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中豪杰
很顯然,許仙的如意算盤的奏效了。 楊真真對許仙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如果許仙有些底子,那投身行伍,便不是一件難事。 不過讓楊真真驚訝的顯然還在后頭。 待奔襲出揚州城五里地之后,楊真真看到白亮已經(jīng)根本支撐不住。 而那被她看不上眼的小白臉卻是還能勉力堅持。 這等身體素質,即便是放到武威軍中,也不算是最差的那等。 武威軍是楊行密手下的精銳,是楊新密起家的老班底。 所以一直以來,關于武威軍人員的挑選都是十分嚴格的,即便是普通的武威軍大頭兵,放在那些尋常部隊中,也最起碼是個伍長。 武威軍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極高,戰(zhàn)斗力自然也不會低。 但是精銳之所以稱之為精銳,便是因為這種兵是很難做到大規(guī)模擴充的。 歷來是軍中有了好的苗子,才會被選入武威軍中。 要不就是楊行密另行派人培養(yǎng)。 所以倒也不是楊真真要刻意為難許仙,只是武威軍還真不是一般人想進就能進的。 她雖然是楊行密的獨女,而且在武威軍中也有一席之地,但是很多事情她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 帶白少游進武威軍,有著不得不做的理由。 但是像許仙這種看起來和小白臉沒什么區(qū)別的,她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招進武威軍中。 好在,許仙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個普通的藥堂學徒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 即便是因為他會一些江湖功法,但也足以說明此人不是銀槍蠟塊頭,中看不中用。 畢竟尋常的江湖人,即便是奔襲這么長時間,也估計早就落隊了。 白亮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在跟了許久之后終于忍不住挺了下來。 楊真真一早也沒打算讓白亮跑完程。 她不過是想看看白亮的體能如何。 從而做到心中有數(shù)。 在白亮停下之后,她便派人將白亮拖上馬,跟在了后面。 不過她看到后面的那個小白臉還有小黑臉還沒有停下,楊真真自然也不會說什么。 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兩個人能不能捱到揚州大營去。 那個小白臉如果真能捱到揚州大營。 楊真真倒是不介意給他一個機會。 畢竟武威軍也是需要人才的,不是什么人出來,都有這小白臉一樣的身體素質。 當然能跑只是其中一項最為基礎的測試罷了。 后續(xù)還有許多,只要通過了那些測試。 楊真真也不會食言,一定會將小白臉和小黑臉都給留下。 一番折騰之后,楊真真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揚州大營馬上就要到了,身后那兩個家伙還能勉力跟的上。 雖然她早就看出兩個人是強弩之末,是在強自支撐著。 但是她就是不開口,只有讓這兩個家伙知道一下自己的厲害,方才能對武威軍有個最起碼的認知。 當兵吃糧,可不比在外做個閑散學徒。 當兵的,第一要務便是要服從命令。 楊真真看到許仙和石敢當?shù)拇_不錯,已經(jīng)有了將二人收入麾下的打算。 畢竟白亮也會跟著她做事,受訓。 這兩個家伙跟白亮很熟悉。 日后自己領導起他們來也方便許多。 況且一旦入了軍中,很多事情便不是個人的事情。 白亮初入武威軍,肯定是要從最基本的開始練習。 無論是體能還是戰(zhàn)場搏斗術,都要有過一個漫長的學習過程。 雖然楊真真對白亮有信心,但是軍事素養(yǎng)的養(yǎng)成不是一日之功。 她要有著足夠的耐心才是。 好在武威軍一時半會兒不會開拔,他爹爹主要負責的是金國的防守。 如今遼國和大唐正打的不可開交。 金國若是想趁火打劫,早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不至于到了今日也還沒有消息。 金國三年前揮師南下,和大唐軍隊干耗了大半年,最終在返程之時,還讓大唐軍斬了不少。 金國可是還沒有從那一戰(zhàn)的余波當中恢復過來。 金國地處北地,雖然也掌握著中原腹地,但是畢竟比不得掌握著江南魚米之鄉(xiāng)的大唐。 若是單論財力,金遼未必比得過大唐。 若非如此,大唐又豈能在金遼的虎視眈眈之下,茍延殘喘一百多年。 楊真真跟隨父親楊行密征戰(zhàn)多年,也打了不少硬仗。 自然知道唐軍的戰(zhàn)斗力雖然不算弱。 但是自從偏安一隅之后,唐軍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在不停的打著折扣。 也就是他們這些常年要與金遼打交道的軍鎮(zhèn)要地駐扎的部隊,還算精銳。 但是深處唐國腹地的那些部隊,估計早已經(jīng)沒了什么戰(zhàn)斗力。 不然當初,紅巾軍又豈能那么快席卷江南。 說到底還是唐軍的戰(zhàn)斗力在不停的下降。 還好這三年來,唐國一直在休養(yǎng)生息,備戰(zhàn)待敵。 朝廷對練兵之事又重視了許多,這三年來,朝廷給父親的撥款又增添了不少,近來朝廷下令要從各地征兵,父親倒是少見的沒有說朝廷扣門。 金遼唐三國之間對峙百年之久。 如今三國都已經(jīng)是日漸衰弱。 但正是因為三國國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所以這才更加不可小覷。 此時若是有任意兩國之間達成同盟,去消滅另一國,那另一國肯定是抵擋不住其他兩國的同時進攻。 所以這一次金遼開戰(zhàn)。 父親楊新密才會如此緊張。 如果金人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 那他父親楊行密肯定是要御敵于外的。 不僅僅是因為他父親身居要位,是淮南節(jié)度使。 更因為楊行密在揚州經(jīng)營多年,如果金國一旦南下,揚州城必定是金人的首要攻取之地。 楊行密自然不會大意,不論是于公于私,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這一次的危機。 楊真真作為楊行密的女兒,又是武威軍中一名得力大將。 自然知道楊行密在擔憂著什么。 這也是楊真真不遺余力,要將白亮給帶回武威軍的緣故。 她暗中調查白亮不是一天兩天了。 白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當年在私塾之中便已經(jīng)小小的嶄露頭角。 不過白亮素來擅長偽裝,而且加上一直心存顧慮,所以才沒有被楊真真所得。 如今,楊真真將一切都給處理妥當,甚至還將白亮給收入麾下。 相信假以時日,白亮也一定會成長為像他父親白少游那樣的合格將領。 楊真真很期待白亮給他帶來一些驚喜。 當然白亮的成長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了。 一個新兵蛋子想要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老兵,那是要經(jīng)過血與火的考驗的。 況且是白亮這樣的她寄予厚望的人。 那定然是要經(jīng)過諸多歷練的。 在一番思量之后,楊真真終于看到了揚州大營的外圍。 她一到大營前,那守在大營前方的兵士便看到了她。 連忙朝著她行禮。 楊真真在武威軍中獨當一面,是武威軍中唯一的女將。 這個時代是男人的天下。 征戰(zhàn)沙場,女人能做什么,只能是淪為男人的附庸。 不過那也是針對一般的女人而言。 楊真真則不同,楊真真是楊行密的獨女。 楊行密中年發(fā)跡,一路從一個小小牙將走到今日威震一方的節(jié)度使。 豈能是泛泛之輩。 可惜楊行密雖然縱橫沙場半輩子,但是命里只有一女。 楊行密當年發(fā)跡也是因為搭上了當時的上官之女,這才有了進身之階。 后來楊行密越做越大,對結發(fā)妻子倒也十分敬愛,只可惜楊行密的夫人只給楊行密生了這么一個女兒。 這么多年,楊行密倒也不是沒納過妾室,但是也沒見哪個妾室懷上過一兒半女的。 楊行密為此不知動了多少次肝火。 求醫(yī)問藥的,也問了不少,可是沒什么結果。 后來楊行密碰上個老道士,老道士給他算了一卦,說他一生行事雖然是梟雄之姿,卻是命里沒有兒子的運道。 不過將來自有乘龍快婿,好生培養(yǎng)女兒也是一樣的。 楊行密這個人從底層做起的,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本來也不是太信。 但是隨著他年歲越來越大,便越來越覺得當初那個道士說的有理。 也不再執(zhí)著于兒子不兒子的。 對唯一的女兒,楊行密可算是盡心盡力的培養(yǎng)。 楊真真也沒有辜負楊行密的期望,不止能替他分憂,還能獨當一面。 曾經(jīng)親率一部,與金軍有過正面交鋒,而且還狠挫了金軍的鋒芒。 大小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不少,也斬獲了不少金軍。 后來楊真真被他調入武威軍中,成為武威軍四大將之一。 也是楊行密麾下唯一的女將,是巾幗不讓須眉,實打實的女中豪杰。 自從楊真真成為武威軍的四大主將以來,一直雷厲風行,比起其他三位主將也不枉多讓。 楊真真從師白少游。 白少游在世之時,是武威軍四大將之一,而且是四大將之首。 一來是因為白少游是跟著楊行密一起起家的老班底。 二來是因為白少游是少有的帶兵好手。 楊行密當年將楊真真托付給白少游,可見白少游在楊行密心中的信任。 至于有傳言說,白少游功高震主,引起了楊行密的忌憚,才會被楊行密借刀殺人。 純粹是以訛傳訛,白少游雖然在武威軍中積威甚重,但是武威軍是楊行密一手創(chuàng)立,四大主將都是他的心腹,他又是武威軍絕對的主官。 根本不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況且白少游只是武威軍的主將之一。 根本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力,能影響到楊新密的其他麾下部隊去。 楊行密作為淮南節(jié)度使,又豈能只有一軍。 武威軍是楊行密的利刃。 楊行密麾下三十余萬眾。 分部在淮南各處。 武威軍駐扎在揚州,是因為武威軍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楊行密不時會到武威軍中視察軍務。 楊行密這么做也是方便照顧自己的女兒。 楊真真雖然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但是終究是個女兒家,還是楊行密的心頭寶。 楊行密雖然和一般的人不太一樣,但是他也決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陷入什么危險的境地。 況且他常駐揚州,女兒楊真真的脾氣他也了解。 若是武威軍不是駐扎在揚州大營。 恐怕他這個女兒根本不會回揚州,耽誤了軍務。 搞得楊行密不得不把武威軍牢牢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就是為了隔三差五的能看到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 楊真真在武威軍中也有威望。 楊行密時常感慨,若是真真為男兒身,必定能將他楊行密的衣缽發(fā)揚光大。 可惜楊真真是個女流之輩。 女兒家便是再能干,也終究是要嫁給旁人的。 不過楊行密心中一直掛念著當年那道士給他算的那一卦。 他一直在給自己女兒留意青年才俊,不過這么些年來,也沒見過什么合心意的。 所謂乘龍快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他楊行密一手打下的江山,不可能轉手被旁人摘了果子。 所以想要做他楊行密的女婿,定然是要經(jīng)過重重考驗的。 這些事情倒也瞞不過楊真真這個當事人。 可惜楊真真一向是眼高于頂,別說楊行密的要求高,她本人的要求更高。 她也深知自己父親打下的這份家業(yè)不容易。 更不會輕易委身于人。 況且她還是征戰(zhàn)沙場,真正見識過大場面的女子。 豈能眼光低了。 楊真真想到此處,不禁轉身朝著后面看了過去。 令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小白臉還真的撐了下來。 楊真真這個人有個好處,只要你有能力,有本事,她便不會為難。 她看到了許仙有真材實料,不是那花架子,所以當下心情也不錯。 她直接下了馬,然后看了看還在一旁被自己的手下帶著的白亮還在昏睡當中。 又看了看喘著粗氣的許仙和石敢當。 她朝著那邊的手下說道“去將白亮送到營帳之內(nèi),讓他休息一會?!?/br> 那手下立馬唯命是從,道“是?!?/br> 那兩個手下進了大營之中。 楊真真卻是瞧著許仙和石敢當一言不發(fā)。 許仙不禁看著這個少見的女將,心里有些泛嘀咕。 這位不是想把他和石敢當給踢走吧。 不應該啊,按理來說他和石敢當展露出的本事,已經(jīng)足夠夠加入這武威軍了吧。 難道這楊真真還有什么疑慮? 女人就是麻煩,計較的事情比較多。 許仙不禁暗自在心里嘀咕一聲。 只是這時確實聽到那楊真真開口道“你叫什么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