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瑯大人和平常不同的模樣分外吸引人呢，比起溫柔的瓊瑯大人，小生更喜歡這樣的您……來吧……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果真不知悔改，到了最后關(guān)頭還想挑釁她惹怒她。

    這樣的妖怪已經(jīng)徹底沒救了，更沒有什么值得原諒的地方。

    瓊瑯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有絲毫感情地看向他，“不，那都太便宜你了。”

    對這樣心智變態(tài)的妖怪，折磨都是一種享受。他們的思維方式，已經(jīng)不是尋常人可以理解的了，而直接斬殺，則更便宜了他。

    “你這狐貍還真難教訓?！杯偓樥酒鹕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中一道水鏈詭異無聲地纏上了他的身軀。

    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妖力漸漸被抽干吸盡，妖狐凝視著她幽深的一眼神，心里陡然升起一絲不安和警惕。

    “你……想做什么？”妖狐瞳孔一縮，因力量不支話語也變得輕飄飄起來。

    瓊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只片刻后妖力被抽取干凈的妖狐沒有了力量的支持，便重新幻化成了本體的模樣。

    他張口想要說話，卻驚覺吐出來的已經(jīng)不是人語，而是狐類的叫聲。

    瓊瑯一把揪住他毛茸茸的尾巴將他倒拎起來，伸出一指輕點在他額間，“不過莫以為我沒有辦法治你，讓你死或者折磨你都太便宜你了?！?/br>
    她怎么會讓這妖怪如愿呢。

    額間一陣寒冷刺骨，妖狐微瞇起的狹長雙眸警惕而不解地盯著她。

    “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本性如此?！?/br>
    就在她話音落下之后，妖狐察覺到頭腦一陣眩暈，待到記憶與意識都漸漸遠去，頃刻間便明白了瓊瑯真正的動機，眼眸中劃過一絲駭然。

    看到他露出害怕的神色，瓊瑯終于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妖狐還想說什么，但已經(jīng)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幾息之后，腦海中所有的記憶與意識便全都煙消云散，看她的眼神也變得陌生起來。

    瓊瑯伸回手指，沒有了妖力和記憶的妖狐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普通的狐貍。尾巴被人抓著，它兇惡的眼眸里本能地迸發(fā)出驚懼和恐慌來，嗚咽著想要伸出爪子掙扎著去撓她，渾身上下都充滿著獸性。

    瓊瑯卻滿意地挑了挑眉，輕嘲道：“還當真以為你什么都不怕呢?！?/br>
    拎著這只狐貍的后頸使它不得動彈，瓊瑯獨身穿越海岸來到了南陸幽深的雪林中，毫不憐惜地將它丟進了攙著冰碴的雪地里，疼得它嗚咽地叫了兩聲。

    周圍冰冷的溫度令它本能地打了幾個寒顫，隨后警惕地豎起耳朵，見瓊瑯沒有上前追它，連忙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進了樹林中。

    瓊瑯擦了擦手上脫落的狐貍毛，目睹著它笨拙的身影完全消失，方才轉(zhuǎn)身離開。

    沒有了妖力與意識，就只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狐貍，還殘缺了一只前肢。至于這樣的狐貍，要怎么于依舊寒冷的冬末，在這遍布危險與妖怪的森林里生存下去，那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死亡無法抵去曾經(jīng)犯下的罪孽，那就活著償還吧。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解決掉變態(tài)了……

    瓊瑯（深思）：必須加強海域的監(jiān)管力度了，外面來的妖怪一個都不能放過，請城管加大監(jiān)督力度謝謝。

    夜叉：得令！哎……抓到一只鬼鬼祟祟的雪女是什么情況。

    雪女：_(:3」∠)_黑晴明大人救救你唯一的sr……

    狗子：什么居然和晴明是一伙的，說你想干嘛！

    瓊瑯：我的大刀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

    勤勤懇懇·認真工作·非晴明：不?。?！我沒有、我不是、你們聽我解釋！人家和妖狐那種變態(tài)真的是不一樣的??！冤枉……

    *****

    聽說你們想看瓊瑯戰(zhàn)斗，好像除了上次和茨木打架，真的好久沒打架了……莫急，后面戰(zhàn)斗會多一些，畢竟動蕩要來了emm

    第93章 喜當?shù)?/br>
    輝夜姬醒來的要比珍珠晚, 當她在竹節(jié)中沉睡了一天一夜之后, 醒來便看到已經(jīng)早先轉(zhuǎn)醒的珍珠正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見到她醒來, 珍珠因擔憂而皺起的雙眉終于舒展開來, 沖她溫柔一笑，“你終于醒了，一定餓了吧？”

    “你在這里乖乖等著，我去給你拿和果子和刺身來。”

    殘留的藥勁讓她的身軀仍舊有些無力，輝夜姬乖巧地點了點頭，虛弱地道：“珍珠沒事了？真好……”

    聽她有些沙啞的聲音，珍珠體貼地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遞給她，隨后淺淺一笑離開了房間，什么也沒有說。

    輝夜姬只感覺珍珠和以前比起來似乎哪里不一樣了, 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披著一頭略顯凌亂的黑發(fā)，蒼白的小臉望著空蕩蕩的周圍, 寂靜無人的房間讓她感到有一絲不安, 格外地想念那個溫暖而安全的懷抱。

    好在珍珠還未回來的時候, 已經(jīng)得知消息的瓊瑯先迅速抵達了房間, 大天狗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后?？吹侥切揲L婉約的身影踏著無聲的步子朝自己走來，輝夜姬的心里就莫名地感到無比安心。

    “瓊瑯大人……”

    已經(jīng)解決掉了妖狐的事, 瓊瑯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這只妖怪, 而是坐在她床邊溫聲安慰道：“醒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輝夜姬抬起巴掌大點的小臉看向她，宛如充盈的月亮光輝的雙眸格外惹人憐愛。她輕輕搖了搖頭, 遲疑了一下，忽然主動靠近瓊瑯, 輕輕地埋在她懷里。

    “叮”，輝夜姬的好感度提高了10點，當前好感度100點。

    系統(tǒng)任務音跟著清脆地響了幾聲。

    身邊抱臂而立大天狗見到這一幕，眉頭飛快地皺了一下，下意識地捏了捏衣袖，終是神色古怪地什么也沒有說。

    輝夜姬一直是個貼心溫和的孩子，但性格卻內(nèi)斂沉默，很少會主動表露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見她頭一次如此主動的親近自己，瓊瑯身形微頓，隨后神色一軟伸手將她睡亂的發(fā)絲撫平，“別怕，已經(jīng)沒事了。”

    “金魚姬從荒川澤域過來看望你了，她現(xiàn)在正在吃午飯呢，我已經(jīng)叫人去傳消息，很快就能見到她了?！?/br>
    輝夜姬輕輕點頭，有朋友和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將心中最后的陰霾也盡數(shù)吹散。

    瓊瑯陪她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吃飽飯，有珍珠、金魚姬和跳妹等孩子陪伴在身邊后，方才放心地離開去處理堆積的事務。

    *****

    妖狐雖然沒能下手得逞，但他的所作所為被公開后，卻也在羅剎海內(nèi)引起了比較惡劣的反響和熱烈討論。

    提起這個妖怪，大多數(shù)子民都是一肚子怒火，唾罵不止，但是在妖群中，也有極少數(shù)不和諧的抱怨聲出現(xiàn)。

    “如果這樣的妖怪一直在羅剎海里潛伏下去，該會有多少無辜的孩子遭遇不幸，瓊瑯大人這一次太大意了……”有女性妖怪湊在一起小聲地竊竊私語，周圍的人神色不一默不作聲。

    “這種變態(tài)的妖怪，簡直是比陰陽師和臭和尚還要可怕的存在……”

    秉持這種想法的大多是育有孩子的年輕女性，不過她們的微詞就如同雨滴打在海水中一樣，連浪花也沒能翻起一個就被潮水所淹沒，但路過街旁那耳尖的妖怪卻不肯就此輕易放過她。

    “你是在譴責瓊瑯嗎？”一道風襲猛然劈開木質(zhì)的桌子，大天狗冷眼看著這只兩頰生有魚鱗的年輕婦人，聲音中攙著一絲寒意。

    “大天狗大人！”那婦人哆嗦了一下，臉色微白地蹲下身垂頭，“妾身不敢對瓊瑯大人不敬！”

    “保護海域是她的責任，但別把這種理所當然當成是天經(jīng)地義。”

    大天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素來如大海般溫和包容的眼神不復平靜，似是有風暴漩渦正醞釀在其中，“責任與義務是雙方的，你在不滿的同時別忘了想一想，自己對羅剎海又奉獻過什么?！?/br>
    他一字一句如鋒利的刀刃一樣刺在對方心上，令其他旁觀的妖怪都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凝重冷肅的氣氛中，唯有那婦人身邊看起來有人類七、八歲模樣的女童緊緊地抱住了母親的胳膊，卻無所畏懼地抬起了純凈無暇的雙眸好奇地看向大天狗。

    目光落在那女童因懵懂而無畏的天真面容上，大天狗在心底長嘆了一聲，將怒火壓制下去。

    “如果你認為羅剎海的保護無法令你安心，如果你擔心孩子在這里會受到傷害，那么……你可以選擇離開海域，沒人會攔你。”毫無感情地擲下這一句話，他翩然轉(zhuǎn)身離開。

    年輕婦人聞此，雙瞳陡然一震，見周圍的妖怪皆是用譴責的目光不認同地看向她，身軀不受控制地微抖動，深深地趴伏在地上懺悔起來。

    許是從未見過如此神情冷冽的君上，比羅剎海中最冷淡的荒還要嚴肅數(shù)倍，待大天狗的妖氣漸漸消失后，圍觀的妖怪才心有余悸地微微放松下緊繃的身體。

    大天狗回到房間內(nèi)時，瓊瑯卻不在，他將對方吩咐好托他帶回來的東西放在桌案上，沉著臉坐在椅子上凝眸深思了起來。

    一想起剛剛的所見所聞，他心中的怒火便無法遏止地再度高高躥升。

    往常同瓊瑯在一起時，她常戲言他對待那智山的妖怪嚴肅苛刻的像一個活了兩百多年的學院教導主任，大天狗素來只是笑笑任她打趣，從不反駁。

    他承認比起羅剎海和大江山，那智山上下的整體氣氛的確是太過壓抑了，遇到瓊瑯思考了許多事情后，他也嘗試著慢慢往羅剎海的風氣靠近。

    可是大天狗卻覺得，即便如此，也應該有個適度的底線才可以。有一句話他從未對瓊瑯提起過，那便是他認為瓊瑯對于手下的子民實在太過溫和放縱了。

    或者說，羅剎海高層妖怪整體處事的手段都是這樣，不論是一目連、書翁也好，還是花鳥卷、蚌精也罷，都是性子溫和委婉的妖怪。

    誠然許多命令和規(guī)定的頒布設(shè)定令海域里的妖怪得到了無法比擬的幸福自由感，但任何管理方式終究有利有弊，面對今天這種情況的發(fā)生，大天狗認為這絕對不可以輕視。

    其他領(lǐng)地的結(jié)界素來都是手下數(shù)千上萬只妖怪被奴役著辛苦修建的，可羅剎海的結(jié)界大部分卻是瓊瑯親自下手而為。

    弱rou強食是陰界的代名詞，哪一個領(lǐng)地的妖怪無需將最好的資源與戰(zhàn)利品上繳給領(lǐng)主？偏偏羅剎海的妖怪就沒有這一條規(guī)矩，他們只有溫和、寬容、壓力極小的種種象征性稅收政策。

    君主保衛(wèi)領(lǐng)土，子民擁護君主，理當如此，可君主終究是君主，子民是無法與之同坐平等的。

    當她用極大的犧牲與付出換取微小的回報，雖得到了老一輩至高無上的忠誠，但也令年輕的妖怪們不知不覺地滋生了怠惰之心。

    往好聽了說，羅剎海如今的狀況是盛世太平、子民安居樂業(yè)。

    要往難聽了說，他沒見過那個大領(lǐng)地的妖怪們像羅剎海的居民似得這么悠哉游哉，警惕之心遠比不得那智山的妖怪。

    這是處處遍布危險的陰界啊，初生不久的孩子早已經(jīng)學會了如何躲避天敵、獵殺食物，可這里有些孩子的目光竟依舊如此純善懵懂。

    瓊瑯把他們保護的太好了。

    大天狗從來不會否定瓊瑯的所作所為，她曾經(jīng)做的、正在做的、包括今后要著手做的事情，全都是為了整個羅剎海著想，并且也確確實實帶來了超乎想象的卓越效果。

    但人都是有劣性根的，妖怪亦是如此，對于瓊瑯險些吃力不討好這件事，大天狗既心疼又為她憤怒。

    他與瓊瑯心意相通，他能夠完全徹底地理解讀懂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瓊瑯的憧憬亦是他最大的夢想。

    但他必須幫她做出一些小小的改變。

    *****

    趁著大天狗出門辦事的工夫，瓊瑯好幾日未走入的圖書館二層。屏風背后，安倍晴明正在桌案前奮筆疾書地寫著什么，時而皺眉深思，時而低聲嘆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瓊瑯就這樣默不作聲地悄然靠近，含著幽光的雙眸無聲無息地審視起他來。

    出了妖狐這樣的事，令瓊瑯拾回了險些被遺忘的警惕之心，對于這個早已明知有大問題的安倍晴明，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

    妖琴師的好感度和忠誠度很高，是系統(tǒng)判定不會有大問題的妖怪，而妖狐在羅剎海的這些日子好感度一直是停滯不前的30點，也沒有忠誠度顯示，于是便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系統(tǒng)只會別檢測與提示她收服真正的妖怪，但安倍晴明屬于半妖，不在系統(tǒng)的目標范圍內(nèi)，自然是沒有任何好感度顯示的。

    她不能總依靠系統(tǒng)，沒有系統(tǒng)的作弊器，也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判斷身邊的每一個妖怪，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應當擁有的素質(zhì)與技能。

    安倍晴明還在蘸墨提筆寫著什么，好像短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完全投入到了瓊瑯給他分配的任務當中，還將之當作了自己的本職干的十分賣力。

    在這兩日里，安倍晴明也同樣得知了妖狐的事情，嘩然之時又心情復雜，甚至隱約升起了絲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