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井底女鬼
城南的百姓大多數(shù)都是生活在這揚州城最底層的人。 沒有多少大富大貴的,即便是有富貴的,也在發(fā)跡之后,便早早的搬離了城南。 在離許仙買下的宅子沒多遠,有一口寡婦井。 據(jù)說當年有個姓王的寡婦與人私通,被抓了現(xiàn)行,那寡婦不堪受辱,直接便投了那井。 連尸身也沒有撈上來過。 說來也怪的很,自從那王寡婦跳井尋死之后,尋常人只要喝上那井里的井水一口,便會腹痛好幾日,看什么郎中都不頂用。 吃什么方子也不頂事,久而久之,附近的百姓,便沒有人在那井里打水吃。 但是常常有外面過路的口渴了,會從那井里吊上水來吃。 不管是外地的,還是本地的,只要是喝上那井里的水,肯定是要腹痛不已的。 后來,附近的百姓為了不讓那井水再害了旁人,便將那井給封了起來。 可是怪事,就在這封井之后發(fā)生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那井被封了之后,一到了夜里,便常常有人會聽到那井里有女子的聲音在哭喊。 什么“我死的好慘,我死的好冤”之類的話語。 這下子把周圍的居民都給嚇的不輕,旋即便有人請法師和尚前來降鬼。 后來,有道士在那井口貼了一張符,從此之后,那井里便再也沒傳出過女鬼的聲音。 不過附近的人,還是沒有將那井給掀開。 更別提說是從那井里打水喝了。 日子就這么過了一天又一天,有關(guān)于寡婦井的事倒也流傳了下來。 但是由于那事已經(jīng)過去了許多年,許多見識了當年寡婦井的人都已經(jīng)老的老,死的死。 很多事情,便被逐漸淡忘。 無人發(fā)現(xiàn),寡婦井外那被老道士貼下的符箓早已經(jīng)不翼而飛。 也無人發(fā)現(xiàn),每至深夜時分,便有那鬼影從那井中冒出,在城中四處游蕩。 許仙從白亮的老娘嘴中聽過一嘴關(guān)于寡婦井的事情。 白亮的老娘楊氏還特意叮囑過許仙,夜里盡量不要從寡婦井那邊過。 畢竟凡事總歸是小心點的為妙。 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許仙只以為是尋常的女鬼被道士鎮(zhèn)壓的案子,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當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那寡婦井時,便發(fā)覺是他想差了。 或許根本不是什么尋常女鬼索命,被道士鎮(zhèn)壓。 亦或者,當年的那個女鬼根本沒有被道士給降伏送往冥司輪回。 因為,他在那井口處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鬼氣。 正是他先前在院中感覺到的那股鬼氣。 能有如此磅礴的鬼氣散發(fā),已然是鬼王級別的鬼。 在揚州城這種人氣昌盛的地方,居然會有這種鬼王出現(xiàn)。 要不就是這鬼王太傻,要不就是這鬼王有所依仗。 許仙決定一探究竟。 看看這井下到底藏了個什么怪物。 他本準備將那井蓋給掀開。 可是細細一看,發(fā)覺哪里還有什么井蓋。 許仙也不猶豫,直接一躍而入。 跳入了那井中。 許仙也是藝高人膽大。 不論是鬼王也罷,還是其余的什么鬼也罷。 當初他尚弱小之時,便借龍淵劍斬殺仇王,如今他早已非吳下阿蒙,又豈會怕這小小鬼王。 那井水雖然冰寒刺骨,但是在許仙的水靈寶體之下,便猶如魚兒入水一般的自在。 許仙以為那井定然是一直往下,往下,再往下。 卻不想他也沒往下沉了多久,便發(fā)覺了那井底竟然有不小的延伸。 各種水草雜亂無章的在那下面瘋長著。 一股陰寒之氣,從那邊傳來。 許仙定睛一看,發(fā)覺那不遠處,竟然有一座看起來珠光寶氣的水閣。 雖然不是什么宮殿,但井底有一座水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尋常人物豈能在井底建起這么一座水閣呢? 許仙正欲抬步,只見那水閣處飄出兩個長相十分不賴的女鬼來。 那兩個女鬼走在一起,嘴中還在念叨著什么。 許仙往前靠了靠,方才聽到那兩個女鬼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 “婉兒,聽奶奶說,還有兩日,黑山那邊便會派人來接她,到時候奶奶離了這里,咱們便是這里的主人,到時候,咱們也能借助這寶地,像奶奶那般修行,說不準幾十年后,我們也能和奶奶一般,不用懼怕那鬼差?!?/br> “環(huán)兒,你說的在理呢,可是奶奶也說了,要是咱們倆不想留下,也能跟著她一起到黑山去,聽奶奶說,黑山鬼母正廣招各路鬼王,我們?nèi)羰歉棠倘チ撕谏剑捕ㄈ荒茏鰝€頭領(lǐng),有奶奶照應(yīng)著,比整日憋在這井里要舒坦的多了?!?/br> “你說的到也有理,可是你我已經(jīng)做了那事,若是就此一走了之,豈不是要半途而廢,咱們兩個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又豈能將這一切都當做沒發(fā)生過?” “唉,怪當初我不該將那東西給環(huán)兒你看,不然也不會鬧得今天這般動靜,前番那道士雖然被咱們給打跑了,但是那是借助了奶奶的威勢?!?/br> “若是奶奶離去,憑借著咱們兩個,恐怕難以抵擋那些道士和尚?!?/br> “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回報越大,況且那知府一時半會兒的也難尋到解救的人,只要過了這個年關(guān),待那知府老婆腹中的嬰孩生出來,就是咱們大功告成之時?!?/br> “可是,我總覺得此事有些太過于蹊蹺了,你想想那卷經(jīng)那么神異無比,怎么就偏偏讓咱們兩個得了,奶奶雖然在閉關(guān),但是奶奶神通廣大,咱們做這么多事情,未必能瞞得過她,可是她也從來沒有提過。” “婉兒,是你太多心了,奶奶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神仙,哪里有那么恐怖,咱們只要小心將這最后幾天伺候好了,不出什么岔子,等奶奶走后,還不是咱們兩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br> “環(huán)兒,那卷經(jīng)帛之上說,那知府夫人懷的是龍鳳胎,只要我們?nèi)×四驱堷P胎的心頭血,不出三年,便能與奶奶的修為一般高,雖然那經(jīng)帛好似從來沒說過什么假話,但是我總覺得還是有些忐忑不安,要不,咱們跟著奶奶走吧,就此收手?!?/br> “婉兒,你怎么凈說這等喪氣話,你要跟著奶奶走,你便走,我是絕對不會走的,我做人時,便受盡了人家的欺負,給人家做丫鬟,做侍妾,好不容易碰上個有情的,卻還被那該死的寧不實給活活打死,我環(huán)兒一生凄苦,好不容易做鬼才有了這番際遇,豈能就此善罷甘休,我要成為像奶奶那樣的存在,我要去找寧家老小索命,我要讓他們知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環(huán)兒,你的怨氣太大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br> “婉兒,你我都是冤死鬼,生前受人凌辱,死后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又豈能拱手相錯,婉兒,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想要不被人欺負,就得自己強大,婉兒,你跟了奶奶那么久,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環(huán)兒,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我們害的是不相干的人,我做那些事時,總是有些害怕,害怕有朝一日,咱們會飛灰湮滅。“ “婉兒啊,婉兒,你不用害怕,害怕是因為我們還不夠強大,只要我們足夠的強大,便不用再怕任何人?!?/br> “那些男人都是該死的,若是他們不好色,又豈會著了咱們的道兒,人家不是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們都是風流鬼,死了也是活該?!?/br>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婉兒,咱們的雙手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沒有辦法回頭了,那些擄掠來的嬰兒,都已經(jīng)給那紅蓮教送去了,只要我們和他們合作的好,將來我們能做的可不止這些?!?/br> 兩個女鬼的聲音漸漸消失。 她們朝著水閣之中行去。 水閣看起來不是很大,里面散發(fā)出的陰寒之氣,便應(yīng)該是許仙先前感應(yīng)到的那股。 許仙只是沒想到,原來城中那些人被害性命,還有嬰孩丟失,都是這兩個女鬼做的。 這里面還藏著一個鬼王,似乎鬼王不知情? 不過聽這兩個女鬼之言,好似和紅蓮教也扯上了關(guān)系。 紅蓮教竟然死灰復(fù)燃了,這倒是讓許仙有些沒有想到。 不過一想當初那紅巾軍的威勢,許仙也能理解,紅巾軍能在短時間內(nèi)席卷起不小的風浪,和這紅蓮教脫不了干系。 當初的賊首裘世藩,便是被紅蓮魔神附體。 不過既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鬼窩,許仙也不打算再留這兩個女鬼繼續(xù)為禍。 之前不太清楚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這兩個女鬼竟然害人不淺,他便不能將這兩個女鬼給輕饒。 許仙虛手一抬,七星龍淵劍便飛了出來。 霎時間,許仙散發(fā)出無邊威勢,持劍朝著那水閣之中行去。 就在許仙剛剛靠近之時,只見那水閣之中,忽然飛出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 那女子穿著打扮都是十分艷麗。 身上的鬼氣十分濃郁,許仙如果沒猜錯,先前那鬼氣便是從此鬼身上所散發(fā)而出的。 那女鬼看到許仙這個陌生人闖入,卻是一點都沒有防范的意思。 那女鬼朝著許仙喊道“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闖入本座的水府之中。” 許仙看著那濃妝艷抹的女鬼,不禁嗤笑道“這也就是個不大的井,你好歹也算是一方鬼王,居然躲在這井中過活,也不怕被旁人知道了笑掉大牙?!?/br> 那女鬼道“我在何處修行,關(guān)你屁事,你擅闖我水府,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許仙的修為在旁人看起來也就是金丹修士。 那女鬼得了造化,等閑的道士和尚在她眼中都不夠看。 像許仙這樣的,她更是不屑一顧。 小小金丹修士,她打個噴嚏,便能將其給滅殺。 殊不知,許仙這金丹和她平日里所見過的那些金丹不太一樣。 是加強版的超級無敵金丹。 許仙看著那女鬼,觀其身上也沒有多少人的精氣,估計平日里應(yīng)該不是靠著吸食人的精氣而修煉,況且但是吸食人的精氣也修煉不到鬼王的境界。 這女鬼能修煉到鬼王的境界,定然有其他方法。 許仙朝著那女鬼道“我來不是尋你的麻煩,將你的兩個婢女交出來,我可饒你不死。“ 那女鬼一聽,當即不樂意了,你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居然大放厥詞,真以為女鬼就不要臉了啊。 那女鬼朝著許仙呵斥道“你這廝休要張狂,看我來降你?!?/br> 許仙泰然處之,喝道“既然你尋死,那便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br> 說罷,許仙抬劍一舞,朝著那女鬼直接劈了上去。 那女鬼顯然沒想到,許仙手中之劍居然會有這么大的威勢。 一時之間,整個井底都在搖晃不已,那水閣都動蕩個不停。 那女鬼不禁大怒,她平日里在此修行,從未出去害過人,可是眼前這廝不分青紅皂白便來她的修行之地搗亂,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女鬼直接裹挾起nongnong鬼氣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兩把骨叉,朝著許仙殺去。 許仙見狀,直接抬劍去擋。 一擋一刺,便將那女鬼給擊退。 龍淵劍沾到了那女鬼的靈體之上。 那女鬼只覺一股極為強大的撕扯之力,從靈魂深處傳來。 嚇的那女鬼嘶吼不已。 許仙冷笑一聲,趁勢而至,一劍搭在那女鬼的面前。 “念你修行不易,且沒有害人之心,我不殺你,只要你將你的那兩個婢女交出來,你便可離去?!?/br> 那女鬼也是個聰明的,知道眼前之人不可敵。 當即態(tài)度便軟了下來,她修行至此,神智沒有因為變了鬼而變的偏激易怒。 她知道許仙無意傷她,便出聲道“那兩個婢女我可以交給你,不過我想問公子一句,我那兩個婢女平日里也不曾作惡,為何公子要強取她兩個。” 許仙冷聲道“我不知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你的那兩個婢女在城中作亂,害人性命不說,還擄掠了不少新生嬰兒,搞得城中人心惶惶,你這個做主人的,不好好約束手下,著實失職。” 那女鬼聞言,不禁大為蹙眉。 她聞言,立馬朝著水閣之中喊道“婉兒,環(huán)兒,你們兩個給我滾出來!” 女鬼的聲音不小。 許仙也不怕她耍花樣。 靜靜等候。 片刻之后,從那水閣當中走出兩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若不是許仙親耳聽到她們自己承認的,自己便是殺人兇手,他也不太會把殺人之事,與這兩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鬼聯(lián)系在一起。 女鬼的模樣有時候真的能欺騙人心。 那兩個女鬼看到鬼王被一個陌生人制住,立馬出聲喊道“奶奶,你怎么樣,你沒事吧?” 那女鬼王氣勢洶洶的看著那兩個女鬼。 朝著那兩個女鬼喝道“你們兩個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讓人家找上門來,你們兩個真是害死我了!“ 那兩個女鬼一聽,立馬面色一變。 其中那個叫做環(huán)兒的立馬拉著另一個女鬼跪倒在地,朝著許仙和那女鬼王哭訴道“奶奶饒命,奶奶饒命,非是我們兩個要那么做的,實在是有人逼迫,我們不得不做啊?!?/br> 那一旁的喚作婉兒的女鬼也哭訴道“奶奶,我們沒想害奶奶啊?!?/br> 那女鬼王冷聲道“你們兩個孽障,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還不快快如實招來?!?/br> 那兩個女鬼見狀,也沒有什么隱瞞的。 看得出來,女鬼王在她們的眼中威儀甚重。 讓她們無法當面對著女鬼王撒謊。 兩個女鬼老老實實的將前因后果給交代了。 許仙也聽了個明白。 原來一切都要從那女鬼婉兒得到的一本無字經(jīng)帛說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