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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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眼朦朧之時,突然冷不丁的被子一掀,秋日里的涼風(fēng)迎面而來,就著涼風(fēng)習(xí)習(xí)的情況下,單薄的里衣儼然不夠看,我打了個哆嗦,才怒目看向罪魁禍?zhǔn)住怀鲆饬系目匆娔蠠o一手執(zhí)著被子的一角,面無表情的俯視著我。 我扯了扯嘴角,黑著臉撐起身子“你干嘛?”對方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道“你今日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沒心沒肺的睡過去了?!蔽衣唤?jīng)心的打了個哈欠“誰沒心沒肺??!我這不就起來了嗎?”然后,晃悠悠的站起身,雙腳剛踏實(shí)了,下一秒又差些往前跌過去。 幸好南無還沒有離開,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等我站穩(wěn)了,才沒好氣的說“你瞅瞅你這弱不禁風(fēng)的身體……行了啊,今天熬的藥你都給我一滴不剩的給咽進(jìn)去,沒得商量!”我吞了吞口水,艱難的問道“一共多少碗?”南無不懷好意的沖我笑笑“不多,就五碗而已,還有……今天中午我cao廚,喝完藥之后,還有額外的獎勵——苦瓜和赤根菜?!?/br> 我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妄圖讓對方手下留情。怎奈對方‘鐵石心腸’,看都不看我一眼,徑直轉(zhuǎn)身、出門,順帶還幫我關(guān)上了門“你先洗漱,完了之后就來齋堂,我給你留了飯?!蔽尹c(diǎn)點(diǎn)頭,慢吞吞的把床邊的衣裳套在身上,順手拿起丟在一旁的銅鏡,挑好角度看了看,覺得滿意了才作罷。 可走出門的時候,還是不自在的整理了下上下衣裳,心里腹誹著——甘鈺姐那里好歹還有張‘四規(guī)鏡’,有書記載‘以一鏡照形,以余鏡照影,鏡鏡相照,影影相傳?!?,怎的南無這方丈院還沒間普通的僧房來得好。 一路慢慢的走到了齋堂,路程不算長,但到的時候,竟然有些微喘,連帶著后背都冒出了一層虛汗。我有些狼狽的入座,低頭一瞥,果然留了飯——一碗清粥,一盤青菜。我呵呵兩聲,才抬起筷子準(zhǔn)備進(jìn)食。恰巧這個時候,南無從外面進(jìn)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盤上放著一碗藥。藥‘香’四溢之余,我小心的覷著對方的臉色,與平常無不同,但透著一股堅定,以及渾身難以掩飾的輕松愉悅。 ……想必是不會讓我躲開這碗濃藥的荼毒了。 我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將話題帶到了別處“小戈在哪?”南無看了我一眼,木著臉回答道“和甘鈺姐在酒窖里喝酒?!蔽艺苏澳銈儎e把他帶壞了!話說……哪里會有正經(jīng)的寺廟里置放酒窖的?” 結(jié)果,南無難以置信的回了我一句“到如今你難道還認(rèn)為這是個正經(jīng)的寺廟?”我黑了黑,從第一眼看到南無開始,我就對這個寺廟充滿了懷疑。最后,又只能再次把注意力轉(zhuǎn)向那碗濃藥。到如今,我也知道自己拗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白費(fèi)力氣,只能分外喪氣的將苦藥一干而盡,隨后便使勁的吃青菜,妄圖消掉嘴里的苦味。南無原本百無聊賴的看向門外一叢火紅、秋風(fēng)過耳,余光一瞥正巧看到這一幕,冷笑“出息!” 我費(fèi)力將青菜咽了進(jìn)去,也諷道“彼此?!?/br> 南無笑“不如你?!蔽业ǔ槌鲭S身的絹布擦了擦嘴,回以一笑“過獎?!被卮鹞业氖且宦暲浜?。我笑笑,便與他一起出門去了酒窖。在路上的時候才猛然察覺出一絲異樣,殫思極慮的想了許久,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問“對了,奚吾呢?他去哪了?” 南無單手抱著后頸,懶懶散散的走在后面,聽到問題,譏笑道“我看你剛才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以為碰上什么大事呢!原來就是這個?。 蔽矣行┪?,一只腳踹過去“正經(jīng)些!” 他吐吐舌頭,往旁邊一閃,才道“你怎么這么遲鈍??!他早就離開了?!@里不是他該呆的地方?!弊詈笠痪渎曇粲行┪⑿?,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問“什么意思?”南無笑笑,快步向我走過來,一只手從后面忽的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噎,無法抑制的咳了起來,我用力將對方的手扯開,略微平息了下呼吸,才看向始作俑者“你干嘛?”對方尷尬的笑了笑,佯裝抱歉道“抱歉,我忘了你身子虛?!蔽乙豢跉膺煸诹撕韲道?,轉(zhuǎn)而怒道“你還有完沒完了!不就是氣血兩虧嗎?怎么張口閉口就是身子虛!”對方聳了聳肩,討好道“好了好了,酒窖快到了,別吵了啊!” 我呵呵兩聲沒理他,但到底是沒有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南無他一向?qū)θ颂拐\,既然特地將話題扯開了,就代表是不能說的,那么我也不能太不識趣。 說是酒窖,其實(shí)也有一個普通的僧房那么大,就位于西僧房和方丈院的必經(jīng)之路,深究原因——樞哥哥和鈞jiejie以及我雖然好酒,但也只是興致來的時候,小酌一兩杯,畢竟‘小酌怡情,大飲傷身’,只有南無和甘鈺都是嗜酒如命之人,半點(diǎn)都不知分寸,有時候喝高了,便連著桑落、松花、七尹、南燭、元正混著喝,我這人對酒沒有太多了解,但看著樞哥哥那般寧靜致遠(yuǎn)、風(fēng)輕云淡的人,見到那一幕,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便知道那兩人是有多暴殄天物了。 我與南無一塊站在了酒窖外面,酒香順著門沿一直傳到了外面,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光是一聞,便知道酒香的濃醇。門開了,便看見甘鈺姐已經(jīng)躺在那里,臉頰微紅,應(yīng)該是醉了。小戈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無奈的一杯一杯的小酌著。 看見我們來了,連忙站起身,向我小跑過來,微微囁嚅道”甘鈺姐她這樣……沒事嗎?“我擺手正想解釋,突然瞧見一旁的南無眼睛都亮了起來,霎時也顧不得說話,匆匆的向甘鈺姐道了別,便拉著南無和小戈一塊走了。 笑話!若是再不走的話,南無怕也是要栽在這了!出了山門之后,因?yàn)轭檻]我的身體問題,倒也沒去什么崎嶇不平的山路,而是一路下山,去看了桑桑,連帶著又收到了來自淳樸的村民的蔬菜瓜果,以及桑桑的白眼。 更令人不忿的是桑桑對小戈也頗為喜歡依賴,除了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