… 白邇扭過頭,倔強(qiáng)地看著喬驚霆。 禪者之心的人沖向白邇,這些人在喬瑞都被驅(qū)逐的時候大概都叫過好,現(xiàn)在卻表現(xiàn)得忠心耿耿。 鄒一刀橫刀攔下他們,隨后陳念顏也喝止了他們。 喬驚霆看向喬瑞都,只見奔涌四散的酸漿正在聚攏,重塑他的形體輪廓,但他最終沒有恢復(fù)rou身,仍處于元素化的狀態(tài),他半跪于地,捂著心口,惡狠狠地瞪著白邇,氣喘著說:“你早就想殺我了吧。” 白邇抬頭看著他,沒有回答,眼中只有森冷的殺意。 “我在戰(zhàn)場上,會將重要部位保持著元素化的狀態(tài),就是為了防止你這種雜碎的偷襲。”喬瑞都咬牙切齒,“你想殺我?我保證你會死在我前面!” 喬驚霆看了看喬瑞都,又低頭看向白邇,沉聲道:“白邇,為什么?” “他不該死嗎?”白邇扭頭看向喬驚霆,理直氣壯地說,“他遲來了這么久,等我們兩敗俱傷,他什么居心你看不出來嗎!” “那你也不至于要殺他!” “為什么不至于!為什么要留一個心懷鬼胎的人在身邊,他早晚要害死我們?!卑走兏呗暯械?,“為什么不能殺他,就因為他是你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