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佛蓮冕珠
書迷正在閱讀:山水一程、我變成了有錢人、移魂天下、暗格里的秘密、六合見聞錄、撩了就跑好刺激[快穿]、二次元之寶庫系統(tǒng)、當(dāng)倆系統(tǒng)同時下任務(wù)[系統(tǒng)]、柯南之機(jī)械師、快穿之來啊,來作死啊
一路渾渾噩噩,朝辭不知該去哪里,皇宮嗎?那里從來都不是家,反而危機(jī)四伏,在這片吳國無垠的土地之上,沒有一處是屬于自己的。 她想念璟國。 想念父王。 想念丞相。 也想念那座王宮。 那里才是她的家。 怎樣才能回家?只有完成任務(wù),那既是羌族給她的難題,也是整個國家給她的難題。 她以前尤愛這宮外繁華,市井熱鬧,此刻走在喧鬧的街市上,卻感到悵然若失。 為什么自己這樣難過呢? 為什么…… 十里長街上最熱鬧的當(dāng)屬鳳凰樓,她踏了進(jìn)去,要了兩壇燒刀子,就這一會兒,就這一會兒,放任自己一下,自從父親離世,她已經(jīng)忘記了放任的滋味…… 酒過愁腸,皆為醉。 滴滴利刃,剜心碎。 “小二!來一斤牛rou、一壇女兒紅!” 有人大聲喊道,小二連忙應(yīng)了,一群少年從朝辭旁邊走過,其中一個道:“司馬楚,你快看這人是誰?” 司馬楚低頭端詳,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璟國公主,今日我們便來算算賬吧?!?/br> 朝辭依舊一杯接著一杯,并不理會他。 司馬楚一怒,將桌角的酒壇子雙手抱起狠狠向地上一扔,哐啷一聲引起整個酒樓的側(cè)目,朝辭只低頭看著那灑了一地的燒刀子,心內(nèi)如流血一樣疼,她搖晃著站起身,伸手就是一拳,打在司馬楚的鼻梁上,司馬楚倒在地上,摸了摸鼻子,卻抹了一手的鮮血,好啊……從小到大流的這兩次血都是因為這個朝辭,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起身指著朝辭道:“有本事你在這里等著!你……你等著!” 待他跑了出去,店小二過來對著朝辭道:“我聽司馬公子叫你公主?您快走吧,那司馬楚的爹司馬顏是京兆尹,又指揮都城半數(shù)鐵衛(wèi),你若是留在這里,一定會被他們打死的?!?/br> 朝辭笑了笑,道:“再拿點酒來……” 小二只得無奈的去找掌柜的,這可如何是好,今日這鳳凰樓便要飛灰湮滅了。 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外邊竟響起鐵甲之聲。 只聽有人道:“把這鳳凰樓給我圍了,一個蒼蠅都別放出去!” 此時還有些沒來得及跑掉的顧,見到外面鐵甲重重的兵士,嚇得都躲了起來,只剩下朝辭一人依舊在半醉半醒間。 幾十個黑甲兵士持著長矛進(jìn)來了,本來就不大的酒樓瞬間變得很擠,為首的一個沒拿武器,指著朝辭道:“你給我起來!” 站在他一旁的司馬楚這回膽子大了,向前兩步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朝辭道:“豈有此理,竟然睡著了!” 外面這么大動靜,朝辭依舊一動不動。 司馬楚又靠近一些,使勁推了推她,一下子碰到了頭上的發(fā)簪,一頭烏墨長發(fā)迤邐滑下,那個為首的人看著司馬楚道:“怎么是個女的?” 司馬楚依舊憤憤:“父親要你聽命于我,你莫要管她是男是女,給我解了氣,我就去給你請功。” 那人還有點猶豫,司馬楚喊道:“你他娘的腿瘸了?見她是個女的邁不開腿了?趕緊把她綁起來!再不動手我就叫父親治你的罪!” 那人擺了擺手,有人將繩子遞了上來,他帶著兩個兵士上前,剛將繩子落在朝辭頸上,朝辭一下睜開了眼睛,豁的站起來,那幾個近身兵士都嚇了一跳,一看竟是如此美麗的女子不禁有些發(fā)愣,為首的那個道:“醒了就好,免得說我們趁人之危,今日我要給我家公子出氣,識相的莫要抵抗,以免傷了你這漂亮的臉蛋!” 朝辭一個字也不說,抬手將眼前的桌子一掀,那桌子咕嚕嚕在半空中轉(zhuǎn)了幾翻猛地砸向剛才說話的人。 他避無可避,只得將身子一蜷,向旁邊滾了幾翻,反應(yīng)卻也是快的,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笑道:“好好好,還是個練家子?!?/br> 這下再也不廢話,兩邊廂熱熱鬧鬧的打了起來,他們并不知道朝辭的確切身份,就更不知道朝辭的武功深淺了,先璟君尚武輕文,但是朝辭生下來卻體弱,先璟君便將她送去武林大師那強(qiáng)身健體,哪知道朝辭從小對武功就興趣非凡,長大后又拜了名師,在及笄之前,已經(jīng)成為璟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武林高手,只是礙于身份,并不經(jīng)常表露。 這一仗打的熱火朝天,酒樓里的桌椅板凳都被踢的七零八落,在這天子腳下,已經(jīng)很多年沒發(fā)生過這樣大的事,一時間,外面也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朝辭以少敵多,卻從容不迫,絲毫未見下風(fēng)。 對方也仗著人多,用上了車輪戰(zhàn)術(shù),一時間兩方難分難解。 又過了一會,卻聽有人喊道:“反了反了,都給我住手!” 一個御林軍走了進(jìn)來,對著司馬楚悄聲說了句什么,司馬楚臉色大變,對著那些兵士喊道:“停手停手!” 頃刻間,一列更訓(xùn)練有素的御林軍將酒樓外圍觀的百姓疏散開,又將酒樓內(nèi)的閑雜人等送了出去。司馬楚的那些兵士也被趕了回去,僅剩下司馬楚,朝辭,還有那個御林軍。 御林軍走出去,不一會,與他一起進(jìn)來了一個人,竟是奉摯。 朝辭嘴角帶著一抹冷笑,神情卻一點也不驚訝。 奉摯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tài),看著朝辭道:“本王,讓公主久等了?” 朝辭不動聲色,那個御林軍撿起一張桌子兩條長凳擺好,低低行了一禮,便走了出去。 奉摯先坐了下去,看著朝辭道:“坐吧?!?/br> 朝辭一副懵懂的樣子說:“這吳國真當(dāng)讓我刮目相看,一個街道斗毆也能招來王上親臨?!?/br> 奉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道:“那要看誰和誰斗毆,一方是身份貴重的璟國公主,一個竟動用了我都城鐵衛(wèi),這個仗勢可不小啊……而公主自然知道,一旦這里大動干戈,必然會驚動御林軍和京兆尹,而這兩處雖說都?xì)w那燕丹管轄,但是現(xiàn)下聽說燕丹卻傷心過度,閉門不出……公主,那么他們會將此事傳報給誰呢?那么,公主想要驚動的人……便正是本王了?!?/br> 朝辭翹睫微閃,猶如振翅欲飛的蝴蝶般靈動,眼眸之間帶著幾絲狡黠,“王上這話說得倒像是朝辭有預(yù)謀似的,朝辭怎么知道會碰見司馬楚?” 奉摯繼續(xù)道:“朝辭公主,你是深謀遠(yuǎn)慮,想必司馬楚的習(xí)慣,常去的地方,你都了如指掌了吧?其實……你入宮多日,既然對本王存有愛慕之心,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讓本王如此關(guān)注你呢?!彼N近一些道:“就憑你的這幅容貌,本王也一定會將你納為己有,不過,有無子嗣就要看燕丹那廝同不同意了……畢竟,元美人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朝辭聽他說的愈發(fā)離譜,伸出手打斷道:“王上,如此這般,日夜不休的搭戲臺子唱戲,不累嗎?” “本王喜歡唱戲,何況這出戲都是本王喜歡的人,有朝辭公主,還有那從來都驕傲如孔雀的燕丹,本王深置其中,只覺甘之如飴?!?/br> “原來大司馬的行蹤一直在你的掌握之中……白陽君求取婚約、迷暈我制造亂局,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而目的卻并不在我,你是想用這個連環(huán)計試探燕丹……這個多年來你都抓不住絲毫把柄的燕丹,終于被你抓住了弱點,今日我去大司馬府,你更是時時窺探,你知道今晚不管發(fā)生任何事,燕丹都不會去管,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管。王上……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奉摯滿臉謙虛道:“噯,我哪有公主這般算無遺策,朝辭公主不但生的美,還是絕頂聰明的布局高手,你不也知道我一直在窺視,一直在利用你試探燕丹?而且今晚的一步步都是你算計好的,你的目的就是將本王引出宮,調(diào)虎離山,意在王宮。” 朝辭心下一動,內(nèi)心深處是極為震撼,面上終于露出幾分擔(dān)憂道:“忌奴呢?” 像是終于看到對手有了弱點,奉摯笑了,他站起身,轉(zhuǎn)了一圈,“公主,故技重施可不是什么良策,今日你又讓忌奴出手,不過是加速的暴露了你的真實目的。”他轉(zhuǎn)而站在朝辭身后,對著她的耳后低聲道:“她已經(jīng)遍體鱗傷,被本王關(guān)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朝辭心中急怒,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可這種情緒并沒有存在她腦中占據(jù)很久,瞬間,她了然的笑了。 “我相信王上會留著忌奴一命,現(xiàn)在,王上不妨直言,你想要什么?或者說,朝辭有什么可以給你?” 奉摯笑了,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般,伸出手鉗住朝辭的下巴,逼迫她的臉面向他,也逼迫她看著自己,“你這張臉的確脫俗,不過也只有燕丹那個傻子會對你予取予求,對本王來說……你這周身上下可以利用的無非就是你這個身份!”說罷甩開朝辭。 她隨即了然道:“你需要王公大臣的效忠,需要積蓄力量,需要軍隊支持,你也需要一個轉(zhuǎn)機(jī),所以,我這個璟國公主就是你最大的賭資了?” “沒錯?!?/br> “那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答應(yīng)你,就憑忌奴在你手上?” “不不不,既然我們賭的這樣大,賭資自然要翻倍!朝辭,你千方百計,甚至拒絕燕丹這個癡情種子,你要的不就是它嗎?”他緩緩伸出手。 那枚佛蓮紅珠靜靜的躺在手心,就算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中,它依舊光彩華麗,熠熠發(fā)光。 就像是夢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場景,到了這一刻,朝辭竟生出滿心歡喜。 父王,我離您更近了一步。 我終究,離您更近了一步。 女兒就是拼了這性命,也一定會如期接回您老人家。 奉摯看著朝辭的眼神,一切了然于胸,“這個東西,我不知道為何對你如此重要,我知道的是,它對我并沒有那么重要,對于沒有登基的人來說,它是比玉璽還重要的東西,但是對于我來說,甚至可以說它一文不值,不過話說回來,這畢竟是傳世國寶,要我將它送給你,可以,條件是——嫁給我,成為我的王后?!?/br> 朝辭恍惚的笑了,這樣的時刻,她想起了燕丹,想起了他那雙盛滿失望的雙眼,她并沒有喜歡上他,但是,對他的愧疚卻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淹沒了她,就像這一刻,她總覺得,那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燕丹在這吳國恐怕從未有過被人利用的時候,也不會讓奉摯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更不會給奉摯一個絕地反擊的機(jī)會。 真沒想到,自己的出現(xiàn),會徹底改變燕丹的命運。 也間接改變了整個吳國朝堂的走向。 她該答應(yīng)嗎? 不。 她也許該問自己。 她能拒絕嗎? 在這靜默的深夜之中,沒有人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