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星熊童子一噎,心虛地躲到了茨木的后面。 然而茨木卻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欣喜中,他忍不住再次發(fā)問確認(rèn)道:“這一次只有你一個人和我們一起去嗎?荒要留在羅剎海?” “嗯,我怕花鳥卷和一目連忙不過來,讓他留在這里幫忙?!杯偓橖c(diǎn)了點(diǎn)頭。 茨木欣喜若狂,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一次荒不跟來,大天狗也要回到那智山中去,終于沒有人阻礙他和瓊瑯單獨(dú)相處了。 聞言,一旁的大天狗卻猛地抬起了頭,緊緊地冷視著茨木,心中警鈴大作。 第53章 頹廢的酒吞 瓊瑯這次連荒都不帶在身邊了, 放她和茨木單獨(dú)相處的話,這不是要出大事的節(jié)奏? 一向很淡定的大天狗, 終于再也裝不出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了。 但無論他怎么著急,瓊瑯也不會改變主意了。他只能壓下心底的焦灼, 眼巴巴地看著瓊瑯興高采烈地將物資都準(zhǔn)備好,然后一一裝上船只, 靜待著出發(fā)的那天。 荒川在瓊瑯離開前派手下妖怪帶來了口信,說是接受了同盟請求,等她和酒吞達(dá)成一致,就會加入到往來貿(mào)易中。 在此之前, 他把荒川澤域內(nèi)的通行權(quán)利授予了瓊瑯, 只要是羅剎海內(nèi)的妖怪商隊(duì)經(jīng)過, 都會受到荒川澤域內(nèi)守衛(wèi)的無償保護(hù)。 至此, 瓊瑯已經(jīng)和三個妖怪領(lǐng)地結(jié)盟, 第六個主線任務(wù)外交發(fā)展的進(jìn)度一下子就變成了75%。 看來, 每成功結(jié)盟一位首領(lǐng), 就能獲得25%的完成度。也就是說, 只要瓊瑯再結(jié)盟一個足夠強(qiáng)大的首領(lǐng), 這第六個任務(wù)就能夠完成了。 等到那個時候,系統(tǒng)又會頒布給她什么新任務(wù)呢? 思及此, 瓊瑯的心中也忍不住涌上幾分期待。 離開海域那天,瓊瑯交待完各項(xiàng)事務(wù), 便在荒幽怨和不舍的目光中, 同茨木等妖怪乘船離開了。 妖怪們打造的船只有著華麗精巧的外表, 不同于人類所建造的貨船,即使無人駕駛,也依舊可以在海中疾行。再加上江湖河海中游魚們的拖動,只花費(fèi)了不到大半日,就抵達(dá)了大阪的西岸。 上岸以后,有那智山的妖怪前來接頭,并協(xié)助瓊瑯將剩下的東西穿過那智山送達(dá)大江山。 一路上,茨木都顯得心情極好,到了與大天狗分別之時,他更是朝著對方露出了一個淡笑,一分得意三分挑釁。 大天狗暗自抿了抿唇,縱然心底窩火憋屈至極,還是要做出溫溫和和的樣子朝著瓊瑯道:“干脆我也一起送你們到大江山吧?!?/br> “還是不了。”瓊瑯擺手,微微一笑婉拒了他的好意,“你離開那智山這么久,回去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耽擱你了。” 按照這個速度,大約半夜就能抵達(dá)酒吞的行宮,花不上多少時間的。 大天狗眼神一黯,眼眸中的期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茨木更是抱起雙臂輕輕哼笑了一聲。 沒有什么比看到大天狗失意更令人開懷的事情了。 “那你會在大江山待多久?返程的時候方便去我那里坐坐嗎?關(guān)于你之前所說的事情,我很感興趣,還想再深談下去?!贝筇旃纺坎恍币暎耆珱]有給茨木半個眼神,只是換了個方式詢問瓊瑯。 瓊瑯摸了摸下巴,眼神一亮道:“沒問題啊,我不會在酒吞那里停留太久,我這次回去不過是陪他喝喝酒順便再處理一下貨物交接的問題罷了?!?/br> “這樣吧,三日后我就來那智山找你?!?/br> 聽到這里,大天狗才露出今天以來的頭一個微笑,他就知道,只要是談?wù)撈痍P(guān)于羅剎海的事情,瓊瑯一定會很積極。 無視一旁茨木飛來的冷颼颼的刀眼,大天狗略微安心地作別,回到了那智山中。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族里其他天狗將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堆成小山的卷軸被放在書屋的案桌上,只待他再過目確認(rèn)一遍。 半只腳踏進(jìn)那智山,大天狗連一口氣都沒有歇,在夜色之下挑燈翻看起了卷軸。這緊張的三日內(nèi),他要盡快將事情都處理完,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和瓊瑯單獨(dú)相處。 許是這些日子以來,每日都和瓊瑯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沒有她和荒等妖怪的那智山,顯得如此孤寂冷清。 夜晚是妖怪頻繁活動的時間,但在行事作風(fēng)以嚴(yán)肅出名的那智山內(nèi),沒了鳥鳴蛙聲,卻比白日還要安靜,與鬧哄哄的羅剎海天差地別。 看著看著,大天狗就不知不覺地望著窗外的月色出神,湛藍(lán)色的眼眸美麗而寧靜平和。 僅僅半日不見,就如此的思念瓊瑯。 紙門在不經(jīng)意間被一股力量推開,庭院中的夜風(fēng)立刻吹拂進(jìn)來,翻開了案上的書籍,發(fā)出稀索的響聲。 “你看起來有心事呢?!币粋€隱約帶著幾分誘惑的男聲傳來,低沉而磁性。 大天狗猛然回過神來,目光冷而銳利地直射向庭院。 夜色的櫻花樹下,竟有一個身著紫黑色狩衣,作陰陽師打扮的俊美男人正持扇站在那里。大天狗心下暗自一沉,這個人類是何時悄無聲息地越過那智山的結(jié)界進(jìn)入到庭院中來,他竟一直都沒有察覺到。 許是看到大天狗的眼神,男人沖他微微一笑,扇子在手中一下一下地輕敲。 “我在那智山等你很久,終于等到你歸來了?!?/br> “你在煩惱什么?不如和我說一說,也許……我能夠幫一幫你呢……” 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在夜風(fēng)中溫柔的響起,如鳩酒一般醉人,又帶著致命的誘惑。 大天狗的邀約瓊瑯沒有拒絕,這令茨木心下極度不爽,但不管怎么樣,能夠沒有人打擾的和瓊瑯單獨(dú)相處三天,他還是欣喜非常的。 只是茨木的好心情并沒有保持多久,這份喜意在看見酒吞的那一幕,蕩然無存。 “摯友!你到底怎么了?”茨木步伐急促地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了地上爛醉如泥的酒吞,痛心疾首地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屋子里散發(fā)著nongnong的酒香,香氣中帶著淺淺的葡萄果味,看來酒吞早已忍不住先行開封葡萄酒的酒壇了。 瓊瑯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地上這個毫無形象、滿身酒氣的醉鬼來。 這個周身氣息頹廢,喝的滿面酡紅,馬尾都歪歪散散的狼狽男人,真的是她之前那位英武偉岸,霸氣測漏的鬼王兄長嗎? 大半個月不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 “摯友……摯友??!你到底怎么了,快回答我啊!”茨木一邊心痛地高聲呼喊道,一邊用力地?fù)u晃著醉眼迷離的酒吞,心下焦急不已。 許是被茨木搖晃的腦殼疼,酒吞微微一皺眉,不耐煩地把茨木推開,惱怒地嘟囔道:“你這家伙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一邊去,別煩本大爺!” 揉了揉發(fā)脹的頭,酒吞神色茫然地晃了晃腳邊幾個空酒壇,“本大爺?shù)木颇亍颇亍吭趺催@么快就喝光了……” 茨木完全沒有被嫌棄的失落和難堪,只是揪心擔(dān)憂地看著酒吞,一副要癲狂的樣子。 他從沒見過一向冷靜理智的摯友喝成這副鬼樣子過! “兄……兄長……?”瓊瑯踩著小碎步走上前去,輕輕喚了一聲。 聽到瓊瑯的聲音,酒吞眉頭輕蹙,隨后慢慢松了開來,強(qiáng)打起精神來和她對視。 雙目對雙目,瓊瑯尬笑了一聲,“我按照約定,回來看你了……” 酒吞一怔,隨后想到了什么似得,露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來,踩著搖搖晃晃的步子上前來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激動地說道:“你來了,你終于來了!太好了!” 話音落下,在她一臉懵然之時,酒吞激動地打了個酒嗝,被噴了一臉的瓊瑯頓時抽了抽嘴角。 她不動聲色,略帶嫌棄地將酒吞扶穩(wěn),稍稍遠(yuǎn)離了他一些,方才微笑著問道:“兄長,你怎么了?” “瓊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這一次,可能只有你才能幫我了!”酒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火熱地說著,仿佛瓊瑯身上承載了他所有的希望。 看到兩個人這副樣子,被冷落在一旁的茨木心中涌上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瞬間不知道頭頂上的綠意到底是來自哪方。 他輕咳一聲,連上去扒開酒吞和瓊瑯的手,殷切地問道:“摯友,你遇到什么困難了?可以和我說啊!” “走開……你能頂什么用!”酒吞沒好氣地把他轟到一邊,既緊張又殷切地把瓊瑯拉到了角落里,神色期盼地看向她。 瓊瑯被他一身的酒氣熏得有些發(fā)暈,對方火熱的視線更是讓她渾身不自在。 “兄長……你……你要我?guī)湍闶裁??”瓊瑯訕笑了兩聲,拉開了和酒吞的距離。 臥槽這個味道,絕對起碼有三天沒洗澡了,她簡直快要被熏暈過去了,真佩服茨木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上湊。 “瓊瑯,你告訴兄長,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動她的心?” “???”瓊瑯一臉不明所以。 此刻,酒吞的醉意消散開來,終于也清醒了不少。 他神色憔悴,周身意氣消沉,對著瓊瑯緩緩道出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半個月前,他在人類成池中喝酒時,無意間路過一片楓林,對里面的一只絕色女鬼一見傾心??蓪Ψ讲粌H回絕了他的愛意,還極其厭惡他,抵觸他的接近。 這讓酒吞挫敗無比,終日借酒消愁,沉淪在了醉意中。 聽完酒吞的話,瓊瑯還沒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yīng),茨木已經(jīng)一臉失落地站在了旁邊,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鬼女紅葉……鬼女紅葉?”茨木低聲呢喃著,神情茫然失措,又震驚恐慌,“不?。?!” “摯友……你千萬要振作起來?。 ?/br>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么回事? 他不過是離開了半個月,他最重要的摯友就被一個陌生的女妖怪折磨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第54章 大江山遲早要完 酒吞見到瓊瑯以后, 宛如見到了最親的人一般,不聽勸說地黏在她身邊, 向瓊瑯傾訴自己一番苦戀的情思。 安慰勸說無用,瓊瑯干脆閉緊嘴巴一言不發(fā), 乖乖地當(dāng)一個耐心的好聽眾。也許,等他發(fā)泄完內(nèi)心的傷痛就能平靜下來了吧。 于是瓊瑯一臉懵然地被他拉扯著, 強(qiáng)迫被嘮叨了大半日,頭腦都開始嗡嗡作響。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酒吞是這么聒噪能說的妖怪…… 日落西山之時,許是說累了,酒吞終于停了下來, 腳邊潤口的酒壇都堆了五、六個。瓊瑯簡直忍不住想問, 大哥你喝這么多酒一下午都不會覺得尿急嗎? 終于說完了…… 發(fā)泄完, 酒吞的眼神緩和了許多。臉上也有一種舒爽痛快的神色, 仿佛是便秘許久終于得到暢通, 又像是憋了半天噴嚏終于打出來了的滿足。 他重重地拍了拍瓊瑯的肩膀, 欣慰地說道:“好meimei, 還是你最貼心了, 兄長吐露完苦水, 整只妖都清爽了不少?!?/br> 聽到這句話,一直安靜地站在角落里的茨木臉色猛地一遍, 伸手捂住了刺痛心酸的胸口。 他在這里默默陪伴了摯友那么久,難道他就不貼心了嗎? 茨木滿心憋屈, 吃了翔一樣的臉色在瓊瑯和酒吞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眼神深沉。 縱然失落, 但他到底舍不得吃瓊瑯的醋。 于是茨木萬分認(rèn)真地想了想,毫不猶豫、萬分果決地把鍋全部扣在了從未見過面的鬼女紅葉身上。 鬼女紅葉是吧?等他見到這個女妖怪,一定立刻扭斷她的脖子! 瓊瑯一臉麻木,扯了扯嘴角,勉強(qiáng)笑道:“只要你開心就好。”