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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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邊的秋桂心中暗奇,今天小姐逛街與以往著實不同。往日小姐最愛熱鬧,舉凡出門,必是四個丫鬟,三個小廝,前呼后擁的,好不惹眼。今日卻只帶了她和鳳姑,囑咐她帶上幕籬和紙筆。下了馬車,與她一起戴了幕籬,先是逛了賣首飾頭面的翠花街,未進自家的絨花鋪,只是遠遠的觀望了片刻。后去了彩衣街也如此,逛了整條街,也未進自家的成衣店,同是遙看了幾眼就走了。因二人都帶了幕籬,鳳姑又是生人,沒有伙計認出她來。一路上,沒了往常的大采大買、大包小包,只買了些干凈方便的小食,分給了她和鳳姑?,F(xiàn)在到了多子街,許是走累了,小姐徑直進了這家靠近自家布莊的茶樓,坐下品茗片刻,便開始執(zhí)筆寫字。 秋桂不識字,也不知小姐在寫些什么??此菢幼?,應該是在記店鋪有關的事。過了約兩柱香的時間,小姐停下了筆,讓她收拾規(guī)整好,便重帶上幕籬,下樓結了賬,三人往馬車停處走去。 快要走到馬車旁時,一個人影忽然從她背后襲來,接著傳來嬌呼聲:“放開我,從哪來的魯婦!” 汪岐蘭回頭,看見鳳姑抓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女手腕,旁邊兩個丫頭正緊張的扯住鳳姑手臂,但力小撼不動鳳姑絲毫。后者見她回頭,立刻喝道:“汪岐蘭,一定是你,就你那身板,戴上了幕籬,我照樣認得出,快叫你家的賤婢把手放開!” 汪岐蘭也自然認得她,沈玉樓,沈家的大小姐,平素汪沈兩家在商場上斗,汪岐蘭和沈玉樓也在私下斗個不停,不過小女子之間的斗能有些什么,不過是誰先買到了馥郁香新出的香粉胭脂,誰買到了寶慶樓上好的頭面,誰家又得了西洋來的新鮮物件等等,其中最難的恐怕就是誰與幾個官家小姐走的近。前幾樁用錢辦得到的事因為汪父對汪岐蘭極寵所以她占了優(yōu),但這最難的事嘛,因為汪岐蘭被寵太過,頗有幾分心高氣傲,在討好官家小姐上面,的確沒有沈玉樓會伏低做小、曲意逢迎,故走的不近,常常被排擠出揚州上流的千金圈子。 汪岐蘭撩開幕籬,不急不緩道:“沈玉樓,你大呼小叫,在這大街之上,也不怕失了臉面?還有,這位不是賤婢,是我家重金禮聘的武師,你先尊稱一聲鳳師父,我再讓她放了你。” 沈玉樓見路人紛紛側目,怕引得更多人圍觀,只好向鳳姑討?zhàn)埖溃骸傍P師父,且放了我。” 鳳姑聞言不動,但看汪岐蘭點頭示意,才輕輕放開。 沈玉樓忙整理衣衫釵環(huán),見汪岐蘭一臉淡然,不由輕哼一聲,鄙夷道:“汪岐蘭,你爹新喪,原以為你會乖乖在家閉門守孝,想不到你死性不改,滿大街的跑,還戴個幕籬,怎么,既然敢出來還怕別人知道你不孝。還弄來個什么鳳師父,是做賊心虛拿來壯膽嗎?” 還待再說,忽然瞥見鳳姑抬了抬手,沈玉樓立刻悻悻住了嘴,轉而怒罵兩個丫鬟,“你們這兩個沒用的東西,都抵不過別人的一只手,害我丟人現(xiàn)眼,走!快走!”說完,甩一記眼刀給汪岐蘭,恨恨的走了。 汪岐蘭面上無波,恍若未聞,只對鳳姑道:“鳳姑好身手,剛才有勞了?!?/br> “這本是鳳姑職責所在,也多謝小姐適才維護我?!兵P姑低頭抱拳。她年約30,因為多年習武,身材敦實,身形矯健,聽旦叔說她家原是開鏢局的,因押運官銀被劫而全家獲罪。男丁判了流放,女眷入了奴籍,她原是一官宦夫人的隨侍。旦叔通過牙行給那位官夫人一筆重金才換了來。汪岐蘭見其五官端正,行事說話簡潔大方,便留了下來。 “她想貶的人是我,我維護你即維護我,算不上什么。”汪岐蘭施施然轉身,“走,我們回家?!兵P姑、秋桂緊隨其后而去。 “今日出門之事不用向人細說,如有人問起,便說只是吃了些東西,四處閑逛而已?!比胪粽T前,汪岐蘭交代道。二人齊齊應“是”。 ……………………………………………………………………………………………………… 小姐逛街只吃了東西,沒買什么,讓春桃很驚訝,想從秋桂口里再知道些什么,可秋桂嘴里除了幾樣點心的味道,也說不個所以然來,春桃就拿了薛掌柜送來的絨花去給汪岐蘭。 汪岐蘭接過絨花,倒有些驚喜,如春桃所料,兩支新做的絨花被留下了。 未待春桃為薛掌柜美言幾句,就聽汪岐蘭交代黃mama?!包Smama,讓人把剩下的絨花還給店中去。留下的兩支從我的賬中按賣價給店里。東西雖是自家東西,但規(guī)矩要有,賬要出入清楚?!秉Smama自去安排。春桃在旁聽了,忽覺心中空落了一塊。 “怎么了?”汪岐蘭看她臉色難看,問道。 “沒什么,肚子有些不舒服?!贝禾已陲椀?。 “不舒服的話,就回房去休息吧?!蓖翎m道。 “是?!贝禾胰绱蛄怂那炎影阃肆讼氯ァ?/br> 汪岐蘭對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再看到手中的絨花,不禁有些失神。 元盛帝初政時,外敵眈視,國庫空虛,見京中王公子弟爭相夸奢競富,深惡痛絕。她為解元盛帝之憂,帶頭在宮中不御珠翠,只以通草絨花為飾,元盛帝對此大加贊賞,引得京中貴婦紛紛效仿,逐漸流行至全國。南京、揚州兩地的絨花行業(yè)因此大興,每年除向宮中進貢絨花外,也大量供應京中及各地店鋪。 汪岐蘭輕嘆一口氣,拂斷了對往昔的追思。 汪家布業(yè)起家,原料充足,見絨花有利可圖,因此也建了絨花鋪。絨花重工藝,匠人為首,為此汪父特意從南京請來了名匠傳人王嘉泰坐鎮(zhèn)店鋪,王嘉泰也不負眾望,所制絨花曾入選過幾次宮中貢品。汪家人都尊稱他為王大家。薛掌柜原是布莊里的伙計,頭腦活絡,善于經(jīng)營。20多歲汪父便讓他做了絨花鋪的掌柜,算起來今年也才30歲。 她輕輕的撫了撫絨花,雖然她不喜薛掌柜的逢迎拍馬,但眼下的確是個商機。不過,用起來對她而言,異常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