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莊家
可這一見,卻覺得此人面善的很,好像并沒有什么歹意,倒也不只是因為他長得好,而是洛蘅從他的眼中真的沒有看出絲毫的惡意,那他干嘛要跟著自己呢? 那那天在城樓上的人,也是他嗎? 沒等洛蘅說什么,牧充就連忙對洛蘅等人道:“這應該是場誤會,這位是我二伯父手下親兵營里的一名校尉,名叫莊其風?!?/br> 說著,又問那位青年道:“莊兄,你怎么在這里???是跟著我二伯父過來的嗎?” 洛蘅便也沒做聲,她也想聽聽這人會如何解釋。 只見他拱了拱手,道:“十四公子,我今日是過來幫大人預定間雅間的,聽說京中這家第一樓的后花園中景致頗好,便過來見識一下?!?/br> 說著又微微躬身向洛蘅揖了一禮道:“無意間路過此處,驚擾到這位小姐了,失禮之處,還望見諒?!?/br> 洛蘅見對方如此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自己只是偶然路過此處,心里居然也有點懷疑起自己來了,難不成真的是她疑神疑鬼,想多了? 牧充見洛蘅沒說話,便打著圓場道:“誤會,都是一場誤會,大家都是自己人。” 說著,輕拍了拍莊其風的肩背,側(cè)頭輕聲與他道:“莊兄,我今日帶著這幾名女眷,著實有些不便,等改日再請你喝酒?!?/br> 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自便了,也因為是在外面,不太方便,便也沒有與他詳說洛蘅幾人的身份了。 莊其風自是會意,當即拱了拱手,說了幾句氣話,便告辭了。 洛蘅見牧充對此人多有維護的模樣,心里著實也有些好奇。 只是還沒等她試探著發(fā)問,容祎就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問牧充道:“你二伯父回京述職不是才沒幾天么?你怎么就能跟他身邊的一位校尉如此相熟了?還是你們以前認識?” 無怪容祎如此發(fā)問,而是牧充的態(tài)度的確引人意外。就算是他二伯父身邊的親兵,那牧充的態(tài)度也太過和煦親近了吧?而且還如此相護于他。 再觀那人的形容儀態(tài),真的很難想象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呀。 牧充也望了眼他的背影,卻是嘆了口氣,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他本也該是這些富貴之地的常啊?!?/br> 眼看著平日里一向神采飛揚的牧充,陡然間作出一副如此唏噓不已的模樣,壽陽跟洛蘅面面相覷,都是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 倒是容祎,兀自思索良久,似乎有些反應過來了,默然道:“他姓莊?莫不是……” 牧充當即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容祎隨之聲止,可洛蘅跟壽陽卻是越發(fā)糊涂了,姓莊怎么了?他們到底是在說誰??? 沒等這邊兩人追問,牧充就清咳了一聲,道:“我們過橋去那邊看看吧,時候也不早了,再不趕緊逛逛,我就要送你們回去了?!?/br> 說完就給容祎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帶頭離開此地。 容祎心知其意,便跟著道:“我剛好像聽到那邊有人在唱曲兒呢,我們過去聽聽吧?!?/br> 話畢便過來拉著壽陽跟洛蘅兩人的手要再往園中去。 如此欲蓋彌彰,反而讓洛蘅心里越發(fā)肯定那人的身份不簡單,可也知道這邊知情的兩人肯定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了,便也只得作罷了。 這天回宮之后,洛蘅照舊陪著太妃用了晚膳,之后說了會兒話。 晚間的時候,洛蘅卸了妝釵,坐在妝臺前,由蘇嬤嬤一下又一下地通著發(fā)。 望著鏡中蘇嬤嬤恬靜的面容,洛蘅的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蘇嬤嬤,你知道這京中有戶姓莊的人家嗎?” 洛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從午后見了那位叫莊其風的人,之后整個下午到晚上,腦中就全是這些,就跟魔怔了似的,非想著弄清楚這人到底是誰不可。 但她又能去問誰呢?問太妃自然是可以的,可她又不想讓太妃擔心,問鐘嬤嬤,那不就是等于去問了太妃么? 想來想去,唯有問蘇嬤嬤了。 能讓牧充跟容祎都知道的人家,那肯定不是什么平民百姓了,而且聽牧充那口氣,那莊家以前應該也是京中很顯貴的人家。 蘇嬤嬤雖然久居深宮,可是她跟著太妃見了聽了這么多年,怎么也該對京城這些仕宦人家有些了解吧。 果然,蘇嬤嬤一聽她這問話,正給她通著頭的手當即就頓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復了動作,卻是有些遲疑地道:“縣主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洛蘅心中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便道:“今天不是跟著壽陽她們?nèi)ゾ┏抢锏牡谝粯浅燥埩嗣??吃完飯壽陽說想去那里的后花園里逛一逛,于是大家就跟著去了?!?/br> “誰知半路上遇到一名男子,大概弱冠之年,牧公子與他打了個招呼,還介紹此人名叫莊其風,是他二伯父身邊的一名校尉?!?/br> “可我看此人的風度儀態(tài),總覺得不一般,于是就想問問這是哪家的公子?!?/br> 蘇嬤嬤聽了這番話,卻跟怔住了似的,手拿著梳子發(fā)起呆來。 直到洛蘅又喚了一聲,才似恍惚中回過神來,第一句話卻是:“縣主,您可得記住千萬不要在太妃面前提及莊家,一個字都別提?!?/br> “啊?”洛蘅更糊涂了,這又跟太妃扯上什么關(guān)系了?便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蘇嬤嬤,發(fā)問道:“嬤嬤,你說的什么呀,我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蘇嬤嬤嘆了口氣,坐在了一旁的繡墩上,糾結(jié)猶豫了許久,才在洛蘅的不斷催促之下,與她緩緩道來。 原來這莊家,其實就是前寧安侯府家。 因著前寧安侯莊擎蒼在十四年前與北蠻的一場大戰(zhàn)中慘敗,不但折損了不少兵將,還丟了城池。 事后被監(jiān)軍一道密折告到了御前,參了他許多罪名,先皇龍顏大怒,便降旨削了他家的爵位,還罰沒了全部的家產(chǎn)。 幸得有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娘娘,跟當時還是太子的當今皇上,幾番為莊家說情,這才沒有罪及族人,只是莊擎蒼的兩個兒子還是沒能幸免,被罰到靖州充軍入伍。 而莊擎蒼本人,因為在戰(zhàn)場上身受重傷,又遭逢巨變,在被押解回京問罪的路上,就病逝了。 這位莊其風,應該就是前寧安侯的小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