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晉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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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吳王與王后正式舉行大婚典禮。 一大早,朝辭已經在朝霞殿接受冊封,從這一刻起,她就是真正的吳國王后了,她聽著宣禮官念著冗長的冊封詞,那里一字一句都關乎自己史上之名,但她的內心卻未起絲毫漣漪,全程好似做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冊封禮后,整個王宮的侍女都在禮官的帶領下等待在殿外,一眾人簇擁著朝辭向百合宮走去,王上與王后要在那里完成大婚儀式,這需要穿越大半個王城,但是禮儀不許坐轎,朝辭本來也是不愛坐轎的,但是此時卻萬分想念一頂轎子,因為全身上下禮服與鳳冠加起來足有百十來斤重,從脖子到腰部,沒有一處不被墜的酸痛。 終于走到百合宮,奉摯也按吉時準時出現(xiàn),兩人一左一右前來,于正門正中央相遇,按禮儀,兩人不可對話,不可有身體接觸,只能按禮官約束立即轉身前往殿中跪拜,可奉摯還是用余光將朝辭這一刻的樣子深深記在了腦海中。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站在那里的朝辭非常的……令人憐惜…… 珠簾飄動中,她的眉眼間皆是江湖兒女般的快意灑脫,而魂魄卻被囿困于沉重的鳳冠之下,那寬大的禮服套在她的身上,雖然撐起了無上的天家威嚴,但是華麗流轉間,那身鮮紅的嫁衣仿佛并不屬于她,只是像一場會隨風消逝的云煙。 奉摯心底微微一嘆,隨后命令自己立即停止這種心態(tài),這場婚禮只不過是備受天下人矚目的華麗契約。 兩人平行走至天地王三方神位前,分別叩拜行禮,這期間兩人雖然離得很近,卻很難互相看上一眼,都在長而密的珠簾掩映下,藏著幾分謹慎與小心。 緊接著兩人又要步行前往勤政殿,那里有文武百官的等待。 宮巷中到處都鋪著紅毯,天空飄揚著紅幡,熾烈的紅色交織著,卻在肅穆的王宮中隱去幾分喜色,更多的是無盡的威嚴與莊重。 朝辭的禮服裙擺很長,在巷道中走路十分艱辛,有時想撩起裙子以便走路,禮官便立刻輕咳,并能說出大段冠冕堂皇的道理來。 朝辭只得硬著頭皮向前走,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險些摔倒,旁邊的奉摯眼明手快,伸出雙手接住朝辭,他的手輕輕纏著她的腰,因為動作很大,兩人的珠簾都向一邊滑去,那一瞬間,雙眼對視,衣香鬢磨,時光仿佛漏掉了這一刻。 身后禮官適時的輕咳一聲,奉摯回過神來,將朝辭扶了起來,朝辭卻是面無表情。 好不容易捱到了勤政殿,朝辭抬頭之間,只覺暈眩,此刻那百級玉階仿佛泰山壓頂,但是在一片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中,她已經無暇顧及自己這一點小心思。 今時今日,吳國的朝堂之中,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今天王上與王后大婚意味著什么,是權利的更迭,是風云激蕩的開始,是兩方最強力量的角逐,更是決定成千上萬人前途與性命走向的關鍵時刻。 百官跪拜之后,禮官宣讀敬祖祭文,緊接著就是非常耗時的流程之一,禮官宣讀百官賀禮。 這下不止朝辭,連身后的侍女都要打瞌睡了,全場的人都低著頭,靜默的等待結束,只有宣禮官依舊聲音高亢,興奮異常,很快讀到了燕丹,先是官階然后再宣讀賀禮名稱,但是宣禮官卻在讀到大司馬恭賀王上王后國喜之后突然梗住,奉摯抬頭向那邊望了望,朝辭卻看著坐在下面的燕丹,與此同時,燕丹也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