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王文豪想了想:“就這些了,沒別的了?!?/br> 白邇看了他幾秒,直把人看得毛骨悚然,白邇那白到幾近通透的皮膚,青灰中帶著淡紅、在夜晚格外明亮的眼眸,和妖精般的精致面孔,常給人一種不似真人的感覺,在這樣一個壓抑的夜晚,就格外讓人恐懼。 “如果你想活著離開副本,不如和我合作吧?!卑走兊?。 王文豪愣了愣,隨即搖頭:“如果我這么做,我能活過副本,我回去也得死?!?/br> “如果其他人都死了呢?那就沒人知道發(fā)生什么了?!?/br> 王文豪抿了抿唇,還是搖頭。 白邇站了起來,一步步往后退去:“我們還會見面的?!?/br> 王文豪有些訝異地看著白邇,他大概不敢相信,白邇居然真的打算放過他,原本他就是抱著必死的想法,想著死也不能讓余海好過,現(xiàn)在簡直像是撿回了一條命來。 白邇穿上了自己的靴子,翻身跳下了房頂,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朝著花店跑去。 如果那個所謂的“節(jié)點”里就有找到同伴的線索,那么花店就是關(guān)鍵。 白邇剛沖進花店,就愣住了,他居然看到了鄒一刀! 鄒一刀也愣住了,他想也沒想,祭出袖劍就朝著白邇刺來。 白邇皺起眉,想起沈悟非說過的,他們可能在其他平行空間見到自己,便也毫不猶豫地抽出了袖珍匕首,飛快地迎了上去。 倆人身形錯開的時候,已經(jīng)以閃電般的速度過了一招,鄒一刀松了口氣,背對著白邇道:“行了別打了,我知道你是本人了?!?/br> “什么意思?” 鄒一刀轉(zhuǎn)過身來,苦笑一聲,在溝通網(wǎng)內(nèi)說:“我們找了一個晚上,碰到了偽裝成你們樣子的腐尸,所以我要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這個速度和毫不猶豫對著我攻擊的態(tài)度,嗯,沒跑了,肯定是你。” 白邇聽到溝通王麗的聲音,顯然也松了一口氣:“霆哥呢?” “你就關(guān)心你的霆哥是吧。”鄒一刀白了他一眼,“我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穿越平行空間的方法,就是不停地挪動花架然后還算出了一共有144個平行空間,我們倆正分頭找人呢。你呢?你怎么一個人?是不是也在找我們?” “不是,我自己一個人進入花店,跟他們分開了?!?/br> “我在其他空間看到喬瑞都留的字條了,讓我們?nèi)ツ档ず退芍睾喜⒄龑χ衽_的那個空間匯合。不過他們居然也知道了花店里的花架能挪動,挺厲害啊。” 白邇道:“你們都能發(fā)現(xiàn)花店的秘密,沈悟非知道我在花店消失,肯定會去花店調(diào)查,當(dāng)然也能推理出來。” “靠,什么叫我們都能發(fā)現(xiàn),我們這運氣杠杠的?!?/br> “到底是什么玄機?” 鄒一刀指了指那些花架:“就是它們可以挪動,每挪動一個,就變一個空間,正反兩面的花架都適用,這樣正反12乘12,正好144個嘛,我們就分頭找咯?!?/br> 白邇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們趕緊去那個空間匯合吧。” 倆人一起挪動正反花架,把牡丹和水仙推到了指定位置,空間瞬間變換。 他們是最先到的,眼看著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了,倆人都有些焦急地等待著。 陸續(xù)地,沈悟非到了,然后,舒艾也到了,幾人見面之后,分外激動和感動,雖然僅僅只是分開了一個晚上,但簡直像是十年那么長。 可是,直到日出的微光已經(jīng)掙扎著要沖上地平線,喬驚霆和喬瑞都都沒有現(xiàn)身。 ——— 喬驚霆眼看著窗外已經(jīng)要日升了,他還一個人都沒找到,卻也不敢再耽擱下去,挪動花架,打算根據(jù)舒艾留下的線索,去牡丹和水仙重合的空間相聚,那里至少該有幾個人了,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同伴了,他從未有過的忐忑,他希望他到那里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jīng)聚齊了。 他正要挪動花架,突然,眼角閃過一抹黑影,他扭頭一看,居然是喬瑞都站在自己面前,倆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在這里?”倆人異口同聲道。 “廢話,我在找人?!眴腆@霆沒好氣地說。 喬瑞都嘲弄道:“以你的智商,居然能發(fā)現(xiàn)花架的秘密,撞了狗屎運了吧?!?/br> 喬驚霆這個來氣,因為喬瑞都真說中了,他們還真就是走運才發(fā)現(xiàn)的,但他當(dāng)然不會承諾,他白了喬瑞都一眼:“就你他媽聰明?!?/br> 突然,日出的第一縷陽光撒向了大地,就如濃霧之中被注入了光源,那么柔和卻又那么耀眼,倆人一愣,都緊張地看向窗外。 花店內(nèi)的所有東西開始了從腐爛到新生的演變,一如日落時正好相反的過程,就好像一段影片在反復(fù)播放。 倆人異口同聲地“艸”了一句,趕緊去推花架。 那已經(jīng)變得嶄新、且盛滿了鮮花的花架,被他們一舉推翻在了地上,嬌嫩的鮮花灑了一地,其他花架也被撞得趔趔趄趄,卻并沒有熟悉的移動…… 喬家兩兄弟看著一地的狼藉,面面相覷。 第89章 “怎么會……他們倆,沒回來……”沈悟非不敢置信地看著這逐漸重生的輪回鎮(zhèn),日出的第一縷陽光代表著勃然的生機,所有的丑陋與破敗都被留在了黑夜之中,眨眼的時間,那個他們初始看到的溫馨而和睦的小鎮(zhèn)回來了。 但他們的同伴沒回來。 白邇臉色不太好:“在日落之前,平行空間都不會在開啟?!?/br> 鄒一刀不死心地推動花架,差點把花架推散了,也并沒有熟悉的事情發(fā)生。 “你怎么知道的?你確定嗎?” “嗯,我在一個平行空間里,抓到了余海團隊的一個異種?!?/br> 舒艾不解道:“我時刻都在關(guān)注降魔榜,沒有人死。” “因為我沒殺他。”白邇把從王文豪嘴里得知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沈悟非思索道:“我們先回我們的房子,要商量的事情多著呢?!?/br> 幾人一起回了他們的小別墅,各個神情沮喪,心情低落。 在經(jīng)歷了一整夜的緊張、焦慮、失望、折騰之后,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地。他們又被分成了兩到三隊,而且,這回必須硬挨到日落才能行動,而白天的這段時間,他們會碰到什么,喬家兩兄弟又會碰到什么,根本不得而知,他們彼此也幫不了多方。 鄒一刀點了一根煙,悻悻說道:“你們說,他們倆是在一起,還是分開的?” “不知道,最好在一起吧?!笔姘瑖@道,“估計幾率不高?!?/br> “他們在一起還‘最好’?”白邇冷冷說道,“說不定先打個你死我活。” 沈悟非搖搖頭:“他們不至于這么不識大體,如果在一起起碼有個照應(yīng)吧,畢竟現(xiàn)在我們是一個團隊,就怕的是他們彼此也分開了,孤身一人,希望他們在的地方,沒有余海。” 鄒一刀輕吐煙圈,一雙犀利的眼眸透出連薄霧都擋不住的寒芒:“余海是要留給我的?!?/br> 沈悟非搓了搓頭發(fā):“刀哥,這一夜你和驚霆是怎么過的?” 鄒一刀苦笑一聲,把他們一晚上的經(jīng)歷如實說了出來。 沈悟非聽完之后,沉默良久:“居然能夠模仿我們的聲音……” “對,完全聽不出任何不同,我相信以系統(tǒng)的實力,模仿外貌應(yīng)該也不難?!?/br> “嗯,看看系統(tǒng)精靈就知道了,系統(tǒng)完全能夠制造出外表上與真人幾乎沒有差異的人工智能機器人,你們碰到的之所以只模仿了聲音,肯定是因為這只是第一天。那個王文豪不是說了嗎,我們一天不離開輪回鎮(zhèn),難度就會一天天增大?!?/br> “所以今晚日落之后,我們必須找到他們?!笔姘隽朔鲱~,“可能就差那么幾分鐘的時間……” “他?!卑走兝淅鋸娬{(diào)道。 沈悟非拍拍白邇的肩膀:“那個輪回卷軸是個頂頂?shù)暮脰|西,我們也應(yīng)該爭取一下完美通關(guān),再說,要是我們回去了,喬瑞都死了,我們肯定又要樹敵了?!?/br> 白邇沒說話,就是習(xí)慣性地讓袖珍匕首在自己的手指間跳舞,令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問題是,今晚日落后的節(jié)點,還會不會在花店?”舒艾突然提出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 白邇皺起眉:“這個王文豪沒有說,因為告訴余海這些的人,勉強破解了平行空間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但是沒能找到逃出輪回鎮(zhèn)的方法,最后超出任務(wù)時限,被送出狩獵模式了?!?/br> “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沒有經(jīng)歷過,破解一個節(jié)點之后,團隊依然沒有湊齊的情況。反正這個節(jié)點,在輪回鎮(zhèn)內(nèi)肯定不止一個, 按照王文豪的說法,至少余海戰(zhàn)隊的節(jié)點,就不是花店,花店是我們的。”沈悟非思索道,“今晚上這個節(jié)點會不會變,只能等到日落后才有答案了。如果他們兩個在一起,我倒不擔(dān)心,喬瑞都非常聰明,但如果是都落單了……”他捂住了眼睛,頭疼地說,“我們得全部出動去把我們的會長找回來?!?/br> 幾人齊齊嘆了一口氣。 “那白天我們該干些什么?” “我想, 首先應(yīng)該確認(rèn)一下,這個平行空間里有沒有余海的人。” 白邇面無表情地說:“說不行余海就在這個平行空間?!?/br> “別別別?!鄙蛭蚍呛薏坏梦嫔纤淖欤白孀谀闵僬f兩句行嗎?你別看我這個人懂這么多科學(xué)知識,其實我還是挺迷信的?!?/br> 白邇白了他一眼:“如果只有余海一個人,你又怕什么。” 沈悟非干笑道:“眼下,還是全員湊齊比較重要。” “那我們怎么確認(rèn)這個平行空間里有沒有敵人?” “制造一個能夠引起矚目的公共事件,這樣鎮(zhèn)上的人會去圍觀的同時,對于我們這些初入游戲,非常迷茫,還被平行空間弄得顛三倒四的玩家來說,一定也會去現(xiàn)場看看,找找有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br> “公共事件,比如?” 鄒一刀聳聳肩:“往沒人的地方扔個炸彈唄,最簡單了?!?/br> ——— “喬、瑞、都!”喬驚霆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他忙活了一晚上馬上就要見到同伴了,要不是這個王八蛋突然出現(xiàn),他怎么會耽誤這么重要的事情! 喬瑞都同樣是一臉的惱怒:“跟你這種傻逼在一起智商都被拉低了!”一想到要跟喬驚霆留在這個平行空間,而且可能是一整個白天的時間,他整個人都焦躁了起來。 “去你媽的?!眴腆@霆泄憤地一腳踹翻了旁邊的花架,“你一開始就不該跟我們進來,你其實是來監(jiān)視我們的吧?!?/br> 喬瑞都的口氣里是滿滿地鄙視:“就你們這種一窮二白被人追得滿街跑的小破公會,我們有監(jiān)視你們的功夫,不如去打塊石頭?!?/br> “那你就是來添亂的?!眴腆@霆怒道,“回去抱你禪者之心的大腿就行了,這種地方怎么適合你這種少爺?!?/br> “我是為了殺余海,難不成是為了你?”喬瑞都冷笑一聲,“不過,你們團隊里,也不是所有人都面目可憎嘛,起碼還有個漂亮的jiejie……” “我警告你少打舒艾的主意!”喬驚霆打斷他,厲聲吼道。 喬瑞都低低笑了起來:“這么緊張?你喜歡她嗎?” “關(guān)你屁事?!眴腆@霆厭惡地瞪了他一眼,“老子現(xiàn)在心情極差,你他媽再不閉嘴,我就把你的嘴縫上?!?/br> “我真的挺想試試?!眴倘鸲际治粘扇?,身體撒發(fā)出微微地白霧,空氣中流動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倆人積怨已久,其實什么理由都足夠打一架的,只是每次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太對。 但喬驚霆現(xiàn)在真的想把锏捅進這個傻逼的嘴里,他剛想不顧三七二十一打個痛快,女店員抱著一桶鮮花走了進來,看到一地的狼藉,就驚恐地叫了一聲。 喬驚霆看著那個女店員,她從如此鮮麗的樣子變成了一堆爛rou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心里就生不起一點憐香惜玉,干脆耍無賴到底,越過她就跑。喬瑞都愣了一下,也跟著跑了。 倆人一前一后地返回了別墅,盡管一言不發(fā),但各自心中都盛著一腔無處宣泄的怒火,在這兩百來米的距離里,才逐漸淺淡了下來。 回到別墅,喬瑞都冷靜地說道:“在日落之后,如果花店這個節(jié)點沒有變,我們就馬上去找他們,如果變了,就要去尋找其他節(jié)點,我希望你記得隨時帶著自己沒什么用的腦袋,不要給我添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