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秘聞
許仙沒有回柳府,而是折返回了清水潭的那座小院當(dāng)中。 他有些事要當(dāng)面問清楚寧桃。 老單見他去而復(fù)返,以為他又是來拔參須的,急忙把胡子一扎,不知遁去了何處。 許仙笑了兩聲,沒有多言,而是邁步朝著屋子走去。 門沒開,也不需要開。 他自然看到了寧桃沒有和衣而睡。 他顯化身形,輕飄飄的落座在凳子上。 寧桃睜開了眼,對于突如其來的許仙,并沒有露出半分的詫異。 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許仙,道:“你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有些本事,你是人還是鬼?或者是妖?” 許仙輕笑道:“為什么會覺得我是鬼?” 寧桃道:“以前我也聽過一些鬼狐能披著人皮在世間修行的事情,你也不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鬼狐?!?/br> 許仙道:“若我不是鬼,也不是妖呢?” 寧桃道:“那也沒什么,世上能人異士多了,我寧桃沒見過也是應(yīng)該?!?/br> 許仙道:“我是人。” 寧桃聽到此言,倒是有了三分好奇,道:“難道你是哪位神仙弟子?” 許仙摸了摸鼻尖,失笑道:“為什么會這么說?” 寧桃道:“我曾聽義父說過,有煉氣士會在人間行走,收授傳人。” 許仙道:“你的義父是叫狄應(yīng)元對嗎?” 寧桃挑了挑眉頭,道:“你知道?” 許仙笑了笑,道:“知道一些?!?/br> 寧桃道:“你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果然是有恃無恐,怪不得敢救我這樣一個女飛賊?!?/br> 許仙道:“救你不是一件很難選擇的事情,即便我只是一個普通百姓,我依然會救你,只不過,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輕松而已?!?/br> 寧桃道:“若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我肯定不太相信,但是你說的,我卻有點(diǎn)相信。” 許仙頗有興趣的看過去,道:“怎么說?” 寧桃頓了頓,道:“不知道為什么,你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讓人很安心?!?/br> 許仙笑了,這算什么理由。 許仙卻不知,他自從參悟了《萬象化?!?,整個人的氣質(zhì)便越來越變的如水一般,靜默時溫潤如水,平易近人,發(fā)怒時則有翻江倒海的威勢。 “能給我講一講你的故事嗎?”許仙沒有直接告訴寧桃他的來意,而是如此問道。 寧桃看向許仙,總覺得今夜的許仙格外的不同,想起往昔在江湖中見聞,愈發(fā)的肯定許仙的來歷定然不凡。 記得她義父常說,他父女二人能有今日,全靠當(dāng)初一位煉氣士指點(diǎn)迷津。 甚至于他父女二人練功的法子都是得自那位煉氣士。 于是她開始娓娓道來。 二十多年前,她尚是襁褓中的一個嬰孩,被一個叫狄應(yīng)元的男人從一處山神廟中撿了回來。 后來這個男人成了她的義父。 這個男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教她習(xí)武,認(rèn)字,還教她手藝。 這門手藝不是什么光彩的手藝,偷別人的東西而已。 她天資聰穎,十幾歲便有一身好武藝,偷盜的功夫更是越來越厲害。 她偷東西專門找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還有那些為官不仁的官宦人家。 義父說這叫劫富濟(jì)貧,每次偷到價值不菲的寶貝,她都會尋一些當(dāng)?shù)氐呢毧喟傩?,送一些銀兩。 從東京到金陵,再到臨安,這些年走南闖北,她和義父二人闖下了不小的名頭。 六扇門也拿他們父女二人沒什么法子,直到有一次他們父女二人在金陵的梁太師府上偷盜時,被人發(fā)現(xiàn),她受了重傷,義父為了救她的性命,只好成了九王爺?shù)拈T,以此求得一株天山雪蓮,來替她續(xù)命療傷。 她傷愈之后,也順利成章的成為了九王爺?shù)拈T。 因?yàn)樗概松矸í?dú)特,輕功十分了得,便常替九王爺打探各方消息,還有偷盜各種機(jī)密。 這次他父女二人被九王爺派到杭州府,也是為了辦差。 許仙道:“你恐怕不知道你在金府盜回來的碧水琉璃盞是假的,金不換手里到底有什么消息值得你們?nèi)绱舜筚M(fèi)周章,要如此鋌而走險?!?/br> “假的?”寧桃十分驚訝,道:“你怎么會知道是假的?” 許仙神秘莫測道:“是你義父告訴我的?!?/br> “我義父?你和他認(rèn)識?不可能,你怎么認(rèn)識我義父?!睂幪乙活^霧水。 許仙道:“我是不認(rèn)識你義父,但我若想知道些什么,你義父一定會告訴我?!?/br> 寧桃聽了,腳底板都升起一股寒氣,只有自信十足的人,才會如此說話。 她并不懷疑許仙的話,因?yàn)閺脑S仙突然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眼前的許仙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這個人,沒有影子。 他說他是人,但人怎么會沒有影子。 可是他前幾日來的時候,分明是有影子的。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證明著一件事,那就是許仙比她要厲害許多。 一個強(qiáng)大的人,自然不需要對一個弱小的說什么謊話,沒那個必要。 這種感覺她在九王爺?shù)纳砩细惺苓^,但那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爺。 當(dāng)今唐國皇帝的親弟弟,有無與倫比的權(quán)勢和富貴,他說的話自然無人敢懷疑。 而眼前的許仙,他不是權(quán)貴,但卻可以隨意間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但寧桃感受不到許仙身上有任何的惡意。 所以她繼續(xù)平靜的說道:“義父應(yīng)該還在拙園里等著我的消息。” “沒錯,他是在等你,但如果你就這么一直在這里呆著,他未必不會先離開?!痹S仙道。 許仙的話落在寧桃的耳中,變了味道,她以為許仙是在要挾她。 “說吧,你想從我的口中知道些什么?!睂幪彝蝗徽f道。 她也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許仙不是閑來無事找他聊天的。 “我只想知道,你們要從金不換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許仙道。 “金不換手上有一批貨要出海,我們要知道他這批貨的出海的具體時間,然后在大海上截掉這批貨?!睂幪覜]有猶豫道。 “什么貨?”許仙道。 寧桃頓了頓,一字一句道:“鐵器和絲綢?!?/br> 許仙挑眉道:“鐵器?絲綢?” 寧桃道:“沒錯,就是這兩樣。” “自從唐國國都南遷至金陵,鐵器一直都是朝廷嚴(yán)加管控的,金不換在杭州多年,一直以絲綢貿(mào)易為借口向外走私鐵器,通過海路運(yùn)到北地沿海?!?/br> “這一次,數(shù)量更甚?!?/br> 許仙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