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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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一大早兒,天剛剛放亮,我就迫不及待的,跑去了玉龍大酒店。 玉龍大酒店那座高聳的建筑物下,此刻已經(jīng)圍滿了人,我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這個時間,能讓人群來到這里的,肯定是有大事發(fā)生了。 “又有一個人,死在了賭石上面了,玉龍大酒店也是倒霉,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從這里跳樓自殺?!?/br> 人群中,有一個人這樣議論著,我心里更加慌張了。 我費力的扒拉開人群,走到人群的里面一看,我的整顆心都涼了。 王磊超大哥,面帶著微笑,渾身都摔得血rou模糊,用*都迸裂了出來,只有他那張笑臉,和此刻的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辦法,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賭石本來就是件冒險的事兒,愿賭就要服輸,這個人恐怕是賭光了全部的家底兒,所以才跳樓自殺的?!?/br> 人群中紛紛議論著,而我呆在了當(dāng)場,早知道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昨天晚上說什么,也要陪王磊超大哥一起過的。 “唉!你看這個人的臉上,還帶著笑容呢!他恐怕是在笑自己,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來了瑞麗,現(xiàn)在卻沒有命回家了!” 人群中的人,說的非常對,王磊超大哥,的確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來了瑞麗,本來想著大賺一筆,結(jié)果卻賠上自己的性命。 瑞麗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城市?有的人說,這里遍地黃金,也有的人說,這里處處都是陷阱。 我此時此刻感覺到的,只有瑞麗市的人,是那樣的冷漠,多少人因為賭石,來到這個小小的城市,可是又有幾個人,真的大賺了一遍,就放手回家了呢? 賠了的人想翻本兒,賺了錢的人再多賺一點兒,賭石就像是一個無底洞,吸引著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個小小的城市。 而死在這個城市里的人,死在賭石這件冒險的事情上的人,一年一年的也在累積,只會多不會少。 在王磊超大哥的臉上,我看不出有任何的悲哀,或許王磊超大哥,在選擇從十八樓上跳下來的時候,心里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遺憾。 而我還清楚的記得,就在一個月前,王磊超大哥,還在我家過年呢,現(xiàn)在,這條鮮活的生命,就只剩下了一具尸體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對一個賭石,賭掉了全部家當(dāng)?shù)娜耍俺鲆稽c點同情,他們的臉上全都是嘲笑。 圍在玉龍大酒店樓下的人,和我一樣,看著王磊超大哥的尸體,可是他們的臉上,全都是嘲笑的表情,話語之中,也全都是嘲諷的意味。 “說不定這個跳樓的人,是一個行家呢!可是賭石這件事情,輸了一次,也就輸?shù)袅巳可砑?,就算再怎么是行家,也有打了眼的時候!” 人群中的紛紛議論,讓我覺得膽顫心寒,他們說的都對,就算是行家里的行家,也經(jīng)不起一輸再輸。 可是瑞麗的人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賭石這件事情,瑞麗又怎么會這樣的繁華?去瑞麗翡翠市場的人,有幾個是奔著翡翠去的?大多數(shù)的人,還不都是奔著賭石街去的嗎? 我想反駁,可是我沒有勇氣,我的父親,也是死在賭石上的,王磊超大哥的父親,同樣也是死在賭石上的,現(xiàn)在就連王磊超大哥,也死在了賭石上面。 我曾經(jīng)勸說過,可是王磊超大哥不聽,他固執(zhí)的相信他的運氣,而他卻沒有想過,運氣從來不是白來的。 我有點后悔,早知道是這個樣子的話,到時就算是搶下王磊超大哥的手機,也不會讓他付那八百萬塊錢的。 可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人命都已經(jīng)沒了,說什么做什么,也就都沒有用了。 我想起了我父親,他被抬出來的時候,臉上也是有笑容的,那個時候,我憎恨我父親臉上的笑容。 他明明賠上了所有的身家,還欠下了巨額的高利貸,讓我和我的mama,生活在水深火熱當(dāng)中,他怎么還有資格笑?而且還是在死前,笑的那么開心。 但現(xiàn)在看著王磊超大哥的笑容,我的心里突然明白了,他們都是在笑自己,笑自己貪財,笑自己以為運氣好,結(jié)果卻賠上了全部的家產(chǎn)。 說白了,每一個死在瑞麗的賭石人,他們的臉上,或許都掛著最后的笑容,但那不是開心,更加不是高興,他們是在笑自己,也是在笑還在賭石的人。 賭石,賭的就是風(fēng)險,這里面的水太深,不光是人和石頭之間的博弈,更是人與人之間的博弈。 有誰能夠想到,一塊看上去,絕對是品相不錯的原石,上了機床切開的時候,機床的砂輪會迸出火花? 又有誰能夠想到,一塊非常不值錢的石頭,也會被要出八百萬的高價?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博弈,你信了,那么你就輸了,不要以為價錢很高,買到的就一定是好東西。 王磊超大哥就信了,他以為他花了巨資,買下來的一定是好東西,可是機床的砂輪,從來都不會騙人。 那是最誠實的東西,只要一接上電源,只要一打開開關(guān),是好是壞,也就一目了然了。 我?guī)е鴿M滿的同情心,和滿滿的后悔,在朝陽之中,離開了玉龍大酒店。 我甚至不敢去1八0八房間,甚至不敢去收拾,王磊超大哥的遺物,因為我知道,那是王磊超大哥,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一部分東西了。 我想把這份東西,就留給瑞麗這座城市,像所有賭石,把命丟在這里的人一樣,讓王磊超大哥的遺物,證明他曾經(jīng)來過這個城市。 瑞麗這個城市,是美麗的,也是繁華的,可是在這個城市里,充滿了罪惡,因為這里是賭石的天堂。 多少人懷揣著希望而來,但是卻沒有命回去,留給這座城市的,僅僅是他們的遺物而已,沒有人會記得,這些人曾經(jīng)來過瑞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