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聚 (第二更)
這一日,風(fēng)和日麗,許仙剛從禮部衙門里出來,便看到有人在禮部衙門口等候他。 卻是那多日不見的柳萱。 許仙看到柳萱的出現(xiàn),一臉的驚喜,倒是十分意外。 自從那會(huì)試結(jié)束之后,柳萱就不知去了哪里,許仙去了好幾次柳府,都被柳夫子告知柳萱外出有事,離歸來還有些時(shí)日。 如今乍然看到柳萱出現(xiàn),許仙自然是說不出的高興。 看到柳萱依舊溫潤如玉的樣子,許仙不禁上前去高興的說道:“萱哥兒,你這些日子都去哪兒了,怎么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br> 柳萱微微一笑,看著許仙道:“因?yàn)榧依锩娴囊粯渡獬隽诵┮馔?,我便去了一趟慶元府,事出突然,沒有來得及通知漢文?!?/br> 許仙笑道:“那還真是不巧,慶元府靠近大海邊上,這一趟是不是還出海了呢?瞧你這小子都有些瘦了,是不是海邊的太陽曬多了,魚rou吃的要吐了。” 柳萱道:“的確是出海了,不過還好,只不過在海上呆了五六日罷了,過的還行,出門在外嘛,哪里能處處和家里一般,總是得有些受罪的地方,習(xí)慣了就好?!?/br> 許仙聽了,不禁笑著點(diǎn)頭,與柳萱道:“好好好,咱們有些日子沒見了,有好些話我可是一直憋著想問你,今天咱倆可得好好聊聊,走走走,去找個(gè)館子坐下聊?!?/br> 于是二人結(jié)伴在金陵城中尋了一間酒樓,要了間包廂坐下,要了一桌酒菜。 許仙看著柳萱,總覺得這有些日子沒見,柳萱好像哪里有些不太一樣了,不過具體是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二人許久不見,自然是要有很多話聊。 柳萱道:“我這出去一趟,卻是錯(cuò)過了漢文的大喜事,還沒恭喜漢文高中狀元,恭喜,恭喜?!?/br> 許仙看著柳萱,擺手搖頭笑道:“你我兄弟之間還用說這個(gè),倒是你這次去慶元府,出海坐船可有碰見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兒?” 柳萱淡淡笑道:“在海上漂著,每天光能看見大海了,哪里能見到什么有趣的事,倒是我這剛剛回了金陵,便聽到漢文你的那些諸多事跡,倒真是精彩無比,令我好生佩服?!?/br> 許仙擺手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br> 柳萱的目光落在許仙身上,還是頗為好奇,道:“想不到漢文竟然身懷道法異術(shù),著實(shí)不簡單,我先前還只以為你是會(huì)些武藝罷了?!?/br> 許仙道:“不過是與些前輩道人學(xué)過一些罷了,不是什么高深的?!?/br> 柳萱道:“漢文就是太過謙虛了一些,不過你莫不是出了家的道士吧?!?/br> 許仙笑道:“哪里,我若是出了家,怎么能那么容易的娶妻?!?/br> 柳萱道:“那倒也是?!?/br> 許仙道:“對了,我有一事早就想問萱哥兒了,這不萱哥兒你一直不在金陵,今天你正好回來了,我就得好好問一問你了?!?/br> 柳萱吃了一口桌上的菜肴,然后道:“漢文有什么疑惑盡管問來便是?!?/br> 許仙道:“萱哥兒你在杭州時(shí),便是書院里有名的博學(xué)才子,在金陵府試中甚至還拔得了頭名,為何不參加會(huì)試呢?” “若是萱哥兒參加會(huì)試,再去了殿試中面圣,這狀元還未必能輪到我來做呢。” 柳萱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來,她看著許仙,看到他那一幅求知欲甚深的模樣,終究還是沒有下定那個(gè)勇氣和他挑明一切。 況且這次去慶元府,在海上的那幾天,她另有際遇,想著她日后還要用男子的身份出來辦事,這下瞞下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壞事。 于是柳萱頓了頓,然后才道:“我不參加會(huì)試,是因?yàn)槲乙呀?jīng)決定接管家里面的生意,你也知道的,人的精力有限,我若真的決定走科舉,當(dāng)官什么的,我未必會(huì)習(xí)慣適應(yīng),而且我其實(shí)不太喜歡官場上的那一套,所以我覺得剛剛好,有個(gè)舉人的身份也就夠了,正好家里的生意需要有一個(gè)人去統(tǒng)籌,我來做這方面的事卻是很得心應(yīng)手?!?/br> 許仙聽了只得道:”原來如此,不過萱哥兒若是說自己不適合官場,那豈不是要羞煞死我了,萱哥兒這種八面玲瓏的本事人都不適合官場,那我這樣的,豈不是更加不適合了,要不我也辭官不做得了?!?/br> 柳萱道:“漢文你就別作怪了,你堂堂狀元郎若是都辭官不做,那豈不是要令皇帝臉上難看。” 許仙呵呵一笑,他也只是一說罷了,他還真不到那個(gè)時(shí)候,他這翰林編修做的還挺爽,反正每天都是閑著上差,到衙門里磨一磨洋工,到點(diǎn)就溜,美滴很,美滴很。 小皇帝話都說不利索呢,不會(huì)帶著他們這些翰林變著花樣的吟詩作對,舞文弄墨。 這等清閑差事,許仙覺得挺好,工作修煉兩不誤。 許仙和柳萱聊了小半天,菜過五味,酒過三巡,許仙和柳萱聽到外面酒樓有絲竹聲響起,然后伴著歌女的彈唱聲,別說還真有幾分雅趣。 這家酒樓在金陵城也算是有名的大酒樓了,這等服務(wù)還是很周到的。 人不管是坐在二三樓的包廂,還是坐在一樓的大廳,只要是有心都能聽到那在樓梯中央處的歌女之聲,還有不時(shí)傳來的一些人的叫好之聲。 許仙聽了一番那歌女的彈唱,突然想到這些日子在衙門里聽到的那些關(guān)于金國鐵騎南下還有越州剡縣裘世藩起義造反的議論之聲,于是不由的就口中嘆道:“真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柳萱一聽,眼中光芒微微一閃,與許仙道:“漢文這兩句做的極好,真是妙語?!?/br> 柳萱不由感慨道:“漢文也一定在憂心金國的鐵騎吧。” 許仙聳了聳肩,道:“其實(shí)大家都身為唐國人,怎么能對這等關(guān)乎于大唐命運(yùn)的事不關(guān)心,我也只是略有些感慨罷了,若是樓下的這些人知道金人的鐵騎其實(shí)離金陵也沒多遠(yuǎn),你說他們還會(huì)不會(huì)這樣聽著小曲,喝著小酒,醉生夢死?!?/br> 柳萱道:“漢文,其實(shí)大家未必不知道金人的鐵騎已經(jīng)南下,畢竟這些日子戰(zhàn)報(bào)一直從前線傳來?!?/br> 許仙點(diǎn)頭道:“是啊,戰(zhàn)亂一起,從襄陽府那邊逃到金陵這邊的人不知多了多少,這些事又怎么能瞞得過百姓的眼睛,只不過他們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像你我一樣,不也是得坐在這樓閣之上,長吁短嘆嘛,人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碰上這種家國大事,你我既不能上陣做一小卒,又不能于朝堂之上獻(xiàn)上良策退敵,無用的很吶。” 柳萱笑道:“漢文不必妄自菲薄,人嘛,總是各有所長,朝堂之上有諸位朝臣,在外打仗有諸位大將,你我只需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便好?!?/br> 許仙道:“萱哥兒說的倒也是,不過我想我們應(yīng)該還是能做些事情的?!?/br> 柳萱笑道:“何事呢?” 許仙笑了笑,道:“容我先賣個(gè)關(guān)子?!?/br> 柳萱不以為意,心中卻是想著這次她出海可是做成了一樁大買賣,有了此事做底,她在父親那里也有了交待,只是想著她新得到的那個(gè)關(guān)于她娘親的線索,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父親。 想了想還是算了吧,還是等她再找到確切一點(diǎn)的消息時(shí),再去和父親說明原委,這樣可能會(huì)更好的能讓父親接受一些。 想著那個(gè)肯定的真相,柳萱的心中其實(shí)并不是那么平靜。 她今天之所以要來見許仙,一來是有多日未見的緣故,二來是因?yàn)樗闹胁亓诉@么一樁事,她不知該不該和許仙說。 自從回到金陵聽到許仙斬妖的事之后,她心里的猶豫便更多了幾分,再加上那日在長生觀外看到許仙的那位夫人與那國師大戰(zhàn)幾番,心中便更是沒底。 想來想去,這事還是先自己一個(gè)人扛著吧,即便與漢文說了,他又能幫住自己一些什么呢? 畢竟這種事情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些。 許仙和柳萱在酒樓中又聊了多時(shí),然后兩人才分道揚(yáng)鑣,各回各家。 當(dāng)?shù)弥S仙如今是住在長生觀時(shí),柳萱還是有些驚訝的,還與許仙說道,好歹也是個(gè)狀元郎,如今更是堂堂翰林,怎么能住在道觀里呢,這也太不合身份了一些,應(yīng)該買一套宅子住下才是。 許仙倒是不在意,微微一笑,與柳萱道,住在長生觀挺好,地方大又寬敞,人還少清凈的很,況且她家娘子如今大部分時(shí)間都在大明宮里的白龍殿里呆著,他就是在金陵買一座宅子也是沒什么用處,還得弄些下人來,許仙沒想著在金陵長呆,等啥時(shí)候自家娘子說該買宅子了再說吧。 柳萱還以為許仙是囊中羞澀,畢竟金陵城中房價(jià)可不低,于是就要慷慨解囊,要買一套宅子送給許仙。 許仙哪里肯要,推辭了一番,然后才把柳萱給說通。 他又不是真差錢的主兒,當(dāng)初皇帝封賞給他的錢足夠讓他在金陵里買套宅子了。 況且他還有別的進(jìn)項(xiàng),如今他可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錢財(cái)不缺,權(quán)勢嘛,他也不怎么追求,反正最起碼有個(gè)狀元的頭銜頂著,走到哪里人家都要高看幾分,最重要的是娶了白素貞為妻。 若說他目前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他還真沒有。 就是法海的問題還沒解決,還有些不穩(wěn)妥。 不過這事如今也不算是什么大問題,只要法海腦子不抽抽,絕對不會(huì)沒事來尋他們夫婦的麻煩。 送別了柳萱之后,許仙回到長生觀中,靜養(yǎng)神魂,煉氣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